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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亚瑟你是真的狗

    苍白的手布满青筋,缓缓拉开木门,手腕下露出一根吊直的细麻绳,麻绳末端是黑色木质小盒子,小木盒正面刻着古朴的纹路,透露着神秘。

    一名身穿深紫长袍人,走进屋子,在昏暗的灯光的角落下,低着头,看不清脸,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自他的身体发散,急速向四周蔓延,顷刻间小屋犹如陷入冰封之地。

    寒气袭人,冻得周树直打牙颤,他默默注视着昏暗中的身影,心中不由打鼓,忐忑不安。

    两个人就这么尬在原地。

    周树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嗨!我只是出来打酱油,路过而已,不知道怎么走进您的家里,告辞!”

    他刚准备起身,上演夺路狂飙。

    紫袍人犹如炮弹般瞬间飞到周树面前。

    双脚离开沙发,周树的倒影逐渐缩小,身子在空中不断拔高,无形的力量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空中,周树不停地挥动着双臂,尝试挣脱,可这都是徒劳。

    无形的力量,真就无形,周树发现自己悬挂在半空,手可以摸到自己的喉咙,可自己却被扼到窒息,他紧闭嘴巴,面露青紫,眼前的紫袍人,手臂举得高高的,像在宣誓着。

    我的地盘我做主!

    “砰”的一声!

    沙发倒了,周树跌落到沙发上,人仰马翻。

    紫袍人身高五尺,他抬起头来,敞开紫袍,露出粉色衬衣,猩红的瞳孔逐渐缩小,瞳孔慢慢变成了褐色,看了眼前的一片狼藉,转起身向木门右手边椅子走去。

    没走几步,紫袍人扭过头说道:“你礼貌吗?”

    随后紫袍人走到椅子边,便坐了下去,翘着腿,在椅子上把玩着小木盒。

    周树一直在大口喘息着,剧烈的咳嗽声在小屋里回荡,屋子里的阴寒气息在减弱直至消散,他才觉得好受些,停止了咳嗽,靠在倒下的棉沙发边缘,瘫坐着,在头脑里梳理着发生的一切。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经历这一连串的事情,周树头疼欲裂,痛苦着且清醒着。

    当下,紫袍人不会再伤害他,往后不好说,他那句‘你礼貌吗?’是几个意思。

    周树看着眼前的杂乱不堪的屋子,倏然推断出一个令人信服的事实。

    紫袍人救了他,他却把紫袍人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换成自己,指不定早已暴走。

    “对不起!”周树站起身说道,并走向洗水池拿起破布,开始整理狼藉的屋子。

    令人作呕的腥气围绕着周树鼻腔,他硬着头皮,瘦小的身躯搬起沙发,摆正棕色桌子,接着伏地清理地板上秽物。

    紫袍人看着周树在打扫,顿觉无趣,便打了个响指。

    一瓶酒从砧板平台角落,慢慢飘起,向着椅子跌跌撞撞浮去,不经意间,周树抬头看到,酒瓶正在他眼前上空漂浮着,酒瓶里中的红里捎带棕色的液体晃动着,他顿觉不可思议。

    看着空中跌跌撞撞的酒瓶,蓦然,周树有些惊恐,心中吼叫道:“千万不要!”

    “啪!”空中的酒瓶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日!我就知道会发生这样,这人真不靠谱!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和腥味,地板上到处都是玻璃渣和混合着的深红液体,周树欲哭无泪,目光直视紫袍人。

    紫袍人耸了耸肩,略带调皮的语气说道:“抱歉,下次我会控制好力量。”

    继续打扫吧,周树认命了,毕竟待会他得向紫袍人了解下目前身处环境。

    “宝宝,你名字叫什么?”紫袍人不经意问起。

    “我不是宝宝,我姓周名树!”周树木乐地回答道。

    紫袍人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歪着头,吸了口气说道:“周——树,古老东方的名字,叫着烫嘴,你怎么来到这里呢?”接着又说道:“自我介绍下,我,亚瑟,源自最古老的传承,在整个艾德拉家族史上!我最拉风!你以后得叫我,亚瑟先生”

    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冷俊,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褐眸子,邪魅十足。

    亚瑟收起抖动的腿,端坐在椅子上,展开长袍,神貌傲然,却不知粉红衬衣上勾勒笑脸的卡通,极其扎眼。

    打扫完屋子,周树走到亚瑟面前,伸出手,摊开手掌,平静地说道:“亚瑟先生,请还给我。”

    亚瑟见状,贱嘻嘻的说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放心我会罩着你的,前提是你得赔偿我的损失!”亚瑟愤然说道。

    “桌子沙发什么的破损费,算10磅,连衣裙20磅,还有我最珍贵的红酒100磅!”亚瑟说完,激动地拍了下扶手。

    “啪嗒!”

    小木盒居然被亚瑟拍裂开,椅子的扶手也断了,亚瑟拉了拉手腕的细绳,提起小木盒,拿出里面摆放着的罗盘,他裂开嘴,面部抽筋,目光凝视罗盘。

    看着发癫的亚瑟,周树心中万马狂奔,顺着亚瑟的目光朝罗盘望去。

    罗盘被一分为二,带有指针部分朝上,还有一部分露出黑色石块,类似磁铁,亚瑟用另一只手托起罗盘的另一半,伸到周树眼前,怒道:

    “我的宝贝坏了,怎么算?100磅走起!”

    亚瑟说罢,把罗盘合起,扔给周树。

    周树傻眼了!

    他手托着罗盘,稳住手掌,罗盘指针转向磁铁位置,盘表上只有一个字,东,也是指针的指向。

    不是罗盘带我来到这里的吗?真的坑呀!这个连指南针都算不上,还那么不经摔!系统!我想回家,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还有,这亚瑟是真的狗!

    周树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想对亚瑟说,可眼前的亚瑟在屋子不断的走动,一会抓头,一会用手抚了抚胸口,急躁不安,活像只被抢食的哈士奇,他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等亚瑟表演完再说。

    走走停停的亚瑟,深深呼了口气,走出房间,不会儿,他手里拿了件完好的黑色蕾丝连衣裙递给了周树,并郑重说道:

    “这件50磅!把脏衣服换掉,去隔壁屋子冲洗下,记住你只有这两身衣服,乖乖听话,不然我把你卖到矿厂上去挖秘晶石!”说完,亚瑟揪起小周树,离开屋子。

    经过通道走进里室,亚瑟打开灯,看着头上的花洒,周树瞬间感觉像回到家一般,旋即亚瑟关上了门。

    眼前不大的里室,灯光亮明,居然还有坐便器,要不是周遭发生的一切,周树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出租屋,他脱下衣物,拧开水头,微烫的热水浇在头上,顺着发间在身躯上流淌,周树感慨道:

    “亚瑟虽然狗了点,但人还是不错滴。”

    洗完澡后,周树擦干了身子,穿起了连衣裙,理了理裙摆的褶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还是暂时当亚瑟先生的小跟班吧,到时候得换身男孩衣服。

    “洗好了没有,周树!水费1磅!”门外传来亚瑟不耐烦的声音。

    洗净整理好的周树走了出去,空气中飘着麦香味,居然是亚瑟在烤面包。

    外面的屋子,明显与之前待的小屋不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壁炉,壁炉上方是副年代久远的人物油画,正前方摆放着茶几,深棕色的真皮沙发坐落在屋子中间,九盏水晶吊灯悬挂在头顶,屋内宽敞明亮,周树光着脚走在柔软的动物绒地毯上,脚尖的步伐不由变得轻快。

    脱去长袍的亚瑟,粉色衬衣,嘴里叼着不知名烟草,一手托着着银制盘子,盘子中摆放着切片小麦面包,另一只手提了双小红鞋,款款走到茶几边,放下盘子,打了响指,一瓶酒出现在亚瑟手中,根本无法发现他是从哪拿出来的,像是变戏法,亚瑟对着酒瓶轻轻吹了口气,木瓶塞像活了一般从酒瓶口挣脱出去,稳稳的落在茶几上。

    “把鞋穿上,陪亚瑟先生我,小酌两口!”亚瑟神气的说道。

    一直持续紧绷的神经舒缓开来,周树小口吃着小麦面包,嘴里不时的发出咀嚼声,亚瑟躺在沙发上,平静地注视着周树,目光变得柔和些许,亚瑟晃动着高脚酒杯,叹道:

    “敬伟大的艾德拉家族,活着真好!”

    后边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好吧,周树嘴里嘟嚷着。

    周树举起小酒杯,抿了一口,亚瑟却一饮而尽,并淡淡说道:

    “说说你的故事。”

    周树眨了眨小眼睛说道:“我就是你口中的宝宝,哪有什么故事,我只记得我叫周树,我怎么来到你的屋子,我都不清楚,倒是大哥你,脸上写满故事呀!”

    “那当然,你知道我是谁吗?整个夜之城谁不知道我的名号,艾德拉家族长子!”亚瑟唏嘘说道。

    亚瑟又拿起酒瓶,倒满杯酒,咕噜咕噜一口闷,喝完说道:“不要叫我大哥,我独行惯了。”

    “那叫你老哥吧!”周树帮亚瑟斟了半杯酒。

    亚瑟忽然掩面沉声说道:“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喊我老哥了,周树,以后你跟着我,记住,夜之城很危险!活着才能离开这里!”

    周树听完,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下来,有个这样的老哥也不错,虽然有点哈里哈气,但是亚瑟先生应该很稳吧。

    “老哥,你先前用的是什么能力?居然直接将我悬浮在空中,还有隔空取酒,难以置信。”周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问道。

    “只不过是不入法眼的秘法,异化的人多少都会点。”

    “对了,你什么都忘记了,不清楚这里的情况,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真正的异化者,那群肮脏、诡祟、邪恶的存在,无法获得救赎的异化者。”

    亚瑟喃喃说道。

    异化者,邪恶、肮脏,周树听完,整个人瞬间呆滞,作为一名咸鱼,他慌了,旋即他定下心神,他知晓当下要紧跟亚瑟的步伐,躺平就得死,摸鱼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摸了。

    恍惚间,亚瑟用双手紧紧得抓住周树肩膀,眼睛直视周树,深邃的眼神透过虚空,震人心魄,大声说道:“你没有异化,一定会成为秘术师,记住不要相信夜之城里的陌生人,那是群比老鼠还卑微,比狼还狡猾的怪物们。”

    顺手拿起酒瓶,半瓶酒顺着亚瑟的喉咙入肚,他半躺在沙发上,眼里竟是迷离,呆呆看着吊灯,放下酒瓶,闭起双眼,双臂环抱自己的胸口,双手各自搭在肩膀上,虔诚的说道:“我们都会活着出去,凯瑟琳!”

    说完,亚瑟安静地睡了下去,不会儿,酣睡声起伏。

    周树走进屋旁的小卧室托起一床毛毯,披在亚瑟身上,然后坐在躺在沙发的另一角,细想亚瑟的话语,不免一阵寒意直逼心坎。

    秘术师,可能是魔法师吧,这个世界真是诡异神奇,神奇的力量是什么?周树渴望知道答案,望着熟睡中的亚瑟,他明白想了解这个世界不需急于一时,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卷起手臂的蕾丝,观赏着精美绝伦的编织图案,周树心语道:

    “亚瑟的妹妹?凯瑟琳?”

    既来之,则安之,周树带着各种疑问进入梦乡。

    ......

    第二天!

    亚瑟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身上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揭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回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周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喃喃说道:“又喝懵逼了,看来以后不能贪杯,不知道我昨天又说了什么醉话,哎,这模样像极了凯瑟琳小的时候。”

    亚瑟凝视着周树,坚定的说道:“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抬手抽了一下周树的小脑袋瓜,周树瞬间惊醒,抬眼看去,他瞪起眼睛的神情映入周树眼帘,周树麻溜地起身,口齿不清的说道:“老哥,咋的,干活了?”

    “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也就只能跟着我跑跑腿。”

    “周树,知道你一共欠我多少磅吗?整整381磅,以后我的花销和你的花销都会算在你的账上!”

    亚瑟不削嚷道。

    “什么,亚瑟!你的花销怎么还由我来承担?”周树无语叫道。

    “因为我会保护你,直到你离开,这个价码很划算的,毕竟你现在什么能力都没有。”亚瑟自知理亏小声的回答道。

    “老哥,有没有人这样说过你。”

    “亚瑟你是真的狗!”

    周树无能狂怒。

    “没有,没有。”亚瑟打了个哈哈,随即打开了通向外面的大门。

    周树看了看茶几上的罗盘,罗盘已经被亚瑟重新装好并做成了吊坠,他顺手把罗盘挂在胸前,塞进衣服里面,跟着亚瑟,走出大门。

    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周树甩头看向亚瑟问道:“亚瑟,你确定现在是早晨?”

    亚瑟满怀期待地说:“快了,一会你就能见到,夜之城的早晨有多么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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