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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腾雾溪易公论侠义 黑燕山开泰首奋勇

    上回说到,般慈临别答十问,得长空所赠庸吾,后于长固山得遇奇人章潜,共奏清溪雾林,得入尚村,再于村中遍访奇人,直至上浮游坪得见易公,听得一首剑词,然后相携至浮游坪边。

    见得崖下妙境,易公方问般慈曰:“小兄觉此景致若何?”

    般慈答曰:“溪急潭深,福灵之地也?”

    易公叹曰:“溪缓淌而过,清冽见底,然其渐止,沉于野。峻石险滩,水激而急,以为妙景,何也?静潭之迸也。世多游侠,仗剑而行,求者,侠也,何谓侠?行于世,见有难者,拔剑相助,此可谓侠乎?权柄者佞,以权谋私祸乱一方,以力相折,此可谓侠乎?国有困,聚义而助,以巧破势,此可谓侠乎?世人之见,皆可谓侠也。然其可言之行侠而非侠之本也。助有困者,不过行侠一人矣,上有国策方循万民;力折佞权,不过行侠一方矣,上有律法方治天下;救国之困,不过行侠一时矣,上有王师方服四海,遂言其可谓行侠而非侠之本也。侠者,以大庇小,大者为长者强者,小者为幼者弱者,所庇者何?人也,人世也。人世滚滚,皆为利往,若水流其下,为其本性耳,无有波澜,侠者正若峻石,激水相疾以成妙景。幼者不知人世之矩,只见其循规而转,则必惘,长者以己之力庇其得见规矩之外,使知冷暖,晓忠义,为其榜样,立其志向,方可担世之大任。弱者只见世事艰难,不知盛世之景,则必乱,强者伸正锄恶,使之心向善地,可保世风善正。当如是,可庇其幼者立志,弱者向善,得立世之风骨,则可谓侠也。”

    般慈惊叹,方知易公见地,心神为其所摄,久久未能平复。

    当此时,云歇雨霁,般慈远眺重山,一时突觉侠之大者,庇世之风骨,遂拜易公曰:“恕渺渺烟尘,愿随易公浸此道也。”

    易公大喜曰:“潜言般慈见地深远,果不欺我也。”遂邀其入草庐,相谈三日方止。

    后易公又离尚村游,般慈遂自往村中相安,习百家之术以展见识,闻百家之言以知世事,唯此以盼一日可行之侠义。

    且不言般慈于尚村同易公共论侠义往后之事,极北有一地,名黑燕山,此山位极北辽阔冰原中部偏南,雪积于巅云遮其顶,然其山脚为极北苔原之最,时见雪松冰桦,称极北最后猎场,因此山秋冬之际黑燕群离,得名黑燕山。

    极北原诫庭昊宰氏湮灭之后,历近二百载,戈尔氏及瓦拉氏方各定东西,然两族均已分族众多,星罗于极北之上,其内矛盾不断,难以合力以击其外。

    因由此,每年值黑燕群离之九月初九,定为燕戚节,两族各选勇力之人,上山游猎,能拔头筹者,所在方便据有黑燕山一年围猎之属。

    当此时,距燕戚节不过二十日,各族均着手勇士选拔之事。

    戈尔氏下一族息达氏,定居炉山已久,其祖息达硕乃惊才之辈,借炉山地火之力炼器,又借极寒之冰淬之,得冰铁,冰铁坚硬且异常之重,酷热之季仍握之如冰,遂成就其三大名匠之名。

    当此时,息达氏正于冰匠殿前广场演武,极北以勇治世日久,人众狼性,本族及其他青壮皆上场一战,无有停歇。

    现正有一人入场,九尺之躯势压全场,只见此人面色黑若苔岩,其上刀痕密布,鹰视狼顾,对面之人暗提一气上前,不十合,卧地不起,霎时无人敢语,只闻风声,不一刻,方又一壮汉上前,三合而倒,众青壮气喘如斗,连珠而上,无有十合之敌,此人松狮散发,立于场中,众人皆惊,未见如此勇猛之人。

    当此时,冰匠殿中传来一声清喝:“吾戈尔氏有如此勇士,何愁黑燕围猎”。来者烁烁老者,正是族长息达勒。

    众人遂高呼“黑狮”,正如狼群头狼之呼。

    勒召“黑狮”入冰匠殿,问其姓名,原来正是莫通莫开泰,又取出一戟,曰:“此戟名狮骢云戟,为吾祖封炉之作,此戟八十六斤,数载悠悠无有能擎之者,族人唤汝黑狮倒正合此戟,汝尽可一试。”

    开泰擎起此戟,舞作一团不见气喘,勒叹其勇力,遂赠之此戟以扬冰铁之名。

    至九月初九,两族各谴勇士数十上山游猎,于山下设沙斗以记其时。

    开泰手握狮骢云戟,迈步上山,及入苔原,众勇士分寻他物,开泰目不旁视,径往半山松桦之林而去,此可谓目无所惧,闲庭信步。

    及入得深林,寻败草深印而追,至两时辰后,突闻得一声震吼,开泰提戟疾走,于一草甸见一黑熊正与三狼相搏,遂有此声。

    开泰喜,舞戟而上,不过十数合,斩三狼戟下,黑熊一声长吼,扑击而来,开泰横戟荡开,啐一口血大喝:“即是山岳阻某,某亦断之,区区畜生安敢逞威”,话罢拖戟而上,横扫一片寒雪而起,趁黑熊拍散飞雪而吼时,一跃而起,只将狮骢云戟前送,竟从黑熊口中穿刺而出,随后斩下熊首,挑于戟上阔步下山而去。

    一戟断山岳,何惧一熊哉?戟首血未寒,黑狮踏雪来。

    戈尔氏众人见得开泰横戟身后,戟上熊首血犹未冻,激奋而呼黑狮之名,戈尔之王戈尔弘及瓦拉之王瓦拉佑并肩而至,戈尔弘大喜曰:“开泰真乃勇冠当世之人也,炉山铸铁实费汝之才,不若至本王帐下左天狼,随本王驰骋冰原,开泰意下如何?”莫通喜,应之。

    至此瓦拉佑方叹:“开泰之勇正合‘黑狮’之名也,戈尔有此勇士,燕戚之猎无不胜矣”,弘长笑至酣,方引莫通回阵,至王帐庆贺一夜方歇。

    左天狼历为戈尔王亲卫,以戍其安危,其中众人,过半为戈尔王幼时之伴,同练武艺,至其为王则转为左天狼。

    莫通至此数百行伍之中,不数日,尽折其中好勇之人,众人笑赞其黑狮乱天狼也。

    戈尔王见通有势冠三军,气吞群英之象,遂召戈尔大贤师问策当如何展通之才。

    戈尔大贤师名王懿,本为启国昌安人士,于启学宫大放异彩,启王以太仆相邀,然启礼仪之政不合王懿所学,遂推而北上,直至极北,承邀为座上之宾,至今已十三载,拜大贤师。

    戈尔王问策王懿,懿解其惑曰:“犹记十载风雪前,我戈尔世子成不过十三之岁,世子至黑燕山观礼,瓦拉勇力之士不服我戈尔之胜,于燕戚之节悍然争勇,险起刀兵,世子成言:‘本同为极北壮士,戮刀未向其外亦未向生,以向同族,悲也’,十载水寒,极北各族之仇亦随之而冻,此莫通戟挑熊首,东西百族同呼黑狮之名,吾王不可不察也。今世子成已及冠三载,习吾之道亦十载,融会贯通矣,真可谓岁月悠悠。”

    戈尔王恍然,遂令莫通往世子帐,戍世子之安。

    戈尔王帐置于黑燕山东八十里外轩贯丘之上,其东冰河绕过为族人所渔,苔原雪松可为勇士相猎,世子帐位于王帐之西,轩贯丘之腰,冰雕其垣,雪松相缀。

    开泰入此世子帐,其行帐位世子之左,开泰见世子帐外有巡队,然其帐前无有勇士,遂日驻其外夜擎戟宿,只见世子日甚少出,夜挑灯至深,七日未有外出。

    至七日,世子成方身着貂裘而出,丰神玉朗,唤开泰曰:“汝即燕戚围猎之冠乎?果勇士也,前日正读大贤师十法策手注,未能见开泰之勇,今日不若随吾追猎?”

    又唤一人牵其坐骑来,不一刻,有两壮士牵有一黑一白两良驹而至,成指其黑言开泰曰:“我等极北之人好驯狼之术,而北原草原壮士均爱马术,此马名鸿卢,乃北原飞云马中极品,便是北原骑术精湛之人亦难以一时驯服,开泰尽可一试,若不可驯之,吾自再寻他马予汝。”

    莫通谢过世子后,行至鸿卢之前,鸿卢其高异于常马,开泰扶其黑鬃至其胸其臀,赞其雄姿,其时鸿卢未尝一动,高昂其首,开泰翻身上马,鸿卢似人回首而望之,似有所惑,开泰贴耳曰:“汝可知锥破万军之势乎?吾可携汝试之。”鸿卢闻之,竟长嘶一声扬蹄疾奔而去。

    世子成亦上白马追之而去笑曰:“宝剑配英雄,良驹择雄主,开泰不愧黑狮之名也。”

    二人寻猎至冰河之畔,戈尔成问莫通曰:“开泰可知吾之愁乎?”

    开泰曰:“吾观世子读书甚勤,其后必为一方明主,戈尔据有极北半壁,何须愁也?”世子闻之大笑而归。

    启元二五八年三月,世子成请大贤师主持,邀极北智士俊彦相聚世子帐,共赏春景。

    时有戈尔氏本族智士戈尔逸,勇士戈尔锐、戈尔钧、戈尔扬、戈尔铭,戈尔氏下俊彦息达凯、容良、康采、姑布衍、端木博、西门任,瓦拉氏智士瓦拉宁,俊彦瓦拉琪、瓦拉泽,瓦拉氏下俊彦少正渊、北堂旭、长孙甫、贺兰兴共赏盛景。

    酒宴之中各显文术武功,轩贯宴一时传为极北佳谈。

    会中少正渊有一词亦闻名极北,词曰:“雄山之畔,王庭之址,雪来轩贯,燕归北山,揽南风而截北寒,引百狼而顾薪原。水破冰封,眠鱼跃春阳之暖,雪尽烟漫,松桦展苍劲之姿。勇士猎原,渔樵梭江,山炉锤响,谷窖流香。夜幕星垂,幻彩引东行之路,云开雪霁,旭光扫宴池之寒。俊才继来,高贤落席,骁者龙行,士者逊座。宾主携极北之勇气,席踏激昂,桂浆就春江之冰鳕,凉入藏宫。座客酣而驱百寒,新声妙而入人心。川原入觥筹之赋,文采斐然,丝柳作斗剑之舞,气吞河山。曲罢舞歇,墨砚替杯盏之案,风起云卷,慢光撒暖炉之烟。幸及盛宴,共论文治,才蔽识浅,妄作鄙词。愿驱残身而谋众福,唯恐才疏而贻大方。棠垚已逝,难觅宏治之景,启固在前,但冀极北之谐。凋文陋词,请散冰川。”

    轩贯之赋,尽显少正渊之才,众俊彦各显才学,一时热切,宴饮接连三日,众人方辞而去。

    轩贯丘之宴,开东西之门,众才气勇力之辈纷始相交,两族之怨渐消。

    宴会众人,均显其能,渐掌各族事务,其中名气最甚者,方属异军之才少正渊,其人入瓦拉世子康之帐,而戈尔氏勇士锐、钧、扬、铭亦于宴中各取便宜之材,共做斗技之舞而展其智勇,并入戈尔成世子帐下。

    侠义之论得其志,冰匠殿前展武勇。黑燕围猎名黑狮,轩贯宴中现俊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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