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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论天下走马下南疆 承玉枢壮志领天命

    上回说到般慈计定纳英雄,柳源只身入殿献策,此事遂成,而定波众游勇虽皆有所期,然亦大有顾虑,赵英一曲源水歌,众人方稍放心以待。

    静待十日之后,果有天使至此,常同受封督江尉,便告诸水匪言:“自此起,固国之江便份属督江尉之辖,诸位英雄可十日内来定波湖相投,亦可自行散去,若再有于江面行劫掠之事者,届时莫怪我常同不念往日情分。”

    十日后,整青壮成军两万,命其定波军,便往代固之境而去,另着孙茂留定波湖,以督江尉府之名召诸工匠,以造定波所改良之战船。

    再说般慈,此间之事既了,便欲辞而西去,临行之时往访赵英。

    赵英因其事生产不勤,所住之屿地处定波湖西,已近湖畔,岛上所住不过四户,更有一户闲置,也算得清净。

    般慈寻至此处,见赵英正于庭中小寐,然口中念念有词,遂唤之,赵英见般慈到此,亦未有惊色,便邀相同坐,然后呼唤曰:“赵民,取吾外袍且去沽酒。”

    随后便见内屋有一六七幼子抱一旧袍往外小跑而去。

    般慈笑曰:“未曾想建章已有子如此,何来未有相好?孙茂之言不尽实也。”

    赵英未理此打趣,自说赵民之事,原此子乃定波湖遗孤,纳百家饭而活,赵英时常沽酒,酒后多出非常之言,众英雄皆笑之,唯此子于其酒醉之际予以照料,常以百家饭分之,一年以来每每如此,赵英感其诚,便收为其子,取名赵民,名甚平淡,予安定平生之意。

    般慈便言不必以外袍沽酒,当追回之,赵英言身外之物不必挂怀,饮酒论道方乃人生快事,般慈便不再多言。

    不多久,赵民抱一坛酒得归,然后便自去。

    二人共干一碗,般慈曰:“建章一曲源水歌,气势非常,何以于此蹉跎。”

    赵英回曰:“天下既无可去之处,何处不蹉跎?”

    般慈以为奇,问曰:“启国文治昌盛,启学宫名士百出,仪国国富民丰,励精图治,代国雄师漫漫,已成霸主,仲国四战仍强,凡此诸国,何来无可去之处?便是西原,五常各有人才,亦无有中意者乎?”

    赵英曰:“休怪吾心直口快,般慈汝之见识实颇浅薄,今日吾便问汝,汝有何才?又有何志?”

    般慈未有不愉,答曰:“般慈平常之资,旦有几分急智,愿随易公行侠于世,以庇世之风骨。”

    赵英大笑曰:“般慈不知己远甚,以吾所见,般慈之才在心不在智,在性不在行,般慈见固国增税累及固民,伤及无辜便竭力谋划,化解此事,此乃赤子为众之心,闻吾一歌便往访之,听得易公侠义论便试从之,此乃兼容并蓄之性,如此,既能于世人之外,又可同感世人之情,此所以为汝之才也。般慈方才所言愿从易公行侠于世,可知易公如何行侠?易公流连五原诸国,体察天下而上告庙堂,有监理天下之义,般慈之义又将安出?”

    般慈曰:“不知建章可有何教我?”

    赵英曰:“天下智勇之辈多,然无私念者少,便是赵英,自问己心亦存私念,般慈有如此之质,赵英感佩,行侠一时一隅,实乃小义,敢问般慈,可敢为天下大义?”

    般慈拜曰:“若果能庇天下之义,般慈便废残身而不悔矣。”

    赵英大笑,提酒往外而行,般慈随往。

    二人行至湖屿之顶,就地而坐,赵英曰:“般慈汝放眼尽览,启国囿于其文治繁盛,唯愿为天下文学之羚角,此不能引天下之势也,仪重商,思虑不过国力富强,且以远超他国之富庶为喜,不足为天下之率,代国好功好强,所求不过一霸主之国,诸国来贺,不能与民共进,仲国四面接战,时战时和,难有变革之能,西原五常,不过争相逐利,其余诸国,其志多为拓土,无有能行安世之为者,此所以吾径自蹉跎之由也。今日得见般慈,你我二人一介白身,可敢共试天下?”

    般慈曰:“前日得见,仅知建章虽狷狂之态,但有其才,今日方觉建章之见识,放眼天下亦难有能出其右者,不知建章师从何处?”

    赵英笑曰:“师出乾渊也。”

    般慈惊道:“自碣王于崇霄始,便有传言出:乾渊引所向,八织辅雄主,世上竟果有乾渊乎?若如此不知乾渊何在,八织阁又处何方?”

    赵英淡笑,未作辩解,继续言般慈曰:“自八诫庭治世之道崩坏,诸原各势纷出,唯南疆虽亦出各族,然仍循诫庭治世之法,且行之法颇合般慈之性,你我欲试天下,当自南疆始也。”

    二人酒罢,赵英携赵民同般慈告别常同,往西而去,欲经仲空至崇霄山脉,然后沿崇霄古道折转而去南疆。一路般慈多助有困之士,未舍小义,并无急切之心。

    一行三人行至仲国,便感仲国上下之锋锐,各地所驻无有懈怠,平民士子多谨行匆匆,般慈叹曰:“战火燃四野,生民无欢颜。但求止戈日,诸原共庆天。”

    时及迟代战事刚止,仲邀代国空国固国同卢国共襄代为霸主,于仲国之南破陵行典,般慈三人亦往观之。

    见得代王千乘都登台称霸,赵英谓般慈曰:“般慈如此默然,可是亦心向此乎?”

    般慈忙曰:“吾素知建章狷狂,于此还是稍作收敛为好,谨慎为旁人听去招致无妄之灾。”

    赵英不以为意,曰:“称霸之主确威风凛凛也。”

    般慈曰:“吾不过在想已成霸主但愿代国万民可多得福佑。”

    赵英曰:“生民之福可不在国强国弱。”

    般慈未与之深论,三人继往崇霄赶去。

    三人行至崇霄山脉,但见其中草木甚丰,原古道难辨行迹,赵英言如此恐难寻得南疆之路,若能寻得山间猎户引路当可为之,般慈亦以为然,于是便往谷地寻猎户。

    一日,一行三人正于山野穿行之时,忽闻得一声狼啸,便见得林中窜出四匹灰狼,灰狼涎滴于地,喉间低吼,赵英见此直呼:“不料竟惹如此之劫,想我经世之才,莫非便要葬于此处。”

    般慈忙着翼翻云杖护住二人,养剑术为巧技,精要便在不知何时出剑,出其不意,震慑心神,若野狼这般畜生,血性过重难以奏效,索性拔出细刃左手执杖右手执剑以对敌。

    四狼自左右同扑而上,般慈执杖荡开一狼,又执剑击伤一狼,然仍有两狼照应不及,正情势危急之时,林中传来数声弦响,再看四狼均已着数箭倒地哀呼。

    林中走出一伙猎人共八人,有一人手似乎已伤,以木枝固定悬于胸前,当中一人往般慈诸人行来,其余者便往收回箭支处置四狼。

    来者三十岁模样,谓般慈等人曰:“某乃村中猎户纳古勃,观诸位先生并非山野之民,如何来此?”

    赵英上前曰:“在下赵英字建章,此乃我儿赵民及我家公子纳古恕字般慈,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我等欲往南疆,然崇霄古道似已荒废,我等欲寻人以作向导,这才辗转此处。”

    勃曰:“那诸位先生可是去错路也,此处已近旧崇霄庭,与南疆之路已反矣,诸位先生可同某先往村中,明日某便送诸位往南疆,南疆现已大有不同,明日一日兼程便可到南疆官道,届时诸位先生便可自去”,众人自是再行道谢,随纳古勃回村。

    途中赵英问纳古勃曰:“听汝之言,南疆似有所变?”

    勃回曰:“九年之前,南疆来有一人,名段和,自此人来此,便教众族习文字,传西原耕种之法,并将他原诸事说予各族,三年前,项氏便将巡督使让予段和,项氏亦只顾自家之地,其余某亦不懂,便只知南疆现在多富庶,我等常与之易物。”此后众人便于猎户村中住下。

    至夜之时,众人方欲歇下,忽见夜空有大流星飞落,诸原皆见,火光撩天,众人正观之,却见那火流星似往村落方向而来,众猎户肝胆惧裂,正奔走间,又见其并非往此而来,看方向却正是崇霄山巅,瞬息间,拨林带石而走,少时便听得一声震响,崇霄山上火光闪动。

    众人皆惊,无人安睡,赵英自语:“莫非真乃天命。”

    翌日天微明,村中猎士便同般慈一行往山巅而去,只见得崇霄遗迹一处残垣之侧有一圆坑,坑中已尽数燃为黑土,赵英率先跃入坑中,激起燃烧之灰,众人不敢下得此坑,只得于上静待。

    赵英细细寻之,于其底拾得一石,该石不过半寸,呈类梭形,通体为黑,其上有白色之纹,其纹似龟之甲,忽见其上一处似有所损,颇类文字之形,赵英忙拔出随身匕首,又挫出几道沟壑,使其更似古“恕”字,随后高呼:“此真天意也!”

    然后从坑中爬上,以奇石示众人,面色激动曰:“公子月余前告吾曾每每有龙于梦中托其往崇霄旧庭而去,并传以天书,随后便醒,公子念及我诸原子民皆乃龙之传人,遂我等不惧艰险往此处行来,昨夜方至此处果有天火降下,且携有此物,此物上有古‘恕’字,诸位请看。”

    待众人看过,赵英便将奇石呈予般慈曰:“此必为公子梦中先祖之龙所指之‘玉枢’,其上古字‘恕’便是昭其主,其上裂纹正似先祖记录所用之龟甲,先祖于梦中所言天书,想必便匿于其中,还望公子多加感悟,领会先祖所指之天命。”

    般慈接过奇石,见其上果有一处坑陷,亦知赵英之意,便高声曰:“在下纳古恕字般慈,愿尽全身以悟天书之命,为天下谋福”,众人便口称愿早日悟得上天之命。

    此大流星划过之时,正是入夜之时,诸原讨论热烈非常,而后民间便有传言,此事乃天假玉枢奇石,传天命之人以治世之法。

    般慈一行得此奇石天枢,自有勇士相送往南疆而去。

    话说季氏方国自季瑞受迫废太子徒后,权柄渐旁落权臣,其中权臣又以太师谷修为首。

    上任方王季渠即位之时不过一十三岁,乃季瑞之侄,后欲重掌公器,然事有不密,太师便以失德为名废除其位,方二十六岁,复又扶季渠之侄季逸为王,此时季逸不过七岁。

    至启元二五九年,季逸已及冠近三载,好享乐,尤喜观舞,更自行教舞姬排有一曲清人扬波曲,此舞姿态万千而又兼清雅脱俗,倒可算一作流于风月,然此舞所作之人乃一国君上实颇为荒诞。

    一日,方国都弥都来有一人,此人姓宇文名期,自启学宫西出而来,其人尚在学宫之时,便有如十法策略评,何以为法等名篇流出,学宫中亦自成一家之言。

    此人到此,太师谷修不知其欲何为,便命其子谷瑾设宴待之,宴中宇文期行为放浪,更借酒高呼至方国当赏方王所作清人扬波曲,言辞间颇为不敬,谷瑾趁其酒醉问及法理之道,宇文期所言皆腐朽旧论,不虑时政。

    谷修便以之为酸腐之士,不再待之,宇文期竟大骂谷修不尊名士,谷修自此再不理会其人。

    后有一日,谷修进宫,见宇文期竟侍于季逸左右,方王逸言谷修曰:“太师来的正是其时,来见见寡人知音宇文期,期知音律众舞颇深,竟能让清人扬波更添风情,太师且观之。”随后竟果召舞姬于偏殿进舞。

    谷修大怒:“君上即位已一十六载,何以净知玩乐,宇文期如此酸腐之人,有何能引为知音,望君上多思及先王,多行砥砺。”话罢拂袖而去。

    宇文期追至曰:“当日太师辱我,他日我宇文期得势,必报当日之仇。”

    谷修冷笑:“谄佞之臣”,心中却道此人心无城府,睚眦必报,谗上媚下之辈,若伴君上左右倒可省事。

    豪言天下凌云志,壮论诸国闲视之。纵览诸原话鸿鹄,西进崇霄承玉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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