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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豹枪王一木横江 六尺相三计破障

    上回说到般慈领军转进太蒙,因王师精锐并概知地形,得以顺利转出,路中所遇洛侠先辞而去。

    越过乌沁山便无险山,可直入固国承平,一路无事,且先不言。

    却说韩亘领夜魅军先行,待将入济水,探船回报,江上突现水匪,王师被拦于平江,韩亘大惊,问及情势,探船乃告,只见水匪拦截,并未动刀兵,王上领王师靠北上岸而去。

    问罢退去,韩亘问诸将曰:“王师与辎重皆被截断,如之奈何?”

    史青曰:“所谓水匪,必代军所化,王师无危,夜魅军随船粮草不多,不若回师,且与王师会合。”

    和律曰:“末将以为,王上助启之意坚定,必想他法赴启,若夜魅军回,王师只近三千甲士,恐坏王上之计,不若加快行船,先至固国,固国为启固之盟,必愿资以粮草,再寻机于固国与王师会合。”

    听罢二将之言,韩亘沉吟片刻,命大军加快船速,每日一餐,且先赶至固国。

    支流水险,将士多有晕船者,好在日夜顺川,不两日便转入济水,情势稍缓。待得军粮将尽,将士萎靡之时,终自谷河之上,遥见合丘城墙水闸。

    将士已力疲,韩亘一刻不误,命史青携国书往水闸通门。

    喊话已毕,岂料水闸之上一银铠银盔之将,持刀喝曰:“固国军粮,养兵尚且不足,焉有为蛮民空耗之理?”

    史青曰:“今我定南将军奉命出兵,不顾万里,辛苦远来,乃为救启,以保启固美盟,尔等焉能出口不逊?”

    那将又道:“南疆偏狭蛮兵,于大局有何助益?快快离去,休再多言!”

    言罢拂袖侧身,不再看史青,史青怒火中烧,正欲理论,身后韩亘却传令其返,史青只得调转船头,回往大军。

    随后,韩亘见船中有大木一根,原为备用,便取其豹首血纹枪,一枪上挑,木跃夏空,随即韩亘纵身而起,踢于木上,大木受力而走,韩亘踩木行空,落水飘江,直至合丘水闸百步之外,豹首血纹枪击于大木之尾,大木转横,止其漂流之势。

    大木横江,韩亘一人一枪,挺立江上横木,喝合丘道:“南疆韩曼柏在此,何人敢下江一战?”

    谷河宽阔,夏水怒急,却难阻韩亘喝声,其声若雷,震涛入城。

    此时合丘水闸之上,正有三将,方才说话之人姓华名隽,擅长刀,身侧一手持长枪之人,便是受计修点拨者石皎,另一人手执阔剑,名单臻,乃严明门徒。

    自鬼首四川口沉沙一战后,定波军几近覆灭,固王公冶泗便着孙茂再领督江尉,重整定波军,严明右腿左前臂皆于四川口一战中被断,常同章平殉国,心灰意冷,回往定波湖,接孙茂之职督造战船,每日皆往英雄冈静坐。

    初至之时,便见英雄冈各碑前整洁,不见荒草,后过数日,方知有人三五日便来打理。

    原来战船打造者中,有一虎背熊腰,双臂异长,面沉无须之人,名为单臻,其父便是定波军一员平平之兵,葬身四川口怒涛之下,遂敬重诸英雄。

    严明见其重义,又为造船之人,气力不弱,且双手异长,遂生收徒之意,单臻得闻,拜倒于前,期可习武报仇。

    又因严明剑法原为行走江湖之用,战场之上颇为吃亏,以致残身,遂命单臻打造阔剑,改良剑法相授。

    说回谷河当时,三将于合丘水闸之上,旦见韩亘持枪独立,木随涛涌,浪起沾身,风引袍舞,其人脚稳如山,其枪锋耀似星,端是神将在世。

    见得来将气势,华隽亦不复先前无畏,然其也非等闲,手抚长刀,隙目视刃,随即转身,欲出闸一战,一侧石皎喊住华隽曰:“将军且慢,先由末将一探虚实!”

    见其请战,华隽转身视其沉吟,石皎乃自小卒厮杀得功,近日又多献言于帐,方及将位,武力虽不及于华隽,见识却远其甚也,遂又叮嘱道:“启固一体,来军既为援启,与我有同盟之义,若其只是外强中干之辈,汝不可伤其性命,打发走便是,若不能胜,速速退走,想必其亦不害汝命。”

    未想平日凶厉将军,亦有此等切切之语,石皎郑重一礼,举枪下城,开闸放船,往韩亘而去。

    当此时,天将近晚,夏日藏云,熹光如柱,映水滟滟,石皎开水闸小门,乘小舟出闸,待近韩亘之木,倒提长枪道:“某乃固南石皎,韩将军欲如何相斗?”

    韩亘挺枪未动,答其曰:“你我于大木较技,落水为败,汝可敢?”

    倒果如华隽所言,并非以死相斗,石皎大喝一声:“有何不敢?”随后取枪跃船,便往大木一端而去,韩亘并未趁其跃木之时转木避之,反走木至尾,候其上木。

    及其上木,大木受两端之力,摇晃不止,所谓强者求守,弱者求攻,韩亘一木横江,若神将挺立,石皎厮杀至今,安敢任其来攻?落木便倒提长枪于后,往韩亘疾去,枪带水起,袍引风号,眨眼间杀至韩亘之前,随即猛踏于木,旋身而起,枪下水花溅向韩亘当面,旋身蓄力,长枪携风雷随于水花之后砸去。

    方才石皎奔来之时,韩亘便只脚分前后,举枪于前,待得石皎引水花而起,韩亘视水花如无物,向前挺进一步,方才转身接住大力压枪,再退两步,竟已至石皎身前,随后俯身撞去,石皎大惊,方落于木,不及生力,便欲退走,长枪却为韩亘拿住,只得弃枪而退,韩亘后撞不成,一脚蹬住大木,左右各持一枪转身扫来,石皎急切间往后飞退,脚下一滑,跌坐于大木之上,韩亘将其枪投于脚前,手中所执豹首血纹枪,于霞辉中更显血色狰狞。

    收枪于后,韩亘喝道:“小将军,且再来与某过两招!”

    闻得此言,石皎紧咬牙关,又自振作,起身执枪,二人横木拦江,目激浪翻,只闻涛涛之声,过得片刻,韩亘曰:“若任某来攻,恐小将军走不过三合。”

    听得此言,石皎且自振奋一声,举枪刺去,韩亘只偏头躲过,石皎横扫而来,韩亘躬身避过,随后于大木翻滚,至其身前,豹首血纹枪自下电射而来,石皎方才前刺,此时身向前倾,忙跺大木倒身,韩亘趁其立足不稳,起身以左手抓住其枪,右手使枪再刺,石皎只得弃枪再退,竟为韩亘再度缴械。

    为将者,两度失其兵刃,石皎自叹不如,谢过韩亘指教,取其枪乘舟回合丘而去。

    二人搏斗,华隽单臻于水闸早已看清,二人不禁对视一眼,尽是凝重,单臻遂请战一会,华隽嘱其小心,便开闸放船,载其出城而去。

    及至大木之前,韩亘谓其曰:“好教来将知晓,某携兵至此,乃奉军令援启,横木于江,乃讨教之意,而非斗勇之狠,且由军中他将与将军一战!”

    遂又回往船中,方才所言,诸将皆闻,尹岱遂请战曰:“末将虽常练大盾强弓,鹰尾将士却亦身携长剑,且去一会!”

    韩亘摆手曰:“来将身雄手长,背负阔剑,必乃霸道一路,且由和律与其一较高下。”

    尹岱依令而回,和律脱其重甲,肩扛大斧跃上大木。

    通名请礼,单臻见和律身着布衣,并未带甲,心中凛然,遂率先取阔剑杀来,以制其无甲之患。

    二人皆使重兵,招式挥洒间大木东起西伏,战十数合,和律衣皆沾湿,水汗难辨,和律忽一招劈去,单臻举剑而格,其力大,未能格开,斧劈于大木,一时难拔,单臻趁机举剑斩来,和律侧身避过,单臻正欲横剑再迫,以逼其落水,岂料和律以斧为轴,手握而转,趁单臻发力横剑之时,踢于其侧,将其踢下水中。

    将单臻拉起,二人互敬一礼,各回其船。

    合丘水闸之上,华隽见单臻落败,也不多言,取其长刀乘小舟出闸,往大木而去。

    见来将乃先前喝止之人,又手提长刀而来,史青取出大刀,便即请战,韩亘亦允,却告其曰:“汝之武艺本将亲授,然本将毕竟非习刀法,来将又为固压轴,刀法必定不弱,且自小心。”

    史青应下,提刀跃上大木,所谓寸长则寸强,史青虽承韩亘亲授,毕竟从未经战,只十余合,招式不满,为华隽一刀迫退,险些落水,华隽却将其拉回,二人释隙,各做一礼。

    待得史青回往船上,韩亘执枪至船头道:“今我恕军远来,粮草已尽,还请将军施以援手,助某北上,以解启国之危。”

    华隽曰:“韩将军乃世之神将,先前多有得罪,请莫见怪,恕军高义,本当备以辎重,然督江尉及王廷尚不知情,本将不敢擅专,还请携军于西城门外下营,暂作休整,待本将请来诏令,再言北上。”

    韩亘自无他言,领兵至西门之外,扎下营帐,严令不得扰民。

    夜魅军暂已无事,且不多言,却说上淮城中,般慈所命千夫长孙彦,携来平江变故,言吴芒早做打算,吴芒遂聚白卓云盛相议,白卓曰:“代拦平江,事已生变,久留上淮,非全身之策”,吴芒云盛以为然。

    遂又商议如何离上淮,吴芒曰:“代王决心留下吾与上将军,必不放行,冯西督抚府中不便为事,诸位,只需如此如此,定可保离去无恙”,众人闻罢大喜,各自依计行事。

    当日将夜,吴芒正与冯译同宴,孙彦慌忙而入,吴芒见其神色慌忙,遂问何事,孙彦乃报,先前西督抚将吴芒之母接往上淮一聚,日间从吴芒之命,先往迎接,孰知吴母远来,身染疾病,方至驿站,便卧病在床。

    吴芒大惊,起身一礼,请往驿站一探,冯译便着人随吴芒出府探其母,四人随府中护卫往驿站赶去。

    及至驿站,府中护卫却见吴母并无抱恙,正欲相问,云盛告罪一声,便同孙彦将护卫尽皆押下,吴芒跪于母前道:“代廷有变,儿只得借母脱身,儿不孝!”

    吴母曰:“既臣于恕,为恕尽心为事,母亲不怪。”

    遂又请吴母随其同去,吴母却言故土难离,不愿随往,吴芒劝不得,想来代国亦不至为难一老人家,便着孙彦领云盛所携来卫队于吴母身侧听用,自与白卓云盛换上冯府护卫之服,对其母大礼拜辞。

    三人辞去吴母,往上淮西门而去,及近西门,云盛将二人领至一处民居,随后三人各骑一马而出,直往西门而去,毫无下马之意。

    城门令见三人身着西督抚护卫之服,又纵马而奔,高喊来人受查,三人马不停蹄,云盛自怀中取出一令高声喝道:“西督抚令在此!西面紧急军情,速让城门!”

    其声威严,不容辩驳,城门令心道,身着西督抚护卫之服,骑马执令,又只三人,想来必是紧要军情,莫平白得罪,遂差人让开出城之道,任三人奔离。

    奔出城外数里,三人又转北去,沿途广探江上行船事宜,至平江,买来江上一应所用,又买下民船一艘,三人上船,随江而走。

    半日之后,平江支流之处,卢铮携兵拦于江中,却久未见来船,其下一将疑道:“莫非那三人未走水路?”

    卢铮于战船踱步片刻,告下将曰:“其人沿途广探水路,当无误才是”,遂下令一将,领一队人马往太蒙探查,自领兵续于平江以待。

    却说吴芒一行,现正于太蒙山中一处落营生火,原来先前船行半日,便弃船登岸,转入太蒙。今日三人运气,云盛猎得野兔一只,正自烤食,云盛大笑道:“国卿真世之智者,一计出冯府,二计出上淮,三计脱追兵,令盛佩服之至。”

    吴芒摆手道:“不过小计耳,唯负慈母,枉借其名,又失于原主仁义。”

    话罢长叹一气,白卓言道:“无庸为国谋计,吴母深明大义,想必不致怪罪,西督抚仁义之人,无庸虽有所负,亦是代国失约在先,西督抚知其原由,自不见怪。”

    遂不再纠结于此,三人歇过,翌日续从太蒙往固国而去。

    夜魅孤行至固境,豹枪大木横谷河。三将会武博敬意,国卿三计困中脱。未知恕国三路之人,可能顺利会师,仪启之战又已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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