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全区
六院地下车库，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角落。
“安生，不要在车里吸烟了。”后车窗落下，女生皱着眉头，“我马上就要把那个执笔人转化了，为什么要让我解开外景？”
她身穿深蓝长款夹克，冬季灰格长裙，胸前扣着一块长方形胸牌，写作“江城实验高中”，黑色披肩长发，齐刘海，右侧副发上扎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杏眼樱唇，显得格外青春靓丽。
与可爱的外表相反的，是她现在一点也不可爱的情绪。
“红月，江城的计划很重要，你闹得阵仗太大，我要是不让你走，你就被调查组堵在里面了。”安生将口中烟吐尽，不紧不慢：“你说的那个执笔人，是调查组的新人么？”
“对方名叫‘郑糊’，看起来不像是调查组的人。”祁红月挽着副发，细细回忆，“这件事有些古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执笔人与笔录不和的场景……”
当她说道郑糊原本的黑色笔录被白手点开后，点燃的半支烟从安生的手中跌落，在黑色风衣上烫出了个大洞。
安生发出一声惨叫。
“该死，租来的衣服我赔不起啊……”安生愁眉苦脸的将烟头拧灭，欲哭无泪。
祁红月无语。
安生拆开剩下的半支烟，将烟叶含入口中，细细咀嚼：“红月，会改变形态的笔录……你觉得它是会长要找的那个东西么？”
“不知道。会长语焉不详，又没人见过那东西、事关大计，宁可错杀也不应放过。”
“对方和调查组接触了，这件事有点难办了啊。”
有脚步声在车库响起，由远及近。
陈笑冬按下钥匙，解锁了相邻的车，上车，而后用力摔紧车门，表情阴郁。
等到对方开车离去，安生用力咽下烟叶，咧开笑容。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崩溃。”
---
此刻，牛五开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在高架上狂奔。
杜予微坐在副驾喝酒，郑糊坐在后座战战兢兢。
奇幻打斗转变为警匪追逐。
杜予微看着导航，神色不满：“太慢了太慢了，牛五，等会下了高架靠边停，我来开。”
牛五尖叫：“杜姐不要，酒驾是重罪！部长说了，你要是敢酒驾，就把我们全关进监狱。”
杜予微不满的哼了声：“那个老东西，早晚我会取而代之，到时候全都得听我的。”
郑糊死死按住安全带：“那个……两位，咱们这是去哪？”
杜予微点了点手机上的导航目的地：“求援信号是从这儿发出的。唔……我看看。这儿好像是江城动物园。”
“动物园？”牛五像是想起了什么，”杜姐，荭烟上个月说过22号动物园有活动，让我们一起去来着。不会就是今天吧？“
“我查查啊。”杜予微将啤酒罐放下，点开手机艰难的摆弄着，“喂喂喂，浏览器在哪？这手机对老年人不友好啊。”
牛五夺过手机，点了两下，恨铁不成钢：“杜姐，你少喝点啊，咱们有正事要干。”
郑糊看到手机上已经显示了搜索结果，一字一句念道：“12月22号江城动物园将举行大型活动：百兽惊悚夜，欢迎市民游客前来游玩。”
“大型活动，心灾袭击。”杜予微看了看窗外将沉的夕阳，语调低沉：“恐怕对方是有备而来啊。”
车内气氛凝重，三人沉默。牛五默默地踩下油门，将车提速。
“叮铃铃。”牛五的手机响了，他点开蓝牙接听。
对方语气急促：”牛哥你在哪呢？最后一节课老妖婆点名了，你赶紧回来。“
“六子，我回不去啊。”牛五满头大汗，“你帮我签个到，上次老妖婆警告我‘大物’再缺课就要期末把我挂了，可不能让她知道我缺课啊。”
六子声音更急了：“老妖婆把着门，出去一个签一个，没法代签啊。你赶快回来……”
说罢六子就把电话挂断。
牛五猛踩油门，哭丧着脸：“杜姐，咱们组织能开请假条么？”
杜予微看向窗外，吹着口哨，装作没有听到。
凝重的气氛被缓和了几分。
郑糊同情的望了眼牛五，问向杜予微：“我能喊你杜姐么？到了地方，需要我做些什么？”
杜予微回过头来：“你和牛五负责看守安全区。”
“安全区？”
“郑糊，你和牛五都没有经历过大型的心灾外景，我大概和你们介绍一下工作流程。”杜予微转过头来，面向两人。
“普通的怨级心灾只能具现小范围的外景，覆盖的生命体个数有限，往往只能针对一到两个，应对这种心灾，需要‘及时消灭，降低影响’。消灭心灾后，它所具现的外景也会随之消失，同时也意味着作战完成。”
“但是如果心灾再成长一些，达到祸级以上，它能覆盖的范围可达到方圆一公里左右，同时可覆盖的生命体也将大大增加。”
杜予微神情严肃。
郑糊有些存疑。
以紫皮怪为例，凤谙说对方是胚胎，理论上紫皮怪还没有到达怨级，可它张开的外景范围却轻松的超过了一层楼的样子。
或许……这和祁红月口中的“7号”有关？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保持沉默。
杜予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外景的扩大不仅意味着心灾的活动范围增大，同时也意味着‘月面’侵蚀‘显侧’更加的严重。大量的月面生物会诞生于此，名为‘伴生’。伴生体虽然弱小，但数量极多，它们几乎没有思维，会凭借本能吸食外境内的具备心灵能量的个体。”
“一场心灾战争打下来，造成普通人伤亡最多的，甚至并非心灾主体，而是这种数量很多的‘伴生体’。”
郑糊想到了“苦痛之环”内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黑影——也许，那些就是祁红月的伴生体，只不过不知道对方处于什么考虑，把它们约束在了观众席的位置。
杜予微喝了口啤酒：“所以，新人的任务就是在远离战场中心的地方建立‘安全区’，安置被牵连其中的民众与受伤无力再战的前线士兵。”
“杜姐，那我们的任务是与伴生体作战？”牛五开得飞快，直视向前，目不转睛，哭丧着脸，“我怕我打不过它们？”
“这倒不用担心。”杜予微笑了笑，“伴生体毕竟是源于心灾主体，它们没有逻辑，只凭本能行动，欺弱怕强。一般来说，只要安全区的守卫结成一圈，执笔人的气息便足以吓退它们。”
牛五放下心来，开车驶下高架：“杜姐，前面就到了。”
面包车突兀的刹停。
“怎么了？”杜予微手中的啤酒差点洒了出来。
牛五面色难看。
“杜姐，前面出车祸了。”
“安生，不要在车里吸烟了。”后车窗落下，女生皱着眉头，“我马上就要把那个执笔人转化了，为什么要让我解开外景？”
她身穿深蓝长款夹克，冬季灰格长裙，胸前扣着一块长方形胸牌，写作“江城实验高中”，黑色披肩长发，齐刘海，右侧副发上扎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杏眼樱唇，显得格外青春靓丽。
与可爱的外表相反的，是她现在一点也不可爱的情绪。
“红月，江城的计划很重要，你闹得阵仗太大，我要是不让你走，你就被调查组堵在里面了。”安生将口中烟吐尽，不紧不慢：“你说的那个执笔人，是调查组的新人么？”
“对方名叫‘郑糊’，看起来不像是调查组的人。”祁红月挽着副发，细细回忆，“这件事有些古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执笔人与笔录不和的场景……”
当她说道郑糊原本的黑色笔录被白手点开后，点燃的半支烟从安生的手中跌落，在黑色风衣上烫出了个大洞。
安生发出一声惨叫。
“该死，租来的衣服我赔不起啊……”安生愁眉苦脸的将烟头拧灭，欲哭无泪。
祁红月无语。
安生拆开剩下的半支烟，将烟叶含入口中，细细咀嚼：“红月，会改变形态的笔录……你觉得它是会长要找的那个东西么？”
“不知道。会长语焉不详，又没人见过那东西、事关大计，宁可错杀也不应放过。”
“对方和调查组接触了，这件事有点难办了啊。”
有脚步声在车库响起，由远及近。
陈笑冬按下钥匙，解锁了相邻的车，上车，而后用力摔紧车门，表情阴郁。
等到对方开车离去，安生用力咽下烟叶，咧开笑容。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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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牛五开着一辆老旧的面包车在高架上狂奔。
杜予微坐在副驾喝酒，郑糊坐在后座战战兢兢。
奇幻打斗转变为警匪追逐。
杜予微看着导航，神色不满：“太慢了太慢了，牛五，等会下了高架靠边停，我来开。”
牛五尖叫：“杜姐不要，酒驾是重罪！部长说了，你要是敢酒驾，就把我们全关进监狱。”
杜予微不满的哼了声：“那个老东西，早晚我会取而代之，到时候全都得听我的。”
郑糊死死按住安全带：“那个……两位，咱们这是去哪？”
杜予微点了点手机上的导航目的地：“求援信号是从这儿发出的。唔……我看看。这儿好像是江城动物园。”
“动物园？”牛五像是想起了什么，”杜姐，荭烟上个月说过22号动物园有活动，让我们一起去来着。不会就是今天吧？“
“我查查啊。”杜予微将啤酒罐放下，点开手机艰难的摆弄着，“喂喂喂，浏览器在哪？这手机对老年人不友好啊。”
牛五夺过手机，点了两下，恨铁不成钢：“杜姐，你少喝点啊，咱们有正事要干。”
郑糊看到手机上已经显示了搜索结果，一字一句念道：“12月22号江城动物园将举行大型活动：百兽惊悚夜，欢迎市民游客前来游玩。”
“大型活动，心灾袭击。”杜予微看了看窗外将沉的夕阳，语调低沉：“恐怕对方是有备而来啊。”
车内气氛凝重，三人沉默。牛五默默地踩下油门，将车提速。
“叮铃铃。”牛五的手机响了，他点开蓝牙接听。
对方语气急促：”牛哥你在哪呢？最后一节课老妖婆点名了，你赶紧回来。“
“六子，我回不去啊。”牛五满头大汗，“你帮我签个到，上次老妖婆警告我‘大物’再缺课就要期末把我挂了，可不能让她知道我缺课啊。”
六子声音更急了：“老妖婆把着门，出去一个签一个，没法代签啊。你赶快回来……”
说罢六子就把电话挂断。
牛五猛踩油门，哭丧着脸：“杜姐，咱们组织能开请假条么？”
杜予微看向窗外，吹着口哨，装作没有听到。
凝重的气氛被缓和了几分。
郑糊同情的望了眼牛五，问向杜予微：“我能喊你杜姐么？到了地方，需要我做些什么？”
杜予微回过头来：“你和牛五负责看守安全区。”
“安全区？”
“郑糊，你和牛五都没有经历过大型的心灾外景，我大概和你们介绍一下工作流程。”杜予微转过头来，面向两人。
“普通的怨级心灾只能具现小范围的外景，覆盖的生命体个数有限，往往只能针对一到两个，应对这种心灾，需要‘及时消灭，降低影响’。消灭心灾后，它所具现的外景也会随之消失，同时也意味着作战完成。”
“但是如果心灾再成长一些，达到祸级以上，它能覆盖的范围可达到方圆一公里左右，同时可覆盖的生命体也将大大增加。”
杜予微神情严肃。
郑糊有些存疑。
以紫皮怪为例，凤谙说对方是胚胎，理论上紫皮怪还没有到达怨级，可它张开的外景范围却轻松的超过了一层楼的样子。
或许……这和祁红月口中的“7号”有关？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保持沉默。
杜予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外景的扩大不仅意味着心灾的活动范围增大，同时也意味着‘月面’侵蚀‘显侧’更加的严重。大量的月面生物会诞生于此，名为‘伴生’。伴生体虽然弱小，但数量极多，它们几乎没有思维，会凭借本能吸食外境内的具备心灵能量的个体。”
“一场心灾战争打下来，造成普通人伤亡最多的，甚至并非心灾主体，而是这种数量很多的‘伴生体’。”
郑糊想到了“苦痛之环”内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黑影——也许，那些就是祁红月的伴生体，只不过不知道对方处于什么考虑，把它们约束在了观众席的位置。
杜予微喝了口啤酒：“所以，新人的任务就是在远离战场中心的地方建立‘安全区’，安置被牵连其中的民众与受伤无力再战的前线士兵。”
“杜姐，那我们的任务是与伴生体作战？”牛五开得飞快，直视向前，目不转睛，哭丧着脸，“我怕我打不过它们？”
“这倒不用担心。”杜予微笑了笑，“伴生体毕竟是源于心灾主体，它们没有逻辑，只凭本能行动，欺弱怕强。一般来说，只要安全区的守卫结成一圈，执笔人的气息便足以吓退它们。”
牛五放下心来，开车驶下高架：“杜姐，前面就到了。”
面包车突兀的刹停。
“怎么了？”杜予微手中的啤酒差点洒了出来。
牛五面色难看。
“杜姐，前面出车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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