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门
天色晦暗，路灯昏黄。
一辆黑色的跑车缓缓驶来，停在路边。
祁红月降下车窗，向外望了一眼：“我们来图书馆干什么？”
马路对面是江城最大的图书馆，坐落在市中心，地理位置太过优越，毗邻四所大学。此刻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安生开门下车。
他下身深色西装裤，上身黑色风衣，内衬米色衬衫，头戴黑色毛呢礼帽，嘴角似有笑意，黑色的眸子中幽深，脸庞棱角分明，高大英俊。
安生看向车内的祁红月，微笑道：“你猜？”
“无聊。”祁红月翻了个白眼。
跑车，帅哥，美女。
“哇，你看，那个黑色礼服的帅哥。”
“车里的女孩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天呐，这是在拍王子与公主的电影么？”
“等等，那个女孩好像穿着高中的校服……”
在这人流量巨大的街口，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观看。
安生看着有些着恼的祁红月，见好就收。
他指了指街对面小小的裁缝店：“我去问问能不能把风衣缝一下。”
刚才在医院的车库里，烟头把他身上这件租来的，价格不菲的风衣上烫了个窟窿。
衣服估计是还不了了，但日子还是得过，缝缝补补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啊。
祁红月哼了一声，将车窗升起，看起来她只打算坐在车里等待。
看不到车内美丽可爱的女孩，周围响起一片叹息声。
安生哭笑不得，尴尬的吸了吸鼻子，转身向裁缝铺走去。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性格啊。
就在这时，一列车队驶入这条街，停在图书馆旁。
车队由七八辆黑色普通轿车组成，款式相同。尽管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车型，但它们齐齐驶来，还是引得多人瞩目。
一众黑衣人迅速下车，排成长列，而后跟在一个嘴里叼着烟斗的中年男性身后，一同向图书馆内走去。
安生小跑着穿过马路。
他瞥了一眼，伸手轻轻将礼帽下压，遮盖住眼睛，嘴角勾起些微笑意。
烟斗男似是心有灵犀，他停住脚步，向安生的方向看来。
但他只看到了安生推门进入裁缝店的背影。
“部长，怎么了？”一旁的黑衣人轻轻问道。
“没事。”烟斗男摇了摇头，再次快步向图书馆内走去。
一行人绕过主馆，从侧馆的电梯直上顶层会议室。
烟斗男面色冷峻，重重的推开会议室的门。
屋内有十数人，男女老少不一，看到烟斗男进来，眼光齐齐汇聚到他身上。
烟斗男坐上空着的主座，面色严肃，扫视众人。
被烟斗男盯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正了正坐姿。
烟斗男开口：“很好，三名平京调查组的同事，江城调查组的五名组长及调查组的各位同事都在这里了。”
“现在，谁能告诉我，现在江城动物园张开的外景，是怎么一回事？”
---
“安生，现在江城动物园的外景，和你有关么？”
安生看了看面前这个全身隐在黑色斗篷下方的人，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啊。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劳烦教主亲临？”
这里并非裁缝店。
二人身处一个农家小院。
小院石质的院墙有些斑驳，院子的右侧堆放着数量众多的玉米棒子，中间放着一个饱经风霜的木质长凳。
黑袍人坐在长凳上，侧对着安生，左手拿着个玉米棒，右手不停的将玉米粒播下，放在一旁的簸箕里。
头上血月高悬。
簸箕里已有一小堆玉米粒。
安生刚推开裁缝店的门，下一刻就来到了这个农家小院。
这里是教主的外景。
黑袍人向一旁挪了挪，拍了拍长凳，示意安生坐下。
安生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高档衣服，扭捏了一会，叹息着走到黑袍人身边坐下。
黑袍人递给他一棒玉米。
安生没有拒绝，接过后熟练的剥了起来。
黑袍人点了点头，语气欣慰：“安生，和我说说，那么多的试验品，你准备在江城动物园做什么？”
“什么动物园？我真的不清楚。”安生表情迷茫，表示此事与我无关。
下一刻他僵立不动。
安生手中的玉米瞬间变成了一条花顶大蛇。
大蛇攀附他的手肘，蜿蜒向上，转眼缠住他的脖颈，蛇嘴大张，闪电一般咬向他的眼睛。
安生左眼燃出火光，右眼有蓝芒闪烁。
在大蛇即将咬上安生的刹那，教主伸手将大蛇拿回手中。
安生定睛一看，教主手中哪里有什么大蛇，分明还是那个晒得硬邦邦的玉米棒。
“安生啊，也许你依然不认可教义，也不认为自己是教内的一员。”黑袍人继续剥着玉米，语重心长，“可教里毕竟是为了帮你，死了不少人啊。”
“做人啊，应当知道感恩。不是么？”
安生肃容，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会做对不起的教会的事情。”
“很好，我相信你做事情的分寸。”黑袍人放下已经剥完的玉米，拍了拍安生的肩膀，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调查组那边我会应对，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现在你要记得，你终究是我们的一员。”
安生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裁缝店内。
裁缝店的老板坐在缝纫机前，听到声响，抬了抬老花镜：“客人，有什么需要么？”
安生整了整衣服，面容转为苦笑。
“老板，咱这能补西装么？”
---
售票厅内，张福龙虚抱着岛妹的头颅，跪地不起。
“张福龙，你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杜予微散去金剑与剑鞘，语气中充满了克制。
她很愤怒。
愤怒张福龙此刻的不合时宜。
愤怒岛妹与张福龙已经变成执笔人的死敌——心灾。
愤怒自己渴望拯救二人却无力做到。
张福龙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我……我已经死了？”
他顿时觉得头痛难忍，伸手向后脑勺摸去，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大洞。
张福龙忍着恶心向脑壳中摸去。
空的……
他一把将岛妹抱在怀中，嚎啕大哭。
杜予微转身，疲惫的看了牛五和郑糊一眼：“我们走吧。”
泪水滴在岛妹空荡荡的眼眶里，似是感受到了张福龙的痛苦，她挣脱了嘴上的透明丝线，喃喃自语，不知所措。
“龙哥……别哭，我们……我们回家……”
顷刻间，有白光自两人身体内渗出。
从张福龙的脑壳里，从岛妹的眼眶里。
白光如同流泻的水银，覆盖了肉山的残躯，将其尽数融化。
一道银色的金属门从白光中缓缓升起。
“杜姐，是门！”牛五脱口而出。
“我们已经在外景内了，怎么还会有门？”杜予微想不通，“这门，究竟通向哪里？”
杜予微走到近旁，轻轻握住门把手，将其旋开。
门内被灰色的雾气笼罩，望其不清，隐约有虫鸣兽吼声传来。
张福龙愣愣的看向三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杜予微思量片刻，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张福龙与岛妹，转头对郑糊牛五说道：“不管这门里是什么，我们都要去看一看。等下手拉手，一起进门。”
郑糊和牛五一起点头。
杜予微牵着牛五，牛五牵着郑糊，向门内走去。
三人依次进门，轮到郑糊入门时，一道刀芒突然从门口闪现，斩向郑糊的手腕。
刀芒锋利，郑糊情急之下松手，牛五的身影彻底没入门后。
一个金发娃娃左手拎着牛角刀，猛地关上门。
它望着郑糊，嘴巴咧到眼角，咯咯的笑着。
笑个不停。
一辆黑色的跑车缓缓驶来，停在路边。
祁红月降下车窗，向外望了一眼：“我们来图书馆干什么？”
马路对面是江城最大的图书馆，坐落在市中心，地理位置太过优越，毗邻四所大学。此刻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安生开门下车。
他下身深色西装裤，上身黑色风衣，内衬米色衬衫，头戴黑色毛呢礼帽，嘴角似有笑意，黑色的眸子中幽深，脸庞棱角分明，高大英俊。
安生看向车内的祁红月，微笑道：“你猜？”
“无聊。”祁红月翻了个白眼。
跑车，帅哥，美女。
“哇，你看，那个黑色礼服的帅哥。”
“车里的女孩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天呐，这是在拍王子与公主的电影么？”
“等等，那个女孩好像穿着高中的校服……”
在这人流量巨大的街口，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观看。
安生看着有些着恼的祁红月，见好就收。
他指了指街对面小小的裁缝店：“我去问问能不能把风衣缝一下。”
刚才在医院的车库里，烟头把他身上这件租来的，价格不菲的风衣上烫了个窟窿。
衣服估计是还不了了，但日子还是得过，缝缝补补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啊。
祁红月哼了一声，将车窗升起，看起来她只打算坐在车里等待。
看不到车内美丽可爱的女孩，周围响起一片叹息声。
安生哭笑不得，尴尬的吸了吸鼻子，转身向裁缝铺走去。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性格啊。
就在这时，一列车队驶入这条街，停在图书馆旁。
车队由七八辆黑色普通轿车组成，款式相同。尽管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车型，但它们齐齐驶来，还是引得多人瞩目。
一众黑衣人迅速下车，排成长列，而后跟在一个嘴里叼着烟斗的中年男性身后，一同向图书馆内走去。
安生小跑着穿过马路。
他瞥了一眼，伸手轻轻将礼帽下压，遮盖住眼睛，嘴角勾起些微笑意。
烟斗男似是心有灵犀，他停住脚步，向安生的方向看来。
但他只看到了安生推门进入裁缝店的背影。
“部长，怎么了？”一旁的黑衣人轻轻问道。
“没事。”烟斗男摇了摇头，再次快步向图书馆内走去。
一行人绕过主馆，从侧馆的电梯直上顶层会议室。
烟斗男面色冷峻，重重的推开会议室的门。
屋内有十数人，男女老少不一，看到烟斗男进来，眼光齐齐汇聚到他身上。
烟斗男坐上空着的主座，面色严肃，扫视众人。
被烟斗男盯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正了正坐姿。
烟斗男开口：“很好，三名平京调查组的同事，江城调查组的五名组长及调查组的各位同事都在这里了。”
“现在，谁能告诉我，现在江城动物园张开的外景，是怎么一回事？”
---
“安生，现在江城动物园的外景，和你有关么？”
安生看了看面前这个全身隐在黑色斗篷下方的人，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啊。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劳烦教主亲临？”
这里并非裁缝店。
二人身处一个农家小院。
小院石质的院墙有些斑驳，院子的右侧堆放着数量众多的玉米棒子，中间放着一个饱经风霜的木质长凳。
黑袍人坐在长凳上，侧对着安生，左手拿着个玉米棒，右手不停的将玉米粒播下，放在一旁的簸箕里。
头上血月高悬。
簸箕里已有一小堆玉米粒。
安生刚推开裁缝店的门，下一刻就来到了这个农家小院。
这里是教主的外景。
黑袍人向一旁挪了挪，拍了拍长凳，示意安生坐下。
安生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高档衣服，扭捏了一会，叹息着走到黑袍人身边坐下。
黑袍人递给他一棒玉米。
安生没有拒绝，接过后熟练的剥了起来。
黑袍人点了点头，语气欣慰：“安生，和我说说，那么多的试验品，你准备在江城动物园做什么？”
“什么动物园？我真的不清楚。”安生表情迷茫，表示此事与我无关。
下一刻他僵立不动。
安生手中的玉米瞬间变成了一条花顶大蛇。
大蛇攀附他的手肘，蜿蜒向上，转眼缠住他的脖颈，蛇嘴大张，闪电一般咬向他的眼睛。
安生左眼燃出火光，右眼有蓝芒闪烁。
在大蛇即将咬上安生的刹那，教主伸手将大蛇拿回手中。
安生定睛一看，教主手中哪里有什么大蛇，分明还是那个晒得硬邦邦的玉米棒。
“安生啊，也许你依然不认可教义，也不认为自己是教内的一员。”黑袍人继续剥着玉米，语重心长，“可教里毕竟是为了帮你，死了不少人啊。”
“做人啊，应当知道感恩。不是么？”
安生肃容，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会做对不起的教会的事情。”
“很好，我相信你做事情的分寸。”黑袍人放下已经剥完的玉米，拍了拍安生的肩膀，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调查组那边我会应对，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现在你要记得，你终究是我们的一员。”
安生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裁缝店内。
裁缝店的老板坐在缝纫机前，听到声响，抬了抬老花镜：“客人，有什么需要么？”
安生整了整衣服，面容转为苦笑。
“老板，咱这能补西装么？”
---
售票厅内，张福龙虚抱着岛妹的头颅，跪地不起。
“张福龙，你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杜予微散去金剑与剑鞘，语气中充满了克制。
她很愤怒。
愤怒张福龙此刻的不合时宜。
愤怒岛妹与张福龙已经变成执笔人的死敌——心灾。
愤怒自己渴望拯救二人却无力做到。
张福龙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我……我已经死了？”
他顿时觉得头痛难忍，伸手向后脑勺摸去，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大洞。
张福龙忍着恶心向脑壳中摸去。
空的……
他一把将岛妹抱在怀中，嚎啕大哭。
杜予微转身，疲惫的看了牛五和郑糊一眼：“我们走吧。”
泪水滴在岛妹空荡荡的眼眶里，似是感受到了张福龙的痛苦，她挣脱了嘴上的透明丝线，喃喃自语，不知所措。
“龙哥……别哭，我们……我们回家……”
顷刻间，有白光自两人身体内渗出。
从张福龙的脑壳里，从岛妹的眼眶里。
白光如同流泻的水银，覆盖了肉山的残躯，将其尽数融化。
一道银色的金属门从白光中缓缓升起。
“杜姐，是门！”牛五脱口而出。
“我们已经在外景内了，怎么还会有门？”杜予微想不通，“这门，究竟通向哪里？”
杜予微走到近旁，轻轻握住门把手，将其旋开。
门内被灰色的雾气笼罩，望其不清，隐约有虫鸣兽吼声传来。
张福龙愣愣的看向三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杜予微思量片刻，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张福龙与岛妹，转头对郑糊牛五说道：“不管这门里是什么，我们都要去看一看。等下手拉手，一起进门。”
郑糊和牛五一起点头。
杜予微牵着牛五，牛五牵着郑糊，向门内走去。
三人依次进门，轮到郑糊入门时，一道刀芒突然从门口闪现，斩向郑糊的手腕。
刀芒锋利，郑糊情急之下松手，牛五的身影彻底没入门后。
一个金发娃娃左手拎着牛角刀，猛地关上门。
它望着郑糊，嘴巴咧到眼角，咯咯的笑着。
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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