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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和好

    单家结案了,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重案组可以申请轮休,好好养精蓄锐,愁的人则有两个,华礼伟和何家诚。

    折腾了几个礼拜又涉及香港大富之家,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警署出乱子好大肆渲染一番,如此证据充足地处理掉案子,不知随了多少人的心愿。

    华礼伟始终觉得,这案子背后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挖掘出来的,但是人证物证俱在,嫌犯还主动认罪,虽说认了一半,但只消撞死单成均一条就能把牢底坐穿。

    “华sir有心事?”何家诚主动攀谈,他与这位神探不一样,他从未觉得郝宗杰是凶手,至于为什么认罪,恐怕只有那位小姐知道了。

    华礼伟摇摇头,看到何家诚的模样,突然想起从前似乎总见他和陈嘉文一道,眼神中不由露出一丝惋惜之意。

    “有件案子想请教长官。”何家诚哪里领会到其中意思,只试探着,想着怎么将那件陈年旧案提起。

    “什么案子?”不办案的时候华礼伟还是个不错的上司,下属有什么问题求教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存和严明明两人就是如此成长起来的。

    “84年,有个孕妇吸毒案不知道华sir还有没有印象?”

    又是这宗案子,难不成真有什么问题?短暂的震惊后,华礼伟更想知道84年,何家诚才几岁,怎么会对这案子感兴趣。

    “当然有,当年是我经手的。”

    “有什么异常吗?”何家诚追问道,随即大概觉得有些失态了,又解释起来,“我之前整理卷宗的时候看到的,感觉很奇怪,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照理是行走不便,怎么有力气对抗三个青壮年?”

    何家诚看华礼伟眼神略微松动,以为他也觉得有异,接着说,“然后我看到了那天的‘狂人案’,越看越觉得像。”

    “你竟然也是这么觉得吗?”华礼伟低垂着眼,回想起那个女记者的话,女记者是这样,何家诚也是这样,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诡异。

    “下班啦下班啦——”,一阵手机闹铃响起,两人猛然抬头看,却见严明明红着脸,尴尬地直摆手,“华……华sir,我约了人,想早点走。”

    华礼伟看了眼手表,就差上去给一巴掌了,“大哥,还有一个钟头才下班,你要不要闹钟定这么早?”

    严明明低着头嘟囔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最后还是被华礼伟一句“滚吧”打发了。

    小插曲后,华礼伟竟似下了决心般把化验单的事和盘托出,不知是真的期盼这个年轻人找出点什么东西来,还是纯粹抒发下心中的愁闷。

    “那是不是要把那几个人的脑……垂体也拿去化验一下?”何家诚对于拗口的医学名词不甚了解,这玩意儿起什么作用也不清楚。

    “我早就叫人暗中去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华礼伟心中感叹何家诚还是太年轻,做事优柔寡断,等到他说才去化验,骨灰都不知道洒在哪里了。

    “可靠吗?”

    突然这么来了一句,华礼伟差点就动手,随即才意识到是在问那人,讪讪地放下要打人的手,“我的人,你说呢。”

    言语之中很是骄傲,若猜得不错,十有八九是温存去干的,何家诚算是看出来了,华礼伟破案经验丰富,手下人也都受了不少磨练,温存和严明明这对表兄弟,一静一动,最得他的心意。

    “这样说来线索就断了。”

    “别操心了,这案子都查了十几年了,倘若有线索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又打发了何家诚,心情只觉得更加沉重,华礼伟能宽慰别人,却宽慰不了自己,这件案子就像系了铅块绑在心上,只会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至于何家诚说的什么偶然看到卷宗的鬼话,他压根不信,看样子有空还得去调查一下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历,怎么对这案子如此上心。

    何家诚出了警署并未直接回家,事实上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像是被跟踪了,他断是没有背后长眼的,后脖子总凉飕飕,忍不住往墙上的玻璃窗看,一下就看到点眼熟的。

    若是没记错,有个人跟了三四条街了,只是压低了帽子,看不清面容,身材倒是有点熟悉,可离太远也不敢确定。

    灵机一动,何家诚七拐八拐转进了一栋居民楼,这里原来巡街的时候来过,前后通畅,四周都可走,躲人正好。

    那人跟着何家诚上了楼,却左右不见人影,当是自己跟丢了,正要作罢,被突然出现的何家诚吓了一跳。

    “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各分东西,进水不犯河水了?”何家诚难得意气用事,心里还打鼓,陈嘉文这回找他定是有重要事。

    “这么大路,谁都能走,你管老子这么多。”话刚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之前的芥蒂一扫而光。

    何家诚扑上去钩住陈嘉文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

    一时激动手上没轻没重,陈嘉文赶紧讨饶,两人查看了四周,确定无人关注,找了隐蔽的地方说话。

    陈嘉文将自己如何被威胁,又被开除成了钟柏元在鸿运帮的线人,一一道来。

    “钟柏元竟然这么恶毒,亏我一直尊敬他。”何家诚愤愤然,而陈嘉文又何尝不是,他们进警署第一天起就由钟柏元照看,跟警校时的老师没什么分别。

    “糟了,你既然被开除了,没钟柏元的认可,以后还能恢复警察身份吗?”

    陈嘉文苦笑着说,“我从进了鸿运帮那天起就断了念头了,眼下我只希望早日摆脱钟柏元的控制,和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在警署待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人心险恶看了不少,我是再没什么宏图大志了。”

    好好的一个青年警员,就被那些肮脏的人逼到这种角落,虽有不忿,但何家诚也能理解,他还有家人,若何强还在世,自己也会选择躲开过一辈子的。

    “我既已知道你的难处,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你这次找我又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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