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红沟逢老将
又是一个清晨，几天的放晴之后天色又灰暗下来，天空又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雪，杨正与赵梦麟一起出来营帐望了望这天。
“大哥，这里也没有马，我们得走着去沈阳吗？”杨正问。
赵梦麟四处打量了一番。
“此处距沈阳有百里之遥，若徒步而去，没有个三五天是到不了的，听说老马识途，那些从军营里被吓跑的战马流浪在雪地里没有吃的肯定会返回这里，我们先一路往沈阳的方向走着，半路上应该会遇到折返的战马!”
杨正大喜:“若真是如此那边最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即刻启程吧！”
于是，二人一刀一枪，再背上些必要的食物和药材便上路了。
“对了大哥，这次见到杨总兵后你打算去哪？”
“当然是再上战场!”
“哈哈，那贼奴头子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说他们再见到你会不会吓一跳啊！”
“哈哈！”
......
两人走了约大半天，至当日下午，他们所经之地皆丘陵湖泊，他们又翻越一个又一个山头，至下午，在他们翻越了最后一个山头后，忽然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喜:丘陵之后又是一个湖泊，而湖泊上和湖泊旁，几匹战马正饮水。
“大哥快看，果真有马!”杨正兴奋异常。
赵梦麟呵呵大笑。
“看来这些马是渴了，走!我们牵马去!”
杨正忙跑去牵来两匹战马并交予一匹给赵梦麟，赵梦麟看了看马，又看了看湖中，忽然他盯着战马饮水的地方眉头一皱。
“这湖水上的冰不像是马所破坏，应是人为，既然如此，那附近应该有人出没，正弟，我们四处找找，这里或许会有人家!”
“好的大哥!”
两人各自骑上战马踱步而行，凭借赵梦麟的直觉，他们在绕过几座矮山头后果真发现了几户农宅。
“走，我们前去拜访一下这里几户人家吧！”赵梦麟回头对杨正道。
“嗯！”
两人首先来到一间农户门前，那农户户门紧闭，杨正走近敲了敲门。
“有人吗？”
“有人吗？”
敲过两下，“咯吱”一声，门被打了开，开门的是位须发灰白，约六十上下的老者。
那老者见是杨正二人，一脸疑惑。
“二位是？”
“老人家，我们是萨尔浒回来前往沈阳的，因路过此处故来拜访一下!”杨正礼貌的答到。
“哦！...什么？!从萨尔浒回来？!”老者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是萨尔浒!”
“哎呀！萨尔浒那里不是在打战吗？看你们俩也像军士打扮，你们是...”那老者眼尖，发现了杨正他们身份。
杨正笑道:“大爷，是这样，我和我大哥确实是辽东兵杜元帅一路将士，几日前萨尔浒一战我军溃败，如今只剩我兄弟二人幸存下来，现欲前往沈阳杨总兵处复命，故借路此地!”
那老者一听顿时满脸失望之情:“什么？我军败了？!”
杨正和赵梦麟也都尴尬不做声。
“哎呀！那贼奴犯我抚顺，我们老百姓就指望我军此次能赶走他们，可如今你们...哎哟，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哟！”
杨正和赵梦麟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那老者感叹完忽然才反应过来杨正二人仍站在门口，忙道。
“外面天冷，二位将军快请进吧，小舍简陋，委屈二位将军了!”
“没有的事，还谢大爷招待！”杨正道，赵梦麟也微微点头。
杨正和赵梦麟进到屋里，简单的打量了一番，屋内家具简陋，除了一张铺在草上的棉被当床，一套旧木桌椅一个灶台之外，只剩下门前的几捆干柴和屋内的几大块腊肉。
“老人家，您一个人住这里吗？”赵梦麟问。
“是啊，自我老伴五年前丢下去我走了我便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了!”
“那您没有儿女吗？”赵梦麟问。
那老者听到这不禁叹口气。
“我儿十年前便被征当兵，如今十年过去了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可怜我儿，走之前连媳妇都没娶，若他已不在了，我们孙家，怕是要绝后啦！”
杨正和赵梦麟听了都不做声，只是继续再将屋内四处看了看。
“两位将军，你们先坐，我去倒两杯热水!”
“哦那烦劳老人家了!”
杨正和赵梦麟便在桌旁坐下，不一会那老者便端上两杯热茶递给他们。
“二位将军，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老大爷!”
“哎不用客气，虽说吃了败战，但好歹你们也是边境将士，我这点招待也是应该的！”那老者说着也与他们一起坐在桌旁。
“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刚才在来的路上见此处农户不多？”杨正问。
那老者答。
“此处名小红沟，这小红沟啊，原先是荒无人烟的，大概五十年前，那时我是李将军部下的一名士兵，跟着李将军东征西讨，北驱蒙古，东伐女真，后来在一场辽东战役中我不慎掉队，那时候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着一个人若要找户求救的人家实属不易，于是便自己捕鱼为食，吃雪解渴，时间一长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后来又有商队经过这里也在此迷路，其中便有我后来的老伴，我接待了他们并认识了我老伴，那些人也便在此安顿下来世世代代居住于此，从此便有了这十来户人家。”
“老人家所说的李将军，可是李成梁李将军？!”赵梦麟问。
那老者一惊。
“这位将军也认识李将军？”
赵梦麟双手一拱。
“在下赵梦麟，前保定总兵，也曾随李将军东征西讨，想来我与老大爷也是同僚，按辈分，我也还得唤您一声老将军呢！”
“什么？你也曾是李将军麾下？!”那老者不敢相信。
“正是!”
“将军，你刚刚说你姓什名什？”
“禀老将军，在下赵梦麟!”
“赵梦麟赵将军？！”
“正是!”
“可是当年在碧蹄馆一战带领全军绝处逢生的赵梦麟将军？!”
“哈哈，区区小事不值再提!”
“哎呀，小老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威名远扬的赵将军今日居然来我小舍，赵将军，请受小老儿一拜!”那老者说着连忙欲上前行礼。
赵梦麟见此忙上前相扶。
“老将军何以如此!想来赵某还是老将军晚辈，岂能担得起您这一拜!快快请起!”
那老者在赵梦麟的扶持下这才慢慢起身坐回原位。
“赵将军啊，萨尔浒一役想必十分艰难吧，以将军之能都未能取胜，那贼奴子当真那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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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里也没有马，我们得走着去沈阳吗？”杨正问。
赵梦麟四处打量了一番。
“此处距沈阳有百里之遥，若徒步而去，没有个三五天是到不了的，听说老马识途，那些从军营里被吓跑的战马流浪在雪地里没有吃的肯定会返回这里，我们先一路往沈阳的方向走着，半路上应该会遇到折返的战马!”
杨正大喜:“若真是如此那边最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即刻启程吧！”
于是，二人一刀一枪，再背上些必要的食物和药材便上路了。
“对了大哥，这次见到杨总兵后你打算去哪？”
“当然是再上战场!”
“哈哈，那贼奴头子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说他们再见到你会不会吓一跳啊！”
“哈哈！”
......
两人走了约大半天，至当日下午，他们所经之地皆丘陵湖泊，他们又翻越一个又一个山头，至下午，在他们翻越了最后一个山头后，忽然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大喜:丘陵之后又是一个湖泊，而湖泊上和湖泊旁，几匹战马正饮水。
“大哥快看，果真有马!”杨正兴奋异常。
赵梦麟呵呵大笑。
“看来这些马是渴了，走!我们牵马去!”
杨正忙跑去牵来两匹战马并交予一匹给赵梦麟，赵梦麟看了看马，又看了看湖中，忽然他盯着战马饮水的地方眉头一皱。
“这湖水上的冰不像是马所破坏，应是人为，既然如此，那附近应该有人出没，正弟，我们四处找找，这里或许会有人家!”
“好的大哥!”
两人各自骑上战马踱步而行，凭借赵梦麟的直觉，他们在绕过几座矮山头后果真发现了几户农宅。
“走，我们前去拜访一下这里几户人家吧！”赵梦麟回头对杨正道。
“嗯！”
两人首先来到一间农户门前，那农户户门紧闭，杨正走近敲了敲门。
“有人吗？”
“有人吗？”
敲过两下，“咯吱”一声，门被打了开，开门的是位须发灰白，约六十上下的老者。
那老者见是杨正二人，一脸疑惑。
“二位是？”
“老人家，我们是萨尔浒回来前往沈阳的，因路过此处故来拜访一下!”杨正礼貌的答到。
“哦！...什么？!从萨尔浒回来？!”老者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是萨尔浒!”
“哎呀！萨尔浒那里不是在打战吗？看你们俩也像军士打扮，你们是...”那老者眼尖，发现了杨正他们身份。
杨正笑道:“大爷，是这样，我和我大哥确实是辽东兵杜元帅一路将士，几日前萨尔浒一战我军溃败，如今只剩我兄弟二人幸存下来，现欲前往沈阳杨总兵处复命，故借路此地!”
那老者一听顿时满脸失望之情:“什么？我军败了？!”
杨正和赵梦麟也都尴尬不做声。
“哎呀！那贼奴犯我抚顺，我们老百姓就指望我军此次能赶走他们，可如今你们...哎哟，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哟！”
杨正和赵梦麟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那老者感叹完忽然才反应过来杨正二人仍站在门口，忙道。
“外面天冷，二位将军快请进吧，小舍简陋，委屈二位将军了!”
“没有的事，还谢大爷招待！”杨正道，赵梦麟也微微点头。
杨正和赵梦麟进到屋里，简单的打量了一番，屋内家具简陋，除了一张铺在草上的棉被当床，一套旧木桌椅一个灶台之外，只剩下门前的几捆干柴和屋内的几大块腊肉。
“老人家，您一个人住这里吗？”赵梦麟问。
“是啊，自我老伴五年前丢下去我走了我便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了!”
“那您没有儿女吗？”赵梦麟问。
那老者听到这不禁叹口气。
“我儿十年前便被征当兵，如今十年过去了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可怜我儿，走之前连媳妇都没娶，若他已不在了，我们孙家，怕是要绝后啦！”
杨正和赵梦麟听了都不做声，只是继续再将屋内四处看了看。
“两位将军，你们先坐，我去倒两杯热水!”
“哦那烦劳老人家了!”
杨正和赵梦麟便在桌旁坐下，不一会那老者便端上两杯热茶递给他们。
“二位将军，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老大爷!”
“哎不用客气，虽说吃了败战，但好歹你们也是边境将士，我这点招待也是应该的！”那老者说着也与他们一起坐在桌旁。
“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刚才在来的路上见此处农户不多？”杨正问。
那老者答。
“此处名小红沟，这小红沟啊，原先是荒无人烟的，大概五十年前，那时我是李将军部下的一名士兵，跟着李将军东征西讨，北驱蒙古，东伐女真，后来在一场辽东战役中我不慎掉队，那时候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着一个人若要找户求救的人家实属不易，于是便自己捕鱼为食，吃雪解渴，时间一长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后来又有商队经过这里也在此迷路，其中便有我后来的老伴，我接待了他们并认识了我老伴，那些人也便在此安顿下来世世代代居住于此，从此便有了这十来户人家。”
“老人家所说的李将军，可是李成梁李将军？!”赵梦麟问。
那老者一惊。
“这位将军也认识李将军？”
赵梦麟双手一拱。
“在下赵梦麟，前保定总兵，也曾随李将军东征西讨，想来我与老大爷也是同僚，按辈分，我也还得唤您一声老将军呢！”
“什么？你也曾是李将军麾下？!”那老者不敢相信。
“正是!”
“将军，你刚刚说你姓什名什？”
“禀老将军，在下赵梦麟!”
“赵梦麟赵将军？！”
“正是!”
“可是当年在碧蹄馆一战带领全军绝处逢生的赵梦麟将军？!”
“哈哈，区区小事不值再提!”
“哎呀，小老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威名远扬的赵将军今日居然来我小舍，赵将军，请受小老儿一拜!”那老者说着连忙欲上前行礼。
赵梦麟见此忙上前相扶。
“老将军何以如此!想来赵某还是老将军晚辈，岂能担得起您这一拜!快快请起!”
那老者在赵梦麟的扶持下这才慢慢起身坐回原位。
“赵将军啊，萨尔浒一役想必十分艰难吧，以将军之能都未能取胜，那贼奴子当真那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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