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局中局
张秀儿疑惑看了眼李不凡。
结果李不凡打了个饱嗝。
长出一口气，李不凡站起身说：“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是我李某人失礼，这杯权当是赔罪。”
说罢，夺过张秀儿手里酒杯，李不凡仰头向后泼酒。
速度极快，泼了身后侍从满脸。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三位公子哥见过有人逃酒，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往身后泼的。
心中不免发怒。
居然拿他们当傻子，简直太嚣张。
可三个人彼此对视不好发作，怕坏了计划。
干脆，胡安端起酒杯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不凡笑了笑说：“鄙人李不凡，来京城赶考，还望诸位多多照拂。”
“好说，好说。”
一边说，胡安一边使眼神示意倒酒。
几个人也是心领神会。
袁奉山率先发难问：“李兄可知我等的身份？”
李不凡抱拳问：“敢问这位仁兄尊姓大名？”
袁奉山下意识要说自己名字，又及时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名字犯忌讳，讲道：“本公子乃史部侍郎之子，袁天书！”
“这名字好啊，”李不凡提起酒杯，“天书，天乃是九五之尊，润万民于水土，就应该袁家书写。”
噗！
一口酒喷出，袁奉山跌坐在一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改个名字居然惹来杀头祸事。
见状，胡安拍桌而起道：“你不要胡说！”
“怎么能叫胡说？”
李不凡上指天，下指地，中间是个人字。
做人得说良心话，天书这个名字确实好，只不过生错了时代。
所谓的家天下，指的就是帝王统治，生杀大权皆由皇帝，老百姓没有拒绝的自由。
所以，李不凡也拍案而起道：“民以食为天，我辈文人写不得百姓吃什么吗？”
听到这一句，袁奉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爬起身说：“李兄说的对！”
哪对了？
胡安一口气憋在胸口。
袁奉山赶紧解释：“天书，写天下百姓吃什么，简直对极了！”
简直胡扯。
发现袁奉山处于被动，齐海流捂着屁股也是拼了，再提起一杯酒道：“李兄文采过人，我齐海流敬佩，敬你一杯，家父户部侍郎，有空去我家坐坐。”
“好！齐兄爽快，我干了你随意。”
李不凡端起酒杯往身后泼。
好嘛，身后侍从又淋一脸，赶紧往旁边躲躲。
齐海流端着酒杯傻眼，郎中嘱托不让饮酒，喝多了屁股疼，不喝容易被对方察觉。
为了不暴露计划，齐海流闭着眼喝下，他心里全是泪。
一杯结束。
李不凡又提起一杯道：“齐兄看的起我李不凡，此酒定要回敬您一杯！”
说完，换个方向泼出。
直接浇了张秀儿一脸。
张秀儿瞬间感觉清醒一些，察觉到自己喝的酒有问题，猛然站起身。
“天不早，各位公子恕小女子不周，先行回家。”
说完拉着李不凡往外走。
但胡安等人怎么能让人轻易离开。
“等等，既然张姑娘要走，咱们最后喝一杯！”
听见还要喝，张秀儿慌了神。
李不凡却说道：“这么喝没意思，诸位若不嫌弃，我带你们去郭老头家喝！”
喝，就要喝个心跳。
齐海流没反应过来问：“哪个郭老头？”
李不凡说道：“当然是郭渊，昨儿还吃了他家一只羊。”
当场震惊。
郭渊是谁？
铁案神断，死的能判活喽，活的叛你翻不了身。
毕生大小案子没出过一桩错案。
京城权贵闻风丧胆，六扇门三巨头，皇帝钦点刑部尚书。
要说齐家最怕谁？
铁定只有郭渊一人。
因为户部负责的不光人口，还管着天下钱粮调度，手里头没一个干净的。
要去郭渊家喝一顿，就怕进得去出不来。
此时齐海流惊吓过度，跌坐在一旁。
完全忘记自己屁股有伤，随之而来一阵剧痛！
“嗷！”
李不凡问：“齐兄怎么了？”
齐海流欲哭无泪，赔笑道：“无事，今日出门急，忘记关窗户。”
李不凡道：“这我得批评齐兄，喝酒怎么能不专心呢？”
“行了，快走。”张秀儿拽了拽李不凡。
李不凡又道：“既然如此，它日，我李某人请客，还望三位不要推辞。”
时间差不多，胡安冷笑着说：“好，你李不凡我交定了！咱们有缘再见。”
嗝。
李不凡挺着肚子被拉下楼。
心想着再不走确实有些过份。
出了味之阁。
街道上已经月朗星稀。
张秀儿快步往回走，她感觉五脏肺腑都在烧，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中了下三滥手段。
但李不凡却一点不急，慢慢悠悠往回溜达，一只手揣进怀中。
“你快点走！”
“着什么急。”
李不凡停在路边，指了指天上月亮说：“如此良辰美景，我当赞美月亮。”
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赞美月亮？
恨的人牙痒痒。
一阵风吹过，张秀儿下意识握紧腰刀。
随后听见街角有人笑。
“哈哈哈，我倒要听听怎么赞美月亮！”
黑暗中，一个身形慢慢浮现在月光下。
赤裸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彰显着力量，带给人如同小山般压迫感。
而这个人的肩膀缠着布条，明显受过伤。
来者说道：“真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不知这回你能否挡下我一剑！”
不言而喻，正是上次刺杀尚书郭渊的人。
张秀儿将李不凡一把推开，喊道：“你快走，去找我哥！”
谁料竟然没能推动。
能推动就怪了，李不凡负重十多公斤。
虽然长的像秀才，实际上也就是个秀才。
但他自信哪怕遇上任何高手，自己都有一战之力。
所以压根不怕，反倒有些期待。
李不凡道：“我能挡下你一剑，就怕这次你投不准！”
“好小子，痛快！”
二话不说，壮汉踏步上前，提剑急速俯冲！
张秀儿心生绝望，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对手。
万念俱灰之际。
李不凡眼中寒光闪烁，朝着对方踢出一颗石子。
石子瞬间破空，袭向壮汉脖颈。
感受到满满的杀意。
壮汉热血沸腾，提剑敲飞石子，再看发现没了李不凡影子。
猛然抬头，透过月光，李不凡张开双手，宛若暗夜君主般降临，稳稳落在了壮汉肩膀上。
壮汉伸手去抓，又被轻轻躲过。
他感觉对方如同一片羽毛，随风而动毫无规律可言。
不禁感叹：“好轻功！”
李不凡道：“可惜了你这身武艺，不该替人卖命。”
壮汉突然心中悲凉。
古有言，一臣不侍二主。
他本应该替九皇子卖命，可九皇子如今被软禁，纯属无奈才投奔在胡安手下。
猛然挥剑向上！
剑快，人更快。
李不凡单脚躲过问道：“胡安不是明主，敢不敢跟我混？”
虽是好意，但壮汉也有自己的信条。
警惕着回答说：“胡安算什么东西，先谢过仁兄好意。”
说罢，壮汉下蹲，想将李不凡掀飞。
可这一蹲，他发现出不对劲来。
对方的重量完全与感知上不符合，蹲下去就站不起来了，无奈直接向前翻滚！
李不凡轻飘飘落地。
也发现自己的心理攻势不起作用。
于是又把手伸进衣兜。
开什么玩笑，对方连刀气都不怕，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双方再次对峙。
这一次壮汉不再留手，他感觉这个人值得自己全力以赴。
浑身肌肉震颤，青筋暴起，隐隐形成一层膜。
然后壮汉双手持剑，身体下压，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李不凡也准备好了，不动如松，眼神死死盯住对方。
交手只在一刹那。
剑光闪烁后，听见一声惊雷！
嘭！
汉子缓缓倒地，他的胸口有个窟窿，至死都没看清对方出手。
李不凡慢慢松了口气。
什么叫惊喜？
藏起来的才叫惊喜，拿出来那叫惊吓。
上前搜了搜壮汉尸体，找到一本武功秘籍，上面写着大力血转功。
翻开来是一本外练气血的书。
大体上是锻炼人的血气，以此来强化筋骨和肌肉。
难怪他长的这么壮实。
其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等李不凡转过头，发现一双大眼睛正在看自己。
张秀儿问：“你刚刚用的什么暗器？”
“我没用暗器。”李不凡狡辩说。
“不可能！”
张秀儿感觉李不凡变得无比陌生。
她明明亲眼所见，而这个人居然还在说谎。
张秀儿问：“你到底是谁？”
李不凡回答说：“我就是我呀，你是不是喝多了？”
张秀儿越来越虚弱，眼前人影变得模糊。
慢慢她陷入昏迷。
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不凡环视四周发现没什么危险。
拿起壮汉的剑，慢慢插在壮汉的胸口，掩盖住窟窿。
伪造完案发现场。
李不凡将张秀儿带回客栈。
为什么不送回张府？
嘿嘿。
试想一下，张秀儿醒来，万一认准了自己有暗器可怎么办？
所以，迫于无奈，必须让张秀相信。
相信自己没有暗器，并且得让她知道人不是他杀的。
大半夜掌柜的正打着呵气。
马上就快打烊。
瞧见李不凡背着个人回来。
赶紧上前问：“她怎么了？”
李不凡说：“快给她灌水！”
不敢耽搁，掌柜的喊来小二，三个人一起给张秀儿灌水。
小二也没想到李不凡居然捡到人回来。
问道：“你去哪了？”
李不凡回答说：“甭提，都是答案闹得。”
什么答案能有如此威力？
小二摸不着头脑。
但他身为高手，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杀人了？”
“嘘！”
李不凡急忙示意小声些，然后解释说：“出了点意外，待会儿你们帮我作证，就说我没杀人，更没有暗器。”
小二点了点头，然后问：“价钱怎么算？”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李不凡掏出一枚金钱币。
掌柜的见到钱，急忙收起，然后拨弄着算盘问：“夜宵吃点什么？”
李不凡说：“随便弄点。”
掌柜的去了后厨准备酒菜。
李不凡和小二继续灌水。
要论灌水哪家强，还得是这俩人。
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劲猛灌，小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灌水，反正听李不凡的没错。
没多久，张秀儿醒来吐了一地。
吐得那叫一个惨。
呕！
见人没什么事，李不凡笑道：“你可真能喝。”
张秀儿抬起头，眼中依然残留着药效。
但洗胃后总体上人已经无大碍。
她想说话，却感觉浑身脱力。
终于半天憋出俩字：“滚开！”
不多时，一桌酒菜上来，多是些清淡东西。
李不凡把人扶上桌，又给倒了一杯酒说：“来，喝点酒压压惊。”
见到酒，张秀儿慢慢回忆起一切，扭头又吐。
吐了李不凡一身。
小二见状哈哈大笑。
张秀儿终于恢复力气问：“你笑什么？”
小二立马憋住解释道：“我想起欠李公子俩只烤鸭。”
“快吃点菜。”李不凡抹了一把脸，慌忙给张秀儿夹菜。
张秀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把暗器放哪了？”
“什么暗器？”李不凡问。
“就是杀死刺客的暗器。”张秀儿有些生气。
“我没有暗器。”李不凡一脸无辜表情。
“你有！”张秀儿急道。
李不凡很认真说道：“你看错了，刺客不是我杀的，不信问小二。”
张秀儿疑惑，可她明明亲眼所见。
不信邪道：“你会轻功。”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李不凡笑的人仰马翻，“我要会轻功，那小二就是个武林高手！”
啪！
一掌拍在桌子上，张秀儿怒道：“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
“那可不。”小二从兜里拿出瓜子往嘴里放。
张秀儿不死心问：“你知道些什么？”
小二说道：“都快打烊了，刚才去找你们，见着一光头从天而降打死个人。”
难道自己真看错了？
张秀儿有些怀疑人生。
拿起筷子夹口菜尝了尝。
“不对！”
“你们在欺骗我。”
李不凡问：“我们怎么欺骗你了？”
张秀儿说道：“我看的很清楚，根本没有光头高手。”
李不凡摇了摇头对小二说：“还是神智不清，去找郎中吧。”
“胡说！”
张秀儿拍案而起，为了证明一把揪住小二问：“你说，光头是怎么杀的人？”
小二上哪知道？
只见李不凡在背后比划，一只手往自己胸口捅。
瞬间秒懂。
小二说道：“那光头拿剑捅的，尸体还在外边。”
“不可能！”
张秀儿一万个不信。
李不凡赶紧给夹口菜说：“你要不信，吃饱了召集锦衣卫去看。”
张秀儿端起手边粥碗一饮而尽，踹了李不凡一脚，扭头出门。
“她上哪去？”小二问。
“八成回家搬救兵去了。”李不凡回答说。
因为张府就在对面。
俩人干脆趴在门口看。
张秀儿先回了家，没多久整个张府灯火通明，随后飞出几只信鸽，锦衣卫开始大批集结。
等集结完毕，这些个锦衣卫如潮水般向案发地涌去。
很快带回一具尸体。
尸体上还插着柄剑。
隔着老远，张秀儿朝客栈门口怒目而视。
俩人赶紧缩回头。
李不凡说道：“回去洗洗睡吧。”
小二熄灭了门头灯。
次日一早。
结果李不凡打了个饱嗝。
长出一口气，李不凡站起身说：“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是我李某人失礼，这杯权当是赔罪。”
说罢，夺过张秀儿手里酒杯，李不凡仰头向后泼酒。
速度极快，泼了身后侍从满脸。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三位公子哥见过有人逃酒，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往身后泼的。
心中不免发怒。
居然拿他们当傻子，简直太嚣张。
可三个人彼此对视不好发作，怕坏了计划。
干脆，胡安端起酒杯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不凡笑了笑说：“鄙人李不凡，来京城赶考，还望诸位多多照拂。”
“好说，好说。”
一边说，胡安一边使眼神示意倒酒。
几个人也是心领神会。
袁奉山率先发难问：“李兄可知我等的身份？”
李不凡抱拳问：“敢问这位仁兄尊姓大名？”
袁奉山下意识要说自己名字，又及时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名字犯忌讳，讲道：“本公子乃史部侍郎之子，袁天书！”
“这名字好啊，”李不凡提起酒杯，“天书，天乃是九五之尊，润万民于水土，就应该袁家书写。”
噗！
一口酒喷出，袁奉山跌坐在一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改个名字居然惹来杀头祸事。
见状，胡安拍桌而起道：“你不要胡说！”
“怎么能叫胡说？”
李不凡上指天，下指地，中间是个人字。
做人得说良心话，天书这个名字确实好，只不过生错了时代。
所谓的家天下，指的就是帝王统治，生杀大权皆由皇帝，老百姓没有拒绝的自由。
所以，李不凡也拍案而起道：“民以食为天，我辈文人写不得百姓吃什么吗？”
听到这一句，袁奉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爬起身说：“李兄说的对！”
哪对了？
胡安一口气憋在胸口。
袁奉山赶紧解释：“天书，写天下百姓吃什么，简直对极了！”
简直胡扯。
发现袁奉山处于被动，齐海流捂着屁股也是拼了，再提起一杯酒道：“李兄文采过人，我齐海流敬佩，敬你一杯，家父户部侍郎，有空去我家坐坐。”
“好！齐兄爽快，我干了你随意。”
李不凡端起酒杯往身后泼。
好嘛，身后侍从又淋一脸，赶紧往旁边躲躲。
齐海流端着酒杯傻眼，郎中嘱托不让饮酒，喝多了屁股疼，不喝容易被对方察觉。
为了不暴露计划，齐海流闭着眼喝下，他心里全是泪。
一杯结束。
李不凡又提起一杯道：“齐兄看的起我李不凡，此酒定要回敬您一杯！”
说完，换个方向泼出。
直接浇了张秀儿一脸。
张秀儿瞬间感觉清醒一些，察觉到自己喝的酒有问题，猛然站起身。
“天不早，各位公子恕小女子不周，先行回家。”
说完拉着李不凡往外走。
但胡安等人怎么能让人轻易离开。
“等等，既然张姑娘要走，咱们最后喝一杯！”
听见还要喝，张秀儿慌了神。
李不凡却说道：“这么喝没意思，诸位若不嫌弃，我带你们去郭老头家喝！”
喝，就要喝个心跳。
齐海流没反应过来问：“哪个郭老头？”
李不凡说道：“当然是郭渊，昨儿还吃了他家一只羊。”
当场震惊。
郭渊是谁？
铁案神断，死的能判活喽，活的叛你翻不了身。
毕生大小案子没出过一桩错案。
京城权贵闻风丧胆，六扇门三巨头，皇帝钦点刑部尚书。
要说齐家最怕谁？
铁定只有郭渊一人。
因为户部负责的不光人口，还管着天下钱粮调度，手里头没一个干净的。
要去郭渊家喝一顿，就怕进得去出不来。
此时齐海流惊吓过度，跌坐在一旁。
完全忘记自己屁股有伤，随之而来一阵剧痛！
“嗷！”
李不凡问：“齐兄怎么了？”
齐海流欲哭无泪，赔笑道：“无事，今日出门急，忘记关窗户。”
李不凡道：“这我得批评齐兄，喝酒怎么能不专心呢？”
“行了，快走。”张秀儿拽了拽李不凡。
李不凡又道：“既然如此，它日，我李某人请客，还望三位不要推辞。”
时间差不多，胡安冷笑着说：“好，你李不凡我交定了！咱们有缘再见。”
嗝。
李不凡挺着肚子被拉下楼。
心想着再不走确实有些过份。
出了味之阁。
街道上已经月朗星稀。
张秀儿快步往回走，她感觉五脏肺腑都在烧，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中了下三滥手段。
但李不凡却一点不急，慢慢悠悠往回溜达，一只手揣进怀中。
“你快点走！”
“着什么急。”
李不凡停在路边，指了指天上月亮说：“如此良辰美景，我当赞美月亮。”
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赞美月亮？
恨的人牙痒痒。
一阵风吹过，张秀儿下意识握紧腰刀。
随后听见街角有人笑。
“哈哈哈，我倒要听听怎么赞美月亮！”
黑暗中，一个身形慢慢浮现在月光下。
赤裸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彰显着力量，带给人如同小山般压迫感。
而这个人的肩膀缠着布条，明显受过伤。
来者说道：“真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不知这回你能否挡下我一剑！”
不言而喻，正是上次刺杀尚书郭渊的人。
张秀儿将李不凡一把推开，喊道：“你快走，去找我哥！”
谁料竟然没能推动。
能推动就怪了，李不凡负重十多公斤。
虽然长的像秀才，实际上也就是个秀才。
但他自信哪怕遇上任何高手，自己都有一战之力。
所以压根不怕，反倒有些期待。
李不凡道：“我能挡下你一剑，就怕这次你投不准！”
“好小子，痛快！”
二话不说，壮汉踏步上前，提剑急速俯冲！
张秀儿心生绝望，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对手。
万念俱灰之际。
李不凡眼中寒光闪烁，朝着对方踢出一颗石子。
石子瞬间破空，袭向壮汉脖颈。
感受到满满的杀意。
壮汉热血沸腾，提剑敲飞石子，再看发现没了李不凡影子。
猛然抬头，透过月光，李不凡张开双手，宛若暗夜君主般降临，稳稳落在了壮汉肩膀上。
壮汉伸手去抓，又被轻轻躲过。
他感觉对方如同一片羽毛，随风而动毫无规律可言。
不禁感叹：“好轻功！”
李不凡道：“可惜了你这身武艺，不该替人卖命。”
壮汉突然心中悲凉。
古有言，一臣不侍二主。
他本应该替九皇子卖命，可九皇子如今被软禁，纯属无奈才投奔在胡安手下。
猛然挥剑向上！
剑快，人更快。
李不凡单脚躲过问道：“胡安不是明主，敢不敢跟我混？”
虽是好意，但壮汉也有自己的信条。
警惕着回答说：“胡安算什么东西，先谢过仁兄好意。”
说罢，壮汉下蹲，想将李不凡掀飞。
可这一蹲，他发现出不对劲来。
对方的重量完全与感知上不符合，蹲下去就站不起来了，无奈直接向前翻滚！
李不凡轻飘飘落地。
也发现自己的心理攻势不起作用。
于是又把手伸进衣兜。
开什么玩笑，对方连刀气都不怕，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双方再次对峙。
这一次壮汉不再留手，他感觉这个人值得自己全力以赴。
浑身肌肉震颤，青筋暴起，隐隐形成一层膜。
然后壮汉双手持剑，身体下压，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李不凡也准备好了，不动如松，眼神死死盯住对方。
交手只在一刹那。
剑光闪烁后，听见一声惊雷！
嘭！
汉子缓缓倒地，他的胸口有个窟窿，至死都没看清对方出手。
李不凡慢慢松了口气。
什么叫惊喜？
藏起来的才叫惊喜，拿出来那叫惊吓。
上前搜了搜壮汉尸体，找到一本武功秘籍，上面写着大力血转功。
翻开来是一本外练气血的书。
大体上是锻炼人的血气，以此来强化筋骨和肌肉。
难怪他长的这么壮实。
其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等李不凡转过头，发现一双大眼睛正在看自己。
张秀儿问：“你刚刚用的什么暗器？”
“我没用暗器。”李不凡狡辩说。
“不可能！”
张秀儿感觉李不凡变得无比陌生。
她明明亲眼所见，而这个人居然还在说谎。
张秀儿问：“你到底是谁？”
李不凡回答说：“我就是我呀，你是不是喝多了？”
张秀儿越来越虚弱，眼前人影变得模糊。
慢慢她陷入昏迷。
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不凡环视四周发现没什么危险。
拿起壮汉的剑，慢慢插在壮汉的胸口，掩盖住窟窿。
伪造完案发现场。
李不凡将张秀儿带回客栈。
为什么不送回张府？
嘿嘿。
试想一下，张秀儿醒来，万一认准了自己有暗器可怎么办？
所以，迫于无奈，必须让张秀相信。
相信自己没有暗器，并且得让她知道人不是他杀的。
大半夜掌柜的正打着呵气。
马上就快打烊。
瞧见李不凡背着个人回来。
赶紧上前问：“她怎么了？”
李不凡说：“快给她灌水！”
不敢耽搁，掌柜的喊来小二，三个人一起给张秀儿灌水。
小二也没想到李不凡居然捡到人回来。
问道：“你去哪了？”
李不凡回答说：“甭提，都是答案闹得。”
什么答案能有如此威力？
小二摸不着头脑。
但他身为高手，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杀人了？”
“嘘！”
李不凡急忙示意小声些，然后解释说：“出了点意外，待会儿你们帮我作证，就说我没杀人，更没有暗器。”
小二点了点头，然后问：“价钱怎么算？”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李不凡掏出一枚金钱币。
掌柜的见到钱，急忙收起，然后拨弄着算盘问：“夜宵吃点什么？”
李不凡说：“随便弄点。”
掌柜的去了后厨准备酒菜。
李不凡和小二继续灌水。
要论灌水哪家强，还得是这俩人。
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劲猛灌，小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灌水，反正听李不凡的没错。
没多久，张秀儿醒来吐了一地。
吐得那叫一个惨。
呕！
见人没什么事，李不凡笑道：“你可真能喝。”
张秀儿抬起头，眼中依然残留着药效。
但洗胃后总体上人已经无大碍。
她想说话，却感觉浑身脱力。
终于半天憋出俩字：“滚开！”
不多时，一桌酒菜上来，多是些清淡东西。
李不凡把人扶上桌，又给倒了一杯酒说：“来，喝点酒压压惊。”
见到酒，张秀儿慢慢回忆起一切，扭头又吐。
吐了李不凡一身。
小二见状哈哈大笑。
张秀儿终于恢复力气问：“你笑什么？”
小二立马憋住解释道：“我想起欠李公子俩只烤鸭。”
“快吃点菜。”李不凡抹了一把脸，慌忙给张秀儿夹菜。
张秀儿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把暗器放哪了？”
“什么暗器？”李不凡问。
“就是杀死刺客的暗器。”张秀儿有些生气。
“我没有暗器。”李不凡一脸无辜表情。
“你有！”张秀儿急道。
李不凡很认真说道：“你看错了，刺客不是我杀的，不信问小二。”
张秀儿疑惑，可她明明亲眼所见。
不信邪道：“你会轻功。”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李不凡笑的人仰马翻，“我要会轻功，那小二就是个武林高手！”
啪！
一掌拍在桌子上，张秀儿怒道：“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
“那可不。”小二从兜里拿出瓜子往嘴里放。
张秀儿不死心问：“你知道些什么？”
小二说道：“都快打烊了，刚才去找你们，见着一光头从天而降打死个人。”
难道自己真看错了？
张秀儿有些怀疑人生。
拿起筷子夹口菜尝了尝。
“不对！”
“你们在欺骗我。”
李不凡问：“我们怎么欺骗你了？”
张秀儿说道：“我看的很清楚，根本没有光头高手。”
李不凡摇了摇头对小二说：“还是神智不清，去找郎中吧。”
“胡说！”
张秀儿拍案而起，为了证明一把揪住小二问：“你说，光头是怎么杀的人？”
小二上哪知道？
只见李不凡在背后比划，一只手往自己胸口捅。
瞬间秒懂。
小二说道：“那光头拿剑捅的，尸体还在外边。”
“不可能！”
张秀儿一万个不信。
李不凡赶紧给夹口菜说：“你要不信，吃饱了召集锦衣卫去看。”
张秀儿端起手边粥碗一饮而尽，踹了李不凡一脚，扭头出门。
“她上哪去？”小二问。
“八成回家搬救兵去了。”李不凡回答说。
因为张府就在对面。
俩人干脆趴在门口看。
张秀儿先回了家，没多久整个张府灯火通明，随后飞出几只信鸽，锦衣卫开始大批集结。
等集结完毕，这些个锦衣卫如潮水般向案发地涌去。
很快带回一具尸体。
尸体上还插着柄剑。
隔着老远，张秀儿朝客栈门口怒目而视。
俩人赶紧缩回头。
李不凡说道：“回去洗洗睡吧。”
小二熄灭了门头灯。
次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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