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柳真人的剑
湖畔星光灿烂。
姬无邪坐着师妹的黄符，来到半月湖畔。
七夕揉了一路眼睛，远远看到湖边木屋，不确定道：“师兄，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房子变多了？”
姬无邪咦了声，也注意到多了间木屋，纳闷道：“是啊，这怎么回事？我记得来山里的客人都住在对岸云湖小筑啊。”
忽然瞥见林间有流光闪过，出声提醒：“好像有人。”
两人往湖畔看去，果见有个身影坐在树上，身形被枝叶掩藏，若隐若现。
姬无邪还未开口询问，便见那人一跃落下，款款行来，夜风带着悦耳的铃声一并响起，也不知是谁先惊扰了对方。
淡淡月光下，那人穿着件蓝布花裙，身段玲珑有致，每走一步便荡起清脆铃声，循声看去只见她赤着双足，脚踝上系着一对银铃，肌肤胜雪，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夜风吹而向前，其人其景如梦似幻，竟是好一位红颜佳人。
“水月宗师烟，见过两位道友。”
“叮”地一声，姬无邪听到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
【魔女的条件：将师烟好感度升至100，并答应其条件】
【任务奖励：《玉英真剑》秘技其二】
好家伙，又是个宝藏女孩？
姬无邪正欲开口，七夕已惊讶着赞道：“好漂亮的仙女姐姐。”
师烟嫣然一笑，露出万种风情，水一般的眸子盯着姬无邪，轻声道：“两位道友可是玉英弟子？”
“玉英宫姬无邪，这是我师妹七夕，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师烟缓缓伸出右手，掌间光华忽绽，凭空多出一束白色小花，递送过来。
姬无邪面露不解：“这是？”
师烟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答道：“实不相瞒，上山前小女曾和柳真人有过一面之缘，前辈得知我要来昆仑参加山河宴，便托我给你们带一件礼物。”
“师尊的礼物？”
姬无邪闻言一喜，立刻上前接过那束小花，细细端详起来。
花只是最为普通的山野小花，下端切口十分平整，无疑是被利剑斩落，花瓣上还有些微露水残留，似乎是用了某种道法细心保养，维持着它最初的形态。
姬无邪将那束小花递给七夕，又问：“真人可还有说什么？”
师烟摇了摇头，说道：“柳前辈乃世外奇人，行止多有深意，他说你们收到礼物自会明白。”
“多谢。”
姬无邪道了声谢，快步走到树下，忽然拔剑出鞘，剑光一闪，手中多了束刚斩落的野花，又怔怔看了起来。
“七夕。”
他轻唤了声，将师妹叫到身前，递过手中的玉剑：“你也试试。”
七夕依言也斩落一束，手中一时有了三朵，他看着那三朵小花，左看右看，目光懵懵懂懂，分明不得其意。
姬无邪问道：“如何？”
七夕挠头：“有些不同。花不一样，剑意也相差许多，还有……”
姬无邪伸手指向花枝切口处，七夕猛地惊呼出声，幡然醒悟。
“我再去试试！”
七夕来了兴致，飞速去草丛斩花，每斩一束便拿在手里看上半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也不知究竟领会了些什么。
……
……
夜深人静。
师烟见过玉英弟子后，悄然离开湖畔去往前山。
皓月当空，群山披着一层淡淡银纱。
师烟身形缥缈，刻意避开月光隐匿踪迹，见得经楼后，远远藏在树影之下，并不靠近。
有夜风拂来，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白书生出得门来。
师烟听见脚步声，对着来人恭敬施礼：“属下参见公子。”
书生抬头看天，赞叹道：“今晚月色真美。”
二人未在楼前久留，沿着山道缓步行至观日崖边。
师烟双手结印，施下玄妙阵法，将此方天地与外界隔绝开，确认安全无虞后，这才低声开口：“公子当真要住在经楼？这儿是昆仑大阵阵枢所在，若有危险，恐难以脱身。”
白书生只顾着欣赏山间月色，不以为意道：“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本座只要不显露本相，又有谁会发现？”
“可经楼毕竟是……”
白书生在崖边席地而坐：“所谓阵枢，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不足为惧。再者，这世间承平日久，哪还有人会特意关注我们。”
“公子所言极是。”
白书生摘了根野草，抬手将天穹流云拨散，目光望向西方极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道：“人都到齐了？”
师烟应道：“各宗派弟子已陆续上山，会根据事先情报展开探查，符宫、剑阁、经楼、剑狱、长生桥、洗心池诸地都有圣教弟子。”
白书生点点头，满意道：“圣教如今式微，竟也能在九州诸派藏有如此多弟子，这些年你们韬光养晦，倒是分外不易。”
师烟面色欣喜道：“能为公子效劳，是属下莫大荣耀。”说着又道：“属下听闻玉英宫有一弟子与圣教颇有渊源，能否将他招至麾下？”
白书生摇头道：“那位姬师兄有自己的命数，你按我的法子好生教导于他，至于其他事情，用不着你管。”
师烟恭敬道：“属下遵命。”
……
……
半月湖畔，姬无邪和七夕捧着师尊的礼物一宿未睡，试图弄清真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树下一片狼藉，花花草草都被斩了个通透，二人再找不到野花，便去往山林深处。
七夕接过一朵姬无邪刚斩落的小花，看着下端平整的切口，羡慕道：“师兄，你的剑意和师叔越来越像了。”
“不，还差得远。”
“哪里差了？”
“师尊斩的那朵花，用的不知是何种剑法，我要再想一想。”
姬无邪说不太清，细微之处只能全凭自我体会，就像他无法对自己斩下的任何一朵花满意，却对师尊那朵找不出半点瑕疵。
不多时，二人来到林间，寻了片野花茂盛处。
七夕继续挥剑收剑，一朵朵斩起花来，她细心调整力道、速度、行剑轨迹，力求完美。
姬无邪感悟比师妹更深一些，不再追求表面形状，而是从剑意入手，企图找到最关键的地方。
他确定自己已经接近师叔要传达的意思，却又始终差那临门一脚，于是愈发心烦。终于一振起身，兀自练起剑来。
中午时分，大小姐循着剑光找了过来。
两人本约好今日外出春游，但看着姬无邪对着一束小花发呆，找师妹问过得知是柳真人的礼物，难得地没有生气。
“你们看了多久了？”
“半天、一天？”
“不休息一下？”
七夕迷迷糊糊道：“还差一些……”
姬无邪也道：“只差一些了……”
“总该吃点东西，我带了叫花鸡、水果、糕点……无邪！”
姬无邪悻悻接过一只山梨，吭哧吭哧啃了起来，一脸心不在焉。
莫望舒走到七夕身旁，好奇道：“师妹，你怎么也陪着他一起发疯？”
七夕虚弱一笑：“这可是师尊送来的信物，他老人家肯定想考验我们，看我们有没有在山里好好修行，可不能让师尊失望！”
……
……
夜色又暗了下去，林中剑光再次亮起。
七夕不记得自己挥剑多少次，斩落了多少朵花，她渐渐有些累了，精神却愈加振奋，感觉自己离师尊越来越近，终点就在前方。
姬无邪练了一整天的三宫剑法，现在又开始看花。
花仍旧是活的，下端切口平整光滑，就像它本就生得这般样子，并没有被斩断过。
他又拿起另一朵自己斩落的花朵，花瓣失去水分，开始枯萎，切口部分同样光滑锐利，但这朵花已经要死了。
是因为仙术的关系？
姬无邪重新斩了一朵小花，让师妹凝了些露水附在其间，术法虽不如师烟那般高明，但至少能让它保持湿润，不至于缺水枯萎。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两朵小花，再次陷入沉思。
……
……
次日清晨，莫望舒再次送饭过来。
山林深处，七夕与姬无邪并排坐在一片枯枝碎叶间，面前半空中漂浮着三朵小花，花类不同，长短一样，下端切口几乎一致。
莫望舒一眼望去没有发现什么差别，下一刻便明显感受到其间不同之处。
第一朵花生机勃勃，犹有春意，周身灵力充沛，像极了丹房药圃里的奇花异草。
第二朵花带着露珠，生息未断，又像是堪堪吊着一口气，看起来不太自然。
第三朵花完全枯萎，失去水分，恹恹地没了生机，只有些微剑意残留。
莫望舒的目光落在第一朵小花上，问道：“这就是柳真人送来的信物？”
姬无邪点了点头。
莫望舒又道：“像承天剑法，却又不是。”
“没错。”
“是比十二式还要强的剑招。”
“对。”
“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玉英真剑？柳真人要借这一朵花传你们剑法？”
“我和你想的一样，但还是拿不定主意。如果师尊是要传授剑法，我们该从何处学起？”
莫望舒不再说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三人一起并肩看花。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莫望舒大大伸了个懒腰，决定去找援兵：
“我去悬圃宫把椿妹妹叫来，她聪明得紧，肯定能解出答案。”
……
……
援兵来得很快，大小姐几乎是将阿椿从悬圃宫绑来。
山林里，七夕与姬无邪二人顶着厚厚的黑眼圈，还在孜孜求索，连客人到来也无心见礼。
阿椿在一旁静静看了片刻，缓缓开口：“这朵花还活着，可你们的都死了。”
七夕解释道：“这朵花有仙术庇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话在唇边，欲辨忘言。
阿椿陷入沉思，一时连手中红绳落下，都未察觉。
时间悄悄流逝，阿椿眼里的光彩却越来越亮，忽然由衷赞道：“这朵花就像从未被斩落过一样。”
姬无邪心下微动，一惊抬头，这便是他心里一直无法解答的疑惑——明明是已经被斩落的花，为何还会如此自然，自然得就像它天生如此。
阿椿续道：“斩下这朵花的人，他的剑法浑然天成，甚至与天地合一，与花草石木融为一体，是真正的天人之境。”
“天人之境……这便是师尊的剑？”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玉英真剑。”
七夕自知自己离这等境界太过遥远，目光望着那朵小花，不确定道：“那师叔为何要送我们这份礼物，他究竟想让我们学到什么？”
林间一片沉默，每个人内心都有疑惑，也都有自己的答案。
姬无邪突然开口道：“确认此刻自己的位置，也告知我们山巅在何处……师尊果然很强，玉英真剑也确实厉害。”
他释然一笑，接着往后瘫倒在地，连日来的疲累一齐涌上，竟是就此睡了过去。
姬无邪一朝得悟，自然解脱。
七夕在又是开心又是羡慕，眼下自己虽然还是一知半解，倒也并不如何着急，反正有师兄为她传道解惑。
莫望舒伸手一招，一片流云将无邪载到空中，打算将他送回屋中歇息，可才从林中出来，立刻碰到一位昆仑宫长老。
阿椿与之见礼，询问来意。
长老正色道：“掌门有请。”
姬无邪坐着师妹的黄符，来到半月湖畔。
七夕揉了一路眼睛，远远看到湖边木屋，不确定道：“师兄，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房子变多了？”
姬无邪咦了声，也注意到多了间木屋，纳闷道：“是啊，这怎么回事？我记得来山里的客人都住在对岸云湖小筑啊。”
忽然瞥见林间有流光闪过，出声提醒：“好像有人。”
两人往湖畔看去，果见有个身影坐在树上，身形被枝叶掩藏，若隐若现。
姬无邪还未开口询问，便见那人一跃落下，款款行来，夜风带着悦耳的铃声一并响起，也不知是谁先惊扰了对方。
淡淡月光下，那人穿着件蓝布花裙，身段玲珑有致，每走一步便荡起清脆铃声，循声看去只见她赤着双足，脚踝上系着一对银铃，肌肤胜雪，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夜风吹而向前，其人其景如梦似幻，竟是好一位红颜佳人。
“水月宗师烟，见过两位道友。”
“叮”地一声，姬无邪听到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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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条件：将师烟好感度升至100，并答应其条件】
【任务奖励：《玉英真剑》秘技其二】
好家伙，又是个宝藏女孩？
姬无邪正欲开口，七夕已惊讶着赞道：“好漂亮的仙女姐姐。”
师烟嫣然一笑，露出万种风情，水一般的眸子盯着姬无邪，轻声道：“两位道友可是玉英弟子？”
“玉英宫姬无邪，这是我师妹七夕，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师烟缓缓伸出右手，掌间光华忽绽，凭空多出一束白色小花，递送过来。
姬无邪面露不解：“这是？”
师烟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答道：“实不相瞒，上山前小女曾和柳真人有过一面之缘，前辈得知我要来昆仑参加山河宴，便托我给你们带一件礼物。”
“师尊的礼物？”
姬无邪闻言一喜，立刻上前接过那束小花，细细端详起来。
花只是最为普通的山野小花，下端切口十分平整，无疑是被利剑斩落，花瓣上还有些微露水残留，似乎是用了某种道法细心保养，维持着它最初的形态。
姬无邪将那束小花递给七夕，又问：“真人可还有说什么？”
师烟摇了摇头，说道：“柳前辈乃世外奇人，行止多有深意，他说你们收到礼物自会明白。”
“多谢。”
姬无邪道了声谢，快步走到树下，忽然拔剑出鞘，剑光一闪，手中多了束刚斩落的野花，又怔怔看了起来。
“七夕。”
他轻唤了声，将师妹叫到身前，递过手中的玉剑：“你也试试。”
七夕依言也斩落一束，手中一时有了三朵，他看着那三朵小花，左看右看，目光懵懵懂懂，分明不得其意。
姬无邪问道：“如何？”
七夕挠头：“有些不同。花不一样，剑意也相差许多，还有……”
姬无邪伸手指向花枝切口处，七夕猛地惊呼出声，幡然醒悟。
“我再去试试！”
七夕来了兴致，飞速去草丛斩花，每斩一束便拿在手里看上半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也不知究竟领会了些什么。
……
……
夜深人静。
师烟见过玉英弟子后，悄然离开湖畔去往前山。
皓月当空，群山披着一层淡淡银纱。
师烟身形缥缈，刻意避开月光隐匿踪迹，见得经楼后，远远藏在树影之下，并不靠近。
有夜风拂来，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白书生出得门来。
师烟听见脚步声，对着来人恭敬施礼：“属下参见公子。”
书生抬头看天，赞叹道：“今晚月色真美。”
二人未在楼前久留，沿着山道缓步行至观日崖边。
师烟双手结印，施下玄妙阵法，将此方天地与外界隔绝开，确认安全无虞后，这才低声开口：“公子当真要住在经楼？这儿是昆仑大阵阵枢所在，若有危险，恐难以脱身。”
白书生只顾着欣赏山间月色，不以为意道：“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本座只要不显露本相，又有谁会发现？”
“可经楼毕竟是……”
白书生在崖边席地而坐：“所谓阵枢，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不足为惧。再者，这世间承平日久，哪还有人会特意关注我们。”
“公子所言极是。”
白书生摘了根野草，抬手将天穹流云拨散，目光望向西方极远处的群山，若有所思道：“人都到齐了？”
师烟应道：“各宗派弟子已陆续上山，会根据事先情报展开探查，符宫、剑阁、经楼、剑狱、长生桥、洗心池诸地都有圣教弟子。”
白书生点点头，满意道：“圣教如今式微，竟也能在九州诸派藏有如此多弟子，这些年你们韬光养晦，倒是分外不易。”
师烟面色欣喜道：“能为公子效劳，是属下莫大荣耀。”说着又道：“属下听闻玉英宫有一弟子与圣教颇有渊源，能否将他招至麾下？”
白书生摇头道：“那位姬师兄有自己的命数，你按我的法子好生教导于他，至于其他事情，用不着你管。”
师烟恭敬道：“属下遵命。”
……
……
半月湖畔，姬无邪和七夕捧着师尊的礼物一宿未睡，试图弄清真人到底想说些什么。
树下一片狼藉，花花草草都被斩了个通透，二人再找不到野花，便去往山林深处。
七夕接过一朵姬无邪刚斩落的小花，看着下端平整的切口，羡慕道：“师兄，你的剑意和师叔越来越像了。”
“不，还差得远。”
“哪里差了？”
“师尊斩的那朵花，用的不知是何种剑法，我要再想一想。”
姬无邪说不太清，细微之处只能全凭自我体会，就像他无法对自己斩下的任何一朵花满意，却对师尊那朵找不出半点瑕疵。
不多时，二人来到林间，寻了片野花茂盛处。
七夕继续挥剑收剑，一朵朵斩起花来，她细心调整力道、速度、行剑轨迹，力求完美。
姬无邪感悟比师妹更深一些，不再追求表面形状，而是从剑意入手，企图找到最关键的地方。
他确定自己已经接近师叔要传达的意思，却又始终差那临门一脚，于是愈发心烦。终于一振起身，兀自练起剑来。
中午时分，大小姐循着剑光找了过来。
两人本约好今日外出春游，但看着姬无邪对着一束小花发呆，找师妹问过得知是柳真人的礼物，难得地没有生气。
“你们看了多久了？”
“半天、一天？”
“不休息一下？”
七夕迷迷糊糊道：“还差一些……”
姬无邪也道：“只差一些了……”
“总该吃点东西，我带了叫花鸡、水果、糕点……无邪！”
姬无邪悻悻接过一只山梨，吭哧吭哧啃了起来，一脸心不在焉。
莫望舒走到七夕身旁，好奇道：“师妹，你怎么也陪着他一起发疯？”
七夕虚弱一笑：“这可是师尊送来的信物，他老人家肯定想考验我们，看我们有没有在山里好好修行，可不能让师尊失望！”
……
……
夜色又暗了下去，林中剑光再次亮起。
七夕不记得自己挥剑多少次，斩落了多少朵花，她渐渐有些累了，精神却愈加振奋，感觉自己离师尊越来越近，终点就在前方。
姬无邪练了一整天的三宫剑法，现在又开始看花。
花仍旧是活的，下端切口平整光滑，就像它本就生得这般样子，并没有被斩断过。
他又拿起另一朵自己斩落的花朵，花瓣失去水分，开始枯萎，切口部分同样光滑锐利，但这朵花已经要死了。
是因为仙术的关系？
姬无邪重新斩了一朵小花，让师妹凝了些露水附在其间，术法虽不如师烟那般高明，但至少能让它保持湿润，不至于缺水枯萎。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两朵小花，再次陷入沉思。
……
……
次日清晨，莫望舒再次送饭过来。
山林深处，七夕与姬无邪并排坐在一片枯枝碎叶间，面前半空中漂浮着三朵小花，花类不同，长短一样，下端切口几乎一致。
莫望舒一眼望去没有发现什么差别，下一刻便明显感受到其间不同之处。
第一朵花生机勃勃，犹有春意，周身灵力充沛，像极了丹房药圃里的奇花异草。
第二朵花带着露珠，生息未断，又像是堪堪吊着一口气，看起来不太自然。
第三朵花完全枯萎，失去水分，恹恹地没了生机，只有些微剑意残留。
莫望舒的目光落在第一朵小花上，问道：“这就是柳真人送来的信物？”
姬无邪点了点头。
莫望舒又道：“像承天剑法，却又不是。”
“没错。”
“是比十二式还要强的剑招。”
“对。”
“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玉英真剑？柳真人要借这一朵花传你们剑法？”
“我和你想的一样，但还是拿不定主意。如果师尊是要传授剑法，我们该从何处学起？”
莫望舒不再说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三人一起并肩看花。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莫望舒大大伸了个懒腰，决定去找援兵：
“我去悬圃宫把椿妹妹叫来，她聪明得紧，肯定能解出答案。”
……
……
援兵来得很快，大小姐几乎是将阿椿从悬圃宫绑来。
山林里，七夕与姬无邪二人顶着厚厚的黑眼圈，还在孜孜求索，连客人到来也无心见礼。
阿椿在一旁静静看了片刻，缓缓开口：“这朵花还活着，可你们的都死了。”
七夕解释道：“这朵花有仙术庇护。”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话在唇边，欲辨忘言。
阿椿陷入沉思，一时连手中红绳落下，都未察觉。
时间悄悄流逝，阿椿眼里的光彩却越来越亮，忽然由衷赞道：“这朵花就像从未被斩落过一样。”
姬无邪心下微动，一惊抬头，这便是他心里一直无法解答的疑惑——明明是已经被斩落的花，为何还会如此自然，自然得就像它天生如此。
阿椿续道：“斩下这朵花的人，他的剑法浑然天成，甚至与天地合一，与花草石木融为一体，是真正的天人之境。”
“天人之境……这便是师尊的剑？”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玉英真剑。”
七夕自知自己离这等境界太过遥远，目光望着那朵小花，不确定道：“那师叔为何要送我们这份礼物，他究竟想让我们学到什么？”
林间一片沉默，每个人内心都有疑惑，也都有自己的答案。
姬无邪突然开口道：“确认此刻自己的位置，也告知我们山巅在何处……师尊果然很强，玉英真剑也确实厉害。”
他释然一笑，接着往后瘫倒在地，连日来的疲累一齐涌上，竟是就此睡了过去。
姬无邪一朝得悟，自然解脱。
七夕在又是开心又是羡慕，眼下自己虽然还是一知半解，倒也并不如何着急，反正有师兄为她传道解惑。
莫望舒伸手一招，一片流云将无邪载到空中，打算将他送回屋中歇息，可才从林中出来，立刻碰到一位昆仑宫长老。
阿椿与之见礼，询问来意。
长老正色道：“掌门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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