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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续前缘

    黟山

    黟山之巅的山崖上一颗松树下面,站着一个白衣的身影,皮肤白皙红润且透着一丝光泽,浓眉大眼鼻梁秀气,唇瓣红润,身前一把打开的山川风月扇,被静静的握在了手里。睁大一双迷茫的眼眸,眺望着远方的云朵,不知道此刻在想着些什么。

    黟山村落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全身黑纱裹身的墨寒珊,正坐在院子里清洗着衣服。这时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龙儿,你回来了?”墨寒珊见男童走进院子,立即笑盈盈的轻声呼唤道。

    “嗯!”年幼的白麒瑞一脸委屈的低垂着头,轻声回应了一声。

    “龙儿,你怎么了?”墨寒珊见状,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到白麒瑞的身旁,蹲下来满是担忧的看着白麒瑞问道。

    “母亲!我的父亲在哪啊?他们都笑话我,说我是没有父亲的野种!”白麒瑞低垂着头嘟着嘴言道。

    “我和你父亲是拜过堂的,你怎么可能是野种?别听他们瞎说!”墨寒珊闻言急切的言道。

    墨寒珊面露愁容,满含水雾的双眸凝视着眼前的白麒瑞,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久后墨寒珊带着白麒瑞来到黟山附近,找了一个隐秘的洞穴,简单的安置了一些必要之物,从此母子二人便隐居在了此处。只有偶然间,才会返回原来居住的小院子里去过上一两天。

    墨寒珊每天细心教导白麒瑞写书画画,也会很认真的教白麒瑞规矩礼仪,最注重的还是教受白麒瑞修炼仙术。

    墨寒珊希望当白溢洋见到儿子的时候,能够夸赞自己几句。

    很快的白麒瑞终于长成了翩翩少年郎,每次求见白溢洋碰壁的墨寒珊心里想着,如果让已为仙君之身的白麒瑞到昆仑墟,白溢洋最注重的知己刑慕溪那里去听书学道,说不定慢慢的会和白溢洋见面。

    其实这些年来墨寒珊求见白溢洋,除了自己确实想念以外,就是想要告诉白溢洋,他在这个世上有个出色的儿子。

    这个儿子长相俊美,白衣翩翩,才华横溢,道行高深。

    可是白溢洋从来没有给过墨寒珊见面的机会,更别说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墨寒珊告诉他任何事了!

    松树下面站着的白衣身影,愁苦满面茫然若失的轻轻摇了摇手里的山川风月扇,红润的唇瓣微微开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钱塘

    钱塘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人们津津乐道着一件大家都很高兴的喜事,那就是南域神君和水域神君要同日娶妻了,两位神君的喜房安排在了钱塘南苑山庄。

    各路仙家闻讯纷纷前来祝贺,南苑山庄大开府门任由百姓出入,一来增添喜气,二来让所有人都可以进来祝贺以表心意,三来可让衣食不饱的人前来饱餐一顿。也算是行善积德,造福天下苍生吧!

    其实云彦谨、水博洋、火珀玉三兄弟,之所以让衣食不饱的人,都能来饱餐一顿,也是希望,火焰山最后的那次大战,前一天就消失不见了的白麒瑞,能够闻讯而来。

    虽然现在天下的各路仙家,都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声称见到白麒瑞必定要将其诛杀。

    但是云彦谨、水博洋、火珀玉三兄弟,深知白麒瑞的为人。因为倘若没有白麒瑞,在他们大战的头一天晚上传讯告诉云彦谨,如何才能杀死白溢洋,他们也不会知道,原来还有一门学术叫作:驱魂术。

    虽然事后云彦谨、水博洋、火珀玉三兄弟,多次向天下各路仙家说明,白麒瑞大义灭亲之举。但是父辈皆死于妖兽白泽狮王的魔爪之下,让所有人都把仇恨转嫁给了白麒瑞,无论三兄弟如何苦口婆心都无法劝说。

    云彦谨、水博洋、火珀玉,忙碌在南苑山庄的各个角落,和前来道贺的人们言谈行礼着。

    隐约间,云彦谨看到了站在一个隐蔽角落里的身影,立即向身旁之人拱手客套之后,举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可是即将走到之时,那个身影却又消失了。

    “白龙!是你吗?”云彦谨诧异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心里不知不觉发出一声询问。

    夜晚人去楼空之时,身穿喜服的云彦谨站在窗前凝视着夜空之中的点点星光,脸上却是一副愁容。

    那个和他心意相通的知己,如今身在何方?今日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他,既然来了,为何又不与相见?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清幽岭,突然收到传讯,竟是如何能够杀死白溢洋的方法。虽然传讯没有署名,但是同作书画已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是白麒瑞的笔迹。

    一个儿子将杀死自己父亲的方法告知于人,这是多么的无奈之下,才会做出来的决定啊!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见到过白麒瑞的身影,难道是后悔了当初的决定?还是无法面对一个杀死自己父亲的知己?

    难道这份难得的心意相通,就此消逝了吗?

    黑暗的街道上,一抹白衣身影格外的显眼,踉踉跄跄的行走着,近了些发现他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子,时不时的停下脚步,双手举起酒坛子喝上一口。

    “这可是淡的喜酒,不能浪费!不可浪费!”白麒瑞每喝一口都会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此时突然跑出来一个人,速度奇快白麒瑞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被撞了个正着。手里的酒坛子瞬间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坛子里的酒泼了一地。

    白麒瑞瞬间酒醒,转头看向跑去的那人,认出来那是一只山妖,看来是趁着夜色出来作祟,却不曾想撞到了白麒瑞。

    白麒瑞瞬间到达山妖的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人?不想活了?”山妖见是个书生拦住了他的去路高声怒吼道。

    “不想活的人是你!”白麒瑞阴狠的双眸直视着山妖语音深冷的言道。

    随后向下伸出一只手,手里出现了伏魔剑。

    “伏魔剑!你是妖兽白泽狮王的儿子?”山妖见状惊呼询问出声,随后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问道

    “现在知道怕了吗?”白麒瑞眸光依然阴狠,语音冷如严冬刺骨寒风吹拂。

    “为何要杀我?我没有得罪过你啊!我只是趁夜出来溜达一圈,都还未曾做什么啊!”山妖疑惑的看着白麒瑞问道。

    “因为你打碎了我的酒,那可不是一般的酒!世上仅此一坛,绝不会再有了!”白麒瑞满是心痛一字一顿的言道。

    语音刚落手起握剑,眸光凌厉的对着山妖猛然挥剑直刺,一道天虚之气剑芒直接穿透了山妖的心脏,然后左手反手扔去一个符咒,把山妖压在地上。白麒瑞收了剑走上前去,手里出现了一个拘妖袋,施法把山妖装进拘妖袋,然后瞬移到了火焰山万魔窟前,将拘妖袋打开。

    山妖才从拘妖袋里出来,见到自己在万魔窟前站着,就已经想到白麒瑞把他带到此处的用意。

    山妖浑身颤抖着,满脸惊恐的看着白麒瑞。

    “我只不过是打碎了你的一坛酒,你打也好,杀也好,就算是杀我千百遍,我也认了!千万不要把我扔进万魔窟里去啊!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以你为尊!求你放了我吧!”山妖跪下来连连磕头苦苦哀求道。

    白麒瑞未发一语,大手一挥把山妖直接提起来扔下了万魔窟,山妖立即想要翻身逃离,可是白麒瑞向山妖猛击一掌,直接把山妖击落没入万魔窟之中,毫无翻起的机会。

    “如果你不是妖,我或许会有所顾忌放了你,因为淡绝不会希望,我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乱杀生灵的人。我也不希望将来会和淡兵戎相见!”白麒瑞凝视着万魔窟里深不见底的黑雾缭绕,语音轻缓的言道。

    钱塘

    钱塘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靠墙的一个摊位上摆满了字画,高低起伏的山脉,清晰的山川河流,浓郁的花草芬芳,唯美的云雾缭绕,活灵活现,让人看了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云彦谨陪同丁若瑜闲逛街头,行到此处,瞬间被这些书画吸引了。

    这些个字里行间,画风笔韵,云彦谨再熟悉不过了,立即移眸看向一旁站着的书生。容貌平平,发冠光滑,青丝柔顺,皮肤略黄,眉宇间似有一丝愁容,让人忍不住想要为他抚平。灰色衣着,笔直的身形,面对来往询问之人有礼有度,书生韵味十足。

    此时一个壮汉走过来,把一副画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山上的树怎么才画一棵?难道那一座山就只有这一棵树?一个人都没有,应该画个美人坐在山间才对嘛!”壮汉边看边用手对着画上的景色指指点点的说着,

    “这位客官,书画讲究的是内涵和韵味,每个人书画的风格不同,韵味也有所不同,你怎可以你的喜好来评判我的书画?”书生满面温和的言道。

    “我就喜欢那样的画,你给我在这副画上添上一两个美貌如花的女子,我给你一锭银子。”壮汉把手里的画递到书生眼前言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穷,但是也不能为了钱财而失了气节!”书生温和谦卑有礼的言道。

    “你画是不画?”壮汉突然面露凶相,一把抓住了书生的衣领问道,可是随即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云彦谨的一只手,已然紧紧的扣在了壮汉的一个肩头上,而那个肩头连接的手,正好是抓着书生衣领的那只手,壮汉痛得呲嘴獠牙,瞬间放开了抓着书生衣领的手。

    “滚!”云彦谨用力一推,把壮汉推倒在地,沉声吐出一个字来。

    “多谢公子相助!”书生立即向云彦谨拱手行礼深深一拜言道。

    “不必多礼!”云彦谨仔细打量着书生回道。

    “在下楚骄阳,楚旭!”书生拱手自我介绍言道。

    “楚骄阳,楚旭?”云彦谨疑惑的看着楚骄阳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云彦谨移眸看向一旁的那些画作,再移眸看了看楚骄阳,心里暗暗有了答案。

    分明就是白麒瑞本人,虽然幻化之术了得,光从外貌根本连云彦谨都认不出来,而且楚骄阳身上毫无修仙之气,完全一个普通书生的韵味。

    可是举手投足,言语习惯,还有眼前的这些书画无一不在证实,此人必然就是白麒瑞。

    可是为何要幻化成一个普通的书生呢?或许是在白麒瑞的心里,还是无法正视自己父亲,就是白溢洋的事实;或许作为儿子,却告诉他人如何杀死自己的父亲,而使他无法面对自己;或许是无法面对知己是亲手杀死父亲的人;或许是因为天下各路仙家,对白麒瑞喊打喊杀,使得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再多的或许也只是或许,既然白麒瑞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那么作为知己,云彦谨必当尊重,绝不会说破。

    “云淡?”丁若瑜站在云彦谨身旁,见云彦谨一直呆愣着,轻声呼唤询问出声。

    “何事?”云彦谨回过神来,移眸看向丁若瑜柔声问道。

    “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丁若瑜面容柔和,带着一丝浅浅的笑言道。

    “嗯!”云彦谨眸光柔和的看着丁若瑜,点了点头轻声应,随后移眸看着楚骄阳,拱手行礼深深一拜言道:“在下云淡,云彦谨,可否请先生同往南苑山庄一叙!”

    “南苑山庄?难道您是南域神君?”楚骄阳惊呼询问道。

    “正是在下!”云彦谨谦卑有礼的言道。

    “南域神君相邀,楚骄阳哪敢不去,请神君与夫人先行,待我将书画收拾妥当,送回家中之后,自行前来山庄讨扰。”楚骄阳拱手言道。

    “也好!”云彦谨点头轻声应道。

    云彦谨随即转身准备与丁若瑜离去,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凝望着楚骄阳。

    “今晚务必要来!切不可失信!”云彦谨面色凝重的言道。

    “南域神君放心!今晚我必到府上!”楚骄阳面带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一字一顿的言道。

    看着云彦谨眸光幽然,却是满脸的期盼,虽然不发一言,楚骄阳明白,云彦谨认出他来了!

    终究还是低估了云彦谨对自己的认识和熟悉,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只能以楚骄阳的身份,前去与云彦谨交往了!

    否则若是让世人知晓,云彦谨做为南域神君,竟然与妖兽白泽狮王的儿子私交过密,那么世人的唾骂将会淹没了云彦谨。毫无瑕疵,如此清明的云彦谨,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沾上半点污名。

    看着云彦谨缓缓转身移步,陪同丁若瑜返回南苑山庄。

    楚骄阳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渐渐的再也看不到了。

    随之楚骄阳连带着那个书画摊也随风而去……

    不知为何,今日的太阳,竟然落下得那么慢?

    钱塘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一间简陋的草庐旁,楚骄阳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楚骄阳抬头仰望着天空,期盼着快些黑暗下来!

    本想着永远不再去见云彦谨,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白麒瑞越来越控制不住心里对云彦谨的思念,每次想着一起作画的情景,都会让他满心愉悦,但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了,又会痛得撕心裂肺!

    经过无数次的斟酌思考,决定从今往后世上再无白麒瑞,所以化身成为了楚骄阳。

    天色终于转黑了,楚骄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钱塘的街道之间,行走在去往南苑山庄的道路之上。

    南苑山庄门口立着一道白衣仙影,凝眸遥望着路口经过的每一个人。

    火焰山神魔大战距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光。

    云彦谨明白白麒瑞心里的矛盾,突然间变成了恶魔的儿子,任谁都无法洒脱的面对。虽然白麒瑞暗中把如何杀死白溢洋的方法告知了云彦谨,但是白麒瑞是妖兽白泽的儿子,这件事在世间传得沸沸扬扬。

    如若白麒瑞以真实面貌出现在众人眼前,势必会引来众人的仇视,而且还有可能引来群体诛杀。

    这是云彦谨回家的途中所想到的,想通之后明白了白麒瑞为何要化身成为楚骄阳。

    那么从此就把楚骄阳藏在南苑山庄,不让世人知晓楚骄阳就是白麒瑞便是了!

    楚骄阳远远的就看到了,云彦谨站在南苑山庄门口的身影,心里知道云彦谨必然是在等他。于是加快脚步走上前去,满面笑容的看着云彦谨。

    “南域神君!”楚骄阳拱手行礼。

    “楚旭不必拘礼,唤我云淡即可!”云彦谨面带一丝笑容言道。

    随后侧身让路,示意楚骄阳前行进入南苑山庄。

    “哦!”楚骄阳闻言淡然一笑,随即移步向前。

    南苑山庄

    亭台楼阁园林居所,进入南苑山庄大门,几丈外假山成群玉立成峰,假山之间一丝清泉,由上至下永流不息,假山脚下莹莹水波源远流畅。

    道路将此景围在了中间,使得每一次移动脚步,从不同的角度观望此景皆会有不同的韵味。

    走过假山路经一片清幽的树林,稀稀疏疏的树林给人一种凝心的畅快!

    再往里走,路经一个连接内院的莲花池,莲花池池中,荷叶漂浮莲花朵朵,不多不少装点清雅,池水清新可见鱼群自由自在的穿行其中。

    不知不觉中跟随着云彦谨走进了,南苑山庄的书房里。

    楚骄阳和云彦谨隔桌相对而坐,云彦谨沏了一壶茶,并且为楚骄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两人的眸光都落在了茶桌上的某一个地方,静静的谁也未发一语。

    云彦谨手里出现了一封书信,将这封书信递到了楚骄阳的眼前。

    楚骄阳疑惑的接过书信,打开一探究竟。才一打开瞬间惊得弹大双眸,仔细观看了起来。

    楚骄阳疑惑的看着想着:那封信上的笔迹明明就自己的笔迹,可是信上的内容,却是如何杀死白溢洋的方法,还有驱魂术的修炼法门。楚骄阳不记得自己何时写过这样一封信,这封信根本就不是他写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封信是我父亲自己写的,只不过是用了我的笔迹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良苦!但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世人还不是一样的将所有的仇恨都转嫁与我!”楚骄阳眸光停留在那封信上,一字一顿幽怨的言道。

    “我一直以为是你写的!”云彦谨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哀愁,有些歉疚的看着楚骄阳言道,随后迟疑的问道:“你怪我吗?毕竟是我杀了你的父亲!”

    楚骄阳颤抖着双手,把手里的书信放在桌上,眸中含着泪水看着云彦谨。

    “我为何要怪你呢?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是一个人一心求死,任谁也是拦不住的!用尽心机让天下人都认为,他是一个与天下为敌的恶魔,然后引众人围攻!究竟是什么样的知己情,竟然能把一个人变得如此疯狂?”楚骄阳语音颤抖着一字一顿的言道。

    “事已至此,对于过往,不必再想!你可曾想好以后该如何度日?如若你信得过我,你可以就此居住于南苑山庄。只要有我在,世人不敢对你如何?”云彦谨郑重言道。

    “你不怕因此背负骂名吗?说不定你的一世英名都会因此毁于一旦!”楚骄阳闻言脸上浮现感激的笑颜问道。

    “我娶了千年白玉妖神为妻,英名早已毁了!再背负些骂名又能如何?”云彦谨自嘲一笑言道。

    书房里沉静了下来,四目相对片刻,缓缓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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