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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毛建业

    毛建业记得母亲的,母亲消失那会,他已经九岁了。

    那一天,父亲喝了许多酒,回来就把妈妈打的半死。然后妈妈带着弟弟消失了。毛毛母亲不愿意提起这段令人发指,想起来做噩梦的往事,没有向外人说实话。

    村里传出风言风语,是爸爸失手把妈妈打死,爷爷和爸爸一起把妈妈埋了。弟弟太小养不活,便偷偷送人了。

    毛建业知道,无风不起浪,认准了爸爸打死的妈妈,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了,从不问母亲和弟弟去向。妈妈那边没什么亲戚,没人来追究。

    只是爸爸会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过夜,毛建业长大后,便和父亲分开过了。后面父亲酗酒去世,毛建业一人摸爬滚打,活的也不容易。

    老子心黑,儿子也心黑。没上大学,没有文化的毛建业,凭借着自己八面玲珑,心狠手辣的性格,混成了一个有势力,替别人要账的头头。

    李静开着车,停在毛家村,看到纹着花臂,瘦削干练,叼着烟三角眼的毛建业,混社会的压迫感立马来了。毛建业不难打听,大家提起他都很开心,“这后生很有出息,很会说话,见着我们知道问好,比他爹强。”

    可见,房东阿姨是真的对这个村子有阴影,一直没来找过。

    李静降下窗户,“这位大哥,听说你能替人要账?”

    “是的妹子,专业要帐,要回我抽百分之三,你看行不。”

    “行。留个你的电话吧,过两天我联系您。”

    “好嘞!”毛建业热情的答应了。

    李静没多停留,狠人的气压,真的很低,哪怕他是笑着的,总觉得他的眼睛像狼一样。

    接下来,就是撺掇毛建业来抢继承权。没有人,能在金钱的诱惑下有良心。

    回到出租房,宋林在车边轻轻依靠着。看到李静回来了,低着头不敢看她。

    李静没好气,“你来干嘛?”

    宋林低着头,看着脚,小声嘟囔,“我看看你。”

    “看到了,滚吧。”

    宋林低着头,不肯离去,嗫嚅道。“我结束出差,家都没回,就来找你,打听好久,才打听到你的新住处。”

    李静冷嘲热讽,“这么委屈,那你真是受累了。”

    “你打我吧,你想怎样打我就行。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宋林走过来,眼里含泪,“你想怎样都行。”

    李静铁青着脸扭向一边。

    看李静不作声,宋林又道,“对了,我,我车里有零食,我去拿,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妹妹跟你住呢么,我给她买的。”说着宋林就慌忙去后备箱拿东西。

    “不需要。”

    宋林快要哭出来。“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李静冷笑,故意挑衅吓唬他,“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愿意为我,伤害一些人么?”

    宋林斟酌,“哪个地步?”

    李静深深的看他一眼。

    宋林轻声道,“告诉我什么事,值不值得?”

    “他们害死了我妹。”

    宋林沉默了一会。“什么事,不能报警吗?”

    李静面无表情,“不能,我要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陷入仇恨里,代表这辈子都没法安心平淡的生活了。”

    “是么,挺好的,你去过安心平淡的生活吧。对了,以前那个和你聊天的同事,是我本人,不用再愧疚了。”

    宋林心中大山骤然消失,由于原先愧疚不敢抬的头也抬了起来。“你能告诉我,我心中轻松好多。”

    “以后不要随便泄露别人隐私。”

    李静正想上去,走了两步又回头。既然没有感情,何不利用一下呢。

    “宋林,你工程款要回来没?”

    宋林错愕,她要么是在关心自己,要么是在利用自己,但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充满了对自己的不屑与不耐烦。顺水推舟吧。“没有啊,怎么了。”

    “明天给你介绍个人,帮你要工程款吧。”

    “你?你不是说你从小就埋头死读书,不认识几个人吗?你怎么认识的?”

    李静不回答。“行吧行吧。”宋林答应了,就算是局,自己也进了。

    李静约了毛建业和宋林在一处酒店见面。

    宋林一五一十说了工程款拖欠的情况,无比诚恳的拜托毛建业帮帮自己。

    此时李静饶有兴趣,“宋林,你看,毛大哥长的像不像房东阿姨?就是眼镜公司的那个老总。”

    “像呢。”李静看了他一眼,宋林何时见过房东阿姨了?李静只是提一下,他的回答并不重要。

    李静道。“毛大哥,我和阿姨说好了,这段时间你先住房东阿姨家。宋林,走,带毛大哥回家。”

    “行。”

    前几天,毛建业和房东都没照面。

    但低头不见抬头见,同住一个屋檐下,偶尔的寒暄,房东得知毛建业是自己老乡,毛建业本来就有幼时记忆,见面后很快就认了亲,房东阿姨心里激动,赶紧拿出了药吃下几粒,平复心跳。“上年纪了,受不了大喜大悲。”

    一阵开心一阵难过以后,房东心里认定李静是自己的福星。

    认亲后,毛建业说什么也不再帮宋林要账,“我要和母亲团聚,可不能让我妈知道我从事这么不靠谱的工作,你就说我是,你工地上的一个一线工人。”

    宋林无奈又无语:“行吧,你可以向阿姨提出来,去你家里公司上班,学着做生意。”

    “过段时间吧,走,兄弟,带你喝酒去,我得感谢你改变了我的命运。”俩人说说笑笑,“明天我要回家把我儿子带来,我妈看见他孙子,指定开心。”

    第二天,毛建业眉开眼笑的接到了妻子和儿子,抱起儿子一顿啃,“考第几呀。”

    小孩子虎头虎脑,长的聪明可爱。“我考了第一!数学98分!”

    毛建业一脸自豪,“不愧是我儿子,谁看见谁喜欢。比你爹强,你爹总是不及格,说,想要啥,爹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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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二毛和凉秋芳在乡间路上狂飙着越野。一路有人闪灯响喇叭表达不满。二人哈哈大笑。

    迎面几个醉酒的毛头小子看到夜里谁家的越野还开着远光灯,勃然大怒,几人逼停了车。一通乱踢。二毛立马打电话给宋金。“哥,有人砸了我的车,还想打我。”

    宋金破口大骂,“他娘的,法治社会还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凉秋芳立马报警,“有人抢劫,还试图强奸我。”

    抢劫?其中打砸东西的一个小子知道是重罪,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其余人不知事态严重,硬气得不分了。等到警察来了,这些人百口莫辩,欲求他们私了。

    二人不松口,警察承诺会把几人送进重刑犯监狱。

    在当地休息一晚,第二天,二毛开着自己新提的越野回到家,看着一旁朴实的社会大哥说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不停的瞄着自己的车子。二毛觉得天都变了。

    凉秋芳在一边看见准婆婆抱着伶俐又帅气的孙子,艰难的笑着。“我这侄子长的可真让人喜欢。”

    饭桌上,房东阿姨为了消除二毛隔阂,一边给孙子夹菜,“你大哥跟着那人不容易,好在没长歪。看你侄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呦。这是你嫂子,是护士,是好工作嘞。”

    毛建业脸上的笑荣就没消失过,一直帮妈妈和弟弟夹菜。“妈,一家人能团聚,我再开心不过。我一直很想念你们,你们走后,我基本和家里没啥关系,今天才重新感受到家里温暖。你看咱家装修的不是多好,妈,我明儿喊人来装修,我在工地上,一年能赚十来万,虽然不多,但照样能照顾你们。”

    凉秋芳尬笑着,她可不相信,一个男人会不认识豪车,“哥,你胳膊上那么大纹身,是龙吗”。

    “妹你不知道,我十四五岁,就一个人在外边闯了,那会小,总被欺负,就纹了纹身,想保护自己,现今我长大了,没人欺负我了,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嫂子也笑吟吟的嗔怪着毛建业,“你看你的纹身吓到妹子了。你哥他有纹身,你也别怕,你哥人好着嘞,我大专毕业不也嫁了他?你明儿就洗了去,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家的人坏坏的,这法治社会,跟以前不一样。”

    “媳妇说的是,我明儿就去洗。”

    二毛搭腔,“大哥生活环境跟我们不一样,不一样的环境生出不一样的文化。”

    大毛鼓掌,“我弟文化人,有出息,说话跟我不一样,你哥我脸上也有光,弟现在啥工作?”

    二毛知道,瞒不过的事,尽量不瞒。“我开了家小公司,我去公司上班。”

    房东阿姨看看他,什么时候公司成了你开的?自然知道二毛的心思。

    “弟弟,了不起!哥哥为你骄傲。啥公司?”

    二毛笑呵呵,“不值一提。”

    “谦虚,啥公司。”

    “最亮眼镜。”

    毛建业站起来,“哥哥不是文化人,也没配过眼镜,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哥敬你,你比哥有出息。”

    老大一番话,听的房东心疼欣慰,不过老大这一眼看出的油滑,一看就是酒席常客。不像老二那样,起码看上去老实稳重,真不知是福是祸。

    房东老太感慨,“多亏李静,不然不知啥会才能相聚。”

    自己以前的行业肯定不能说,“是,我跟着她对象干工地,这就是无巧不成书。”

    老太太点头,那怪不得认识。

    凉秋芳笑,“妈你放心,我明天给她送水果,说起来,我俩也是关系很好的同事呢。”

    房东点头。“你俩快些回去吧,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

    二毛笑,“我今儿不走了,陪陪妈。”毛建业这么积极,自己也得积极些,毕竟,公司股份,还没给自己。

    大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让她一个人回去?多危险。”

    “是呀。”房东点头着。

    二毛呵呵一笑,“没考虑到位,妈,我明天再来看您,哥,我走啦。”

    几人挥手告别,二毛和凉秋芳笑僵了的脸立马耷拉下来。二毛压抑的很,和凉秋芳商量着,“我这大哥如此圆滑,能说会道,不像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

    凉秋芳不置可否,“农村人,爱喝酒,讲情面,不过是去多了酒席罢了,连大学都没进过,说你哥是文盲,你可别介意啊。”

    二毛笑笑,心里得意,嘴上道,“也不能这样说,呵呵。”

    翌日,大毛又约了宋林,对宋林说,自己可能很快就走,宋林一个问号。

    “那是我弟的公司,人还是要靠自己,我弟那态度,我看了,不行,不愿意带我,还嫌弃我有纹身,人啊,还是不能想着靠别人,靠别人,走不远。”

    宋林打开手机软件,输入公司名字,递给大毛,“你看,公司股东有他吗?”

    大毛眼前一亮。举起酒杯。“宋林,你厉害,哥敬你。这兔崽子跟我玩心眼。”

    翌日晚。二毛准时来看望老太太,李静在后面看他的车停好,从包里拿出《经济学》和《管理学》,拿在手上,往住处走。

    二毛下车,正好看见他,微笑问候,“你好”。李静亦微笑道,“你好,这是宋林给大哥带的书,你捎给大哥吧,我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好啊,谢谢你。”二毛接过,婆娑着书皮,看着书的名字,若有所思。这还没进公司,已经打起接受公司的主意了。

    二毛进客厅,朗声道,“大哥,你朋友给你带的书,托我转交你。”

    大毛看到书皮,略略尴尬,随即理所当然的镇定下来。“谁给我的,我没说要书。我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是给你嫂子的吧。”

    二毛可不信,温柔的笑着,“这谁知道,你朋友有心送你,你就拿着吧,管理学,以后哥要管理公司吗。”

    房东笑,“人有向上的心,这就很不错。但是读书没坏处,你呀,闲着没事还是要读读书。要不,你别干工地了,你先去做销售吧,让你弟弟给你个门面房,先试试?”

    大毛激动不已,“谢谢妈,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看书。”

    二毛亦微笑。

    吃完饭出门,李静站在窗边,看到二毛愤怒的朝着自己的跑车踢了几脚,而后扬长而去。

    大毛打开电脑,在网上找了师傅,专门学眼镜设计,直到半夜。

    上班期间,李玲神神秘秘叫来李静,“你知道凉秋芳又做了一件啥事吗?”

    “啥事?”

    “她和毛毛半夜飙车,惹毛了几个年轻小伙。人家把他们车子砸了,她报警说抢劫。”

    李静听的出神,冷不丁的来一句,“你说,凉秋芳到底在意什么。”

    “钱呗。美貌呗。”

    李静轻声,“可我拿不走她的钱,也拿不走她的容颜。”

    凉秋芳此时哒哒而入。

    如果见到人来立马停止话题,就会让人觉得心虚,李玲挑眉轻笑下,故意恶作剧般大声问,“你说什么?”

    李静当作不知道凉秋芳来了。“我给你说,毛建业最近才和宋林认识的,不知为啥说一直跟着我对象干工地,以前毛建业可一直在毛家村呆着,你说他为什么隐瞒自己以前的工作呀?诶,芳芳,你,你来了。”

    李玲懵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凉秋芳放下包包,小跑几步,“啥啥啥,你说啥,毛建业才和宋林认识?以前不会黄赌毒都沾吧。”

    李静犹犹豫豫道,“那是你未来哥哥,这样说他不好吧。”

    凉秋芳收敛了激动,一脸鄙夷,“你多管什么别人家的屁事,认识罢了,还没捞到好处呢。”

    大毛多年底层摸爬滚打,没有架子,嘴甜的像抹了蜜,很善于把顾客逗开心,二毛看着手里文件,显示他所管的店铺销量上升,感到烦躁不已。

    想到女朋友说,大毛隐瞒了自己以前的职业,这可能有啥猫腻,叫自己下属,“走,和我去趟毛家村。”

    打听了下,便探查到大毛以前要账,而这玩意,大多涉黑。看着农村的墙上写的“严厉打击黑社会”的宣传口号,国家现在查这玩意查的多严,二十年前的事都能扯出来饶不了涉黑的人。二毛慢悠悠打开手机,“宋金。”

    “又惹事了?”

    “哪能呢,我今日要给咱哥送一个业绩,让咱哥派人查下毛建业吧,这家伙可能涉黑。别说是我说的,我妈知道饶不了我。”

    一查果然如此,大毛就这样进局子里喝茶了。

    然而大毛,虽说自己无权无势的,但替人要账要了那么些年,认识的朋友很多,无论哪个道上,总是有些朋友。

    大毛这边,又是拿钱又是说情的,大毛妈也花些钱,最后捞出来了他,终于到了局长这里,申请了监外执行。

    大毛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不出来是谁在整自己。找到宋林诉苦,“我要账那会,客客气气的,见谁都先递烟喊哥。实在缠不过,我才找人吓唬吓唬,但是,没出格。”

    “我想来我对象说,前两天在办公室,凉秋芳说,不知道你以前干什么的,农村来的说不定啥都干。我对象也农村的,气不过,还和她吵了两句。你说,会不会是她。”

    大毛吐出烟圈,冷笑下,“有可能。”

    随即大毛给村里的兄弟打个电话。“等我会哥,咱村里安的都是监控,我找村长看下,一会给你发过去。”

    吃完饭,宋林开车继续回工地。大毛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监控,那不是二毛是谁?三角眼阴恻恻发狠,嘴巴微微笑着,“二毛你有种。”

    大毛拿上车钥匙,发动车直接提了最高速,惹得周围人一顿咒骂。

    此时,凉秋芳正开着车兜风,看到后面那辆车根本没有减速的意向,骂骂咧咧欲躲,而后意识到躲不过去脸色惨白,大毛直接撞了上去。

    就是再上头,大毛还是把控了力度的,凉秋芳额头流了点血,并无大碍。而后大毛下车,笑着看她,“没事吧?”

    凉秋芳气极,恼恨的瞪着他,这人竟然还笑的出来,破口大骂,“你是疯子吗?”

    大毛仍笑着,看着她。凉秋芳卡在车里,动弹不得,见此情形心里逐渐害怕起来,别过脸捂着头,咬牙切齿,却不敢说话。

    一旁的人帮忙打着120。大毛拐到学校接了儿子扬长而去。

    大毛撞人的消息很快传出去。房东和大毛媳妇,二毛在家都等着他,凉秋芳的家里人一部分在医院,一部分来到了房东这,破口大骂着大毛,“要说这么巧,我可不信,肯定是这大毛性格有问题,从监狱出来就撞了我女儿,这是社会渣滓!”

    大毛媳妇脸色铁青,自家理亏,任由他们数落。

    晚上,大毛也没回去,一个人开车到河边,夜幕降临,河边的景色显得有些萧瑟。月光若隐若现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与河边的枯枝败叶交织出一片宁静的氛围。两岸的灯火稀疏,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愈发显得夜晚的河边寂寥无声。寒风轻拂,吹动着凋零的树叶,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大毛抽着烟,望着远处,给媳妇发信息,“我这辈子对不起你,来世我一定对你好。”

    大毛媳妇低头不分辩,看到信息大哭,“妈,妈,大毛他要跳河,早知道这么多事,我们就不来认亲。无意间撞到了你们闺女,医生都说了没啥事,你们非逼死他?是不是?”

    说着一直拨打大毛的电话,出现了轩轩兴奋的声音。“妈妈,我们在河边,爸爸车开的好快好刺激啊,爸爸说手机给我了,他要跳河,哈哈哈,好有趣,妈妈拜拜。”六岁的孩子还不懂。

    凉秋芳的家里人一愣,房东眼前一黑。“快去找人!大过年的出这档子事,这件事结束,咱们两家退亲,就互不相欠。”

    “老太太别生气,不至于,快,你们开车都去帮着找人。”

    听到乱作一团,李静从楼上慌忙下来。

    大毛媳妇哭着拨打宋林电话,“宋林,大毛跳河了!你带我去找人吧。”

    “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找。”

    大毛媳妇抹着泪叹气,开始收拾行李,自言自语恨恨的道,“想不开就随便他,之后我带着孩子我回娘家,随便吧,对了婆婆,我收拾收拾东西,我明儿就走。”

    看到大毛媳妇这么绝望,所有的人都不敢动。二毛说着“我去河边找他。”便出去了。

    边收拾东西边给娘家人打电话,“妈,大毛跳楼了,我明儿回去,没事,不管他了。”

    看着好像慌乱但好像又没人真正采取措施。

    宋林接上了李静和大毛媳妇。

    大毛媳妇一直拨打大毛视频电话,打不通打不通。

    再次拨打,终于接通,露出了轩轩那张黑乎乎的小脸。“妈妈。”

    “你在哪。“

    轩轩哽咽着,“妈妈,爸爸跳河了,在水里,我在河边的车里,车开着灯。”

    李静在车里安慰她着,“没事的嫂子,大毛哥不是这种人。”

    宋林附和,“我见了他,要先揍他一顿。啥好的不学,这么没出息。”

    李静坐在副驾驶,偷偷打了一条信息给宋林看,“开车别急,路上滑,他不会真的寻死。”

    河边,大毛正坐着。看到了宋林的车,立马往刺骨的水里走。大冬天的,还真是冷。

    宋林大声吆喝一声,大毛也不反抗,任由宋林走进水里,一把把他拽了上来。平时力气大的大毛,此时身体软绵绵的,眼睛也抬不起来,仿佛醉酒般任由宋林架着。

    宋林道,“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别找了。”

    到了家里,几人合力,把双腿地上拖拉着且衣服被扯得零散的大毛抬到床上,凳子都拖倒了,大毛一言不发的合着双眼,被冻的脸色惨白。大毛媳妇垂着泪,见此情形,凉秋芳的家里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凉家人有人问了一嘴,“二毛咋还没回来呢?”

    李静搭一句,“不会是半路没油了吧?”

    那人立马道,“乌鸦嘴,快闭嘴。”

    李静不开心的皱了下眉反问,“这不是很合理的一个推测吗?”

    房东给二毛打电话,“你咋还没回来,你哥找到了。”

    二毛那头道,“没事妈,我半路车子没油了。”

    出于同事情义,李静和李玲特意去看望凉秋芳,李静带了钙片、维C、冬虫夏草,降压药等。“这都是补身体的,大家凑钱买的,说是药也不算,吃了养生。卖药的送我一盒降压药,家里没老人,我留着没用,还有,这一盒钙片,跟降压药特别像,你当心弄错了。”

    凉秋芳笑,“谢谢大家了,给你们说,这个大毛可真不是人啊,他就是故意撞我的,现在他反倒寻死觅活的,李静,你少让你对象和他来往。”

    李静笑笑。“你安心养身体,本来就花儿般的娇弱,别想那么多了。”

    凉秋芳表情很受用,“家里从小娇生惯养,我就比别人弱一些。这些药正好补补,降压药我倒是可以送给未来婆婆。”

    李静点头,“我和毛阿姨同住,她血压确实太高了,你放宽心,不用和大毛哥争风吃醋,毛阿姨现在还是最疼你俩的。”

    “现在?不会说话少说。”

    大毛躺了两天,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有说有笑,房东几乎没时间去细想这接二连三的究竟都是什么事。

    凉秋芳去看望毛毛妈的时候,看着一堆没用完的药盒子。她抽出了降压药端详着,倒出降压药从包里拿出钙片倒了进去。“趁现在,大毛还没和您培养出感情,时间久了,股份不一定是谁的。”

    一夜心烦意乱,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醒来又开始后悔,趁着拜访的时间,愤愤的拿出了钙片,重新放进去降压药。“妈的,我真是善良。”

    一切做完,转身,看到了毛建业的儿子——轩轩,正站在楼梯那儿看着她。凉秋芳慌里慌张拿出包里的零食,低声道,“轩,你吃不吃啊。”

    轩轩只有六七岁,并不知她在做什么,但却感受到了女人的紧张与反常,他警惕的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个,我要去超市,我不在家。”

    快步走出门,轩轩往后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没跟上来,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这个姨姨从不喜欢我,今儿趁没人的时候给我吃的,也不敢看我,该不会想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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