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明，道子
宇文沉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总控室还是个那个鲜血淋漓的总控室，但宇文沉在这短短半秒的沉思中被杀了几千次。
他深呼吸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但等了好几秒也不见征兆。
宇文沉闭上眼睛一刀捅进自己的腹部。
在自己的惨叫声中，宇文沉听见了天君的旨意：等待。
环首刀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出，伤口迅速的愈合，平静且毫无痛苦。
宇文沉低头看向监控器。
半秒之内，剑身暗了下来，戒僧的外向力在黑暗中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持着三节棍的夜行衣戒僧出现在周春凤面前。
周春凤不知为什么，立刻明白了被黑暗吞噬的双刀戒僧再也不会回来了。
常玄早已死掉，留到现在的只有天君的傀儡——戒僧。
但周春凤不怜悯这家伙，她就明白一件事，如果周春凤遭遇了与常玄一样的经历，那么周春凤会战斗到死，只有复仇和死亡才能停下她的脚步。
在常玄回忆中做决定的是周春凤的内心，无论先祖改变了什么，性格，思维方式，感情。但周春凤知道自己的内心不会改变。磨难只会磨去原石的外皮，宝玉终会在敌人的摧残中奕奕放光。
因此，她就毫不犹豫的让先祖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封不了，嗯开就完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戒僧跳起，三节棍成直线在腕底击出，直击周春凤侧肋。
但清光剑尖点在第一节棍尖上，三节棍折叠倒飞而回，第一节迅速地敲上戒僧的虎口。
这一剑戒僧根本反应不过来，三节棍在戒僧滞空时就已经飞回，他立刻知晓此人绝非自己能够匹敌，但现在戒僧已然骑虎难下，他绝不能将后背暴露在这种敌人面前。
先祖的下一剑立刻到了戒僧跟前，戒僧将自己平生武艺搜刮一空，勉为其难用三节棍架向这记下劈，但这一剑以他难以想象的速度陡然一变，立刻成了一记斜撩。
戒僧半点反击的想法也不敢有，倾尽全力只求能够挡住这再次变化的一剑，他把三节棍向下推去，想要捆住对方的兵器。
但先祖这一剑在戒僧绝望的眼神中再度变化，反腕斜撩变成正手直刺，扎向戒僧的侧肋。戒僧猛地明白，对方是在报复自己打向对方侧肋的那一棍。
绝望激发了戒僧的潜能，他在危难中将这家传的三节棍法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戒僧双手松棍，在第一和第三节上全力一拍，三节棍旋转向下飞捆向对方刺来的兵器。戒僧身体跟着双节棍旋转，对方果不其然从刺剑变成横切，要将转到剑身侧面，正对锋刃的戒僧开膛破肚，但三节棍飞旋而下，正捆住对方的长剑，两侧棍头落进戒僧的手中。
先祖叫了一声好，对着戒僧绞棍的方向反向旋剑，将连接三节棍的铁链噼里啪啦的崩开，戒僧手里只剩下了两根短棍。
先祖刻意放慢速度一剑劈下，将那两节短棍变成四个铁把，同时一脚踹在神情麻木的戒僧侧肋上。
元气破碎，三节棍戒僧飞进黑暗中，接下来赶到战场的是长棍戒僧。
混铁棍与清光剑交击，铁棍戒僧无疑是三个戒僧中的最强者，他仗着长度优势与先祖展开攻防，但先祖左劈一剑，将铁棍敲向右侧，接着身形在空中一翻，宝剑从右侧削掉铁棍一节。
戒僧将自己用来维持护盾的元气用来强化身体，他将自己的速度推到极限，堪堪在先祖落地时将铁棍递到先祖面前意图直刺。
但先祖早就准备好一般，以刺对刺，剑尖插进铁棍的棍身，戒僧反应极快，大力扭棍想要将剑从先祖的手中扭下来，但先祖借着他扭棍的力量将剑晃了出来，顺势以右手抵在剑首，一个绞剑，将戒僧的铁棍寸寸绞断。
先祖一步上前，脚尖踢在意图玉石俱焚的戒僧手腕上，将剩下那一节混铁棍击落，接着白玉清光剑长驱直入，在戒僧肋下的衣物中穿进穿出。
戒僧疑惑地望着先祖，先祖抓住戒僧的脑袋叩进墙里，用于维持元气盾的元气被戒僧拿去强化身体素质。因此虽然没有元气盾破碎的动静，但戒僧的脑袋仍没有被这一下打碎，他只是瘫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清光明显被洛潮风做了手脚，先祖才不会傻乎乎的拿它去杀人。
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先祖饶有兴致的询问周春凤要怎么处置地上这两个家伙：“我看不如拿去做星怒力吧，春风，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周春凤羞恼又义正言辞的大声拒绝先祖的提议。
这时，宇文沉所说的“带人来”里的“人”们已经赶到了，足有五六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向先祖冲了上来。
先祖持剑慢慢向他们走了过去。
宇文沉情绪稳定的看着监控画面里突然变强，砍四五个宇文沉这个级别的高手就像砍瓜切菜的周春凤。
他若有所思的打开扬声器，以周红鲤的性命威胁周春凤——半点不起效，对方反而砍得更快了。
宇文沉突然向天花板洒出一片紫色液体，猛然起效的剧痛让宇文沉面目狰狞，但他仍然自顾自的奋力往天花板挥洒外向力，试图打开一条通道。
他喊道：“天君在上，宇文沉只是想为您打开一条使您的神威能够降临的通道。”
剧痛仍在持续，显然小尝试失败了，天君不相信。
尽管剧痛导致动作变形，宇文沉依旧试图完成他的壮举。
他很快开始了走马灯。
那是宇文沉觉醒外向力几个月之后的一个闷热下午。
一个女孩蹲在宇文沉身边，给他扇扇子，一个男孩站在宇文沉身边，端着一盘切了片的西瓜。
宇文沉闻着西瓜的清香，躺在躺椅上，头顶是用于遮阳的草棚。
天君那用了太多大红油漆的神像就在他身后，一群人黑压压的跪在身前毫无遮挡的空地上，没有任何人有多余的气力说话，有几个女人已经瘫倒在被烈日烤的滚烫的地面上。
那个疯子猎人村长强迫所有村民将粮食上交，接着要求他们日日跪在天君的神像前，有时他只让他们跪一上午，有时是整整一天，才给他们发今天的粮食。
从前，宇文沉是这些跪着的人之一，他的母亲很虔诚，每次都要求她和她的孩子跪满半天才肯去拿粮食。自从四妹因为他们家的虔诚没抢到粮食活活饿死，宇文沉就开始对这种虔诚嗤之以鼻。
直到几个月之前，宇文沉在天君的神像面前觉醒了外向力，那个疯子村长跑到他们家里，看着宇文沉看了半天，接着当场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他在痛苦的哀嚎中宣布天君的神谕，他称宇文沉为道子。
没人去管真正的虔诚信徒，一旁宇文沉尸身不全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宇文沉的生活就这么改善了，他没法直接帮助自己的兄长和妹妹，因为那个疯子村长说他应该超凡脱俗。
所以他强硬的要求要让兄长和三妹来伺候自己，起码他们不用跪在草棚外面了，宇文沉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这时，他听见人群传来一阵惊呼，自己的脖子一凉，他猛的睁开眼睛。
宇文沉看到大哥拿着染血的刀片站在一边，他抽泣着对自己的弟弟说，他必须要向村里人证明根本没有什么神，不能再让他们过这样的生活了。
宇文沉想着也许这样也不错，他认命了，他任由自己的喉咙洒出鲜血，撒到地上，或者是前排的人身上脸上。
这时，他的余光看到那个疯猎人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他看不懂的笑容。
他看到大哥在神像的注视下轰然炸开，人群哗然，惊呼，接着虔诚的拜服。
他看到三妹抹着眼角的泪珠，冲上前拼命的想要将神像推倒在地，紧接着她也变成了一朵红色的花。
宇文沉实际上不信神，尽管他后来真的做了天君道的道子。
总控室还是个那个鲜血淋漓的总控室，但宇文沉在这短短半秒的沉思中被杀了几千次。
他深呼吸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但等了好几秒也不见征兆。
宇文沉闭上眼睛一刀捅进自己的腹部。
在自己的惨叫声中，宇文沉听见了天君的旨意：等待。
环首刀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出，伤口迅速的愈合，平静且毫无痛苦。
宇文沉低头看向监控器。
半秒之内，剑身暗了下来，戒僧的外向力在黑暗中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持着三节棍的夜行衣戒僧出现在周春凤面前。
周春凤不知为什么，立刻明白了被黑暗吞噬的双刀戒僧再也不会回来了。
常玄早已死掉，留到现在的只有天君的傀儡——戒僧。
但周春凤不怜悯这家伙，她就明白一件事，如果周春凤遭遇了与常玄一样的经历，那么周春凤会战斗到死，只有复仇和死亡才能停下她的脚步。
在常玄回忆中做决定的是周春凤的内心，无论先祖改变了什么，性格，思维方式，感情。但周春凤知道自己的内心不会改变。磨难只会磨去原石的外皮，宝玉终会在敌人的摧残中奕奕放光。
因此，她就毫不犹豫的让先祖接管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封不了，嗯开就完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戒僧跳起，三节棍成直线在腕底击出，直击周春凤侧肋。
但清光剑尖点在第一节棍尖上，三节棍折叠倒飞而回，第一节迅速地敲上戒僧的虎口。
这一剑戒僧根本反应不过来，三节棍在戒僧滞空时就已经飞回，他立刻知晓此人绝非自己能够匹敌，但现在戒僧已然骑虎难下，他绝不能将后背暴露在这种敌人面前。
先祖的下一剑立刻到了戒僧跟前，戒僧将自己平生武艺搜刮一空，勉为其难用三节棍架向这记下劈，但这一剑以他难以想象的速度陡然一变，立刻成了一记斜撩。
戒僧半点反击的想法也不敢有，倾尽全力只求能够挡住这再次变化的一剑，他把三节棍向下推去，想要捆住对方的兵器。
但先祖这一剑在戒僧绝望的眼神中再度变化，反腕斜撩变成正手直刺，扎向戒僧的侧肋。戒僧猛地明白，对方是在报复自己打向对方侧肋的那一棍。
绝望激发了戒僧的潜能，他在危难中将这家传的三节棍法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戒僧双手松棍，在第一和第三节上全力一拍，三节棍旋转向下飞捆向对方刺来的兵器。戒僧身体跟着双节棍旋转，对方果不其然从刺剑变成横切，要将转到剑身侧面，正对锋刃的戒僧开膛破肚，但三节棍飞旋而下，正捆住对方的长剑，两侧棍头落进戒僧的手中。
先祖叫了一声好，对着戒僧绞棍的方向反向旋剑，将连接三节棍的铁链噼里啪啦的崩开，戒僧手里只剩下了两根短棍。
先祖刻意放慢速度一剑劈下，将那两节短棍变成四个铁把，同时一脚踹在神情麻木的戒僧侧肋上。
元气破碎，三节棍戒僧飞进黑暗中，接下来赶到战场的是长棍戒僧。
混铁棍与清光剑交击，铁棍戒僧无疑是三个戒僧中的最强者，他仗着长度优势与先祖展开攻防，但先祖左劈一剑，将铁棍敲向右侧，接着身形在空中一翻，宝剑从右侧削掉铁棍一节。
戒僧将自己用来维持护盾的元气用来强化身体，他将自己的速度推到极限，堪堪在先祖落地时将铁棍递到先祖面前意图直刺。
但先祖早就准备好一般，以刺对刺，剑尖插进铁棍的棍身，戒僧反应极快，大力扭棍想要将剑从先祖的手中扭下来，但先祖借着他扭棍的力量将剑晃了出来，顺势以右手抵在剑首，一个绞剑，将戒僧的铁棍寸寸绞断。
先祖一步上前，脚尖踢在意图玉石俱焚的戒僧手腕上，将剩下那一节混铁棍击落，接着白玉清光剑长驱直入，在戒僧肋下的衣物中穿进穿出。
戒僧疑惑地望着先祖，先祖抓住戒僧的脑袋叩进墙里，用于维持元气盾的元气被戒僧拿去强化身体素质。因此虽然没有元气盾破碎的动静，但戒僧的脑袋仍没有被这一下打碎，他只是瘫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清光明显被洛潮风做了手脚，先祖才不会傻乎乎的拿它去杀人。
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先祖饶有兴致的询问周春凤要怎么处置地上这两个家伙：“我看不如拿去做星怒力吧，春风，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周春凤羞恼又义正言辞的大声拒绝先祖的提议。
这时，宇文沉所说的“带人来”里的“人”们已经赶到了，足有五六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向先祖冲了上来。
先祖持剑慢慢向他们走了过去。
宇文沉情绪稳定的看着监控画面里突然变强，砍四五个宇文沉这个级别的高手就像砍瓜切菜的周春凤。
他若有所思的打开扬声器，以周红鲤的性命威胁周春凤——半点不起效，对方反而砍得更快了。
宇文沉突然向天花板洒出一片紫色液体，猛然起效的剧痛让宇文沉面目狰狞，但他仍然自顾自的奋力往天花板挥洒外向力，试图打开一条通道。
他喊道：“天君在上，宇文沉只是想为您打开一条使您的神威能够降临的通道。”
剧痛仍在持续，显然小尝试失败了，天君不相信。
尽管剧痛导致动作变形，宇文沉依旧试图完成他的壮举。
他很快开始了走马灯。
那是宇文沉觉醒外向力几个月之后的一个闷热下午。
一个女孩蹲在宇文沉身边，给他扇扇子，一个男孩站在宇文沉身边，端着一盘切了片的西瓜。
宇文沉闻着西瓜的清香，躺在躺椅上，头顶是用于遮阳的草棚。
天君那用了太多大红油漆的神像就在他身后，一群人黑压压的跪在身前毫无遮挡的空地上，没有任何人有多余的气力说话，有几个女人已经瘫倒在被烈日烤的滚烫的地面上。
那个疯子猎人村长强迫所有村民将粮食上交，接着要求他们日日跪在天君的神像前，有时他只让他们跪一上午，有时是整整一天，才给他们发今天的粮食。
从前，宇文沉是这些跪着的人之一，他的母亲很虔诚，每次都要求她和她的孩子跪满半天才肯去拿粮食。自从四妹因为他们家的虔诚没抢到粮食活活饿死，宇文沉就开始对这种虔诚嗤之以鼻。
直到几个月之前，宇文沉在天君的神像面前觉醒了外向力，那个疯子村长跑到他们家里，看着宇文沉看了半天，接着当场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他在痛苦的哀嚎中宣布天君的神谕，他称宇文沉为道子。
没人去管真正的虔诚信徒，一旁宇文沉尸身不全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宇文沉的生活就这么改善了，他没法直接帮助自己的兄长和妹妹，因为那个疯子村长说他应该超凡脱俗。
所以他强硬的要求要让兄长和三妹来伺候自己，起码他们不用跪在草棚外面了，宇文沉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这时，他听见人群传来一阵惊呼，自己的脖子一凉，他猛的睁开眼睛。
宇文沉看到大哥拿着染血的刀片站在一边，他抽泣着对自己的弟弟说，他必须要向村里人证明根本没有什么神，不能再让他们过这样的生活了。
宇文沉想着也许这样也不错，他认命了，他任由自己的喉咙洒出鲜血，撒到地上，或者是前排的人身上脸上。
这时，他的余光看到那个疯猎人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他看不懂的笑容。
他看到大哥在神像的注视下轰然炸开，人群哗然，惊呼，接着虔诚的拜服。
他看到三妹抹着眼角的泪珠，冲上前拼命的想要将神像推倒在地，紧接着她也变成了一朵红色的花。
宇文沉实际上不信神，尽管他后来真的做了天君道的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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