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升仙
猎犬在水中维持着若即若离的速度，带着周春凤一行人穿越一个又一个溶洞。
水压越来越大，几人不得不打开元气盾，放任元气在压力下悄悄流失，元气盾跟随水流在体表闪烁着美丽的涟漪。
在周春凤也不得不将质疑的眼神投向杜无伤时，猎犬终于撒着欢浮向众人头顶。
随着压力变小，青光逐渐接近洞顶，一整片映的泛青的岩石保卫着一个漆黑的圆洞。
周春凤率先从水面中探出头来，高举手中放光的碎片。
青色的光芒挤开洞穴中积年的黑暗，浑身水淋淋的周春凤爬了上来，随后转头把狼狈的杜无伤拉了上来。
她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洞顶大概三米，身后和两侧清晰可见的墙壁，和前方明显的开凿痕迹告知周春凤这是一条通道。
前方光芒无法照耀的黑暗长廊，就像一片主人家对这些客人出示的黑色邀请函。
事实上，左侧墙面上真的镶嵌着一块灯板，白色的灯条组成几个大字：前方升仙，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先祖噗嗤一声轻蔑的笑了出来：“——原来是熟人。”
周春凤有些莫名其妙：“先祖，你认识在这立灯牌的人。”
先祖嗯了一声懒洋洋的回应道：“这人的能力还怪搞笑的，你们自己解决。”
这绝对是先祖在报复自己乱扔碎片，周春凤侧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先祖居然这么小气。
周春凤将碎片牢牢地抓在手中，并将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宝剑上：“走吧，向前。”
猎犬绕着杜无伤转了两圈，蹭了蹭他的小腿，转头奔向黑暗。
周春凤随手甩掉几件湿透了的衣服，杜无伤和常玄也有样学样，湿透的衣服拍在地面上发出啪叽的声音。
柔和的风将身上的衣物慢慢吹干。
这条黑暗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三人就这么走了半个小时，时刻要防备前后可能存在的突袭和陷阱。
杜无伤走的都有些麻木了，未知的外在黑暗使思维逐渐活跃，人会不由自主的思考一些已知的事情。
关于升仙，最近他还真就听某个队友讲过，而且常玄应该也知道，当时他也在场：
据说，在寒风这片土地上曾经出现过一块完整的水晶，那东西具有令人成仙的力量，但很快便被一位不知名的强者打碎。水晶的碎片依旧具有令人升仙的力量，只是这力量并不完整，需要经过某个仪式才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周小姐，你知不知道牌子上的升仙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听到一半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嘴唇在动，原来是他不小心把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
泥土和灰尘混在一起让他们每次呼吸都是小小的折磨，前后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任何微小的动静在这里都格外引人注意。
他们行进的距离甚至让周春凤怀疑，他们有可能已经走到近海或者潮风周围的山脉下方了。
敌人多半有着什么交通工具。
周春凤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下“升仙”是什么意思。
杜无伤在危机中没有独自逃离，反而做了极大的贡献，周春凤无法再将他视作“贼配军”。
本着不能让话落地上的精神，周春凤叹了口气：“鬼知道那些邪教徒是怎么想的，升仙？”
“说不准他们找到了什么奇怪的古代武器呢，”杜无伤明显放松了一点，他尝试跟周春凤开起了玩笑，“说不定他们的最终目的就像前两年那个邪教集体自杀的新闻一样，咱们到了只会见到一地尸体和一把会低语的长刀。”
周春凤自然也看过那个新闻，一个小山村大概有四五百个居民，轮流用一把刀抹了脖子。
她当时只觉得毛骨悚然，现在回忆起来则很生气——对愚昧和盲从。
杜无伤接着抱怨似的说：“这里看着就像是除了我们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一样。”
周春凤正分心想着怎么回应杜无伤，漫长的前进也使得周春凤有些疲惫。
她在需要分心时下意识地注意脚下调整脚步，避免被什么东西绊倒。
结果周春风真的被什么绊了一下，扑向前方的地面。
她迅速地调整姿势，一只手握剑斩向脚下，一只手牢牢地握住碎片——这里不是周春凤占尽优势的水中，而光源恐怕是突袭者首先要破坏的目标。
由于周春凤的手将碎片的光芒遮掩，光芒消失了一瞬。
等到周春凤什么也没砍到，用长剑撑住地面直立身形，放松手掌试图透出光芒时，她才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实。
什么光也没有。
她意识到碎片消失了。
那握在自己手中是什么？周春凤强行保持镇定，感受了一下手中那东西的手感。
各种方面都像一块普通的石头。
被周春凤强行压下的纷杂念头一齐涌了上来，就好像回到了那个约好了姐姐要回来见她一面，但姐姐没能履约的夜晚。
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什么东西绊倒的我？这是敌方猎人的突袭还是有内鬼？
尽管只隔了几天时间，可周春凤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她首先镇定下来，与另外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接着周春凤在黑暗中喝到：“光源从我手中被偷走了，报数并检查自己的武器有没有丢失。”
说罢周春凤用了一点力气打了个响指，这对凡人而言完全算的上自残的力度使元气盾的青光在指尖亮起一瞬，短暂的在黑暗中制造出一枚可以让周春凤观察同伴的宝贵火花。
周春凤看到了仍待在原位的杜无伤稍稍慌乱的眉眼，也看见了默默靠墙摆出戒备姿势的常玄平静的面容。
“一，武器还在，我没有察觉到突袭的迹象。”常玄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听得出他很镇定。
“二！我的武器绑在我的手腕上，我也没感觉到任何接近的动静。”被常玄镇静的语气安抚，杜无伤尽管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是长的像十几分钟，但实际上只有几秒钟的沉默。
周春凤的思考结束，她竭力保持冷漠的声音无法掩饰她对此愤怒的态度：“我们得把光源拿回来。”
她将手中握着的小石子塞进口袋，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但无论如何，周春凤都会给那些胆敢将先祖从她身边夺走的家伙一点永生难忘的教训。
没人表示反对，他们都听出了那块非凡的碎片对周春凤意义重大。同样也没人知道该怎么做，有太多种外向力能做到这种事。
先祖对于周春凤的意义从来不是至亲那么简单，她是周春凤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中寻得的最耀眼的一束光。
她是周春凤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和战友。
她是本应陪伴周春凤一辈子的知心人。
她是......
她是......
和表现出来的平静并不相同，经过几秒的充分酝酿，周春凤的内心充斥着悲伤和委屈，先祖对她的意义不断地无可阻挡的涌上她的心头。
作为一名出色的剑客，周春凤的手从来不抖，即使是现在她的手也像坚冰一般稳定，唯有清光剑的剑尖在微微颤动。
——她也是自周春凤的母亲死后唯一看透她的本质并加以遏制的人。
此刻漆黑的恶意死死缠绕住周春凤的身体，只差一点，她就能完成在高塔中本应完成的蜕变。
周春凤自然的开始怀疑起所有人。
杜无伤？正是他与自己搭话导致自己分心。
常玄？他在水龙卷成型时赶回来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一点。
舟井？中招的太过草率，很有可能是脱身的伎俩。
突袭他们，让清光剑痛饮他们的鲜血，将他们的灵魂变作自己找回先祖和姐姐的力量，反正他们早就应该死在地堡里。
不过，我为什么要找回先祖和姐姐？将她们带回来做自己的笼子吗？没了她们，我会变得更强，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使任何事情按照我想要的方向运转。
周春凤知道自己做得到，就像她知道自己会吃饭和喝水一样。
她明白被母亲、姐姐和先祖束缚住的自己原本能做到什么事情——她会成为横跨在从古至今所有明君圣王面前的唯一高山，第二个站上人类个体武力中那无法翻越的顶点的人。
周春凤越想思路越清晰，越想越无法抑制挥出手中长剑的欲望。
就在她即将迈出第一步时，她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用先祖还在时那一巴掌一模一样的力道和角度。
原因很简单——要是周春凤只需要解放本性就可以逐渐达到那种高度，那一度抑制住她本性的母亲和先祖不就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了吗？
这简直是最荒谬离奇的幻想。
姐姐不是母亲给予她的锁链，而先祖也并未成为她的牢笼。
她们是——周春凤思考了一会——她们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周春凤学会了至关重要的自我克制——通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肌肉记忆的先祖的巴掌。
她的本性第三次被关进牢笼，这次她依靠的是自己。
水压越来越大，几人不得不打开元气盾，放任元气在压力下悄悄流失，元气盾跟随水流在体表闪烁着美丽的涟漪。
在周春凤也不得不将质疑的眼神投向杜无伤时，猎犬终于撒着欢浮向众人头顶。
随着压力变小，青光逐渐接近洞顶，一整片映的泛青的岩石保卫着一个漆黑的圆洞。
周春凤率先从水面中探出头来，高举手中放光的碎片。
青色的光芒挤开洞穴中积年的黑暗，浑身水淋淋的周春凤爬了上来，随后转头把狼狈的杜无伤拉了上来。
她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洞顶大概三米，身后和两侧清晰可见的墙壁，和前方明显的开凿痕迹告知周春凤这是一条通道。
前方光芒无法照耀的黑暗长廊，就像一片主人家对这些客人出示的黑色邀请函。
事实上，左侧墙面上真的镶嵌着一块灯板，白色的灯条组成几个大字：前方升仙，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先祖噗嗤一声轻蔑的笑了出来：“——原来是熟人。”
周春凤有些莫名其妙：“先祖，你认识在这立灯牌的人。”
先祖嗯了一声懒洋洋的回应道：“这人的能力还怪搞笑的，你们自己解决。”
这绝对是先祖在报复自己乱扔碎片，周春凤侧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先祖居然这么小气。
周春凤将碎片牢牢地抓在手中，并将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宝剑上：“走吧，向前。”
猎犬绕着杜无伤转了两圈，蹭了蹭他的小腿，转头奔向黑暗。
周春凤随手甩掉几件湿透了的衣服，杜无伤和常玄也有样学样，湿透的衣服拍在地面上发出啪叽的声音。
柔和的风将身上的衣物慢慢吹干。
这条黑暗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三人就这么走了半个小时，时刻要防备前后可能存在的突袭和陷阱。
杜无伤走的都有些麻木了，未知的外在黑暗使思维逐渐活跃，人会不由自主的思考一些已知的事情。
关于升仙，最近他还真就听某个队友讲过，而且常玄应该也知道，当时他也在场：
据说，在寒风这片土地上曾经出现过一块完整的水晶，那东西具有令人成仙的力量，但很快便被一位不知名的强者打碎。水晶的碎片依旧具有令人升仙的力量，只是这力量并不完整，需要经过某个仪式才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周小姐，你知不知道牌子上的升仙是什么意思啊。”
这话听到一半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嘴唇在动，原来是他不小心把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
泥土和灰尘混在一起让他们每次呼吸都是小小的折磨，前后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任何微小的动静在这里都格外引人注意。
他们行进的距离甚至让周春凤怀疑，他们有可能已经走到近海或者潮风周围的山脉下方了。
敌人多半有着什么交通工具。
周春凤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下“升仙”是什么意思。
杜无伤在危机中没有独自逃离，反而做了极大的贡献，周春凤无法再将他视作“贼配军”。
本着不能让话落地上的精神，周春凤叹了口气：“鬼知道那些邪教徒是怎么想的，升仙？”
“说不准他们找到了什么奇怪的古代武器呢，”杜无伤明显放松了一点，他尝试跟周春凤开起了玩笑，“说不定他们的最终目的就像前两年那个邪教集体自杀的新闻一样，咱们到了只会见到一地尸体和一把会低语的长刀。”
周春凤自然也看过那个新闻，一个小山村大概有四五百个居民，轮流用一把刀抹了脖子。
她当时只觉得毛骨悚然，现在回忆起来则很生气——对愚昧和盲从。
杜无伤接着抱怨似的说：“这里看着就像是除了我们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一样。”
周春凤正分心想着怎么回应杜无伤，漫长的前进也使得周春凤有些疲惫。
她在需要分心时下意识地注意脚下调整脚步，避免被什么东西绊倒。
结果周春风真的被什么绊了一下，扑向前方的地面。
她迅速地调整姿势，一只手握剑斩向脚下，一只手牢牢地握住碎片——这里不是周春凤占尽优势的水中，而光源恐怕是突袭者首先要破坏的目标。
由于周春凤的手将碎片的光芒遮掩，光芒消失了一瞬。
等到周春凤什么也没砍到，用长剑撑住地面直立身形，放松手掌试图透出光芒时，她才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实。
什么光也没有。
她意识到碎片消失了。
那握在自己手中是什么？周春凤强行保持镇定，感受了一下手中那东西的手感。
各种方面都像一块普通的石头。
被周春凤强行压下的纷杂念头一齐涌了上来，就好像回到了那个约好了姐姐要回来见她一面，但姐姐没能履约的夜晚。
是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什么东西绊倒的我？这是敌方猎人的突袭还是有内鬼？
尽管只隔了几天时间，可周春凤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她首先镇定下来，与另外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接着周春凤在黑暗中喝到：“光源从我手中被偷走了，报数并检查自己的武器有没有丢失。”
说罢周春凤用了一点力气打了个响指，这对凡人而言完全算的上自残的力度使元气盾的青光在指尖亮起一瞬，短暂的在黑暗中制造出一枚可以让周春凤观察同伴的宝贵火花。
周春凤看到了仍待在原位的杜无伤稍稍慌乱的眉眼，也看见了默默靠墙摆出戒备姿势的常玄平静的面容。
“一，武器还在，我没有察觉到突袭的迹象。”常玄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听得出他很镇定。
“二！我的武器绑在我的手腕上，我也没感觉到任何接近的动静。”被常玄镇静的语气安抚，杜无伤尽管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是长的像十几分钟，但实际上只有几秒钟的沉默。
周春凤的思考结束，她竭力保持冷漠的声音无法掩饰她对此愤怒的态度：“我们得把光源拿回来。”
她将手中握着的小石子塞进口袋，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但无论如何，周春凤都会给那些胆敢将先祖从她身边夺走的家伙一点永生难忘的教训。
没人表示反对，他们都听出了那块非凡的碎片对周春凤意义重大。同样也没人知道该怎么做，有太多种外向力能做到这种事。
先祖对于周春凤的意义从来不是至亲那么简单，她是周春凤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中寻得的最耀眼的一束光。
她是周春凤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和战友。
她是本应陪伴周春凤一辈子的知心人。
她是......
她是......
和表现出来的平静并不相同，经过几秒的充分酝酿，周春凤的内心充斥着悲伤和委屈，先祖对她的意义不断地无可阻挡的涌上她的心头。
作为一名出色的剑客，周春凤的手从来不抖，即使是现在她的手也像坚冰一般稳定，唯有清光剑的剑尖在微微颤动。
——她也是自周春凤的母亲死后唯一看透她的本质并加以遏制的人。
此刻漆黑的恶意死死缠绕住周春凤的身体，只差一点，她就能完成在高塔中本应完成的蜕变。
周春凤自然的开始怀疑起所有人。
杜无伤？正是他与自己搭话导致自己分心。
常玄？他在水龙卷成型时赶回来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一点。
舟井？中招的太过草率，很有可能是脱身的伎俩。
突袭他们，让清光剑痛饮他们的鲜血，将他们的灵魂变作自己找回先祖和姐姐的力量，反正他们早就应该死在地堡里。
不过，我为什么要找回先祖和姐姐？将她们带回来做自己的笼子吗？没了她们，我会变得更强，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使任何事情按照我想要的方向运转。
周春凤知道自己做得到，就像她知道自己会吃饭和喝水一样。
她明白被母亲、姐姐和先祖束缚住的自己原本能做到什么事情——她会成为横跨在从古至今所有明君圣王面前的唯一高山，第二个站上人类个体武力中那无法翻越的顶点的人。
周春凤越想思路越清晰，越想越无法抑制挥出手中长剑的欲望。
就在她即将迈出第一步时，她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用先祖还在时那一巴掌一模一样的力道和角度。
原因很简单——要是周春凤只需要解放本性就可以逐渐达到那种高度，那一度抑制住她本性的母亲和先祖不就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了吗？
这简直是最荒谬离奇的幻想。
姐姐不是母亲给予她的锁链，而先祖也并未成为她的牢笼。
她们是——周春凤思考了一会——她们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周春凤学会了至关重要的自我克制——通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肌肉记忆的先祖的巴掌。
她的本性第三次被关进牢笼，这次她依靠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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