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叶帝旧事（下）
叶墨痕听到这话，拳头猛的握紧。
饶是他自控能力超凡，但关于他母亲的事又怎么可能不触动他的心弦。
“留冥？”
元熙虽是悲愤，但依旧抓住了关键，反问叶帝道。
“留冥本是随朕打天下的江湖人。后来朝廷有兵制，他们一群江湖人不愿被管制，朕就给他们在江湖上成立了留冥这个组织。本意是让他们做些劫富济贫的好事，但是时间一长，其中自然有生了异心的人。”
“异心，是指北泽小郡的事？”
昆羽语气并不恭敬，但是叶帝倒也没什么表示。
点点头，叶帝又开口：
“所以我对于太子在北泽的做法并无不满。”
“但追杀我是真的。”
元熙语气并没有疑问，而是阐述事实。
“元家人，没有不聪明的。”
叶帝这也算是承认了。
“若我爹够聪明，也就不会死。”
莫元翳眼眶通红，字字含恨。
“他就是够聪明才会死。你以为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你爹元莫在临死之前告诉朕，该死的是元家人，而你当时名为天笑。”
叶帝又转头看向元熙：
“至于元姑娘被人带走，我也是后来知道的。若你愿意一辈子不出现，我也不会追杀你。事实证明，我不动你，今天这个场面早就出现了。”
“可最终还是出现了。”
叶墨痕一句定性，他对于这个父皇依旧彻底失望了。
叶帝不再说话，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了。
“父皇，你年岁已高，若是力不从心了，儿臣愿意让您当个太上皇。”
叶墨痕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无波无澜。
四人对视一眼，转身要离开。
“就因为你以前的女人因为元家也死了，你便做到这一步么？”
叶帝终究不甘心由此一问。
叶墨痕知道他问的是自己。
他从前所爱，名唤梓堂，跟莫元翳一样，从小养在宫里。
不过作为娘亲给自己选的暗卫，她的身份更是神秘。
当时梓堂回了元家，帮着抵抗留冥，最后却死于留冥剑下。
这话都说得出口，看来他这个好父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是不懂人心。
失了爱人，他未必就要与自己亲生父亲作对。
只是他的好父亲从来愿意面对自己的错，最后一刻还在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到底要死多少个身边人，他才会直视自身呢？
不过也对，他若真的有心，又怎么能在乱世安坐帝位这么久呢？
没得到回应，叶帝终究不甘心，对着叶墨痕的背影喊道：
“江湖人于朝廷只会坏事，上官汐不配，莫元翳也不配，你到底知不知道！”
回应叶帝的只是殿门关上时候的声响。
这道门终究不会再被打开了。
叶墨痕转身就去了东宫，几人分开前神色都有些动容。
“他如此仇恨江湖人，原来是因为我娘的事，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良心了。可惜这良心也被猪油给蒙了。”
叶墨痕语气里有歉意，更多的是无奈。
“这与你无关。若手段得当，江湖人也有大用处。”
昆羽安抚着说。
最后叶墨痕只是拍了拍昆羽和莫元翳的肩，一如幼时。
出了宫门，元熙才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真的没对我们下手。”
莫元翳也从愤怒的情绪中抽回神。
“没必要了。看这位皇帝的做派，若明知是螳臂当车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因为他不愿看到失败，宁愿自欺欺人。”
昆羽双手环胸，语气十分讽刺。
“元熙？”
莫元翳看着一言不发的元熙，心里不是滋味。
她过于平静了，既没有愤怒，也看不出悲喜。
“你怎么了？”
昆羽也发现了元熙的异样，靠过去，将人揽在怀里。
“我只是觉得太荒谬了。求了这么多年的结果，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只因为这误会发生在朝廷内，便酿成如此惨案。而又只因为皇帝的个人喜恶便扼杀全部武林中人，连自己儿媳也不放过。”
只要对百姓好，就是好皇帝么？
元熙难得有想不明白的问题。
普天之下，原是皇家最伤人。
元熙抬头看了看天，那是不同于被宫墙围绕的天。
它湛蓝而富有生机。
几人回到莫府，发现院中坐着三个人。
“你们回来啦？”
是乔夏函。
“我知道你们进宫了，想着来莫府等着，又碰到林家兄妹，就一起等着。”
乔夏函没问任何问题，但眼神里的淡淡担忧又怎么能逃过元熙的眼睛。
“没事了，水落石出。”
元熙扬了扬嘴角，但笑容并不明媚。
乔夏函见状也没有多言。只说要回去给爹报信，便离开了。
倒是林漾开了口：
“我得谢谢各位，如今哥哥也获封上将军，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们了。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林漾说完话，最后眼神落到莫元翳身上，娇俏的小脸微红。
莫元翳被这眼神看得心神一跳，不知为何也笑了。
昆羽和元熙在一旁看着，没出声。
只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里的爱意和了然，心慢慢平静。
新年如期而至。
漫天烟花齐放，本就热闹的洛京此时灯火通明，红绸遍地，一片喜庆祥和。
元熙和昆羽婉拒了叶墨痕的皇家宫宴邀请，莫元翳嫌自己一个人去孤单，但又不好不去。幸好林于是官身，也得进宫，而且他官位高还可以带上家属。莫元翳索性就跟林家兄妹一道进了宫。
不过几个人都约好了要在莫府一起守岁。
跟落英吃过晚饭后，昆羽想拉着元熙出门去逛逛，但是碍于自己丈母娘的存在，又不好开口。
所幸，元熙跟昆羽也算是心有灵犀。
元熙主动想出门，落英自然不会拦着。
而三王爷府也面临着同样的局面，最后还是上官汐主动说想出门，上官丞才放了人。
街道上自然是热闹的。
即便是团圆之夜，街上摊贩也不少，不过到了守岁的时候他们就收摊了。
元熙昆羽两人牵着手，在吵闹的街道上，难得见如此安静的眷侣。
昆羽自然不是能消停的，只是他知道此时的元熙所希望的是宁静祥和。
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元熙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而且内心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平静快乐过。
这样的感觉，让元熙也忍不住沉沦。
“怎么样？开心吗？”
昆羽凑到元熙耳朵边说。
元熙只是看着昆羽笑，眼睛亮亮的。然后突然伸手在昆羽脸上捏了一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就跑。
“嘿！小元熙玩这把戏是吧，给我站住！”
昆羽难得见元熙这般小女儿脾气，自然乐意奉陪，笑骂一声，追了上去。
元熙边跑边笑，只觉得身体都轻盈了。最后元熙竟然运气轻功，往城墙上略去。
等到昆羽追上城墙，就看见元熙站在几步外，笑着看向他。
此时，烟花乍起。
昆羽觉得这幅美景，他能记一辈子。
啊不，起码记八辈子。
冲上去，将元熙拥入怀，用力却珍重。
元熙回抱着他，闭着眼感受昆羽的气息。
良久，烟花落下，两人才分开。
“我们成亲吧。”
“好。”
失了烟花的光，城墙上并不亮堂，也就无人看到相拥相吻的一对眷侣。
但他们自己知道，没了光，还有面前这个人，带来幸福和希望。
回到家，元熙发现落英离开了，心下了然。
娘亲只怕是不习惯人多吧。
那就明天再去郊外小院拜访她。
莫府的庭院，又重新挂上了元府的牌子。
元熙，昆羽，莫元翳，叶墨痕，乔夏函，林于，林漾，洋洋洒洒地围成了一圈。
“这地方，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去年过年，还冷冷清清的呢。”
莫元翳说着，眼眶微红。
“哟，怎么着啊，元大人是打算新年第一天哭鼻子？”
昆羽笑着打岔。
一句元大人，莫元翳等了多少年。
此时他终于变回元翳了。
“滚远点，你信不信我不让元熙嫁给你。”
莫元翳笑着说，还狠狠瞪了昆羽一眼，只是眼神毫无威慑力。
“好了，还废话什么，喝酒吧！”
叶墨痕也难得换上了笑脸，褪去了太子架势。
除了林家兄妹一开始碍于叶墨痕在场，没放开来玩。之后酒过三巡，哪还记得尊卑，一群人玩的高高兴兴。
敲梆子的声音传到大街小巷，天上的烟火光，亮如白昼。
【奉天承运，朕在位三十余年，自问百姓安定，国祚昌盛。然朕年事已高，常感力不从心。兹太子叶墨痕，贤明有能，德行兼备，厚德载物，襟怀坦白，有一代明君之风范。故今，朕禅位于太子，往诸公全力辅佐，共创万世太平。】
新帝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废除江湖人不入朝的旧规。
登时，江湖沸腾，复发生机。
后来，元熙和昆羽成亲后，落英和上官丞又各自回了门派，元翳升官至左相，也很快和林漾成了亲，乔夏函和林于都成了能挡一方的良将。
元熙和昆羽也学着三王爷和上官汐到处游历，走遍江湖。
有时候劫富济贫，有时候躲进什么物华天宝的好地方，有时候不知道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过了十年，元熙带着昆羽回了断弦岛。在元熙接过断弦岛岛主之位后，两人便定居在了岛上。
只是经年下来，唯一不变的，是每年春节，洛京上空的烟花，明亮而灿烂。
全文完。
饶是他自控能力超凡，但关于他母亲的事又怎么可能不触动他的心弦。
“留冥？”
元熙虽是悲愤，但依旧抓住了关键，反问叶帝道。
“留冥本是随朕打天下的江湖人。后来朝廷有兵制，他们一群江湖人不愿被管制，朕就给他们在江湖上成立了留冥这个组织。本意是让他们做些劫富济贫的好事，但是时间一长，其中自然有生了异心的人。”
“异心，是指北泽小郡的事？”
昆羽语气并不恭敬，但是叶帝倒也没什么表示。
点点头，叶帝又开口：
“所以我对于太子在北泽的做法并无不满。”
“但追杀我是真的。”
元熙语气并没有疑问，而是阐述事实。
“元家人，没有不聪明的。”
叶帝这也算是承认了。
“若我爹够聪明，也就不会死。”
莫元翳眼眶通红，字字含恨。
“他就是够聪明才会死。你以为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是你爹元莫在临死之前告诉朕，该死的是元家人，而你当时名为天笑。”
叶帝又转头看向元熙：
“至于元姑娘被人带走，我也是后来知道的。若你愿意一辈子不出现，我也不会追杀你。事实证明，我不动你，今天这个场面早就出现了。”
“可最终还是出现了。”
叶墨痕一句定性，他对于这个父皇依旧彻底失望了。
叶帝不再说话，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了。
“父皇，你年岁已高，若是力不从心了，儿臣愿意让您当个太上皇。”
叶墨痕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无波无澜。
四人对视一眼，转身要离开。
“就因为你以前的女人因为元家也死了，你便做到这一步么？”
叶帝终究不甘心由此一问。
叶墨痕知道他问的是自己。
他从前所爱，名唤梓堂，跟莫元翳一样，从小养在宫里。
不过作为娘亲给自己选的暗卫，她的身份更是神秘。
当时梓堂回了元家，帮着抵抗留冥，最后却死于留冥剑下。
这话都说得出口，看来他这个好父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是不懂人心。
失了爱人，他未必就要与自己亲生父亲作对。
只是他的好父亲从来愿意面对自己的错，最后一刻还在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到底要死多少个身边人，他才会直视自身呢？
不过也对，他若真的有心，又怎么能在乱世安坐帝位这么久呢？
没得到回应，叶帝终究不甘心，对着叶墨痕的背影喊道：
“江湖人于朝廷只会坏事，上官汐不配，莫元翳也不配，你到底知不知道！”
回应叶帝的只是殿门关上时候的声响。
这道门终究不会再被打开了。
叶墨痕转身就去了东宫，几人分开前神色都有些动容。
“他如此仇恨江湖人，原来是因为我娘的事，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良心了。可惜这良心也被猪油给蒙了。”
叶墨痕语气里有歉意，更多的是无奈。
“这与你无关。若手段得当，江湖人也有大用处。”
昆羽安抚着说。
最后叶墨痕只是拍了拍昆羽和莫元翳的肩，一如幼时。
出了宫门，元熙才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真的没对我们下手。”
莫元翳也从愤怒的情绪中抽回神。
“没必要了。看这位皇帝的做派，若明知是螳臂当车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因为他不愿看到失败，宁愿自欺欺人。”
昆羽双手环胸，语气十分讽刺。
“元熙？”
莫元翳看着一言不发的元熙，心里不是滋味。
她过于平静了，既没有愤怒，也看不出悲喜。
“你怎么了？”
昆羽也发现了元熙的异样，靠过去，将人揽在怀里。
“我只是觉得太荒谬了。求了这么多年的结果，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只因为这误会发生在朝廷内，便酿成如此惨案。而又只因为皇帝的个人喜恶便扼杀全部武林中人，连自己儿媳也不放过。”
只要对百姓好，就是好皇帝么？
元熙难得有想不明白的问题。
普天之下，原是皇家最伤人。
元熙抬头看了看天，那是不同于被宫墙围绕的天。
它湛蓝而富有生机。
几人回到莫府，发现院中坐着三个人。
“你们回来啦？”
是乔夏函。
“我知道你们进宫了，想着来莫府等着，又碰到林家兄妹，就一起等着。”
乔夏函没问任何问题，但眼神里的淡淡担忧又怎么能逃过元熙的眼睛。
“没事了，水落石出。”
元熙扬了扬嘴角，但笑容并不明媚。
乔夏函见状也没有多言。只说要回去给爹报信，便离开了。
倒是林漾开了口：
“我得谢谢各位，如今哥哥也获封上将军，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们了。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林漾说完话，最后眼神落到莫元翳身上，娇俏的小脸微红。
莫元翳被这眼神看得心神一跳，不知为何也笑了。
昆羽和元熙在一旁看着，没出声。
只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里的爱意和了然，心慢慢平静。
新年如期而至。
漫天烟花齐放，本就热闹的洛京此时灯火通明，红绸遍地，一片喜庆祥和。
元熙和昆羽婉拒了叶墨痕的皇家宫宴邀请，莫元翳嫌自己一个人去孤单，但又不好不去。幸好林于是官身，也得进宫，而且他官位高还可以带上家属。莫元翳索性就跟林家兄妹一道进了宫。
不过几个人都约好了要在莫府一起守岁。
跟落英吃过晚饭后，昆羽想拉着元熙出门去逛逛，但是碍于自己丈母娘的存在，又不好开口。
所幸，元熙跟昆羽也算是心有灵犀。
元熙主动想出门，落英自然不会拦着。
而三王爷府也面临着同样的局面，最后还是上官汐主动说想出门，上官丞才放了人。
街道上自然是热闹的。
即便是团圆之夜，街上摊贩也不少，不过到了守岁的时候他们就收摊了。
元熙昆羽两人牵着手，在吵闹的街道上，难得见如此安静的眷侣。
昆羽自然不是能消停的，只是他知道此时的元熙所希望的是宁静祥和。
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元熙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而且内心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平静快乐过。
这样的感觉，让元熙也忍不住沉沦。
“怎么样？开心吗？”
昆羽凑到元熙耳朵边说。
元熙只是看着昆羽笑，眼睛亮亮的。然后突然伸手在昆羽脸上捏了一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就跑。
“嘿！小元熙玩这把戏是吧，给我站住！”
昆羽难得见元熙这般小女儿脾气，自然乐意奉陪，笑骂一声，追了上去。
元熙边跑边笑，只觉得身体都轻盈了。最后元熙竟然运气轻功，往城墙上略去。
等到昆羽追上城墙，就看见元熙站在几步外，笑着看向他。
此时，烟花乍起。
昆羽觉得这幅美景，他能记一辈子。
啊不，起码记八辈子。
冲上去，将元熙拥入怀，用力却珍重。
元熙回抱着他，闭着眼感受昆羽的气息。
良久，烟花落下，两人才分开。
“我们成亲吧。”
“好。”
失了烟花的光，城墙上并不亮堂，也就无人看到相拥相吻的一对眷侣。
但他们自己知道，没了光，还有面前这个人，带来幸福和希望。
回到家，元熙发现落英离开了，心下了然。
娘亲只怕是不习惯人多吧。
那就明天再去郊外小院拜访她。
莫府的庭院，又重新挂上了元府的牌子。
元熙，昆羽，莫元翳，叶墨痕，乔夏函，林于，林漾，洋洋洒洒地围成了一圈。
“这地方，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去年过年，还冷冷清清的呢。”
莫元翳说着，眼眶微红。
“哟，怎么着啊，元大人是打算新年第一天哭鼻子？”
昆羽笑着打岔。
一句元大人，莫元翳等了多少年。
此时他终于变回元翳了。
“滚远点，你信不信我不让元熙嫁给你。”
莫元翳笑着说，还狠狠瞪了昆羽一眼，只是眼神毫无威慑力。
“好了，还废话什么，喝酒吧！”
叶墨痕也难得换上了笑脸，褪去了太子架势。
除了林家兄妹一开始碍于叶墨痕在场，没放开来玩。之后酒过三巡，哪还记得尊卑，一群人玩的高高兴兴。
敲梆子的声音传到大街小巷，天上的烟火光，亮如白昼。
【奉天承运，朕在位三十余年，自问百姓安定，国祚昌盛。然朕年事已高，常感力不从心。兹太子叶墨痕，贤明有能，德行兼备，厚德载物，襟怀坦白，有一代明君之风范。故今，朕禅位于太子，往诸公全力辅佐，共创万世太平。】
新帝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废除江湖人不入朝的旧规。
登时，江湖沸腾，复发生机。
后来，元熙和昆羽成亲后，落英和上官丞又各自回了门派，元翳升官至左相，也很快和林漾成了亲，乔夏函和林于都成了能挡一方的良将。
元熙和昆羽也学着三王爷和上官汐到处游历，走遍江湖。
有时候劫富济贫，有时候躲进什么物华天宝的好地方，有时候不知道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过了十年，元熙带着昆羽回了断弦岛。在元熙接过断弦岛岛主之位后，两人便定居在了岛上。
只是经年下来，唯一不变的，是每年春节，洛京上空的烟花，明亮而灿烂。
全文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