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广场推介皮影子

    大叔姓张，是一位商人，酷爱皮影戏，走南闯北，对多地的皮影戏都有了解。

    今天，张大叔在广场转达，无意间看到了向东摆在地摊上的皮影子，张大叔有好多年没有亲眼看到皮影子了，这些摆在地摊上的皮影子，虽然数量不多，但个个做的栩栩如生，激起了张大叔沉淀在记忆深处的那些记忆。

    天渐黑，星上天，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聚在戏台子下面。年长的坐在前面的凳子上，仔细看戏，凳子是自己从家里拿来的。年轻的站在后面不时地叽叽喳喳着，心没有用在看戏上，用目光四处搜寻着目标。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到了逢集和过庙会的时候，大家会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去集市上或者庙会上去见个面，置办点货。

    庙会是年轻人见面的好地方，他们会转来转去，不停地搜寻心中的对象，会把早已经暗恋的对象约到庙会见面，勾勾搭搭，挤眉弄眼，送一个手绢几个洋糖，就会把心爱的姑娘哄到手。

    一场庙会过后，庙会周围的庄稼被年轻人踏倒了一片片，那些野生的草也遭了殃，在锣鼓声中，一对对年轻人偷偷干了夫妻之间才能干的事，他们因为皮影戏走在了一起，皮影戏成了他们心底最美好的记忆。

    年老的还有那些结过婚的，他们算是真正看戏的，戏未开，他们已经站好，双眼望着白色的幕布出神，或在座位上小憩一会，等着戏开演。在等着看戏的过程中，人越聚越多，会场也越来越嘈杂，人们交谈着，眼睛会不时瞟向台上。一声锣鼓倏忽落入人群，皮影出，掌声如雷，好戏开场了。

    三尺生绡作戏台，全凭十指逞诙谐

    有时明月灯窗下，一笑还从掌握来

    大幕之后，一布相隔。手艺人灵活地操纵着手中的皮影，上演了一场又一场影影绰绰的悲喜人生。

    起源于西汉的皮影戏是艺术的一个“大杂烩”，在自身的发展中，与当地的历史、民俗、戏剧、剪纸、美术、音乐、文学等元素相互融合，相互缠绕，在灯影之下日久弥新。

    皮影非一家之长，走南闯北，每到一个地方，皮影都会有所不同，皮影与地域文化有着道不清的关联，各地有各地的风格，比如陇东的皮影造型夸张粗狂，陕西的皮影繁复精美。

    一代人童年记忆里鲜活的皮影，有许多年没有见了，如今突然在广场看见，张大叔觉得非常亲切，连眼前的向东都是那么的亲切，他仿佛遇见了故乡人。

    张大叔给围观的众人和向东介绍了他家乡的皮影子后，接着拿起一个大皮影，看了看，说：“年轻人，你做的这个皮影子有点独特，可不像你们陇东的皮影子。”

    向东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位张大叔了，这是他模仿江汉皮影子制作出来的一个大皮影子。那些年，他和秀秀为了逃生，去了许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带着礼物去拜访当地的皮影艺人，通过请教和求学，他从那些皮影艺人手里学来了许多不一样的皮影制作技术。

    江汉皮影，对向东的影响深刻，江汉平原地处荆楚腹地，北依汉水，南贯长江，是荆楚文化的发源地，楚文化底蕴丰厚，古代的青铜、竹木硬雕和皮革、沔阳雕花剪纸等软雕工艺为皮影的诞生准备了良好的前提条件。

    江汉皮影是大皮影，比陇东皮影高四寸左右，显得非常大气。在雕刻技术上，用的是阴阳刀刻法。

    向东拿起一个皮影子，对众人介绍道：“这部分用的是阳刻法制作的，阳刻法制作出来的皮影子能够把形体轮廓线保留下来，多用于生、旦、须生、丑的脸谱及部分装饰纹样上。而阴刻法制作的皮影子故意将形体轮廓线镂空，多用于人物的脖颈、手腕、腰端等处。”

    众人看了看，的确如此。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向东从行李包里面取出来一个灰色的布口袋，慢慢打开布口袋，众人发现布口袋里面装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刀。

    向东拿起一把小刀，对众人说：“皮影子制作，对雕刻艺人的要求极高，一个皮影子经常要刻上千余刀才能完成。因此，对雕刻刀具，艺人们十分讲究。你们看看我这些刀具，都是用钢条打磨而成的，刀刃外平里坡尖。”

    向东接着拿起一个没有做成的皮影子，对众人说：“古有画龙点睛之说，其实皮影的造型，特别突出强调眼神儿的作用，以此来分辨忠奸邪正，君子小人。”

    看着众人在认真听，向东接着介绍道：“人们看一个人，习惯首先看人的脸蛋，通过脸蛋认识一个人，在皮影雕刻中，皮影制作人利用人们的这个心理，通常以五官塑性格，一般弯眉凤目者，乃正派之人；尖眉圆眼者，为邪恶之徒；蚕眉虎目者则是忠勇之士。如果把五官塑造好了，这个皮影子的性格基本就定型了。”

    向东指着放在地上的皮影子，让大家通过脸蛋辨别皮影人的性格，大家发出了一阵阵声音，有人拿起皮影子放在手心看。

    向东接着介绍道：“皮影子的人物塑造只靠刀线还不够，皮影制作人为了让皮影子造型更加完美，还会通过色彩对造型进一步充实和完善。不同的人物使用不同的颜色，以颜色明性格。一般而言，正面人物的脸都是用红色和黑色表现，狡诈之徒或反面人物则用绿色来表现。只有这样，皮影人物及道具投影到布幕上的影子才会显得瑰丽而晶莹剔透，具有独特的美感。”

    围观的人们又开始用色彩来判断人物，一个娃娃喊道：“爸爸，那个皮影子是一个奸诈之徒。”中年男人摸了摸孩子的头，说：“从左面数，第六个皮影人，是忠勇之士还是奸诈小人呢？”娃娃不假思索说：“忠勇之士。”中年男子说：“那好，爸爸就给你把这个忠勇之士买下，希望你长大之后做一个忠勇之士。”

    中年男人花了一百块钱买走了那个忠勇之士，其他人也开始掏钱买，那些正派之人和忠勇之士先后被买走了，剩下三个奸诈之徒没有人要。

    众人渐渐散去，张大叔对向东说：“年轻人，一个好的皮影子，必定是融和了传统绘画、雕刻、美术于一体的皮影子。如果你能够在今后的皮影子制作中，让皮影子集电影、电视动画于一身，那么这样的皮影子，一定会走出一条新路子，不但具有浓郁的民族气息，还会在新时代的发展中成为艺术菀里的一朵奇葩。”

    “集电影和电视动漫于一身？”向东喃喃自语着，品味着张大叔的话。

    张大叔接着解释道：“正派人物用阳刻手法，花脸、丑角等用阴刻手法，以前没有电视和电影，皮影子造形和行头源于戏剧，如今有了电视和电影，你可以把电视和电影上特别是动漫的那些造型搬到皮影子制作上，也许这样你的皮影子会打出一条新路子。”

    这真是一个好的想法，传统的皮影人总体上讲究圆润，非常讲究写实和装饰美，如果能够把动漫引进去，就能体现夸张、浪漫的手法。

    尤其是娃娃们，喜欢看动漫，如果能够按照动漫的造型制作出来一批动漫皮影子，比如按照当下流行的《哪吒闹海》制作皮影子哪吒、东海龙王等造型，拿到市场上去出售，也许会得到娃娃们的喜欢和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