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言念君子
今日的风，似乎有些喧嚣。
中洲燕国，某个不为世俗所知的深山中。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与一位怀里捧着个算盘的娃娃脸少女，此刻都有些迷茫。
那唤作陈年的清秀男子，看了眼四周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高耸巨树，眼神恍惚：“师父，您确定就是这里？”
恢复了老者模样的秦五羊面皮微微发红，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的吧？”
陈年无奈道：“您可别大概啊，咱们已经在这转了三天了，不说别人家的宗门了，就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秦五羊低着头，手托着下巴，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状。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又一点的过去。
终于，秦五羊抬起头，伸手一直正前方：“就是那了，没错的，为师这次可以肯定的。”
陈年看着秦五羊脸上的，坚毅，果敢，且确信。
不知为何，就是心里打鼓。
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走吧！
三人顺着秦五羊所指方向，再次出发。
终于，在陈年都已经快记不得走了多久之后，一座……
嗯！
这应该就是宗门了。
虽然，看着破烂了一点。
但，好歹它也算是个门，门上还挂着张牌匾，写着玄清宗三字。
看到大门，秦五羊精神一震，脚下生风，一下子就来到门口，极为小心的敲了敲木门。
没办法，这木门不小心一点，应该很容易敲烂。
没过多久，先是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着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木门开启。
入眼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小道童，小道童身材瘦小，小小的脸蛋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发黄没有菜色，身上的青色道袍除了有些泛白和有不少补丁之外，倒也还算干净。
小道童干瘦的小手扒在木门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一丝怯懦，看着陈年等人。
最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小道童开口问道：“请，请问，你们找谁？”
秦五羊看着小道童，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轻轻揭开油纸，屈膝蹲下身子，拿出一块糕点递给小道童，声音温润：“请问，元靖师傅在吗？”
小道童看着秦五羊递来的糕点，往后缩了两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摇了摇头，问答道：“这位老先生，元靖师父不在。”
秦五羊看着小道童的动作，将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之后，一把拉过小道童的手，将油纸包着的糕点全都塞在他手里，这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居士，而叫老先生，元靖师傅不是你的师父？”
小道童单手拿着油纸包差点没拿住，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捧着，看着手里的糕点咽了咽口水，说道：“元靖师父不让我叫他师父，我都是偷偷叫的。
他说他只是给我口饭吃，让我以后长大了下山找个客栈酒馆，当个店小二，也好过当道士跟着他饿肚子。
可是我不想当店小二，只想跟着他当道士，我还想等我长大了，给他养老呢。
可是，可是师父他都半年没回来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小道童的眼眶里充满雾气，眼看着就要有眼泪留下来。
秦五羊眼睛泛红，一把抱起小道童，轻轻拍着小道童后背，一边向着院内走去，一边轻声安慰道：“元靖师傅好不好？”
小道童抽了抽鼻子，问答道：“好。”
“有多好？”
“比我爹娘还好。”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爹娘养不活我了，要我把扔了，是师父用一担子米把我换回来的。
刚开始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因为那一担子米，师父还饿了好几天肚子，我想把我的饭给师父，可他就是不吃，还说我要是不吃饭，他就也把我扔了。”
小道童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决堤，后面的话怎么也讲不下去了。
陈年跟在后面，听着小道童的话，心里发酸。而边上的苏婉，此刻早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看着比小道童还要伤心。
秦五羊抱着小道童，熟门熟路的走进屋子，将小道童放在长椅上，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后，说道：“赶紧先把东西吃了，慢慢吃，喉咙干就喝水，别噎着。”
小道童把手里糕点放在桌上，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桂花糕入嘴，小道童一双大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接着又吃了一小口，再次开心的眯起眼睛。
最后有些犹豫的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桂花糕，咽了咽口水之后，伸着小脑袋看了看桌上油纸里包着的各类糕点还有许多，终于做出了决定，把手里的半块桂花糕吃了下去。
吨吨吨！
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水，抬手擦了擦嘴角，小道童小心翼翼地将糕点用油纸重新包好，跳下凳子，对着正在看着他的秦五羊作了一个揖：“多谢居士馈赠。”
然后又分别对着陈年和苏婉作揖。
苏婉问道：“你为什么不吃了？”
小道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吃饱了。”
“你才吃多少，怎么吃饱了？你不是相当道士吗？出家人可不能撒谎。”陈年矮下身子，平视着小道童说。
小道童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想了一会最后怯声说道：“我想等师父回来，和师父一起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要让师父尝尝。”
陈年把手伸进怀里，没一会又掏出一个油纸包，塞给小道童道：“吃吧，这个我们多的是，等你师父回来还有的。”
小道童赶紧摆手道：“不行的，不行的，师父说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我已经收下一个了，再拿就不好了。”
秦五羊的声音从小道童身后传来：“我是你元靖师父的兄长，他算起来你还要叫他师兄，长者赐不可辞！”
说到最后，秦五羊语气中故意待了一份严厉的语气。
小道童听到这话，这才犹豫着接下了陈年递来的糕点。
看着小道童拿着糕点却不拆开，陈年一把拿过来，拆开之后，重新塞到他手里，说道：“吃。”
看着陈年故意板着的脸，小道童终于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陈年这才问道：“还没问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陈年。耳东陈，年年有余的年。”
小道童赶紧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郑重其事的问答道：“陈年师兄，我叫白宁，白色的白，宁静的宁。不过我偷偷给自己取了一个道号，叫言念。
因为师父和我说，要我做一个君子，就是师父说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中洲燕国，某个不为世俗所知的深山中。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与一位怀里捧着个算盘的娃娃脸少女，此刻都有些迷茫。
那唤作陈年的清秀男子，看了眼四周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高耸巨树，眼神恍惚：“师父，您确定就是这里？”
恢复了老者模样的秦五羊面皮微微发红，不确定的说道：“大概，是的吧？”
陈年无奈道：“您可别大概啊，咱们已经在这转了三天了，不说别人家的宗门了，就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秦五羊低着头，手托着下巴，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状。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又一点的过去。
终于，秦五羊抬起头，伸手一直正前方：“就是那了，没错的，为师这次可以肯定的。”
陈年看着秦五羊脸上的，坚毅，果敢，且确信。
不知为何，就是心里打鼓。
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走吧！
三人顺着秦五羊所指方向，再次出发。
终于，在陈年都已经快记不得走了多久之后，一座……
嗯！
这应该就是宗门了。
虽然，看着破烂了一点。
但，好歹它也算是个门，门上还挂着张牌匾，写着玄清宗三字。
看到大门，秦五羊精神一震，脚下生风，一下子就来到门口，极为小心的敲了敲木门。
没办法，这木门不小心一点，应该很容易敲烂。
没过多久，先是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着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木门开启。
入眼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小道童，小道童身材瘦小，小小的脸蛋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发黄没有菜色，身上的青色道袍除了有些泛白和有不少补丁之外，倒也还算干净。
小道童干瘦的小手扒在木门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一丝怯懦，看着陈年等人。
最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小道童开口问道：“请，请问，你们找谁？”
秦五羊看着小道童，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轻轻揭开油纸，屈膝蹲下身子，拿出一块糕点递给小道童，声音温润：“请问，元靖师傅在吗？”
小道童看着秦五羊递来的糕点，往后缩了两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摇了摇头，问答道：“这位老先生，元靖师父不在。”
秦五羊看着小道童的动作，将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之后，一把拉过小道童的手，将油纸包着的糕点全都塞在他手里，这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居士，而叫老先生，元靖师傅不是你的师父？”
小道童单手拿着油纸包差点没拿住，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捧着，看着手里的糕点咽了咽口水，说道：“元靖师父不让我叫他师父，我都是偷偷叫的。
他说他只是给我口饭吃，让我以后长大了下山找个客栈酒馆，当个店小二，也好过当道士跟着他饿肚子。
可是我不想当店小二，只想跟着他当道士，我还想等我长大了，给他养老呢。
可是，可是师父他都半年没回来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小道童的眼眶里充满雾气，眼看着就要有眼泪留下来。
秦五羊眼睛泛红，一把抱起小道童，轻轻拍着小道童后背，一边向着院内走去，一边轻声安慰道：“元靖师傅好不好？”
小道童抽了抽鼻子，问答道：“好。”
“有多好？”
“比我爹娘还好。”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爹娘养不活我了，要我把扔了，是师父用一担子米把我换回来的。
刚开始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因为那一担子米，师父还饿了好几天肚子，我想把我的饭给师父，可他就是不吃，还说我要是不吃饭，他就也把我扔了。”
小道童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决堤，后面的话怎么也讲不下去了。
陈年跟在后面，听着小道童的话，心里发酸。而边上的苏婉，此刻早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看着比小道童还要伤心。
秦五羊抱着小道童，熟门熟路的走进屋子，将小道童放在长椅上，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后，说道：“赶紧先把东西吃了，慢慢吃，喉咙干就喝水，别噎着。”
小道童把手里糕点放在桌上，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桂花糕入嘴，小道童一双大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接着又吃了一小口，再次开心的眯起眼睛。
最后有些犹豫的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桂花糕，咽了咽口水之后，伸着小脑袋看了看桌上油纸里包着的各类糕点还有许多，终于做出了决定，把手里的半块桂花糕吃了下去。
吨吨吨！
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水，抬手擦了擦嘴角，小道童小心翼翼地将糕点用油纸重新包好，跳下凳子，对着正在看着他的秦五羊作了一个揖：“多谢居士馈赠。”
然后又分别对着陈年和苏婉作揖。
苏婉问道：“你为什么不吃了？”
小道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吃饱了。”
“你才吃多少，怎么吃饱了？你不是相当道士吗？出家人可不能撒谎。”陈年矮下身子，平视着小道童说。
小道童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想了一会最后怯声说道：“我想等师父回来，和师父一起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定要让师父尝尝。”
陈年把手伸进怀里，没一会又掏出一个油纸包，塞给小道童道：“吃吧，这个我们多的是，等你师父回来还有的。”
小道童赶紧摆手道：“不行的，不行的，师父说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我已经收下一个了，再拿就不好了。”
秦五羊的声音从小道童身后传来：“我是你元靖师父的兄长，他算起来你还要叫他师兄，长者赐不可辞！”
说到最后，秦五羊语气中故意待了一份严厉的语气。
小道童听到这话，这才犹豫着接下了陈年递来的糕点。
看着小道童拿着糕点却不拆开，陈年一把拿过来，拆开之后，重新塞到他手里，说道：“吃。”
看着陈年故意板着的脸，小道童终于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陈年这才问道：“还没问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陈年。耳东陈，年年有余的年。”
小道童赶紧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郑重其事的问答道：“陈年师兄，我叫白宁，白色的白，宁静的宁。不过我偷偷给自己取了一个道号，叫言念。
因为师父和我说，要我做一个君子，就是师父说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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