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病死耕牛
“怎么回事？”
这时，王芬正好从马车中跳了出来，朝着这边走来，见得几个相熟的掾属围着一老一小，眉头不禁皱起，开口问道。
“见过方伯...”那些掾属见得王芬过来，连忙冲着王芬行礼。
“是这样的，这人没看管的好自家孩童，惹得这孩童朝着马队冲来，为首的一个扈从为了避开这小孩，强行调转马头，不料想自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这老丈也没钱，纵使是把他家里面的田给卖了，他估计也赔不起。一时就僵在了这里。”
“而且这老丈还阻了方伯回邺城的进程，属实是...”
这些掾属问得王芬的话，便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正巧被一路小跑赶来的刘雄也给听到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打量了那老丈还有他带着的小孩，浓眉紧皱，倒是有心替二者解围。
他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主动上前踏了一步，便要开口。
“您们所说的方伯难道是那邺城中的王芬王方伯？”那老人见得王芬过来，眼中的畏缩之意先是愈发的明显，身形止不住地往后缩去，后听得众人口称方伯，面上一楞，连忙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这魏郡之地哪有第二个方伯可言？”那站的最前方的掾属听得此言，不禁嗤笑一声。
那老汉听到这掾属承认，两眼发红，双手微微颤抖，嘴唇哆哆嗦嗦，拉出原本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孩，一下子跪倒在地，不止地叩首道：
“俺今日竟然得见王方伯了，王方伯在上，受小老儿一拜。”
原本一脸恐惧的老汉见得王芬之后，面色恐惧之色瞬间烟消云散，只是激动地不住磕头。
王芬见到老人扯着一脸懵懂的孩童跪拜在地，连忙搀扶起两人，温声开口道：“老丈还请速速起身，芬受不得此大礼。”
“至于那扈从的伤药费，老丈不用忧心，芬家中尚有余财，代您承之即可。”王芬以为老丈是赔不起那扈从，方才见着自己便拜，倒是主动揽下了此事。
那老人闻得此言，倒是如同拨浪鼓一般摇头，连声拒绝。
“方伯，俺惹出来的事情，俺就算是把家中的耕牛给卖了，卖地也得给人家赔钱！”
听得这话，随在后方的刘雄和王芬皆是愣了一愣，倒是不知道这老汉是什么意思。
“你这老丈，方伯说要替你赔偿，你还不要？你这是甚么意思？”
“你既然都已经求得方伯援手，为何还不要呢？免得自家日子过不下去。”
“不为自己着想，也且为自家的孙子着想一下吧，孩子尚小，没了吃食冬天怎么过啊。”
听得老丈似乎是赌气一般的话语，先前围在他身旁的扈从们也都是不理解，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起来。
“俺...俺只是见得方伯，心中欣喜罢了，哪有让方伯替我出...出钱的道理？”
那老丈竖着眉毛，梗着脖子，面色涨红，略显口吃地说道。
“那...老丈来寻我何事啊？”王芬见着老丈这般模样，不禁失笑道。
“俺要代着俺们村子的乡人们，给方伯道谢，方伯若是无事的话，能不能去俺们村子坐一坐？俺们村子这两天刚老死了一头耕牛，正好可以款待方伯。”那老丈想上前拉着王芬朝自家村子走去，却又困于身份悬殊，不敢动手，只是挥舞着手臂，指着自家村子的方向指去。
“哦？谢我什么？”王芬浓眉一挑，却是开口问道。
“方伯在任四年，赋税比往届刺史都要少上不少，原本俺们乡人们连县城都不敢去，生怕遇到了纵横官路的黄巾贼人，自从方伯来了，现在路上啥贼人都没有了，俺们晚上睡觉不关门都放心！”
那老丈先是连忙把身后的孩童拉了过来，方便他眼熟王芬，听到王芬的提问后，口中连忙解释道。
“还有，自从方伯招纳流民之后，光是给俺们村子就分了不少年青汉子，开垦了不少荒地，现在俺们村里面起码饿不死人了。这都是方伯的功劳啊！”
听到这话，在场的诸人面色各异，心思不同。
那群围着的掾属们满脸自豪，似乎为自家方伯感到骄傲，毕竟自家方伯所下的每一条命令都是由他们这群人执行的，冀州最近几年愈变愈好与他们是分不开干系的。
而刘雄站在最外围，听到这话则是面色复杂地看了王芬一眼，心中百味交集。既为王芬治理下的冀州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而欣喜，毕竟他一路行来，沿途的吏治皆是不如冀州。
同时又因王芬如此得人心而心情复杂，在他治下民生富饶，是不是说明自己的选择是错的？若是他真的能废了刘宏，说不得这天下能变得更好呢。
接下来的董卓之乱、诸侯割据、五胡乱华，还有那两脚羊的混乱年代，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自己能去刺杀一个给世道带来混乱的人，却属实是刺杀不了这种真正的君子啊！
而王芬听罢了老丈的话，倒是爽快地笑了起来：
“老丈，您那村里面还有刚刚老死的耕牛？那芬可是有口福了。”
“好！好！好！”
听到王芬应允，老者皱如菊花的老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光彩，豆大的眼睛熠熠发光，嘴上不自觉地嘟囔着什么，佝偻着腰，牵着自家一脸懵懂的小孩，转身就要引着王芬往一条小道上走去。
“俺一定要让村人们好好招待方伯。”
一走一回头，生怕王芬不跟着自己走。
他见着王芬站着原地跟着周边的刘雄和州中掾属中说些什么，又连忙折返了回来，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王芬，期盼着其与自己回村子。
接着他似乎是意思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至于那汉子从马上跌落下来受的伤，俺也一定会补偿给他的，方伯放心。”
王芬看着老丈满脸担忧，不禁失笑，连忙把自己余下的话给交代完，便跟上老丈的步伐，摸着他旁边孩童的脑袋，走在那略显坑洼的小路上，朝着路尽头隐约可见的村子走去。
柔软的朝曦斜射之下，浓郁的草地之上，显露出了一个佝着腰的垂垂老朽，一个背着手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垂髫稚童。
这时，王芬正好从马车中跳了出来，朝着这边走来，见得几个相熟的掾属围着一老一小，眉头不禁皱起，开口问道。
“见过方伯...”那些掾属见得王芬过来，连忙冲着王芬行礼。
“是这样的，这人没看管的好自家孩童，惹得这孩童朝着马队冲来，为首的一个扈从为了避开这小孩，强行调转马头，不料想自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这老丈也没钱，纵使是把他家里面的田给卖了，他估计也赔不起。一时就僵在了这里。”
“而且这老丈还阻了方伯回邺城的进程，属实是...”
这些掾属问得王芬的话，便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正巧被一路小跑赶来的刘雄也给听到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打量了那老丈还有他带着的小孩，浓眉紧皱，倒是有心替二者解围。
他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主动上前踏了一步，便要开口。
“您们所说的方伯难道是那邺城中的王芬王方伯？”那老人见得王芬过来，眼中的畏缩之意先是愈发的明显，身形止不住地往后缩去，后听得众人口称方伯，面上一楞，连忙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这魏郡之地哪有第二个方伯可言？”那站的最前方的掾属听得此言，不禁嗤笑一声。
那老汉听到这掾属承认，两眼发红，双手微微颤抖，嘴唇哆哆嗦嗦，拉出原本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孩，一下子跪倒在地，不止地叩首道：
“俺今日竟然得见王方伯了，王方伯在上，受小老儿一拜。”
原本一脸恐惧的老汉见得王芬之后，面色恐惧之色瞬间烟消云散，只是激动地不住磕头。
王芬见到老人扯着一脸懵懂的孩童跪拜在地，连忙搀扶起两人，温声开口道：“老丈还请速速起身，芬受不得此大礼。”
“至于那扈从的伤药费，老丈不用忧心，芬家中尚有余财，代您承之即可。”王芬以为老丈是赔不起那扈从，方才见着自己便拜，倒是主动揽下了此事。
那老人闻得此言，倒是如同拨浪鼓一般摇头，连声拒绝。
“方伯，俺惹出来的事情，俺就算是把家中的耕牛给卖了，卖地也得给人家赔钱！”
听得这话，随在后方的刘雄和王芬皆是愣了一愣，倒是不知道这老汉是什么意思。
“你这老丈，方伯说要替你赔偿，你还不要？你这是甚么意思？”
“你既然都已经求得方伯援手，为何还不要呢？免得自家日子过不下去。”
“不为自己着想，也且为自家的孙子着想一下吧，孩子尚小，没了吃食冬天怎么过啊。”
听得老丈似乎是赌气一般的话语，先前围在他身旁的扈从们也都是不理解，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起来。
“俺...俺只是见得方伯，心中欣喜罢了，哪有让方伯替我出...出钱的道理？”
那老丈竖着眉毛，梗着脖子，面色涨红，略显口吃地说道。
“那...老丈来寻我何事啊？”王芬见着老丈这般模样，不禁失笑道。
“俺要代着俺们村子的乡人们，给方伯道谢，方伯若是无事的话，能不能去俺们村子坐一坐？俺们村子这两天刚老死了一头耕牛，正好可以款待方伯。”那老丈想上前拉着王芬朝自家村子走去，却又困于身份悬殊，不敢动手，只是挥舞着手臂，指着自家村子的方向指去。
“哦？谢我什么？”王芬浓眉一挑，却是开口问道。
“方伯在任四年，赋税比往届刺史都要少上不少，原本俺们乡人们连县城都不敢去，生怕遇到了纵横官路的黄巾贼人，自从方伯来了，现在路上啥贼人都没有了，俺们晚上睡觉不关门都放心！”
那老丈先是连忙把身后的孩童拉了过来，方便他眼熟王芬，听到王芬的提问后，口中连忙解释道。
“还有，自从方伯招纳流民之后，光是给俺们村子就分了不少年青汉子，开垦了不少荒地，现在俺们村里面起码饿不死人了。这都是方伯的功劳啊！”
听到这话，在场的诸人面色各异，心思不同。
那群围着的掾属们满脸自豪，似乎为自家方伯感到骄傲，毕竟自家方伯所下的每一条命令都是由他们这群人执行的，冀州最近几年愈变愈好与他们是分不开干系的。
而刘雄站在最外围，听到这话则是面色复杂地看了王芬一眼，心中百味交集。既为王芬治理下的冀州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而欣喜，毕竟他一路行来，沿途的吏治皆是不如冀州。
同时又因王芬如此得人心而心情复杂，在他治下民生富饶，是不是说明自己的选择是错的？若是他真的能废了刘宏，说不得这天下能变得更好呢。
接下来的董卓之乱、诸侯割据、五胡乱华，还有那两脚羊的混乱年代，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自己能去刺杀一个给世道带来混乱的人，却属实是刺杀不了这种真正的君子啊！
而王芬听罢了老丈的话，倒是爽快地笑了起来：
“老丈，您那村里面还有刚刚老死的耕牛？那芬可是有口福了。”
“好！好！好！”
听到王芬应允，老者皱如菊花的老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光彩，豆大的眼睛熠熠发光，嘴上不自觉地嘟囔着什么，佝偻着腰，牵着自家一脸懵懂的小孩，转身就要引着王芬往一条小道上走去。
“俺一定要让村人们好好招待方伯。”
一走一回头，生怕王芬不跟着自己走。
他见着王芬站着原地跟着周边的刘雄和州中掾属中说些什么，又连忙折返了回来，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王芬，期盼着其与自己回村子。
接着他似乎是意思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至于那汉子从马上跌落下来受的伤，俺也一定会补偿给他的，方伯放心。”
王芬看着老丈满脸担忧，不禁失笑，连忙把自己余下的话给交代完，便跟上老丈的步伐，摸着他旁边孩童的脑袋，走在那略显坑洼的小路上，朝着路尽头隐约可见的村子走去。
柔软的朝曦斜射之下，浓郁的草地之上，显露出了一个佝着腰的垂垂老朽，一个背着手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垂髫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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