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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节 家属院里的“小霸王”

    我姓杨,名一诺。

    杨一诺是我们厂里有名的“小霸王”。我得到这一殊荣的时候,那年我10个月大。

    其实我在我们厂的家属院里一直很有名。

    其—,是因为我妈胆子很大,敢要我爸不先去外公家上门求亲,就两人扯证结婚生了我。

    其二,我只有7个多月时我妈就早产了,结果我生下来才只有4斤多。医生都说难养,我爸铆劲花着钱把我保了下来,家属院里人都说我爸傻,就为个姑娘舍得这么花钱。

    其三,我在我们家属区的托儿所里是最能吃的,尤其以能吃肥肉出名。曾经有托儿所阿姨不相信,就蒸烂了巴掌大两指宽的一块肥肉喂我,结果我幸福地全吃光了。后来我再也没有在托儿所享受过这种待遇,深以为憾事。

    其四,我也是家属区的托儿所里最能哭的,不是说我经常哭,而是一旦我哭起来就是很厉害的那种,声音又坚又利。用托儿所的小赵阿姨的话说“魔鬼的哭声”,而且我哭停了人还不能来哄我,要是说上一句“诺诺,不哭了啊”,我还能再哭上一个小时。

    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一个小孩。

    问我我怎么得到“小霸王”这一美名的?呵,那是因为我咬哭了我们厂长的孙子。

    要说我还真是一个不太懂得感恩的小孩,因为我能以10个月这种低龄就上托儿所全要感谢我们厂长孙子的这阵春风。

    他,11个月大,也是不符合上托儿所的年龄的。根据当时厂里的明文规定,要上托儿所最少要有1岁才行。

    80年代,我爸所在的国营工厂厂区,拥有厂区家属宿舍、运动场、礼堂、商店、澡堂等等。不过像托儿所和厂区小医院这种高级别的,在当时我们这种几千人的大厂也是有的,就俨然是一个可以自行运转的小社会。而且厂区还会定期举办打球比赛、文艺汇演、电影放映等。因此我爸常说比不上政府部门的“金饭碗”,这辈子能捧上这个“铁饭碗”也是值了的。

    在这样幸福的大家庭里,厂长就是大家长。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厂书记的亲家。

    厂长以关心双职工家庭为由,(忘了介绍,我妈在生下我5个月后,通过一些关系走动,如愿成为市肉联厂的职工。)特例让我上了厂里的托儿所。那个比我还大1个月的他的孙子就很自然的也能上厂里的托儿所,没显出一点突兀。

    86年的春天,正是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季节,在这个渐渐温暖的季节。我,杨一诺开始长小牙齿了,虽然有总是喜欢流口水的缺点,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这并不重要。

    那年我10个月大,正是长牙齿的好时节。

    我们厂长的孙子是个小胖墩儿,他大名叫张益平,小名叫虎子。他和小名一样,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健康,我感觉他真的是到处都白胖胖的,连他那个小手都胖得有小窝窝。

    托儿所里就我们俩只“小乌龟”,因为还不会走,只能到处爬的。

    其它的孩子都能到处跑着做游戏玩了,阿姨带着也比带我们俩要省心多了。

    因为有小虎子的存在,专门有个阿姨会守在我们身边看我们爬。可也不是经常,一般小虎子都是被抱着的那个。只是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也总是伸手要抱却得不到回应。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衣服穿得也越来越少。我也越来越喜欢睡觉,不太爱到处爬着跑了。

    可能是因为我越来越呆吧,小虎子反而呆在我边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并不知道是天气热,阿姨抱不住他)可我很讨厌他,他老是吵着我睡觉,他老是来抓我的衣服!他为什么不喜欢睡觉呢?好烦啊!

    “啊”一声尖锐的哭叫声响起,在我们边上打瞌睡的阿姨吓得跳了起来,只看见我咬在小虎子白胖胖的耳朵上,鲜红的血滴滴落在了衣服上。其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觉得太生气,而他的耳朵也太好咬了吧,就是一块鲜美的小肥肉啊。

    我,一咬成名,后来我成了家属院和厂区的回忆里总是被记起的那一个。

    杨一诺是我们厂里有名的“小霸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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