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者没有极限
“这真的可行吗？”卡尔抬头看着钴蓝不安地问到。
钴蓝正站在一台倾倒的大型机器人胸口上，她手握一把红色螺丝刀努力尝试把一片铁板从地上塞进机器人肚子里。
“可能我们真得试试别的办法。”卡尔一脸忧心地看着正趴在机器人肚子上的钴蓝，鲜红的管道机油刚刚溅了她一身，恶心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这地方让我直发毛。”
“快，给我个扳手。”钴蓝回过头，对着卡尔伸出一只手，后者打开工具箱，从中取出了一只大号的。
卡尔将扳手递给钴蓝，“还有，你真的有必要在这机器人上下这么大功夫吗？”
“这台智械是古老的联邦型号，设计的主要目的是负责搬运重物，”钴蓝将扳手末端插入铁人胸腔，与刚才的铁皮形成了支点，随后双手发力使劲将蒙在其表面的铁板撬开，“大灾变的原能辐射无论对人还是机械都是致命的，按理说，这种体格的机器人不可能幸存下来，但是…看现场痕迹，它不久前好像才运行过。”
“听起来毛骨悚然。”卡尔撇撇嘴说道，“感觉像某些恐怖电影的剧情。”
“哦，你害怕了吗？”钴蓝调整站姿，用力将扳手下压，“放心卡尔小朋友，世上是没有鬼的。”
“我怕的也许不一定是鬼。”卡尔看着浑身鲜红正努力将机器人开膛破肚的钴蓝嘟囔道。
“即便如此，你又怎么能确定它与我们的调查方向相同。”
“没有什么即便如此。”钴蓝咬紧牙关全力以赴，用力使她的声调微微颤抖，“在你有更好的办法前别再即便如此。”
随着诓的一声，机器人胸腔大开，盖在表面的铁皮被撬飞，旋转着甩到了2米外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的机油猛地喷出，钴蓝似乎早有预料，她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但在她身后的卡尔就没那么幸运了。
刺鼻的腥味回荡在遗迹深处，卡尔伸手抹去脸上的污垢，同时尝试把一块半固态的黑色机油从头顶取下，机油粘在他头顶与他的头发掺在一起，一抓就散，卡尔费尽心思勉强取下一半。雪白的海嘉德制服，已经没几处是白的了。
“欧哦，我忘了提醒。”钴蓝手捧一个铁盒，跳下胸腔，歉意地看着全身发麻的卡尔。
“这是什么？”卡尔半眯着眼睛问着，依然有几块顽固的污渍粘在他眉梢，使他睁不开眼。
“润滑油，不过放了好几年。”
“不不，”卡尔低头看看自己一片狼藉的制服说道，“这无关紧要，你手上那是什么？”
“你应该见过，”钴蓝将铁盒放到地上，从一旁的包中取出平板，丢在一旁。
“看起来确实有些眼熟…”卡尔皱着眉头详端铁盒，片刻后他摇摇头，“想不起来。”
“这是数据核心，还记得吗，海边仓库。”钴蓝点亮平板，又拿出两根末端带吸盘的白线将平板与铁盒连在一起。
吸盘连上铁盒，一盏小灯在其表面亮起，小灯闪烁，与此同时铁盒也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你要故技重施，”卡尔后知后觉，他插着腰看着钴蓝，“这招是你的王牌！”
“也许吧…”钴蓝在平板上一阵敲打，无数令卡尔眼花缭乱的指令输进了系统，随着铁盒的震动加大，钴蓝摩擦拳掌，“来吧，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平板闪烁着蓝光，钴蓝坐在机器人的手臂处不厌其烦地输着代码，铁盒在她腿上嗡嗡作响。
“你要花多久才能看到里面？”卡尔蹲在一旁，正努力将几片硬化润滑油从头顶取下，“要知道上次你可花了三天。”
“这只是台货运机，”钴蓝敲打着键盘，“尽管我的专业并不是计算机，但对这种机器人…我想只要…3分钟吧。”
“喔，这可真是豪言。”卡尔笑着抬头看向钴蓝，“听起来像大话。”
“做得到就不算大话。”钴蓝回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平板转向卡尔，“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卡尔看着钴蓝手中的平板，皱起了眉头，他凑近细细瞧了两眼，接着抬头看向钴蓝，“你这程序…应该解错了吧。”
“是你看不懂吧。”钴蓝扬了扬眉毛将平板转了回来，她低头一瞧，平板上赫然印着，“解析失败。”
“没事，往好处想，起码你的专业不是计算机。”
钴蓝没有理会卡尔，她挠挠头心里大惑不解，“奇怪，为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试着解一次吧。”
“不，我用的是机器人的通用解法，”钴蓝啪地一声合上平板，“如果这没有办法，那我就只能用洪数据流尝试暴力破解。”
“试试看？”
“可以，但是，”钴蓝将两条白线从铁盒上扯下，“这意味着我得回到我的工作室。”
“遗迹不再逛逛了吗？”卡尔起身问道，“也许有些别的东西还没发现。”
“没意义，该发现的早发现了。”钴蓝摇摇头，她担心地接上一句，“事实上，我很担心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
卡尔咽了口口水，“我们来得及的。”
“你最好留条后路。”钴蓝劝道，“36小时查清此事，就好像要你36小时内爬上幻塔一样。”
“没什么退路，如果我们失败…经济危机，政治敌视…”卡尔摇摇头，欲言又止，钴蓝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我们失败，班吉斯将会毁于一旦。”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二人同时回头，简·西德尼向着他们大步走来。
“如果情况真的这么严重，那你们就更不应该离开了。”简·西德尼向前一步冲两人说道。
“不应该？”卡尔看着简，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钴蓝，他注意到钴蓝面色阴沉，“不好意思，额…你是哪位？”
“我叫简·西德尼，班吉斯特派观察员。”简回忆着出发前通行证上的内容，自我介绍道，“我来协助你们共同调查。”
“我们不胜感激，”卡尔先是礼貌性点点头，接着无奈张开双臂，“但我们的调查已经结束，再过几分钟就要打道回府了。”
“不行，”简说道，目光越过卡尔，直视着站在其身后的钴蓝，“你们不能这么做。”
钴蓝觉察到了简的视线，她将目光移开，对着一旁的灰墙说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你一旦下了决定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简说道，“你确定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遗迹内没有其他对我们有利的线索，这是绝对的。”钴蓝半蹲在机器人上，头撇向一旁，“这台机器人的数据日志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你们才进来了不过一个小时，为什么能这么断定？”
“因为我们是海嘉德调查团。”
简一楞神：“这和调查团是哪里的有什么关系？”
“今天进来的这些人里实际上只有我和卡尔是真正的调查员，”钴蓝说着，她终于将目光从墙上转移至简的脸上，“我和卡尔在本次行动中均为海嘉德特勤人员，而其余的人，包括你，都是过来监视我们的。”
“也正因如此，我们的调查时间少的可怜，而且等我们一走，外面的班吉斯人就会蜂拥而入，他们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用百倍于我们的时间与资源找到一切他们想要找到的线索，然后…”钴蓝喘了口气，低下头，“然后，凭空捏造一个罪魁祸首，好让班吉斯人民把他们的怒火转移到别处。”
“海嘉德就是最好的选择，”卡尔插上一嘴，“一部分班吉斯舆论早就有这种想法，这次的事件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次狂欢。”
“是的，”钴蓝看了看卡尔，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有机会来到这里全靠海嘉德使团以及马里科的坚持，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受到诸多限制，时间就是其中之一，所以，”钴蓝挥挥手指了指遗迹深处，“在那里的某处瓦砾堆下，也许真的会有一两个线索，但那是我们绝对找不到的，这里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所以你们就决定抱着那个铁盒子离开，”简指了指卡尔手中的铁盒，“你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一个铁盒子上？”
“首先，这是个数据核心，”钴蓝在机器人上站起，“其次，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那如果里面什么也没有呢？”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钴蓝加重语调，重复了遍刚才说的话。
“你可以把它解开，如果你在这找到了它，你应该也可以在这里把它解开。”
“哈哈，”卡尔笑着接过话头，“女士，计算机可不是门锁，拿两根铁丝就能撬开的，想破解它，我们需要庞大的运算，你说是吧？”卡尔抬头看向身旁的钴蓝。
“理论来说，是的，”钴蓝低着头说道，“但说实在，我其实也说不准，毕竟计算机不是我的专业。”
“我一直都以为你有十成把握！”卡尔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钴蓝，“所以那玩意儿真有机会在这边就被解开？！”
“是的，”钴蓝点点头，“我们可以再试一试，不过事先提醒，这可能性超小。”
“多小？”
钴蓝看着卡尔，不再开口。
“好极了，”卡尔耸耸肩，“值得一试。”
“你要怎样才能解开这台机器？”
“方法很多，但都很难，”钴蓝重新把两条白线接上铁盒，“你们有没有计算机的相关知识。”
“仅限桌面？”卡尔插着腰回头道。
“有…一点，”简皱着眉头搜刮枯肠，回忆着曾经的学习时光，“如果有准确的访问代码，你可不可以解开它？”
“可以。”
“你现在可以接入它的数据库吗？”
“我看不到里面，”钴蓝说道，“但我可以输一些命令进去。”
“你可不可以编一个自动追踪的爬虫软件，范围锁定在检查端口，把代码抓出来？”
“我看不到里面，在这种情况下我编出的爬虫只能是瞎子，而且就算我可以看里面，我也不保证我的程序可以破解数据库的防火墙。”
“看起来黑客这条路被堵死了，”卡尔插着腰站在一旁，“该死，我小时候还幻想过这事呢。”
“那就下个办法，”简眉头紧锁，“你能否制造一个足够强烈的数据流，过载它的系统然后迫使它重启？”
“可以，”钴蓝点点头，瞪了眼正准备欢呼的卡尔，接着说道，“但是，这会触发它的安全协议，所有的数据都会被自动删除，我们除了一个硬盘什么也得不到。”
“可以绕过协议吗？”
“也许，”钴蓝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但是没有那个技术力。”
简沉默起来，卡尔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石子，遗迹内一时间只有铁盒的嗡嗡声。
“我真的感觉这条路走不通，”钴蓝盯着泛蓝的屏幕，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以试试…那个办法…”卡尔左手在空中瞎画，他胡言乱语道，“你知道的，那个脉冲…什么什么…破解…来着。”
“就这样吧，”钴蓝摇摇头，作势要去拔线，“只要有工作室的设备，我保证可以解开它！”
“别别别，”卡尔连忙阻止，“再试试，再试试，出了这里可就回不来了。”
“接受吧，在这里浪费时间没有意义，”钴蓝看着卡尔，“只有回去，借用那些设备，我才可以解开，现在我们就好像在用一把勺子挖井，而且还是用一把塑料勺子，我们…”
“需要设备，对吧。”简突然打断钴蓝，她扭头看向二人，火红的眼睛闪闪发光。
“对？”
“旧联邦遗迹会有设备吗？”
“你问这里，”卡尔笑着摇摇头，说道，“看看四周，朋友，这里早就成废墟了，海嘉德的文物保护工作在刚开始就失败了，我个人就遗迹方面同意钴蓝之前的看法——这里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也许吧，也许，”简·西德尼看向钴蓝，“这间遗迹曾经是做什么的？”
钴蓝撇了眼简，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片刻后她说道：“B-02号旧联邦遗迹，大小规模，小，建造时间大约为…2657年，目的是用于探测班吉斯地区的下方矿脉与地底资源，项目方为…奇怪…项目方为…艾达联邦基金会？”
“联邦基金？”卡尔问道，“听起来挺正经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不，”简解释道，“艾达联邦基金会是旧联邦政府的直接特勤组织，相当于今天的海嘉德执行局，只不过规模要大的多，据说他们权势滔天无所不能，部分情况甚至可以无视法律，是个传说性质的组织。”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还是个国企？”
“不，”简摇摇头，“这里是个军事基地，而且还是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几个字简讲的格外清晰，她显然想让卡尔意识到此地的重要性。
“那这里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卡尔看着四周不可置信，“联邦科技到今天虽然坏了不少，但那大多都是民用技术，军工产品在其中的占比还不到百分之五，怎么会像这个遗迹一样坏的这么彻底？”
“因为这只是表象，”钴蓝将平板内的数据保存，“矿物探测项目到2661年就结束了，但是联邦对它的物资供应直到大灾变后才被迫终止。”
“整整十多年的投资，”卡尔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么夸张的物资储备怎么可能藏到现在？”
“所以说，这里一定还有一些秘密房间没被发现。”
“班吉斯官方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在过去几年对这里进行过大大小小三次探索，我那时有发现，但是没注意，想不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钴蓝托着下巴，盯着平板，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卡尔说道，“我们还要继续破解铁盒子吗？”
“是的，当然。”钴蓝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平板站起，卡尔注意到那连在铁盒上的白线失去吸力自动脱落。
“只不过，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些专业设备。”
“那些秘门已经封存了十几年，”简问道，“你准备怎么打开？”
“当然是用专业的工具。”钴蓝微笑着，从工具箱中掏出了一台泛着蓝光的奇怪正方体工具，卡尔一眼就认出那是当时在船上拆下的原能装置，几天不见，现在上面多了不少钴蓝的“个人灵感”。
“嘿，”卡尔嘟囔道，“那是海嘉德财产。”
“是的，”钴蓝优雅地对他点了点头，“多亏了这项宝贵的海嘉德财产，我们现在有机会制作一个简易的超频扫描仪，好让我们可以解开那些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那么现在，卡尔先生，你是想坚持捍卫海嘉德的神圣利益，还是愿意行行好帮帮忙，当当班吉斯的大英雄呢？”
“后者吧。”卡尔转过头，说道，“我从小就想当个英雄。”
钴蓝正站在一台倾倒的大型机器人胸口上，她手握一把红色螺丝刀努力尝试把一片铁板从地上塞进机器人肚子里。
“可能我们真得试试别的办法。”卡尔一脸忧心地看着正趴在机器人肚子上的钴蓝，鲜红的管道机油刚刚溅了她一身，恶心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这地方让我直发毛。”
“快，给我个扳手。”钴蓝回过头，对着卡尔伸出一只手，后者打开工具箱，从中取出了一只大号的。
卡尔将扳手递给钴蓝，“还有，你真的有必要在这机器人上下这么大功夫吗？”
“这台智械是古老的联邦型号，设计的主要目的是负责搬运重物，”钴蓝将扳手末端插入铁人胸腔，与刚才的铁皮形成了支点，随后双手发力使劲将蒙在其表面的铁板撬开，“大灾变的原能辐射无论对人还是机械都是致命的，按理说，这种体格的机器人不可能幸存下来，但是…看现场痕迹，它不久前好像才运行过。”
“听起来毛骨悚然。”卡尔撇撇嘴说道，“感觉像某些恐怖电影的剧情。”
“哦，你害怕了吗？”钴蓝调整站姿，用力将扳手下压，“放心卡尔小朋友，世上是没有鬼的。”
“我怕的也许不一定是鬼。”卡尔看着浑身鲜红正努力将机器人开膛破肚的钴蓝嘟囔道。
“即便如此，你又怎么能确定它与我们的调查方向相同。”
“没有什么即便如此。”钴蓝咬紧牙关全力以赴，用力使她的声调微微颤抖，“在你有更好的办法前别再即便如此。”
随着诓的一声，机器人胸腔大开，盖在表面的铁皮被撬飞，旋转着甩到了2米外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黑色的机油猛地喷出，钴蓝似乎早有预料，她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但在她身后的卡尔就没那么幸运了。
刺鼻的腥味回荡在遗迹深处，卡尔伸手抹去脸上的污垢，同时尝试把一块半固态的黑色机油从头顶取下，机油粘在他头顶与他的头发掺在一起，一抓就散，卡尔费尽心思勉强取下一半。雪白的海嘉德制服，已经没几处是白的了。
“欧哦，我忘了提醒。”钴蓝手捧一个铁盒，跳下胸腔，歉意地看着全身发麻的卡尔。
“这是什么？”卡尔半眯着眼睛问着，依然有几块顽固的污渍粘在他眉梢，使他睁不开眼。
“润滑油，不过放了好几年。”
“不不，”卡尔低头看看自己一片狼藉的制服说道，“这无关紧要，你手上那是什么？”
“你应该见过，”钴蓝将铁盒放到地上，从一旁的包中取出平板，丢在一旁。
“看起来确实有些眼熟…”卡尔皱着眉头详端铁盒，片刻后他摇摇头，“想不起来。”
“这是数据核心，还记得吗，海边仓库。”钴蓝点亮平板，又拿出两根末端带吸盘的白线将平板与铁盒连在一起。
吸盘连上铁盒，一盏小灯在其表面亮起，小灯闪烁，与此同时铁盒也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你要故技重施，”卡尔后知后觉，他插着腰看着钴蓝，“这招是你的王牌！”
“也许吧…”钴蓝在平板上一阵敲打，无数令卡尔眼花缭乱的指令输进了系统，随着铁盒的震动加大，钴蓝摩擦拳掌，“来吧，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平板闪烁着蓝光，钴蓝坐在机器人的手臂处不厌其烦地输着代码，铁盒在她腿上嗡嗡作响。
“你要花多久才能看到里面？”卡尔蹲在一旁，正努力将几片硬化润滑油从头顶取下，“要知道上次你可花了三天。”
“这只是台货运机，”钴蓝敲打着键盘，“尽管我的专业并不是计算机，但对这种机器人…我想只要…3分钟吧。”
“喔，这可真是豪言。”卡尔笑着抬头看向钴蓝，“听起来像大话。”
“做得到就不算大话。”钴蓝回道，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平板转向卡尔，“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卡尔看着钴蓝手中的平板，皱起了眉头，他凑近细细瞧了两眼，接着抬头看向钴蓝，“你这程序…应该解错了吧。”
“是你看不懂吧。”钴蓝扬了扬眉毛将平板转了回来，她低头一瞧，平板上赫然印着，“解析失败。”
“没事，往好处想，起码你的专业不是计算机。”
钴蓝没有理会卡尔，她挠挠头心里大惑不解，“奇怪，为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试着解一次吧。”
“不，我用的是机器人的通用解法，”钴蓝啪地一声合上平板，“如果这没有办法，那我就只能用洪数据流尝试暴力破解。”
“试试看？”
“可以，但是，”钴蓝将两条白线从铁盒上扯下，“这意味着我得回到我的工作室。”
“遗迹不再逛逛了吗？”卡尔起身问道，“也许有些别的东西还没发现。”
“没意义，该发现的早发现了。”钴蓝摇摇头，她担心地接上一句，“事实上，我很担心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
卡尔咽了口口水，“我们来得及的。”
“你最好留条后路。”钴蓝劝道，“36小时查清此事，就好像要你36小时内爬上幻塔一样。”
“没什么退路，如果我们失败…经济危机，政治敌视…”卡尔摇摇头，欲言又止，钴蓝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我们失败，班吉斯将会毁于一旦。”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二人同时回头，简·西德尼向着他们大步走来。
“如果情况真的这么严重，那你们就更不应该离开了。”简·西德尼向前一步冲两人说道。
“不应该？”卡尔看着简，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钴蓝，他注意到钴蓝面色阴沉，“不好意思，额…你是哪位？”
“我叫简·西德尼，班吉斯特派观察员。”简回忆着出发前通行证上的内容，自我介绍道，“我来协助你们共同调查。”
“我们不胜感激，”卡尔先是礼貌性点点头，接着无奈张开双臂，“但我们的调查已经结束，再过几分钟就要打道回府了。”
“不行，”简说道，目光越过卡尔，直视着站在其身后的钴蓝，“你们不能这么做。”
钴蓝觉察到了简的视线，她将目光移开，对着一旁的灰墙说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你一旦下了决定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简说道，“你确定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遗迹内没有其他对我们有利的线索，这是绝对的。”钴蓝半蹲在机器人上，头撇向一旁，“这台机器人的数据日志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你们才进来了不过一个小时，为什么能这么断定？”
“因为我们是海嘉德调查团。”
简一楞神：“这和调查团是哪里的有什么关系？”
“今天进来的这些人里实际上只有我和卡尔是真正的调查员，”钴蓝说着，她终于将目光从墙上转移至简的脸上，“我和卡尔在本次行动中均为海嘉德特勤人员，而其余的人，包括你，都是过来监视我们的。”
“也正因如此，我们的调查时间少的可怜，而且等我们一走，外面的班吉斯人就会蜂拥而入，他们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用百倍于我们的时间与资源找到一切他们想要找到的线索，然后…”钴蓝喘了口气，低下头，“然后，凭空捏造一个罪魁祸首，好让班吉斯人民把他们的怒火转移到别处。”
“海嘉德就是最好的选择，”卡尔插上一嘴，“一部分班吉斯舆论早就有这种想法，这次的事件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次狂欢。”
“是的，”钴蓝看了看卡尔，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有机会来到这里全靠海嘉德使团以及马里科的坚持，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受到诸多限制，时间就是其中之一，所以，”钴蓝挥挥手指了指遗迹深处，“在那里的某处瓦砾堆下，也许真的会有一两个线索，但那是我们绝对找不到的，这里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所以你们就决定抱着那个铁盒子离开，”简指了指卡尔手中的铁盒，“你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一个铁盒子上？”
“首先，这是个数据核心，”钴蓝在机器人上站起，“其次，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那如果里面什么也没有呢？”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钴蓝加重语调，重复了遍刚才说的话。
“你可以把它解开，如果你在这找到了它，你应该也可以在这里把它解开。”
“哈哈，”卡尔笑着接过话头，“女士，计算机可不是门锁，拿两根铁丝就能撬开的，想破解它，我们需要庞大的运算，你说是吧？”卡尔抬头看向身旁的钴蓝。
“理论来说，是的，”钴蓝低着头说道，“但说实在，我其实也说不准，毕竟计算机不是我的专业。”
“我一直都以为你有十成把握！”卡尔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钴蓝，“所以那玩意儿真有机会在这边就被解开？！”
“是的，”钴蓝点点头，“我们可以再试一试，不过事先提醒，这可能性超小。”
“多小？”
钴蓝看着卡尔，不再开口。
“好极了，”卡尔耸耸肩，“值得一试。”
“你要怎样才能解开这台机器？”
“方法很多，但都很难，”钴蓝重新把两条白线接上铁盒，“你们有没有计算机的相关知识。”
“仅限桌面？”卡尔插着腰回头道。
“有…一点，”简皱着眉头搜刮枯肠，回忆着曾经的学习时光，“如果有准确的访问代码，你可不可以解开它？”
“可以。”
“你现在可以接入它的数据库吗？”
“我看不到里面，”钴蓝说道，“但我可以输一些命令进去。”
“你可不可以编一个自动追踪的爬虫软件，范围锁定在检查端口，把代码抓出来？”
“我看不到里面，在这种情况下我编出的爬虫只能是瞎子，而且就算我可以看里面，我也不保证我的程序可以破解数据库的防火墙。”
“看起来黑客这条路被堵死了，”卡尔插着腰站在一旁，“该死，我小时候还幻想过这事呢。”
“那就下个办法，”简眉头紧锁，“你能否制造一个足够强烈的数据流，过载它的系统然后迫使它重启？”
“可以，”钴蓝点点头，瞪了眼正准备欢呼的卡尔，接着说道，“但是，这会触发它的安全协议，所有的数据都会被自动删除，我们除了一个硬盘什么也得不到。”
“可以绕过协议吗？”
“也许，”钴蓝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但是没有那个技术力。”
简沉默起来，卡尔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石子，遗迹内一时间只有铁盒的嗡嗡声。
“我真的感觉这条路走不通，”钴蓝盯着泛蓝的屏幕，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可以试试…那个办法…”卡尔左手在空中瞎画，他胡言乱语道，“你知道的，那个脉冲…什么什么…破解…来着。”
“就这样吧，”钴蓝摇摇头，作势要去拔线，“只要有工作室的设备，我保证可以解开它！”
“别别别，”卡尔连忙阻止，“再试试，再试试，出了这里可就回不来了。”
“接受吧，在这里浪费时间没有意义，”钴蓝看着卡尔，“只有回去，借用那些设备，我才可以解开，现在我们就好像在用一把勺子挖井，而且还是用一把塑料勺子，我们…”
“需要设备，对吧。”简突然打断钴蓝，她扭头看向二人，火红的眼睛闪闪发光。
“对？”
“旧联邦遗迹会有设备吗？”
“你问这里，”卡尔笑着摇摇头，说道，“看看四周，朋友，这里早就成废墟了，海嘉德的文物保护工作在刚开始就失败了，我个人就遗迹方面同意钴蓝之前的看法——这里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也许吧，也许，”简·西德尼看向钴蓝，“这间遗迹曾经是做什么的？”
钴蓝撇了眼简，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片刻后她说道：“B-02号旧联邦遗迹，大小规模，小，建造时间大约为…2657年，目的是用于探测班吉斯地区的下方矿脉与地底资源，项目方为…奇怪…项目方为…艾达联邦基金会？”
“联邦基金？”卡尔问道，“听起来挺正经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不，”简解释道，“艾达联邦基金会是旧联邦政府的直接特勤组织，相当于今天的海嘉德执行局，只不过规模要大的多，据说他们权势滔天无所不能，部分情况甚至可以无视法律，是个传说性质的组织。”
“你的意思是，这地方还是个国企？”
“不，”简摇摇头，“这里是个军事基地，而且还是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几个字简讲的格外清晰，她显然想让卡尔意识到此地的重要性。
“那这里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卡尔看着四周不可置信，“联邦科技到今天虽然坏了不少，但那大多都是民用技术，军工产品在其中的占比还不到百分之五，怎么会像这个遗迹一样坏的这么彻底？”
“因为这只是表象，”钴蓝将平板内的数据保存，“矿物探测项目到2661年就结束了，但是联邦对它的物资供应直到大灾变后才被迫终止。”
“整整十多年的投资，”卡尔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么夸张的物资储备怎么可能藏到现在？”
“所以说，这里一定还有一些秘密房间没被发现。”
“班吉斯官方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在过去几年对这里进行过大大小小三次探索，我那时有发现，但是没注意，想不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钴蓝托着下巴，盯着平板，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卡尔说道，“我们还要继续破解铁盒子吗？”
“是的，当然。”钴蓝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平板站起，卡尔注意到那连在铁盒上的白线失去吸力自动脱落。
“只不过，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些专业设备。”
“那些秘门已经封存了十几年，”简问道，“你准备怎么打开？”
“当然是用专业的工具。”钴蓝微笑着，从工具箱中掏出了一台泛着蓝光的奇怪正方体工具，卡尔一眼就认出那是当时在船上拆下的原能装置，几天不见，现在上面多了不少钴蓝的“个人灵感”。
“嘿，”卡尔嘟囔道，“那是海嘉德财产。”
“是的，”钴蓝优雅地对他点了点头，“多亏了这项宝贵的海嘉德财产，我们现在有机会制作一个简易的超频扫描仪，好让我们可以解开那些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那么现在，卡尔先生，你是想坚持捍卫海嘉德的神圣利益，还是愿意行行好帮帮忙，当当班吉斯的大英雄呢？”
“后者吧。”卡尔转过头，说道，“我从小就想当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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