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祝好运
管道并没有迪恩想的那么长，他向前爬行一阵，经过一个拐角，老旧报废的风扇在他眼前如约而至。不过与幻象不同的是，风扇前方的道路已被几块厚铁板牢牢焊死，焊点坚固严密，再也不能前进半步了。
迪恩靠近，他伸手试着推了推，铁板纹丝不动。
这怎么办？迪恩摇摇头，他看向身后。入口处的白光已彻底不见，周遭管道锈迹斑斑，其上尽是些引人生厌的恶臭油垢。
“嘿，”迪恩压低声音，他对着空气说道，“这里没路了，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费尽心思把我带到这儿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个破风扇？”
低语没有回复，空气中除了脏污的臭味再无其他，迪恩趴在原地，他没有等到回答。
“嘿，”他略微提高语调，“这个时候给我装哑巴了！？”
咔啦，一阵清脆的撕裂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撕裂声不大，若隐若现般回荡在迪恩耳旁。
迪恩虎躯一震，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刚才铛铛巨响的二次翻版，立刻如临大敌般抱头卧倒。
撕裂声越来越大，与之相伴的好像还有铁板变形导致的细响。他努力排空思维，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这样做可以适当减轻幻象带来的痛苦折磨。
咔咔咔声不断。
当迪恩终于发现这声响其实是源于他身体下方的管道板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布满褐色锈渍的老旧铁板嚎叫一声从中断开。迪恩.提图斯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从两米多高的通道天花板上径直坠下，他连惊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跟着身旁几块碎板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这一下着实摔的不轻，地板是坚硬的异星圆石，迪恩倒在地上眼冒金星，他呻吟着摸向自己的两条腿，幸运的发现似乎没受什么伤。
“这是你计划好的…”迪恩挣扎着从地上慢慢爬起，“还是你意料之外的?”
低语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迪恩直接接收到了它传递而来的情绪信息。
“真绝了…”迪恩骂着，他甩甩胳膊，从地上捡起手电，手电光照向石廊前方。那里黑暗幽深，好像他又离开了基地回到了之前的洞穴深处。
从外表来看，这条走廊同幻象里那条应该大差不差是同一条，尖锐的碎石砌在洞穴两旁，隧道向前后两边延伸，几条其貌不扬的重型支撑架靠着岩壁，每隔一段就立起一座，优秀的材料与结构设计使得它们被确保在各种极端环境下依然能保证隧道屹立不倒。
迪恩调整心态，他向前走了两步，接着停下，倒退两步又回到起点。
“该向前还是…”迪恩欲言又止，他思索片刻，接着硬生把后半句话咽下，一言不发向前大步走去。
为什么？低语在他脑内响起。为什么不问？
“我想我还是应该保留一些自我抉择能力，”迪恩握着手电，“凡事都听你，那还要我做什么。”
低语沉默了。
通过从虚空中传来的思维流，迪恩明白它正在思考，正在尝试理解消化他带给它的信息。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迪恩发问，他不安的握着手电，“来无影去无踪，是我分裂出来的人格，还是什么其他…怪东西？”
不。这声低语如声叹息，而叹息过后却又是许久的沉默。迪恩没有兴趣追问，在他内心深处他依然认为，这很可能是他精神病的症状。
隧道狭长安静，空气间只能听到迪恩的厚胶底军靴摩擦地面砂石的沙沙噪音。
我是…低语突然发话，我是…
“嗯？”
原能。
“哈？”出乎意料地，迪恩咧开嘴突然笑了起来，“原能？所以说我家的电池现在正在跟我聊天？”
迪恩举着电筒，“我开始还担心你是什么间谍工具或者是我脑子里的一块瘤，但不管我疯成什么样我都绝对不会说出你这种话，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谁。
“所以你不是人？”
玻尔兹曼大脑，这是最贴近的语义。低语说道。过去与未来，时间线上亿亿次的原能对冲造就了我，我源自于虚空，诞生于偶然，对你们来说，我应该是，神。
“神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天爷，而其他自称是神的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我没有固定的形态，但以你们的定义来说以上形容词是最贴近于我的。
“得得得，”迪恩完全不留情面，他打断低语，不耐烦地甩甩手，“那就算你是个神吧，不过我要先警告你，邪教信徒我抓了也不少，那些趁人之危满嘴胡吣的王八蛋家伙我是最恶心的，所以如果你想让我信什么狗屁教义，那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传播教义从不在执行事项内，但如果你执意，我会将宗教相关设置为你的禁词。
“啊…”迪恩一愣，如此诚恳的回答令他颇感意外，“答应的真干脆啊，那好吧。”
“既然你这个神不想传教，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吗？低语沉默起来，它如一团有自主意识的水晶浓雾，在迪恩的思维中上下飘荡着，它没有回答，就犹如提前揭晓谜底会使谜题变得索然无味一般，低语沉默着，迟迟没有作声
“你想要什么？”迪恩追问道，“装看不见可解决不了问题，我可以感觉到你在我脑子里，所以你一定也可以感觉到我对你的戒心有多重，你要想和我这个人打交道那就必须得用人的方式，而人类最好的方式就是沟通与交流。”
“所以说吧，”迪恩停下，他站着，目视前方，“你的条件是什么。”
手电光照向前方隧道，低语飘荡着，前方隧道黑暗狭长充满未知，低语飘荡着。
无数颗细小的粉尘在迪恩眼前飞舞，那些杂质顺着空气暴露在手电的光下，迪恩看着它们，看着它们上下翻腾，直到离开光束，直到融入空气，彻底消失不见。
对你而言，低语开口了，我希望你前进。
“到哪？”
到这。
“什么？”
迪恩皱起眉头，他摆出困惑的表情还想追问，但突然，他只觉得脑袋突然一空，接着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就好像脑中的一切的脏污杂垢随低语一同消失了一样。
低语消失了，从他的脑子里，迪恩可以感觉到。
“什么鬼…”迪恩喃喃着，他抬起手电看向前方。
隧道向前延伸，尽头处，一个人影隐隐在其中浮现。
“这吗？”迪恩喃喃自语，他看向前方，清楚脑中再也不可能有所回应。低语在他脑中留下的最后一丝情感脉冲隐隐发力。好似餐桌上的留言条般。
“是的。”低语最后这么回答道。
“你最好有把路带对。”迪恩对着空气轻骂一声，接着大步流星向前方人影走去。
迪恩靠近，他伸手试着推了推，铁板纹丝不动。
这怎么办？迪恩摇摇头，他看向身后。入口处的白光已彻底不见，周遭管道锈迹斑斑，其上尽是些引人生厌的恶臭油垢。
“嘿，”迪恩压低声音，他对着空气说道，“这里没路了，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费尽心思把我带到这儿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看个破风扇？”
低语没有回复，空气中除了脏污的臭味再无其他，迪恩趴在原地，他没有等到回答。
“嘿，”他略微提高语调，“这个时候给我装哑巴了！？”
咔啦，一阵清脆的撕裂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撕裂声不大，若隐若现般回荡在迪恩耳旁。
迪恩虎躯一震，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刚才铛铛巨响的二次翻版，立刻如临大敌般抱头卧倒。
撕裂声越来越大，与之相伴的好像还有铁板变形导致的细响。他努力排空思维，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这样做可以适当减轻幻象带来的痛苦折磨。
咔咔咔声不断。
当迪恩终于发现这声响其实是源于他身体下方的管道板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布满褐色锈渍的老旧铁板嚎叫一声从中断开。迪恩.提图斯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从两米多高的通道天花板上径直坠下，他连惊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跟着身旁几块碎板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这一下着实摔的不轻，地板是坚硬的异星圆石，迪恩倒在地上眼冒金星，他呻吟着摸向自己的两条腿，幸运的发现似乎没受什么伤。
“这是你计划好的…”迪恩挣扎着从地上慢慢爬起，“还是你意料之外的?”
低语没有直接回答，但也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迪恩直接接收到了它传递而来的情绪信息。
“真绝了…”迪恩骂着，他甩甩胳膊，从地上捡起手电，手电光照向石廊前方。那里黑暗幽深，好像他又离开了基地回到了之前的洞穴深处。
从外表来看，这条走廊同幻象里那条应该大差不差是同一条，尖锐的碎石砌在洞穴两旁，隧道向前后两边延伸，几条其貌不扬的重型支撑架靠着岩壁，每隔一段就立起一座，优秀的材料与结构设计使得它们被确保在各种极端环境下依然能保证隧道屹立不倒。
迪恩调整心态，他向前走了两步，接着停下，倒退两步又回到起点。
“该向前还是…”迪恩欲言又止，他思索片刻，接着硬生把后半句话咽下，一言不发向前大步走去。
为什么？低语在他脑内响起。为什么不问？
“我想我还是应该保留一些自我抉择能力，”迪恩握着手电，“凡事都听你，那还要我做什么。”
低语沉默了。
通过从虚空中传来的思维流，迪恩明白它正在思考，正在尝试理解消化他带给它的信息。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迪恩发问，他不安的握着手电，“来无影去无踪，是我分裂出来的人格，还是什么其他…怪东西？”
不。这声低语如声叹息，而叹息过后却又是许久的沉默。迪恩没有兴趣追问，在他内心深处他依然认为，这很可能是他精神病的症状。
隧道狭长安静，空气间只能听到迪恩的厚胶底军靴摩擦地面砂石的沙沙噪音。
我是…低语突然发话，我是…
“嗯？”
原能。
“哈？”出乎意料地，迪恩咧开嘴突然笑了起来，“原能？所以说我家的电池现在正在跟我聊天？”
迪恩举着电筒，“我开始还担心你是什么间谍工具或者是我脑子里的一块瘤，但不管我疯成什么样我都绝对不会说出你这种话，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谁。
“所以你不是人？”
玻尔兹曼大脑，这是最贴近的语义。低语说道。过去与未来，时间线上亿亿次的原能对冲造就了我，我源自于虚空，诞生于偶然，对你们来说，我应该是，神。
“神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天爷，而其他自称是神的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我没有固定的形态，但以你们的定义来说以上形容词是最贴近于我的。
“得得得，”迪恩完全不留情面，他打断低语，不耐烦地甩甩手，“那就算你是个神吧，不过我要先警告你，邪教信徒我抓了也不少，那些趁人之危满嘴胡吣的王八蛋家伙我是最恶心的，所以如果你想让我信什么狗屁教义，那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传播教义从不在执行事项内，但如果你执意，我会将宗教相关设置为你的禁词。
“啊…”迪恩一愣，如此诚恳的回答令他颇感意外，“答应的真干脆啊，那好吧。”
“既然你这个神不想传教，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吗？低语沉默起来，它如一团有自主意识的水晶浓雾，在迪恩的思维中上下飘荡着，它没有回答，就犹如提前揭晓谜底会使谜题变得索然无味一般，低语沉默着，迟迟没有作声
“你想要什么？”迪恩追问道，“装看不见可解决不了问题，我可以感觉到你在我脑子里，所以你一定也可以感觉到我对你的戒心有多重，你要想和我这个人打交道那就必须得用人的方式，而人类最好的方式就是沟通与交流。”
“所以说吧，”迪恩停下，他站着，目视前方，“你的条件是什么。”
手电光照向前方隧道，低语飘荡着，前方隧道黑暗狭长充满未知，低语飘荡着。
无数颗细小的粉尘在迪恩眼前飞舞，那些杂质顺着空气暴露在手电的光下，迪恩看着它们，看着它们上下翻腾，直到离开光束，直到融入空气，彻底消失不见。
对你而言，低语开口了，我希望你前进。
“到哪？”
到这。
“什么？”
迪恩皱起眉头，他摆出困惑的表情还想追问，但突然，他只觉得脑袋突然一空，接着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就好像脑中的一切的脏污杂垢随低语一同消失了一样。
低语消失了，从他的脑子里，迪恩可以感觉到。
“什么鬼…”迪恩喃喃着，他抬起手电看向前方。
隧道向前延伸，尽头处，一个人影隐隐在其中浮现。
“这吗？”迪恩喃喃自语，他看向前方，清楚脑中再也不可能有所回应。低语在他脑中留下的最后一丝情感脉冲隐隐发力。好似餐桌上的留言条般。
“是的。”低语最后这么回答道。
“你最好有把路带对。”迪恩对着空气轻骂一声，接着大步流星向前方人影走去。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