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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 火焰后重生

    三文鱼洄游,是从深海逆流而上,游向淡水河区,途中或有激流或有斜坡,但绝不放弃,最终三文鱼将游回出生地,产卵后即死亡,完成了繁殖和生命的循环。为什么不在深海产卵呢?因为危险。只有洄游到自己的出生地才能确保有更多的鱼苗能安全生长。

    确保下一代的生存,都是上一代不断思考的问题,这就是无形的爱与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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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峇山入口,公园区

    大家都静静的在林伯的坟墓前。

    陈爸因为有伤在身,所以没有出席林伯安葬的仪式,但他写了一篇感言,叫国伟代他念给大家听。

    国伟:“老林,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哥们,还记得有一次,整班同学去河边玩耍,我一时太得意忘形,被河的暗流冲走,是你一直在河边追着我,最后还找了树枝把我救了起来,从此我就认定你这位有义气的好兄弟。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被我爸安排去他的油棕厂上班,你明知道是一份要进去荒山野岭的苦差,你也二话不说跟我一起去。再后来,我结婚了,生了国伟和婉婷,我们就很少聚集在一起了。其实这大停电,虽然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我内心其实还是感到很欣慰,因为我们俩可以重新集聚在一起!

    大停电后,我们是披荆斩棘的把大家凝聚和安顿在学校,然后再搬过来南峇山。

    老林,认识你是我一辈子的福气,现在已经找不到你爱喝的普洱茶,但我吩咐阿庭把你最喜爱的茶具和你一起安葬,你先在那里备好茶,等我时间到了,就会过去和你一块喝。“

    听了陈爸的感言,很多人都泣不成声。

    接下来,轮到了建庭发感言:“小叔,爸说今天不来送你了,我想他应该是跟陈叔一样太伤心了,所以没勇气来看你最后一眼。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一直单身,你跟我说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你不想被家庭束缚着,你想追求多姿多彩的人生。

    但大停电后,我发现小叔是比任何人都还在乎我们这社区,你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很好,虽然你没有自己的家庭,但你却拥有我们这个大家庭,大家都会怀恋你,我也会记得你最后交代的事,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把每个明天活的更灿烂!”

    林伯的安葬仪式结束了,全部人带着不舍的慢慢散去,去过林伯想要大家活出的好日子。

    居銮军营,大礼堂

    林伯葬礼后的第2天,在军营的大礼堂,争吵声不断的在空气中散播着,居銮的12个社区都派了代表来讨论关于军营储存室食物被烧光的问题。

    3英里路代表:“我觉得大家应该把一般的粮食储备上交给军营救急先。”

    豆沙路代表:“为什么要拿一半?你那里人口少又有那么多农作物,当然说的轻松,我这里可是有500多位居民,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提前上交物资,不可能要动用粮食储备!”

    马来新村村长:“我觉得把军营解散吧,平时还要我们特地拿物资过去也不是很方便,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们就学古代人,烧狼烟,然后大家看见后就去帮忙。”

    马来新村拥有5000多位人口,是整个居銮最大的社区,这马来村长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上尉平时跟他说话也要礼让三分,最重要是以他们的人口基数,根本不担心治安的问题。

    “那怎么可以?如果放狼烟,大家不去帮忙怎么办?”

    “村长,你说的当然轻松,你那么多人,傻子才敢对你们动歪念。”

    “对啊,哪能解散军人,如果有外人带着武器来攻击,我们怎么能抵抗!”

    理所当然,大家都不想军营被解散,因为军人的存在已经不是维持治安那么简单了,军人还是大家的心理保障,也是大家对以前生活的唯一遐想。

    上尉:“村长,这军营对大家都很重要,我们一直在巡逻和维持治安,如果突然解散了,我们这些枪械该让谁保管呢?而且用枪械也需要培训的。”

    村长:“我只是提个意见,看大家为了拿出多少物资而争吵的那么厉害,还以为大家想解散军营呢!”

    原来村长是以退为进,把军营解散这想法说出来,让大家正视军营的重要性。

    季平举起了左手,上尉看了后说:“哦,是季平,就是这年轻人把这储存室的大火给灭的,他很有想法,大家都听听看他的意见先。”

    季平站起身说:“如果要大家拿出自己的粮食储备,那是比较不公平的,因为每个社区的粮食生产,人口比例和储备量都不一样。比如说,新村只拿出10%的粮食储备已经超过了我们南峇山的全部粮食储备,那南峇山是要拿10%,50%还是全部粮食给军营呢?”

    村长:“对,这小伙子说的就是你们大家一直围绕争吵的核心问题。”

    季平继续说:“军营现在有253人,就让上尉挑选需要的人手去清理火灾现场和找一个空置的建筑物改造成新的储存室,上尉,如果是这样,你觉得需要多少人和时间?”

    上尉思考了后说:“我只需要留下20位士兵,清理和改造一间储存室,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完成。”

    季平:“那还有的233位军人呢,我建议把他们暂时安顿在大家的社区里,他们可以继续巡逻任务,但3餐就需要各自的社区安排,我们南峇山有7位居民在当军人,我们会把他们带回去安顿,同时间我们还可以再接纳多3位军人。”

    村长:“那很好,我这里可以接收50位军人,如果我接收太多的话,那肯能很多社区都没有军人巡逻了。“

    一听到自己的社区可能暂时没有军人巡逻,其它社区突然都很踊跃要接收军人了,不一会儿,233位的名额都被每个社区接收了。

    季平:“那我们现在照旧把之前应该上交的物资,按之前的日子去提交,但需要更耐久的食材,好让军营的粮食储备可以重新建立起来。耐久的食物有大米,番薯,萝卜干,玉米干,可可粉,木薯粉。等储备室改造好了,大家才恢复供应肉类,蔬菜和水果给军营。”

    大家听后都纷纷赞同。

    季平接着说:“如果按照这些进程的话,第二个月,全部军人都可以回军营了。”

    上尉:“季平的方案很好,公平和有效率。”

    接下来,大家讨论了一些细节后,就带领各自同意接收的军人回去社区。

    南峇山,半山亭子

    国伟把刚才季平在军营提的方案跟陈叔和其他长辈交代。

    陈叔因为伤势还没痊愈,只能躺着聆听。

    国伟交代完毕后,陈叔便说:“以前是大家认同让我和老林管理这社区的,现在老林已经不在了,我也老了,是时候退下来了。咳咳咳。。。你们看谁要接下我和老林的位子。”

    大家听了后,都沉默下来。

    季平的父亲,王叔说:“我们这群人,在大停电前,都是做做小生意还是打工,不像你和老林,管理过2000多人的油棕园和油棕厂,再说了,你对农业很熟悉,虽然老林不在了,但你可以继续管理。”

    陈叔听了后,咳嗽了几声,然后说:”现在南峇山也上了轨道,大家不必再担心食物的问题。我跟老林有讨论过,我儿子,建庭和季平他们现在都已经30岁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3个的心智都很成熟,可以让他们一起管理南峇山社区,以后如果有什么重大决定,我们可以像今天这样一起讨论讨论,你们觉得呢?“

    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这时有人说:“他们3个为我们社区做了贡献很多,是时候让他们带领了,但老陈你不能说退就退,你要继续做他们军师,毕竟姜是老的辣。“

    老叔答应了这要求,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大家也回去各自的地方准备晚餐和休息。

    等大家都走了后,陈叔说:“阿伟,你也听到老林临终前的交代,我也认为你可以了,是时候要带领社区了。”

    国伟:“爸,我会尽力的,但如果有什么重大事情,还是需要你的意见。”

    陈叔:“不对,我觉得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你只需要和阿庭还有季平商量做决定就可以了,刚才他们说要我做军师,我也只是应酬他们,世界不一样了,没有电话可以联系,交通也不方便,这一来一回的讨论,可能会耽误很多时间。你仔细想想,当初我们在学校,就是因为凡事都要讨论和投票,最后反而出了大事。”

    国伟听了后点点头。

    陈叔:“你不需要担心,面对任何问题和选择时,你都要以南峇山社区的利益中心去考量,就算错了,也可以改变策略。有时间,你就多思考,要怎样让我们这社区过的更好,更强大。我和林伯也是按照这种思维方式来带领大家的,你还有疑问吗?”

    国伟:“爸,如果我们做的决策其他人不同意呢?毕竟一直是你和林伯带领大家,现在换我们3个,我担心他们会不配合我们的要求和决定。”

    陈爸:“我和林伯也有讨论过,毕竟你们才30岁出头,刚才那些大叔们岁数是你们的一倍有余,但你也亲眼看到了,当我提议在他们当中选出新的领导,他们没有一个愿意。其实200多个人,一点都不难带领,你只需要比他们坚定!做决定时坚定,说话时坚定,看着他们的眼神时坚定,那就可以了。你看看我和林伯在对大家说每一件事情和每一个决定时,都是那么的坚定,但很多时候,我和老林是不确定的。。。咳咳咳。。。”

    国伟扶起陈叔缓缓的拍着他背后说:“爸,你还好吧?你的咳嗽好像变严重了。”

    陈叔摇了摇手说:“我没事,咳咳。。。你让我躺下来就好。”

    国伟慢慢的让陈叔躺下,陈叔深呼吸后继续说:“你要记得,大停电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生存下去,是一件不简单的事,你回想一下,我们一路走来,容易吗?你妈也因为太想念婉婷还有不适应没电后的世界,才因病去世。你一定要学会坚强,不管事情多糟糕,多么的绝望,答应我要坚定的活下去!”

    国伟看着陈叔,眼神坚定的说:“爸,我会的!”

    这晚,陈叔不断的灌输国伟许多的管理经验和价值观,国伟都用心的记起来。

    “伟,我说的这些不一定正确,但我肯定的是,我和林伯集聚的这200多人,都是好人,他们都很团结,遇到任何事,他们肯定能帮上忙,如果能的话,在外面遇到任何能帮助社区的人,都把他们带进来,要知道,没有了电力,人力就是一切!”

    “我知道了,爸你饿吗?要吃晚餐吗?”国伟边说边点燃挂在亭子的油灯。

    陈叔:“我下午吃了,现在还不饿。伟,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国伟:“爸,你说。”

    陈叔:“小妹,在大停电前其实有打了通电话给我,我一直没有跟你和你妈说,婉婷知道快大停电了,而且短期内不会再有电源,她和新加坡政府会躲去一座地下城,很安全也有足够的资源,入口处就在动物园附近,她跟上级争取到了3个名额,叫我们尽快去找她,但她交代了,只能是我们3个,不能带其他人去。”

    国伟:“爸,你怎么现在才说呢?为什么没有跟妈说?”

    陈叔:“不是我不想说,是大停电后的大环境不容许我说,那时候我们生存下去都是问题,而且你妈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小妹,但她不了解,没有电源,没有水源,没有汽车,没有食物,我们怎么可能走那么远?再说,后来遇到林伯,我们生活已经有保障了,我就先把这事放一边,专心和林伯搞好社区,但不久你妈就过世了。。。”

    国伟:“那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你不跟我说呢?”

    陈叔:“说了又怎样呢?你骑单车去找小妹吗?你要带多少食物和水上路?你能确保一路上都安全吗?你能确定顺利到达新加坡?”

    国伟听了后不语。

    陈叔:“这件事,一直放在我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压得我喘不过气,也觉得很对不起你妈,到她走的那天我都没勇气跟她说。现在我必须让你知道,因为社区的粮食水源都稳定了,等过多一段时间,你觉得可以暂时走开的话,答应爸,你一定要去新加坡找小妹,好吗?”

    “爸,等这里一切都稳定后,我们就去找小妹。”国伟紧握父亲的手眼带光芒的说。

    “我老了,走不动了,但你一定要把小妹带回来,在你妈的坟前让你妈看她一眼。”陈叔有点哽咽的说道。

    “爸,我会的,你放心,你先休息,我现在去找阿庭和季平,跟他们说以后由我们三人负责管理社区的事。”国伟说。

    陈叔点头后便闭上眼睛休息。

    国伟带了水壶和油灯后,往山下走去,建庭和季平都住在离他不远的小溪旁。才走了不久,国伟就遇见永康的父母。

    “伯父伯母,那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上山呢?”国伟好奇的问道。

    “阿伟,原来永康有写笔记,里面全是英文,我们都不会看,就拿来给你看到底永康自杀前写了些什么。”陈伯说道。

    国伟接过书后说:“伯父,我们之前说好了,别说永康是自杀的,而是生病过世,你忘了吗?等下被其他人听到,会弄到人心惶惶的。”

    陈伯用手拍了拍额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紧张说错了,你可以帮我们读读看永康在书面写了些什么吗?”

    国伟:“你们先坐下来休息,我读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国伟扶了他们往一旁的石凳坐下来后,提着油灯把书放在石凳上仔细的阅读,然后说:“伯父伯母,开始这几页是写关于大停电后遇到的事情,还有问题,就日常上需要怎么要解决食物和水源之类的方法。”

    国伟再翻了几页后说:“接下来几页,我不是很明白,应该是永康之前教学的题材吧,他写了关于地球和太阳的运行轨道之类的。”

    然后国伟继续读着日记,神情变的有点不一样,他反复的阅读着。

    永康父母发现后,问道:“怎么了?永康写了些什么?”

    国伟缓过神说:“伯父伯母,这本书除了我,你们还有给谁看过吗?”

    伯母赶忙说:“没有,永康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大家对他或多或少有些敌意,就只有你还愿意跟他做朋友,他过世也只有你和你爸来安葬他,所以一发现这本书,我们就立刻拿给你看,就想知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国伟说:“接下来这几页,是永康写一些他。。。心里的话,他应该是精神上有问题了,你们看看,这几页开始,他的字变的很潦草,还有他说他心里很难受,他很怀恋以前的日子。”

    国伟解释了后,永康的父母也释怀了,国伟要求说这本书暂时让他保管,他想看永康还有在书里写些什么重要的事吗。

    永康父母直接把书送给国伟,因为这本书写的都是英文,他们留着也没意思,然后国伟就跟永康的父母道别。

    当晚,国伟没有去找建庭和季平,而是坐在石凳上反复的阅读永康留下来的笔记。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那就是说赤道附近都不能呆下去了,马来西亚就是在赤道上面而已。。。难怪永康当时一直要我们离开这里,还跟狗子那些囚犯走的那么近。原来他自杀是因为绝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国伟心里不断的思考着。

    而在远处的夜空,再次出现了那诡异的雷电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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