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 我们就是这星球
在那个如梦如幻的“欢迎”声音消失后，林渊周围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黑暗还是黑暗，脚下的黄沙却再也感觉不到，就连空气中的沙土气味也跟着弥散了。
他像漂浮在空中，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让他不解的是他却是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体周围裹着一层东西。
从身体四周，到身体内部，那东西像空气一样将他身体所有的一切覆盖。
他知道那绝不是空气。
像泥沼。能够呼吸的泥沼。
紧跟着，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戴在他身上的防护服装置也失去了作用，沉寂在黑暗里，没有一点光亮。
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防护服装置是摩尔人最得意的科技之一，能够转换任何形式的能量，抗损能力也极为强大。
但在这里，它却没有了任何作用。
林渊确认过防护服彻底失效后，不再理会，一动不动地等在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
“你到这里的目的，现在我们已经清楚。”
林渊确定，这突然冒出的想法绝不是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能够遏制住身体需求所产生的欲望。
“如果是这样，那我认为我们能够达成合作。”林渊在脑海中想出这么一句话。
“你们人类虽然被摩尔人所囚禁，可是你毕竟也是属于人类种族，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人类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毁灭他的种族？”脑海中很快冒出了回应。
“正如你们所探查到的，我虽然是人类，可是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属于人类文明，只有毁灭重生才能够拯救人类的文明。
相信你们已经探查到，每一个人类诞生时候，他的大脑就会被替换，现在的人类种族只不过是摩尔人控制下的一个傀儡。”
“不错，一个没有思想的种族的确不能称为具有文明的种族。”
林渊不再接话。
停顿一会之后，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身上带着复制能极强的人类细胞，我们因此推断出你早已经知道我们种族的能力，是不是？
在你大脑神经元中，这方面信息的神经元遭受了不可修复的创伤，是你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
“是，我们不想这次的行动被泄露给摩尔人。”林渊说，“关于你们的能力，我们所知道的并不多，但我所能够记住的就是你们或许是人类的希望。
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的能力正是摩尔人，甚至是星际联盟所看重的。”
林渊说完，脑海中又陷入一片空白，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忽然之间，紧紧包裹在他周围的黑暗慢慢地变得明亮起来，那光亮就像是一根根的细针，插在黑暗的背景中。
明亮更甚，黑暗和光明的蒙昧中出现一些物事的轮廓，慢慢清晰。
那是一个明亮开阔的餐厅，在柔和的光线下，干净而洁白。
垂直挺直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绵延几十米的草地。草地陡落，远眺而去，是碧海蓝天，水天相接处，一轮落日正偎在棉花团般的云彩上。
落日的余晖从遥远的天际向餐厅倾洒而来，柔情似水，轻抚在窗上，像多情的女子在窗外挥手轻声呢喃地招呼着。
林渊正站在餐厅中央，缓缓将四周扫过。纵然他脸庞看起来始终冷漠，在那静谧的美景下，眼中也不由得渗出一层柔和。
很快，林渊把目光落在了餐厅前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那里正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老人，头上的短发还有络腮胡和他的西装一样洁白。
一张欧裔的面孔，柔和的目光也正落在林渊身上。
“请过来坐下吧，人类。我从你的记忆里调取了这里的场景，那应该是你记忆里唯一感觉到快乐的地方，希望你不会介意。”
林渊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我很喜欢这场景，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记忆，我并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
“我相信是这样的，不过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不是吗？”那老人笑着说，抬手往桌上一指，“尝尝这里的咖啡怎么样？”
桌上本没有任何东西，可就在老人说完，桌上立即出现了两套咖啡杯，一壶从壶口冒着热气的咖啡，桌子正中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百合。
摆在林渊面前的咖啡也正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林渊没有端起咖啡。
“我现在是不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
老人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容：“那就要看你怎么看待虚拟的世界了。”
林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咖啡半会，忽然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等林渊放下咖啡杯子，老人才问。
“很不错的咖啡，即便在摩尔星系也很难喝到。”
“很高兴能让你喜欢。”老人说，自己也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口，然后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好坏我是分不清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渊并不想在咖啡的事情上多做纠缠。
“不错，我应该先回答你的问题。”老人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回答你的问题，只是你并不确定，是这样吧？”
“的确有些疑惑。”林渊并不否认。
“很好，那现在我回答你第一个疑问，也是你希望我解答的疑问，我们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
林渊安静地等着，神色不动，手上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几下。
“其实你已经看出，你所有的想法在我们这里是无从隐藏的，这是我们能力的一部分。
还有你进入我们的星球后，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我们的能力。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我们的不幸！”
“不幸？”林渊忍不住开口询问。
“的确可以算是不幸！甚至是劫难，一场摧毁我们种族文明的劫难，我们在这场劫难中已经挣扎了几万年。”
林渊更为不解：“据我所知，你们星球的科技文明已经达到了星际联盟不可企及的高度，这也是星际联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陷你们星球的原因，难道还有能让你们苦恼的事情？”
“只要生命存在，苦恼也永远存在。”
老人淡漠地说，“我们的科技文明的确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你知道我们这高度已经维持了几万年，再没有进步。”
林渊眉头皱得更深，他似乎隐隐知道对方所说的意思。
老人继续说：“你一定也发现了，你所有问题，还有我们之间的对话，我都不需要经过思考。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却也是一种表现。”
“在几万年前，我们的种族和你们人类一样，或者其他种族一样，因为各种欲望而纷争不断，在一次殃及整个种族的战争中，我们几乎亲手把自己的种族毁灭。
在那场战争后，我们反思着正是因为每一个种族的个体拥有不同的思想，才会最终导致各种纷争，于是我们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概念。”
“什么概念？”林渊立即询问，生怕对方忽然截口不提似的。
“大一统的概念！”
老人继续说，“当时我们的科技已经达到了基本粒子级别，大一统的概念也不过是伦理道德向科技文明迈进一步罢了，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也是我们在这一概念下形成的。”
林渊沉默半会，神情从不解到惊讶，直到最后变成了惊骇。
“基本粒子级别，难道说……”
“没错！”老人截口接着说，“我们的种族在大一统的概念下已经融为一体，这星球就是我们的种族，我们的种族就是这星球！”
黑暗还是黑暗，脚下的黄沙却再也感觉不到，就连空气中的沙土气味也跟着弥散了。
他像漂浮在空中，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让他不解的是他却是能够清晰感觉到身体周围裹着一层东西。
从身体四周，到身体内部，那东西像空气一样将他身体所有的一切覆盖。
他知道那绝不是空气。
像泥沼。能够呼吸的泥沼。
紧跟着，另外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戴在他身上的防护服装置也失去了作用，沉寂在黑暗里，没有一点光亮。
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防护服装置是摩尔人最得意的科技之一，能够转换任何形式的能量，抗损能力也极为强大。
但在这里，它却没有了任何作用。
林渊确认过防护服彻底失效后，不再理会，一动不动地等在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
“你到这里的目的，现在我们已经清楚。”
林渊确定，这突然冒出的想法绝不是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能够遏制住身体需求所产生的欲望。
“如果是这样，那我认为我们能够达成合作。”林渊在脑海中想出这么一句话。
“你们人类虽然被摩尔人所囚禁，可是你毕竟也是属于人类种族，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人类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毁灭他的种族？”脑海中很快冒出了回应。
“正如你们所探查到的，我虽然是人类，可是现在的人类已经不属于人类文明，只有毁灭重生才能够拯救人类的文明。
相信你们已经探查到，每一个人类诞生时候，他的大脑就会被替换，现在的人类种族只不过是摩尔人控制下的一个傀儡。”
“不错，一个没有思想的种族的确不能称为具有文明的种族。”
林渊不再接话。
停顿一会之后，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身上带着复制能极强的人类细胞，我们因此推断出你早已经知道我们种族的能力，是不是？
在你大脑神经元中，这方面信息的神经元遭受了不可修复的创伤，是你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
“是，我们不想这次的行动被泄露给摩尔人。”林渊说，“关于你们的能力，我们所知道的并不多，但我所能够记住的就是你们或许是人类的希望。
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的能力正是摩尔人，甚至是星际联盟所看重的。”
林渊说完，脑海中又陷入一片空白，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忽然之间，紧紧包裹在他周围的黑暗慢慢地变得明亮起来，那光亮就像是一根根的细针，插在黑暗的背景中。
明亮更甚，黑暗和光明的蒙昧中出现一些物事的轮廓，慢慢清晰。
那是一个明亮开阔的餐厅，在柔和的光线下，干净而洁白。
垂直挺直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绵延几十米的草地。草地陡落，远眺而去，是碧海蓝天，水天相接处，一轮落日正偎在棉花团般的云彩上。
落日的余晖从遥远的天际向餐厅倾洒而来，柔情似水，轻抚在窗上，像多情的女子在窗外挥手轻声呢喃地招呼着。
林渊正站在餐厅中央，缓缓将四周扫过。纵然他脸庞看起来始终冷漠，在那静谧的美景下，眼中也不由得渗出一层柔和。
很快，林渊把目光落在了餐厅前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
那里正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老人，头上的短发还有络腮胡和他的西装一样洁白。
一张欧裔的面孔，柔和的目光也正落在林渊身上。
“请过来坐下吧，人类。我从你的记忆里调取了这里的场景，那应该是你记忆里唯一感觉到快乐的地方，希望你不会介意。”
林渊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我很喜欢这场景，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记忆，我并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
“我相信是这样的，不过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不是吗？”那老人笑着说，抬手往桌上一指，“尝尝这里的咖啡怎么样？”
桌上本没有任何东西，可就在老人说完，桌上立即出现了两套咖啡杯，一壶从壶口冒着热气的咖啡，桌子正中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百合。
摆在林渊面前的咖啡也正冒着热气，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林渊没有端起咖啡。
“我现在是不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
老人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容：“那就要看你怎么看待虚拟的世界了。”
林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咖啡半会，忽然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感觉怎么样？”等林渊放下咖啡杯子，老人才问。
“很不错的咖啡，即便在摩尔星系也很难喝到。”
“很高兴能让你喜欢。”老人说，自己也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口，然后接着说，“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好坏我是分不清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渊并不想在咖啡的事情上多做纠缠。
“不错，我应该先回答你的问题。”老人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回答你的问题，只是你并不确定，是这样吧？”
“的确有些疑惑。”林渊并不否认。
“很好，那现在我回答你第一个疑问，也是你希望我解答的疑问，我们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
林渊安静地等着，神色不动，手上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几下。
“其实你已经看出，你所有的想法在我们这里是无从隐藏的，这是我们能力的一部分。
还有你进入我们的星球后，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我们的能力。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我们的不幸！”
“不幸？”林渊忍不住开口询问。
“的确可以算是不幸！甚至是劫难，一场摧毁我们种族文明的劫难，我们在这场劫难中已经挣扎了几万年。”
林渊更为不解：“据我所知，你们星球的科技文明已经达到了星际联盟不可企及的高度，这也是星际联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陷你们星球的原因，难道还有能让你们苦恼的事情？”
“只要生命存在，苦恼也永远存在。”
老人淡漠地说，“我们的科技文明的确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可你知道我们这高度已经维持了几万年，再没有进步。”
林渊眉头皱得更深，他似乎隐隐知道对方所说的意思。
老人继续说：“你一定也发现了，你所有问题，还有我们之间的对话，我都不需要经过思考。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却也是一种表现。”
“在几万年前，我们的种族和你们人类一样，或者其他种族一样，因为各种欲望而纷争不断，在一次殃及整个种族的战争中，我们几乎亲手把自己的种族毁灭。
在那场战争后，我们反思着正是因为每一个种族的个体拥有不同的思想，才会最终导致各种纷争，于是我们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概念。”
“什么概念？”林渊立即询问，生怕对方忽然截口不提似的。
“大一统的概念！”
老人继续说，“当时我们的科技已经达到了基本粒子级别，大一统的概念也不过是伦理道德向科技文明迈进一步罢了，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也是我们在这一概念下形成的。”
林渊沉默半会，神情从不解到惊讶，直到最后变成了惊骇。
“基本粒子级别，难道说……”
“没错！”老人截口接着说，“我们的种族在大一统的概念下已经融为一体，这星球就是我们的种族，我们的种族就是这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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