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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席上的受害者

    “所以,时翷是怎么跟过去的?”函逍磊看着镜子,不解地发问,“他这次转换非常巧妙,毫无征兆地就进入我所在的空间了。”

    “谁是时翷?”镜子发问。

    “……”

    “那啥……我想不起来……”

    “之前跟你对着干非要夺走空间的那个纯四维人。”

    “嗷对,我想起来了。他叫时翷啊……”

    “……”函逍磊揉揉太阳穴,“说正经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转换过去的,他纯度比我高太多,我感受不到他的行踪。但是主人,他为什么会只出现在你所在的三维片段中?”

    “我这不还想问你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进入主人所在的三维片段中,去故意干涉你的剧本去了,还是只是偶然间碰到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时空转换太频繁,而且我也没办法感知到他的行踪,毕竟我是被困在三维片段里面的,好多四维功能受限制了。时翷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清楚,但他的目的肯定是想占用这个空间,完成他所想要做到的某些事,而且,他所做的,可能会毁掉这个空间。”

    “主人,别的我不清楚,但是他进入空间这个事我知道,他最初对我说他与主人一样,都是被迫困住了,所以暂借这个空间用一用,于是他就留下来了。”

    “你听他胡言乱语。他要是真和我一样,都是被困在三维片段里,他能实现随时转换载体随时转换三维片段吗?就算他是百分之百的纯度,他也不可能做到随时转换。”函逍磊对镜子摆摆手,“我先回去了,至于时翷,你提防着些他,我在三维片段中也帮你盯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毁了这里。对了,上次你载体被打碎的事,或许可以怀疑一下时翷。”

    函逍磊转身离开四维空间,从时空门进入了三维片段。

    镜子却陷入了沉思:

    时翷他到底想干什么。

    镜子调出翟慬所在的三维片段,或许从翟慬那里,能看到什么信息,毕竟翟慬是唯一一个既能接触函逍磊又接触时翷的人。

    ……

    翟慬刚下课,从三班走到办公室,看见自己的水杯还空着,于是她转身走到打水区,一路上,她都在想着镜子摔碎的事情。

    函逍磊的纯度很高,或许可以先利用他帮镜子查出来是谁,再利用他的三维力量回到自己的世界。

    翟慬打完水,坐回桌前,进一步思考着怎样能培养出函逍磊的三维力量。

    “翟老师,这周六是您的课,别忘了啊。”时翷递给翟慬一张课程表,周六的那一栏里大大地写着社团两个字。

    “嗯?什么课?”翟慬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时翷,“周六怎么还上课。”

    这学校一点都不好,周六日还要上课,要是额外给加班费还可以,但是学校真的给吗?

    “三维专研社团,和绛舟三中联办的。”

    “!”翟慬眼前一亮,这不就又多了一个回去的途径嘛!“行,我知道了,谢谢时老师。”

    原来这社团是联办的啊,难怪当时三中说有外校老师会来授课。上一次时空穿梭中,她还想通过这个积攒三维力量呢,但可惜最后没有等到考核系统就出了问题,还强制把自己“踢”出了三维片段。这次好了,既不用考核,还能如此名正言顺地进入社团授课,省了不少麻烦,而且没准在联办的社团里还能碰到邵辰姩呢,好久没见她了。

    话说我又换了三维片段了,邵辰姩她还认得我吗……翟慬在心里这样想着,莫名感觉到有些忧伤,瞬间就emo了:在这个空间里无限制的穿梭固然很好,但每次时空穿梭后都会让自己失去很多自己很看重的东西,比如……感情。

    但总之,系统给自己设计的“无限流”还算符合人情世故,毕竟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不会因为某些伤害而死于非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快速地回到原本的世界中。

    话说……她都已经在这个空间里呆了这么久了啊,真要是让她立刻回去,她或许还会感到不适应吧……

    翟慬陷入片刻的沉思,然后再次端详起手里的课程表:上面并没有标明几点开始上课。

    “时老师,咱们周六的社团,几点开始上课?”

    “本周六的社团是晚班的课,绛舟三中说周六他们还有别的安排,社团课就往后放了放,调到晚自习后的那一节了。”

    “哦,我知道了。”时翷说话有些快,翟慬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晚自习后一节……晚自习后……我天,这么晚。晚自习十点才下,再上一节课学生们能熬住吗?”

    “这就不是咱们普通老师管辖的范围了,翟老师,晚上有时间出去吃顿饭吗?顺便一起去三中把本周六上课的所用资料拿上。”

    “吃饭的话就先不用了,因为晚上要去我妈家里,但是我得麻烦时老师带我去拿一下资料。”翟慬婉拒了时翷的邀请,为了装的像一个普通的四维物,她要尽量地表现出对绛舟三中不了解。

    “行。”时翷看着翟慬,眼神很温柔。

    周六晚。

    翟慬走上绛舟三中大会议室的讲台,开始看着前不久拿到的资料讲课。

    一节课下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翟老师。”下课后,函逍磊从后排走到翟慬面前。

    “今天讲课速度快不快?能听懂吗?”翟慬收拾了东西,抬起头问他。她第一次上这种课,虽然上课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她还是担心学生们听不懂她讲什么。

    “还行,不快,我能跟上,”函逍磊把笔记本摊开给翟慬看,“老师您看,笔记都能记上。”

    “这还差不多。”

    翟慬站起身向大会议室外走去,会议室门外正对着的是一个走廊。时翷就在走廊的尽头站着,函逍磊知道他在等翟慬,于是侧过身去,挡住了翟慬向走廊尽头看去的视线,挡住了时翷,直接陪翟慬转身下楼。

    时翷没有函逍磊高,翟慬所站的角度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到他,不仅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还被函逍磊回过头狠狠剜了一眼。

    “翟老师走的真急啊……”时翷开口,你函逍磊不让她看见我那我说话不就成了。

    但是翟慬似乎并没有听到。

    函逍磊听到了。

    “翟老师您先下,我去系个鞋带。”函逍磊支开翟慬,转身走到时翷面前,“别费劲了,她听不见。作为一个纯四维人,你应该知道每个纯四维人都能控制其他比自己等级低的四维物的意识。”

    时翷不气,反而是笑了,听完函逍磊的话以后,他转身从另一个楼道下了楼。

    函逍磊也是快走两步追上翟慬,以从后门走更近为理由,故意绕开了时翷所在的前门。他跟着翟慬从后门离开了三中,一路上还不忘让翟慬给他讲讲周五晚上留的物理练习。

    “孩子,你回吧,不用送我。”

    “老师我只是顺路。”

    “你之前说的那个小屋在这边吗?”

    函逍磊笑了。

    “在啊老师。您第一次见到我挨打的时候,我当时就是要回小屋,当时您不就是顺路才救了我一次吗?”

    翟慬仔细回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那就走吧。”

    翟慬看着将近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学生,晚上单独回家时候的恐惧感减少了不少。

    有个保安总比一个人回安全很多。

    翟慬和函逍磊走过马路两边安设满路灯的大街,绕过小巷,马上就要到陌栩路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小胡同,小胡同里还有三三两两的人。

    没错,这就是上次函逍磊挨打的地方。

    “你上次都被打成那样了,就算你是被困在三维片段里的,你没办法绕开这个剧情,但是你可以还手啊,当时为什么不还手?”翟慬把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的问题抛出来。

    函逍磊正想回答,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回家还有人陪你一起呢?”

    翟慬闻声,回过头看。

    刚才站在胡同里的人走了出来。

    “!”翟慬瞬间意识到函逍磊又遇到麻烦了。

    看来这个固定剧情是变不了了,只要是系统刷新,这件事就会再次发生在函逍磊身上。

    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与上次的过程和结果大同小异,只不过这次把翟慬也牵扯进去了,而翟慬为了存留证据,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系统的录音器。

    函逍磊则是出于他要保护老师的想法,选择了还手。

    突然,小巷里传出很清脆的一个声响,紧接着就能听到一个孩子的哀嚎。

    翟慬下意识地以为函逍磊受伤,转过头去,她看到函逍磊靠墙蹲坐在地上,平静地闭着眼睛。

    另一边,翟慬看到欺负函逍磊的那个孩子坐在地上叫疼。

    翟慬愣住了,她走到函逍磊身边,看到他脸上的伤口,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给函逍磊擦擦。

    “老师我没事。”函逍磊睁开眼,看见翟慬走过来蹲在他身边伸出手,又看见翟慬一脸担忧的样子,赶紧解释着。

    “那他……”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右腿小腿骨折。”

    “!”

    敢情刚才那清脆的声响是“敌军”负伤?

    “那啥……我让你还手,没让你给他打残诶……”翟慬看着函逍磊,她很难理解函逍磊用了多大的手劲,然后就迫使为首的那个孩子废了一条腿。

    函逍磊没有说话,他的反应表现的异常平静,似乎已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翟慬正想问他怎么处理,身后那几个小混混站起来再次逼近翟慬和函逍磊,正想为他们的老大报仇的时候,小巷内开进一辆警车。很显然,翟慬报的警。警车上下来几个警员,带走了那几个小混混,而那个断了腿的,则是被送上了救护车。

    同时,那些警员也带走了函逍磊和翟慬,录过口供后,让翟慬回去了,但函逍磊那边却没了消息。

    翟慬以为他已经回去了,于是没有多想什么,直接离开警局回到了自己家。

    但是几天以后……

    “……请问翟女士,案发当天是您报的警吗?”

    “对。”

    “那么请您于下周五来区人民法院作证。”

    “什么意思?要我给谁作证?”翟慬没有理解对方什么意思,赶紧追问一句。

    “案发当天受害人腿部受伤,受害人亲属上诉,需要目击证人出庭听审,您作为首要目击证人,必须到场。请您于下周五早八点来区人民法院。”

    “这是哪门子的理,霸凌者怎么就成受害者了?还反咬一口,直接上诉,把真正的受害者告上去了,请问您是不是搞错了?”翟慬最开始以为函逍磊也受伤了,但听到“腿部受伤”,这不就是在说那个动手打人的孩子吗?动手打人的怎么反倒还有理了,她和函逍磊应该作为受害者,没把他告上去已经不错了,最后他倒是先把事挑起来了。

    翟慬这脾气忍不了这事。

    但谁知对方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就开口:“一审时间暂定在此,如有错案还会申请二审,这不是您担心的问题。”

    “什么叫不是我担心的问题……”翟慬话还没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什么玩意,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没理还挂了,基本的素质呢?这是真警局的人吗?别是哪个诈骗电话或者是那个欺负人的孩子故意找人打的恐吓电话。”翟慬对这个人说的话半信半疑。

    但她还是在周五的时候到了区人民法院。

    翟慬坐在证人席上,她看到了被告席上坐着的函逍磊,他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也看到了原告席上正在交流的一家三口,坐着轮椅的孩子就是那天动手打人的那个;她还看到陪审团上几个准备看函逍磊笑话的几个帮凶,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帮凶就没有像她一样坐在证人的位置上,明明他们也看到了整个案件,甚至参与了。

    凭什么啊,受害最大的人坐在被告席上,而另一个受害者也是案件的报案者却坐在证人席上,反而是几个霸凌者坐在原告席和陪审团中,这无理取闹一般的诉讼居然也能成立?并且公众开庭?

    翟慬不明白,这场审判太突然了,而且这中间充满了许多古怪。

    翟慬突然发现原告席上的一家三口神色变了,三人的目光汇聚在同一个地方———是法官的席位。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场审判的一切。

    法官的席位上本坐着一个将近半百的法官,但突然被人换了下去,换成了一个年轻法官。

    被换下去的时候,较老些的法官的表情明显不太自然。

    而同时,原告的神色也变了。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场审判本来就不是名正言顺的,而是原告等人凭借他们的后台背景,又托关系又找熟人,甚至是贿赂了法官,然后闹出这一场荒唐的审判。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因为他们想要让法官把函逍磊判进去,并通过这种方式拿到巨额补偿金。

    而从他们的神色里不难看出,这个刚刚换上来的年轻法官是他们没有贿赂到的人,换句话说,这个法官在进行审判和决断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会判原告方败诉。

    那么,翟慬只要拿出能让原告方败诉的证据,整个事件就会完全扭转局面。

    翟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录音的作用一瞬间就变大了很多。

    函逍磊无助地坐在被告席上,尽管他表现得很平静,但他毕竟还是个学生。

    审判开始。

    一切都按程序进行着,法庭上的一切都像通常一样,唯独原告的脸上表露出一种焦躁。

    “请证人发言。”

    翟慬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原告,他脸上充满了担忧,发现翟慬看他,赶忙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盯着翟慬。

    祈求我有个头用,不是你那天追着我跑的时候了?怎么不接着威风呀,现在想起来求我了。

    翟慬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就喜欢别人这一副不得不可怜地求她但其实心里非常恨她的样子。

    “法官,容我插一句题外话。作为一个目击者,首先要在提供证词的时候确保证词的公正,要阐述事实。但是这次的案子涉及到一个问题,那么就是被告是我的学生,如果我说实话可能很少有人信,所以我选择不说话。但我可以为本次案件提供证据,请法官播放一条音频,以此向在坐的各位证明孰是孰非。”

    法官同意了,然后按翟慬所说,让人打开了那条录音。

    录音里播放出案发当时的一切。

    听完那个时长17分钟多的录音,原告的脸上已经黯然无光。

    “法官,你怎么确定这音频是真的呢?万一她造假呢?”原告的父母站起来,显然想驳回翟慬的证据。

    “那你有证明她造假的证据吗?”法官盯住那对夫妇。

    “那她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真的吗?”

    “证据在这里,”法官从手边拿出一个档案袋,“这里是所有的调查到的数据,通过信息技术手段调取了证人所有的证词,已经确定是无误的准确的了,您所说的这些话,难道是质疑公安系统的调查能力吗?”

    经过一番辩论后,法官宣布原告方败诉。

    随着法槌的一起一落,审判结束,最终判定函逍磊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而原告方则因寻衅滋事处以行政拘留。

    案子到此为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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