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蛋糕》（一）

    “咚咚咚！”

    “售票站”三个字下的玻璃隔板被一个粗大的指关节轻轻叩响，令隔板后的女售票员抬起头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普普通通、英俊潇洒的帅气大众脸。深蓝的眼睛、铁灰的头发，白但有些雀斑的皮肤以及一张略显大了一点的嘴巴，共同构成了这张脸上让人不易遗忘的特征。

    看见女售票员抬起头，科瑞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好吗？”他问道。

    女售票员正待回答一句“你好”，突然愣了一下。她面前这个人说得好像不是“你好”，而是问句“你好吗”，结尾多了一个“吗”字。

    为什么会有人见到陌生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吗”，而不是“你好”？

    “我挺好的，谢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先生？”她思索片刻说道。

    “有的有的，”他答道，“挺好的有多好？”

    女售票员又是一愣。

    女售票员：……？

    还未等她想好如何不失礼貌地解答这个问题，科瑞兹就又问道：“这里卖蛋糕吗？”

    “卖……卖的，卖的。我们园里的蛋糕是非常不错的，很多游客都对此赞不绝口，”女售票员的思维猛地一顿，克服难以想象的巨大离心力漂移了一个大弯，答道。

    科瑞兹闻言点点头，从皮夹中抽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

    “给我来一个成人份的，谢谢。”

    他从售票员那儿接过一张入园劵，上下翻看几下，面露困惑之色。

    “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女售票员问道。她怕自己是不是又将入园劵拿错了，错拿成了几十年前的古董。这种问题虽然不大，但说出来就令人怪尴尬的。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她惊讶的注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入园劵，然后苦着脸摇了摇头。

    “你们这里的蛋糕怎么这么薄，还这么硬？而且一点蛋糕味儿都没有，”他问道。

    女售票员：……？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女售票员才向他说明白他手中的只是一张入园劵，蛋糕要进了马戏团才有的卖，不容易才将他送走。末了，她也没忘了提醒他看入园劵背面的游园指南。

    不管他看了没有，甚至听到了她这句话没有，职业操守她还是得有的。

    “这怕不是个……，诶，疯疯傻傻的不知道在里面能坚持多久不违反指南，”女售票员叹了口气，低下头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聚精会神地阅读起杂志来。

    然而，她面前的杂志上一片空白，一字未印。

    占卜师的帐篷中

    帐篷内的空间相当昏暗，只有一盏放在桌面上的油灯和分散在角落的几根蜡烛将着忽明忽暗的光芒照在科瑞兹和占卜师的身上，勉强将两人脸部和他们之间的桌面照亮。幽光混合着草木熏香的淡淡香气与青烟，营造出一种神秘氛围。当然，还要加上占卜师脸上淡淡的笑容。

    “你这里卖蛋糕吗？门口的那位小姐跟我说里面有蛋糕卖，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直视着占卜师的眼睛，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看着我笑什么？我知道我很帅，但我只喜欢吃蛋糕。嗯，千层糕也还凑合。”

    说着，他从占卜师手边的牌叠上掀开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