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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三)

    “原来只是一尊雕像啊,呼,吓死我了,”小倩摸了摸小丑涂抹着红白橙蓝黄五色油彩的面庞,嘘了一口气,说道,“雕得跟真的一样诶!”

    “是啊!比村子里那些神王爷的像看起来真多了!”阿壮也在一旁赞同地补充道。

    借着阿舜的手电筒,三个孩子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尊小丑。

    其实,第一个发现这个小丑不是真人的,是阿舜。当时,在三个孩子与小丑对峙了有五分钟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小丑在这五分钟里竟一动未动。如果这个小丑也是人的话,他的手臂举了五分钟不可能不累。而累了,就很难保持不动。

    要知道,真人是很难保持一动不动这种状态的。应该说,真人是完全不可能一动不动的。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其后小心的求证,幸运地验证了猜测的正确性。

    十分幸运。

    等看腻了小丑,三人才继续上路。

    忽然,走在最后面的阿壮莫名地觉得颈后有些发寒。他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扭头向身后瞧上一眼。

    ……

    “啊——!”

    阿壮惨叫一声,引得阿舜和小倩连忙回头。只见,阿壮正跌坐在地上,一手指着小丑,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瓮瓮地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他满脸惊恐、眼睛瞪得老大的模样将阿舜和小倩吓了一跳。

    “壮哥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小倩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尽量安抚他的情绪,问道,“那个小丑雕像怎么了吗?”

    不远处的小丑看起来跟他们离开时相比并没有任何区别。

    “它……它……它刚刚……它刚刚回过头来啦……它……它还……它还冲着我笑了一下,对,就是笑了一下,像个真人一样的笑了一下!”阿壮断断续续地说道,“但……但我刚刚一叫,它突然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壮哥哥,你又犯傻了吧!雕像怎么可能转过头来呢?它是不是雕像可是你刚刚自己都亲手实验过了呢!”小倩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安慰他说。

    “我妈妈说过,人很多时候的恐惧不过是在自己吓自己罢了。你刚刚肯定就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呢!”

    阿舜也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那小丑本来的表情就是在笑,你刚刚自己也看到的,”他补充说道。

    “我想,我确实是看到了他转过头来的,而且它笑的那一下脸上的笑容是明显变大了的,”听了阿舜和小倩的话,阿壮的语气也不那么确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这里是真挺黑的。”

    “我感觉多半就是你看错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再回去检查一次那雕像,”阿舜提议道。

    出于对恐惧的征服以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理,

    他们真的将此付诸了实践。当然,也理应如此,他们一无所获。

    这是一件好事。

    幸好一无所获……

    “怎么样,现在还害怕吗?”阿舜拍了拍小丑的肩膀,对阿壮问。

    阿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好。还有一点,但已经不怎么怕了。至少比刚刚好多了。”

    “我就说是你自己吓自己吧!”

    三人又唧唧喳喳笑了一阵,然后再次上路。

    但他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的是,那张涂满鲜艳油彩的脸上,小丑的笑容颤抖了一下,然后竟真的慢慢扩大,直到嘴角咧到耳根部才停止。

    他的头部一点一点地向身后拧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朝背后目送三人组欢快地远去。

    晚风飒得吹过,将那“嘿嘿”的低沉怪笑拋向天空,又不知洒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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