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徐辉夜的选择
沐云橙愣住：“学姐你怎么也在医院？”
方以澜指指身后房间：“有队员住院了，我帮忙陪护。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里，她目光从沐云橙脸上扫过，眼神落在了唐慕安。
如果是以前，方以澜肯定第一时间叫“moon神”，但现在，她犹豫了。甚至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唐慕安。所以她看见他们两人背影时，先叫了沐云橙的名字。
沐云橙解释道：“慕安母亲住院了，刚完成手术。我们一起陪着，但是现在太晚了，慕安叫我先回去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方以澜看唐慕安的眼神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方以澜说着，瞥见了唐慕安和沐云橙手里戴的对戒，不由笑笑，“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哦，那我提前恭喜你们。哪天有好消息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沐云橙一怔，终于明白她疑惑的点在哪里了。
……看起来，方以澜似乎不那么在意moon神了。
当唐慕安送沐云橙离开后，转身只见方以澜还站在原地，似乎对他有话要说。
方以澜端庄得体地露出微笑：“唐先生，之前多有打扰，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唐慕安也有点诧异，但他显然不会介意，跟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方以澜身后的病房响起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水还没有好？快点。”
方以澜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唐慕安怔怔杵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辉夜住院了？
方以澜一进病房，就急急说着：“你小点声啊，都半夜了，别把其他病人吵着了。”
病床上，果然是徐辉夜，他歪歪斜斜靠在病床上，手上输着液，胳膊上还缠着绷带。面对方以澜无奈的表情，徐辉夜冷冷一句话：“那让我出院不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就你现在这样，还得再住几天呢。”方以澜叹气，“多住几天，我正好可以跟队里解释，说是你这些天都在反思反省，免得队里给你处分。”
“反思什么？反思我为什么动手打队员？”
“别说了，我头疼。”方以澜伤脑筋地揉着太阳穴，叫徐辉夜闭嘴。
今天一早，她出门有事，路上就听见队员紧急呼救，说是徐辉夜和其他队员打起来了。当她赶回去时，架已经止了，但入眼之处，全是撞到在地的椅子和架子，还有散落一地的物品，简直是大型扫荡现场。
徐辉夜一人单挑好几个队员，受伤最重，但面对方以澜质问时，他仰着头，用手背擦着嘴唇上的血迹，眼神一如既往的嚣张。
队员们纷纷控诉：徐辉夜先动手的。
可是缘由呢？徐辉夜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不爽。
方以澜想到这里，再次叹气：“这次新赛季，你中途退出，不仅是其他队员，就连整个se都受了非议，队员们难免有情绪。你们在言语上起了冲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不该先动手。”
“但凡他们有人在意的是整个团队的演出质量，我都不至于动手。可是他们在意的，是各自的利益受到影响吧，包括你……”
“我？我自然也有我的利益考量，但我更担心的是你。”
徐辉夜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笑起来：“你不是口口声声商业和形象吗？”
方以澜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是以前，她确实会把整个se放在首位，可是现在，这种念头不再那么强烈了。她看着徐辉夜，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你想改变，想转型，想摆脱队里给你设计的路线，我都懂。从私人情感来说，我支持你。”
“是吗？”徐辉夜疑惑地问，有点不太相信自己耳朵。
一直以来，方以澜给自己灌输的理念，可不是那样的。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大晚上陪你住院？为什么去队里帮你解释？不就是希望你能平复一下心情，希望队里可以给你从宽处理吗？”
徐辉夜垂下眼，终于收起了冷冽神情。
“可是从专业角度来说，你想走的路太难了。作为一个团队的领队，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转型，那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整个团队都要受到影响。”
徐辉夜想了想，忽然正色看向方以澜：“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有什么需要随时跟你说，你一定帮忙。”
“你想要什么？”
徐辉夜拉过方以澜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当方以澜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花容失色：“你疯了？”
徐辉夜在她手心写的，是退出。
“你要退出se？你别冲动啊。”
“没有冲动，我想了很久了。从参加全球街舞大赏开始，我就在想这件事了，然后是唐慕安的首届视频暴露，再然后是天海出事，再加上这次的新赛季失利，所有的事情都让我开始思考我的出路。领队，我问过你，你相不相信会有一天我能摆脱身上的标签，真正做我自己，你说你等着那一天。”说到这里，徐辉夜深深注视方以澜，“那一天，需要你的成全。”
方以澜怔怔地问：“你要退出se？那然后你怎么办？”
“最近天海情况不好，我想先陪着她休息一阵，期间联系我国外的街舞老师，再去深造一番。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等你再次看见我，就是我们说定的那一天了。”说到这里，徐辉夜拿出手机地图，给方以澜看了他选好的地址，“这个小渔村，气候宜人，民风淳朴，最适合潜心修炼了，你觉得怎么样？”
方以澜一呆，带着难言的苦笑长长叹气：“你都已经想好了，连地方都选好了，还能说什么？我就算不答应，你也会执意离开的吧。”
“那怎么会？领队没有答应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做。你放心，你是我一辈子的领队，我不会忘记你的。要不这样，等我再次归来，你做我的经纪人？”徐辉夜说着，撒娇似的去摇晃方以澜胳膊。
“你别……你看，针头滑出来了！”方以澜一把拉住徐辉夜，惊魂不定地看着他手背。
“没事，反正今天的盐水瓶都挂完了。”徐辉夜目光落在方以澜指尖，冒出一句，“领队，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方以澜赶紧甩开手：“这话，你跟小护士说吧，看她明天会不会多戳你几针。”
“不会的，她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肯定手下留情。”
“我警告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啊。”
“……哦。”徐辉夜眼神一飘，蓦地想起曾经还有个人说他“丢人现眼”。他觉得很奇怪，当初他看不清前进的路，是沐云橙给他指点迷津，可是现在，他清晰地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着，却愈发觉得，领路人的模样却愈发模糊了。
徐辉夜忍不住想起了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在旧时光影里，他和沐云橙干杯而笑，从此他挥别迷雾重重的过往，就此转身。
想了想，徐辉夜掏出手机，将那张照片删了。
对沐云橙，他有感激，有欣赏，却唯独没了那种拼命追逐、据为己有的年少轻狂了。
现如今，他更想要的是莫愁前路无知己的并肩匹敌，比如方以澜那样的。
直到徐辉夜终于睡去，方以澜这才松了口气，揉着发酸的肩膀，双眼却怎么也阖不上。
完蛋了，徐辉夜要退出se，她回头要怎么跟队里交代。
方以澜拿出手机，定定看着她下午刚收到的消息。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se内部很不太平，在表面光鲜之下，它的资金链早已出现问题。当初方以澜加入se时，就已听说了此事，但她为了追逐moon神，还是毅然担任了领队。
虽说这几次大型比赛，徐辉夜带着se出尽了风头，可是内里的烂摊子还是无计可施。就在今天下午，方以澜刚得知，se的审计没有通过，面临着业内问责。现如今，若是徐辉夜退出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整个se恐怕会更加分崩离析。
方以澜托着下巴想，她这么多年一路追逐着别人的脚步，只知道往前冲，却没有给自己留过退路。如今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就在方以澜一筹莫展之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此时就在隔壁病房，也许只有他才能帮到自己。
整个夜晚，方以澜一直静静坐在徐辉夜病床边，直到天亮那会儿，她听见隔壁病房有了动静，终于起身。
方以澜敲了敲门：“唐先生，方便聊一下吗？”
方以澜指指身后房间：“有队员住院了，我帮忙陪护。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里，她目光从沐云橙脸上扫过，眼神落在了唐慕安。
如果是以前，方以澜肯定第一时间叫“moon神”，但现在，她犹豫了。甚至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唐慕安。所以她看见他们两人背影时，先叫了沐云橙的名字。
沐云橙解释道：“慕安母亲住院了，刚完成手术。我们一起陪着，但是现在太晚了，慕安叫我先回去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方以澜看唐慕安的眼神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方以澜说着，瞥见了唐慕安和沐云橙手里戴的对戒，不由笑笑，“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哦，那我提前恭喜你们。哪天有好消息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沐云橙一怔，终于明白她疑惑的点在哪里了。
……看起来，方以澜似乎不那么在意moon神了。
当唐慕安送沐云橙离开后，转身只见方以澜还站在原地，似乎对他有话要说。
方以澜端庄得体地露出微笑：“唐先生，之前多有打扰，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哦。”
唐慕安也有点诧异，但他显然不会介意，跟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方以澜身后的病房响起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水还没有好？快点。”
方以澜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唐慕安怔怔杵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辉夜住院了？
方以澜一进病房，就急急说着：“你小点声啊，都半夜了，别把其他病人吵着了。”
病床上，果然是徐辉夜，他歪歪斜斜靠在病床上，手上输着液，胳膊上还缠着绷带。面对方以澜无奈的表情，徐辉夜冷冷一句话：“那让我出院不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就你现在这样，还得再住几天呢。”方以澜叹气，“多住几天，我正好可以跟队里解释，说是你这些天都在反思反省，免得队里给你处分。”
“反思什么？反思我为什么动手打队员？”
“别说了，我头疼。”方以澜伤脑筋地揉着太阳穴，叫徐辉夜闭嘴。
今天一早，她出门有事，路上就听见队员紧急呼救，说是徐辉夜和其他队员打起来了。当她赶回去时，架已经止了，但入眼之处，全是撞到在地的椅子和架子，还有散落一地的物品，简直是大型扫荡现场。
徐辉夜一人单挑好几个队员，受伤最重，但面对方以澜质问时，他仰着头，用手背擦着嘴唇上的血迹，眼神一如既往的嚣张。
队员们纷纷控诉：徐辉夜先动手的。
可是缘由呢？徐辉夜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不爽。
方以澜想到这里，再次叹气：“这次新赛季，你中途退出，不仅是其他队员，就连整个se都受了非议，队员们难免有情绪。你们在言语上起了冲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不该先动手。”
“但凡他们有人在意的是整个团队的演出质量，我都不至于动手。可是他们在意的，是各自的利益受到影响吧，包括你……”
“我？我自然也有我的利益考量，但我更担心的是你。”
徐辉夜愣了一下，随即冷冷笑起来：“你不是口口声声商业和形象吗？”
方以澜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是以前，她确实会把整个se放在首位，可是现在，这种念头不再那么强烈了。她看着徐辉夜，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你想改变，想转型，想摆脱队里给你设计的路线，我都懂。从私人情感来说，我支持你。”
“是吗？”徐辉夜疑惑地问，有点不太相信自己耳朵。
一直以来，方以澜给自己灌输的理念，可不是那样的。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大晚上陪你住院？为什么去队里帮你解释？不就是希望你能平复一下心情，希望队里可以给你从宽处理吗？”
徐辉夜垂下眼，终于收起了冷冽神情。
“可是从专业角度来说，你想走的路太难了。作为一个团队的领队，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转型，那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整个团队都要受到影响。”
徐辉夜想了想，忽然正色看向方以澜：“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有什么需要随时跟你说，你一定帮忙。”
“你想要什么？”
徐辉夜拉过方以澜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当方以澜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花容失色：“你疯了？”
徐辉夜在她手心写的，是退出。
“你要退出se？你别冲动啊。”
“没有冲动，我想了很久了。从参加全球街舞大赏开始，我就在想这件事了，然后是唐慕安的首届视频暴露，再然后是天海出事，再加上这次的新赛季失利，所有的事情都让我开始思考我的出路。领队，我问过你，你相不相信会有一天我能摆脱身上的标签，真正做我自己，你说你等着那一天。”说到这里，徐辉夜深深注视方以澜，“那一天，需要你的成全。”
方以澜怔怔地问：“你要退出se？那然后你怎么办？”
“最近天海情况不好，我想先陪着她休息一阵，期间联系我国外的街舞老师，再去深造一番。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等你再次看见我，就是我们说定的那一天了。”说到这里，徐辉夜拿出手机地图，给方以澜看了他选好的地址，“这个小渔村，气候宜人，民风淳朴，最适合潜心修炼了，你觉得怎么样？”
方以澜一呆，带着难言的苦笑长长叹气：“你都已经想好了，连地方都选好了，还能说什么？我就算不答应，你也会执意离开的吧。”
“那怎么会？领队没有答应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做。你放心，你是我一辈子的领队，我不会忘记你的。要不这样，等我再次归来，你做我的经纪人？”徐辉夜说着，撒娇似的去摇晃方以澜胳膊。
“你别……你看，针头滑出来了！”方以澜一把拉住徐辉夜，惊魂不定地看着他手背。
“没事，反正今天的盐水瓶都挂完了。”徐辉夜目光落在方以澜指尖，冒出一句，“领队，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方以澜赶紧甩开手：“这话，你跟小护士说吧，看她明天会不会多戳你几针。”
“不会的，她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肯定手下留情。”
“我警告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啊。”
“……哦。”徐辉夜眼神一飘，蓦地想起曾经还有个人说他“丢人现眼”。他觉得很奇怪，当初他看不清前进的路，是沐云橙给他指点迷津，可是现在，他清晰地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着，却愈发觉得，领路人的模样却愈发模糊了。
徐辉夜忍不住想起了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在旧时光影里，他和沐云橙干杯而笑，从此他挥别迷雾重重的过往，就此转身。
想了想，徐辉夜掏出手机，将那张照片删了。
对沐云橙，他有感激，有欣赏，却唯独没了那种拼命追逐、据为己有的年少轻狂了。
现如今，他更想要的是莫愁前路无知己的并肩匹敌，比如方以澜那样的。
直到徐辉夜终于睡去，方以澜这才松了口气，揉着发酸的肩膀，双眼却怎么也阖不上。
完蛋了，徐辉夜要退出se，她回头要怎么跟队里交代。
方以澜拿出手机，定定看着她下午刚收到的消息。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se内部很不太平，在表面光鲜之下，它的资金链早已出现问题。当初方以澜加入se时，就已听说了此事，但她为了追逐moon神，还是毅然担任了领队。
虽说这几次大型比赛，徐辉夜带着se出尽了风头，可是内里的烂摊子还是无计可施。就在今天下午，方以澜刚得知，se的审计没有通过，面临着业内问责。现如今，若是徐辉夜退出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整个se恐怕会更加分崩离析。
方以澜托着下巴想，她这么多年一路追逐着别人的脚步，只知道往前冲，却没有给自己留过退路。如今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就在方以澜一筹莫展之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此时就在隔壁病房，也许只有他才能帮到自己。
整个夜晚，方以澜一直静静坐在徐辉夜病床边，直到天亮那会儿，她听见隔壁病房有了动静，终于起身。
方以澜敲了敲门：“唐先生，方便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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