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霸王痛殴呆霸王
坐在船舱的刘泽只感觉船身稍稍晃动，便听见在外面撑船的陈武喊道：“公子，船靠岸了。”
刘泽回过身来，对李忠与纪灵道：“距离长安还有两三日路程，咱们船上所用食物有些不足，你二人且去买些物资回来，早去早回，勿要引起他人注意。”
李忠、纪灵拱手称是，因为晕船而软趴趴躺在船舱内的周通闻言登时跳将起来，大叫道：“哥哥！俺小霸王乃是陆上猛虎，在船上可就成了病虎，让俺也上岸去溜一溜，不然要憋闷死了！”
“你这厮，素爱惹是生非，如今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探子，惹得他们注意了，不免一场死战，且好好在船里待着。”刘泽头也不抬，沉声说道。
“giegie~~”
周通掐着嗓子：“俺周通发誓，绝不惹事生非，不然，就让俺万箭穿心...”
“好了，不过是出去一趟，给自己下这么毒的誓干嘛？天地有耳，以后万不可如此。”
刘泽当年也是唯物主义好青年，但如今都穿越了，神仙妖魔全都齐了，你让刘泽还怎么唯物。
旋即刘泽又好生叮嘱了李忠与纪灵一番，叫他俩看好周通，便让他们赶紧下船去了。
等周通下了船，抚着鬓角的罗帛象生花，叉着腰，走路顿时虎虎生风，哪里还有在船上的娇弱模样。
四周百姓见周通身材高大，模样狰狞，也知道不好惹，便纷纷向一旁躲避，惹得周通哈哈大笑。
周通自家开心，没想到却惹到了在一旁同样嫌船舱内闷热，出来透气的金陵贵公子。
“哪里来的穷措大，在爷爷面前撒野！”
金陵贵公子瞪着周通，张口便是一阵大骂。
“我艹！”
周通登时瞪大了虎目，没想到这刚一下船就真有人敢捋虎须。
周通可不是什么善茬，在桃花山剪径为生的山大王能有什么好脾气？更何况周通武艺本就不俗，登时怒火中烧，提起拳头便要给这金陵贵公子好看！
李忠跟在周通后面，眼见周通火起，连忙用手捅了一下周通的腰际，低声道：“你忘了怎么跟公子保证过的？万不可惹是生非，且先忍一忍！”
“哼！”
周通顿时清醒过来，是啊！万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坏了主公大事，只得冷哼一声，便要随着李忠二人离开。
不过那金陵贵公子显然不是好相与的主，见周通避让，更加得意，便喝令身旁数名健壮奴仆便要将周通等人打上一顿。
薛蟠骂骂咧咧道：“也不看爷爷是谁？敢在爷爷面前叫唤！”
那薛蟠本就金陵一霸王，家中又是皇商，富可敌国，又仰仗祖宗威名，在户部挂了闲职，平日里骄横惯了，打死个人在他眼里又算的了个什么？
在船舱内憋闷，又听了自家母亲的一番唠叨，眼见有人撞到自己跟前，不打一顿如何能消消自己心中火气。
“好胆！”
周通看着恶奴持着棍棒，显然要往死里下手，顿时怒从心头起，提起砂钵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一名恶奴脸上，登时恶奴整个身体如同风中破布一般甩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木栏上，将木栏撞了个四分五裂，那恶奴整个人爬在地上扭曲，随后更是连带着血沫吐了十几颗大黄牙。
李忠与纪灵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而且此事深追究起来，还真怪不得周通。
纪灵三人什么修为？那一帮仗着身强体壮只会欺负平民百姓的恶奴如何是对手，不过三拳两脚，便使得地上多了几具哀嚎流涕的粪蛆罢了。
“你！你！你！你干嘛！”
薛蟠等大了眼珠，惊恐得往后退着，而周通狞笑着，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拽住薛蟠的衣领，提起拳头便要给薛蟠表演一个脸上开花满堂红！
“你可知道我是谁！”薛蟠惊叫道。
“爷爷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薛蟠硬生生的受了周通一通老拳，不过周通还算理智，没将其真打死，不过也让薛蟠彻底没了面目，想来就算是薛母一时之间也都辨认不出来了。
等薛蟠被勉强起身的家中奴仆抬回甲板，顿时惊得薛母不顾仪态的大叫了起来，不停地用手绢抹着眼泪，看着自家孩子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脸，哭泣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出去没多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而这时，从船舱内出来一美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真可谓是国色天香。
“妈，外面发生了何事？”
薛宝钗掀帘而出，见躺在椅子上的男子，微张樱桃小口，惊诧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妖怪？”
薛母用手绢抹着眼泪，听得薛宝钗之言，气的胸口疼，“这是你哥哥！”
“啊？哥哥？”
薛宝钗来到近前，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果真是自家兄长，见兄长还躺在甲板上，便说道：“妈，先扶哥哥到舱内吧，在外面在受了风寒。”
“对对对！快！扶蟠儿回舱内！”
薛母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又呼唤道：“香菱！香菱！”
“夫人！”
眉心中有米粒大小一点胭脂的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端着木盆匆匆而来，“夫人有何吩咐？”
“快扶蟠哥进去！”
“是！夫人！”香菱急急答应一声，娇瘦的身躯略显得吃力了些。
薛宝钗的丫鬟莺儿连带着几名小厮赶紧上前帮忙。
薛宝钗则叫了两名小厮速速去找大夫。
而这时躺在床榻上的薛蟠发出一阵阵呻吟，急的薛母又是一阵抹泪。
反倒是薛宝钗虽然年少，但镇定自若，招过来两名伤势不算太严重的奴仆，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与谁发生了冲突吗？”
奴仆跪在薛宝钗面前，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复述了一边。
“这么说，是我哥哥先要打人的？”
而一旁的薛母抹着泪道：“就算如此，对方打的也太严重了，报官！一定要报官，我金陵薛家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薛宝钗却道：“妈，哥哥犯了命案，来京本就是为了躲避官司，而且对方明显是那穷凶极恶之徒，万一是本地的地头蛇，咱们恐受其害，哥哥性命无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万事等到长安城再说。”
薛母闻言道：“乖囡，你却是不懂了，咱们薛家在金陵声名显赫，更是皇商，如果让他人得知薛家唯一嫡子被打了却没有一点反应，这不就让这些人认为咱们薛家好欺负吗？你哥哥本就不成器，家中奴仆也多有哄骗之意，京中送南边的利银也越来越少了，如果下面人得知此事，岂不更不把咱们娘仨放在眼里？
还地头蛇？我看是地头蛇厉害，还是官府厉害！”
说罢，薛母便又遣了两名小厮去报官！
薛宝钗听得母亲言语，却是一时默然，只得喟叹一声。
而这时小厮领着大夫匆匆赶来，众人注意力这才转移到薛蟠的伤势上面来。
大夫为薛蟠敷了药，出来向薛母禀告道：“夫人，幸亏贼人手下留情，薛公子只需按时服药，大概半月时间伤势便可恢复。”
等送走大夫，薛母气道：“我还得感谢那贼人手下留情了！”
薛宝钗只得好生安慰自家母亲。
听闻是金陵薛家的大公子被殴，长津县令竟遣县尉前来，县尉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沉默片刻后，悄悄对亲信衙役道：“你说本来是这富贵公子仗势欺人，却反而被对方打成这狗模样，然后竟如同苦主一般报了官，你说有意思不？”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县尉道：“还能怎么办？毕竟是金陵四大家族薛家的人，光是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就够咱们几年的俸禄了！更何况人家上面有人，本官可得罪不起。”
不过随后县尉稍微皱眉道：“那三人不过三拳两脚便将数名强健的仆役打成这个样子，本事断然不俗，不似普通人，就怕咱们同样是得罪不起啊，算了，先找找看吧，也许早就离开了长津渡，那样也省的咱们费事了。”
“是！”
周通一行三人买完物资，等返回船舱，周通“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向刘泽叩首道：“公子，俺犯错了，请公子责罚！”
刘泽放下手中书本，望着低着脑袋神情沮丧的周通，言道：“别跪着了，发生了何事？”
李忠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清楚，并小心翼翼的为周通说情道：“公子，周通并不是有意的，是那小子咄咄逼人，一言不合便驱使恶奴想要殴打我等，周通也只是被逼自卫。”
纪灵在一旁道：“那小子看着年岁不大，全身锦绣绸缎，又有恶奴环绕，想必家境不凡，公子，如今说不得外面就有探子在，我跟周通、李忠面生，探子也许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不过如果那小儿报官的话，怕是不好收场，也及容易引起探子的注意，如今物资也购买的差不多了，不如先行离开...”
还不等刘泽回话，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嚣。
刘泽淡然一笑：“看来就算咱们想走也走不成了！”
纪灵见状，拱手道：“公子，您不宜出面，不如让某先去会一会他们！”
刘泽思虑片刻道：“你说的没错，那你且出面应对一番。”
“是，某明白！”
纪灵拱手出去了。
哪吒一跃而起，小脸兴奋道：“我也出去看热闹！”
刘泽冲着杨戬示意道：“你也出去看看！”
长津县尉在长津为官多年，对长津渡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周通他们动完手又去买粮食，行踪非常容易确定，经过指认，长津县尉很快便探查到刘泽船只的位置。
等到纪灵从船里出来，长津县尉已经在岸边等候了，长津县尉孔武有力，也是有武艺傍身的，但见到纪灵等一众人，顿时神色稍显凝重，下意识的紧握住腰间环首刀。
在看看身边不过十余名衙役，不由急的直搓牙花子，这貌似打不过啊！
现在叫人还来得及不？
不过长津县尉还是壮着胆子拱手道：“某乃长津县尉孟坦，听闻有人在渡口斗殴，所以过来询问情况！”
见双方实力貌似有些大，或者感觉对方自己也有可能得罪不起，孟坦言语之中，到是颇为客气。
纪灵拱手回道：“不瞒孟县尉，却有此事，不过乃是对方生事，吾等不过是无奈反击，还请孟县尉明察，周围店家渔家可以为吾等作证。”
孟坦微微探头想要看看船舱内的情形，不过却被纪灵高大的身形挡住，孟坦摸不清虚实，毕竟只有高门大户才有如此精悍的手下。
而且孟坦明显感觉到，光是对面和自己答话的汉子实力怕是在后天大成之上，很有可能已达到了后天圆满之境。
而且此人身后的几个人实力恐怕在伯仲之间，这...
谁家公子出来游玩？看这样子是不愿意让他人知道行踪，罢了，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别一下子踢在铁板子上，屁都没捞着，反倒白白丢了性命，这可太不值了。
孟坦想罢，随意的与纪灵客气了一番，假意了解了一下过程，便拱手离去了。
纪灵望着孟坦与身后衙役身影逐渐消失，这才返回了舱内，向刘泽回禀情况。
而薛母从孟坦口中得知对方已经驾船走了，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到了京师在说了。
当然对于孟坦的辛劳，薛母自是表达了一番谢意，孟坦拿着银钱欢喜的离开了渡口，临走前还留了两名白役供薛母暂时驱使，也怕在生出什么事端，毕竟是金陵薛家嘛---人傻钱多。
......
“明公，在大运河长津渡口的一艘小船上发现了乐安侯刘泽的身影，他们一行总共九人，当时还发生了一些情况...”
一名身穿黑色官服的强健大汉向丞相李济禀告道，刘泽千防万防，终究行踪还是被丞相府的高手侦查到。
“长津渡口...”
李济思忖片刻道：“与薛家的冲突不过小事尔，长津渡口距离京师不过两三天路程，船只密集，人口众多，只要他们不下船，就算同样被探子探到，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凶，暂时就先不要与他们接触，等他们在古河下船后再联系，古河渡口到京城的这条路，也许是贼人最后的机会。”
“是！”
刘泽回过身来，对李忠与纪灵道：“距离长安还有两三日路程，咱们船上所用食物有些不足，你二人且去买些物资回来，早去早回，勿要引起他人注意。”
李忠、纪灵拱手称是，因为晕船而软趴趴躺在船舱内的周通闻言登时跳将起来，大叫道：“哥哥！俺小霸王乃是陆上猛虎，在船上可就成了病虎，让俺也上岸去溜一溜，不然要憋闷死了！”
“你这厮，素爱惹是生非，如今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探子，惹得他们注意了，不免一场死战，且好好在船里待着。”刘泽头也不抬，沉声说道。
“giegie~~”
周通掐着嗓子：“俺周通发誓，绝不惹事生非，不然，就让俺万箭穿心...”
“好了，不过是出去一趟，给自己下这么毒的誓干嘛？天地有耳，以后万不可如此。”
刘泽当年也是唯物主义好青年，但如今都穿越了，神仙妖魔全都齐了，你让刘泽还怎么唯物。
旋即刘泽又好生叮嘱了李忠与纪灵一番，叫他俩看好周通，便让他们赶紧下船去了。
等周通下了船，抚着鬓角的罗帛象生花，叉着腰，走路顿时虎虎生风，哪里还有在船上的娇弱模样。
四周百姓见周通身材高大，模样狰狞，也知道不好惹，便纷纷向一旁躲避，惹得周通哈哈大笑。
周通自家开心，没想到却惹到了在一旁同样嫌船舱内闷热，出来透气的金陵贵公子。
“哪里来的穷措大，在爷爷面前撒野！”
金陵贵公子瞪着周通，张口便是一阵大骂。
“我艹！”
周通登时瞪大了虎目，没想到这刚一下船就真有人敢捋虎须。
周通可不是什么善茬，在桃花山剪径为生的山大王能有什么好脾气？更何况周通武艺本就不俗，登时怒火中烧，提起拳头便要给这金陵贵公子好看！
李忠跟在周通后面，眼见周通火起，连忙用手捅了一下周通的腰际，低声道：“你忘了怎么跟公子保证过的？万不可惹是生非，且先忍一忍！”
“哼！”
周通顿时清醒过来，是啊！万不能因为自己的鲁莽坏了主公大事，只得冷哼一声，便要随着李忠二人离开。
不过那金陵贵公子显然不是好相与的主，见周通避让，更加得意，便喝令身旁数名健壮奴仆便要将周通等人打上一顿。
薛蟠骂骂咧咧道：“也不看爷爷是谁？敢在爷爷面前叫唤！”
那薛蟠本就金陵一霸王，家中又是皇商，富可敌国，又仰仗祖宗威名，在户部挂了闲职，平日里骄横惯了，打死个人在他眼里又算的了个什么？
在船舱内憋闷，又听了自家母亲的一番唠叨，眼见有人撞到自己跟前，不打一顿如何能消消自己心中火气。
“好胆！”
周通看着恶奴持着棍棒，显然要往死里下手，顿时怒从心头起，提起砂钵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一名恶奴脸上，登时恶奴整个身体如同风中破布一般甩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木栏上，将木栏撞了个四分五裂，那恶奴整个人爬在地上扭曲，随后更是连带着血沫吐了十几颗大黄牙。
李忠与纪灵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而且此事深追究起来，还真怪不得周通。
纪灵三人什么修为？那一帮仗着身强体壮只会欺负平民百姓的恶奴如何是对手，不过三拳两脚，便使得地上多了几具哀嚎流涕的粪蛆罢了。
“你！你！你！你干嘛！”
薛蟠等大了眼珠，惊恐得往后退着，而周通狞笑着，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拽住薛蟠的衣领，提起拳头便要给薛蟠表演一个脸上开花满堂红！
“你可知道我是谁！”薛蟠惊叫道。
“爷爷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薛蟠硬生生的受了周通一通老拳，不过周通还算理智，没将其真打死，不过也让薛蟠彻底没了面目，想来就算是薛母一时之间也都辨认不出来了。
等薛蟠被勉强起身的家中奴仆抬回甲板，顿时惊得薛母不顾仪态的大叫了起来，不停地用手绢抹着眼泪，看着自家孩子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脸，哭泣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出去没多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而这时，从船舱内出来一美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真可谓是国色天香。
“妈，外面发生了何事？”
薛宝钗掀帘而出，见躺在椅子上的男子，微张樱桃小口，惊诧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妖怪？”
薛母用手绢抹着眼泪，听得薛宝钗之言，气的胸口疼，“这是你哥哥！”
“啊？哥哥？”
薛宝钗来到近前，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果真是自家兄长，见兄长还躺在甲板上，便说道：“妈，先扶哥哥到舱内吧，在外面在受了风寒。”
“对对对！快！扶蟠儿回舱内！”
薛母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又呼唤道：“香菱！香菱！”
“夫人！”
眉心中有米粒大小一点胭脂的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端着木盆匆匆而来，“夫人有何吩咐？”
“快扶蟠哥进去！”
“是！夫人！”香菱急急答应一声，娇瘦的身躯略显得吃力了些。
薛宝钗的丫鬟莺儿连带着几名小厮赶紧上前帮忙。
薛宝钗则叫了两名小厮速速去找大夫。
而这时躺在床榻上的薛蟠发出一阵阵呻吟，急的薛母又是一阵抹泪。
反倒是薛宝钗虽然年少，但镇定自若，招过来两名伤势不算太严重的奴仆，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与谁发生了冲突吗？”
奴仆跪在薛宝钗面前，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复述了一边。
“这么说，是我哥哥先要打人的？”
而一旁的薛母抹着泪道：“就算如此，对方打的也太严重了，报官！一定要报官，我金陵薛家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薛宝钗却道：“妈，哥哥犯了命案，来京本就是为了躲避官司，而且对方明显是那穷凶极恶之徒，万一是本地的地头蛇，咱们恐受其害，哥哥性命无忧，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万事等到长安城再说。”
薛母闻言道：“乖囡，你却是不懂了，咱们薛家在金陵声名显赫，更是皇商，如果让他人得知薛家唯一嫡子被打了却没有一点反应，这不就让这些人认为咱们薛家好欺负吗？你哥哥本就不成器，家中奴仆也多有哄骗之意，京中送南边的利银也越来越少了，如果下面人得知此事，岂不更不把咱们娘仨放在眼里？
还地头蛇？我看是地头蛇厉害，还是官府厉害！”
说罢，薛母便又遣了两名小厮去报官！
薛宝钗听得母亲言语，却是一时默然，只得喟叹一声。
而这时小厮领着大夫匆匆赶来，众人注意力这才转移到薛蟠的伤势上面来。
大夫为薛蟠敷了药，出来向薛母禀告道：“夫人，幸亏贼人手下留情，薛公子只需按时服药，大概半月时间伤势便可恢复。”
等送走大夫，薛母气道：“我还得感谢那贼人手下留情了！”
薛宝钗只得好生安慰自家母亲。
听闻是金陵薛家的大公子被殴，长津县令竟遣县尉前来，县尉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沉默片刻后，悄悄对亲信衙役道：“你说本来是这富贵公子仗势欺人，却反而被对方打成这狗模样，然后竟如同苦主一般报了官，你说有意思不？”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
县尉道：“还能怎么办？毕竟是金陵四大家族薛家的人，光是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就够咱们几年的俸禄了！更何况人家上面有人，本官可得罪不起。”
不过随后县尉稍微皱眉道：“那三人不过三拳两脚便将数名强健的仆役打成这个样子，本事断然不俗，不似普通人，就怕咱们同样是得罪不起啊，算了，先找找看吧，也许早就离开了长津渡，那样也省的咱们费事了。”
“是！”
周通一行三人买完物资，等返回船舱，周通“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向刘泽叩首道：“公子，俺犯错了，请公子责罚！”
刘泽放下手中书本，望着低着脑袋神情沮丧的周通，言道：“别跪着了，发生了何事？”
李忠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清楚，并小心翼翼的为周通说情道：“公子，周通并不是有意的，是那小子咄咄逼人，一言不合便驱使恶奴想要殴打我等，周通也只是被逼自卫。”
纪灵在一旁道：“那小子看着年岁不大，全身锦绣绸缎，又有恶奴环绕，想必家境不凡，公子，如今说不得外面就有探子在，我跟周通、李忠面生，探子也许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不过如果那小儿报官的话，怕是不好收场，也及容易引起探子的注意，如今物资也购买的差不多了，不如先行离开...”
还不等刘泽回话，便听得外面一阵喧嚣。
刘泽淡然一笑：“看来就算咱们想走也走不成了！”
纪灵见状，拱手道：“公子，您不宜出面，不如让某先去会一会他们！”
刘泽思虑片刻道：“你说的没错，那你且出面应对一番。”
“是，某明白！”
纪灵拱手出去了。
哪吒一跃而起，小脸兴奋道：“我也出去看热闹！”
刘泽冲着杨戬示意道：“你也出去看看！”
长津县尉在长津为官多年，对长津渡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周通他们动完手又去买粮食，行踪非常容易确定，经过指认，长津县尉很快便探查到刘泽船只的位置。
等到纪灵从船里出来，长津县尉已经在岸边等候了，长津县尉孔武有力，也是有武艺傍身的，但见到纪灵等一众人，顿时神色稍显凝重，下意识的紧握住腰间环首刀。
在看看身边不过十余名衙役，不由急的直搓牙花子，这貌似打不过啊！
现在叫人还来得及不？
不过长津县尉还是壮着胆子拱手道：“某乃长津县尉孟坦，听闻有人在渡口斗殴，所以过来询问情况！”
见双方实力貌似有些大，或者感觉对方自己也有可能得罪不起，孟坦言语之中，到是颇为客气。
纪灵拱手回道：“不瞒孟县尉，却有此事，不过乃是对方生事，吾等不过是无奈反击，还请孟县尉明察，周围店家渔家可以为吾等作证。”
孟坦微微探头想要看看船舱内的情形，不过却被纪灵高大的身形挡住，孟坦摸不清虚实，毕竟只有高门大户才有如此精悍的手下。
而且孟坦明显感觉到，光是对面和自己答话的汉子实力怕是在后天大成之上，很有可能已达到了后天圆满之境。
而且此人身后的几个人实力恐怕在伯仲之间，这...
谁家公子出来游玩？看这样子是不愿意让他人知道行踪，罢了，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别一下子踢在铁板子上，屁都没捞着，反倒白白丢了性命，这可太不值了。
孟坦想罢，随意的与纪灵客气了一番，假意了解了一下过程，便拱手离去了。
纪灵望着孟坦与身后衙役身影逐渐消失，这才返回了舱内，向刘泽回禀情况。
而薛母从孟坦口中得知对方已经驾船走了，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到了京师在说了。
当然对于孟坦的辛劳，薛母自是表达了一番谢意，孟坦拿着银钱欢喜的离开了渡口，临走前还留了两名白役供薛母暂时驱使，也怕在生出什么事端，毕竟是金陵薛家嘛---人傻钱多。
......
“明公，在大运河长津渡口的一艘小船上发现了乐安侯刘泽的身影，他们一行总共九人，当时还发生了一些情况...”
一名身穿黑色官服的强健大汉向丞相李济禀告道，刘泽千防万防，终究行踪还是被丞相府的高手侦查到。
“长津渡口...”
李济思忖片刻道：“与薛家的冲突不过小事尔，长津渡口距离京师不过两三天路程，船只密集，人口众多，只要他们不下船，就算同样被探子探到，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凶，暂时就先不要与他们接触，等他们在古河下船后再联系，古河渡口到京城的这条路，也许是贼人最后的机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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