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宗
难得团聚，良王府阖府大贺三天，妥布对芷洛极尽怜爱，倾诉这五年以来的思念之情。
妥布腻歪得紧了，被芷洛娇羞着推开：“还有一辈子时间厮混，别总拽着我不放，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再丢了不成？
“清澜寻亲的正事要紧，别误了，若是尽早救出鲍公鲍婆，清澜也能少了一桩心事。”
……
清澜是个苦命孩子，襁褓之中就被亲生爹娘抛弃，扔在京郊一处常有虎狼出没的山林里。鲍氏公婆日子过得清贫，平日靠上山打猎砍柴为生，并无子嗣，恰巧听闻啼哭捡到了这个生得极俊俏的孩子，喜出望外。
后因鲍婆病重，须得北沼一味珍奇的谛灵草方能救命，清澜便只身前往北沼求药，因其勇武异常，深得甘丹赏识，不仅赐了药草还认了义子，卫拉人不重血缘，甘丹膝下无子，视清澜如己出，便亲封了清澜太子。
……
“遵命！”妥布笑着打趣，顺手亲昵地揪了揪芷洛的小脸儿，“还真是个心怀天下的小丫头，放心吧，还未回府信鸽就放出去了，这事儿想成，还得再等一个人。”
话音未落，小苏子便跑进来通禀有人求见。
妥布略有迟疑：“虞宁这次来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儿。”
“回主子，不是虞宁，来人自称鹤湘公。”
“快请快请！鹤湘公是那蠡和欧阳虹的师父，他们许久未见，想必那蠡也是想念他了。”芷洛忙催着小苏子去请。
妥布却显得游疑，虽未曾谋面，但鹤湘公大名却早有耳闻。此人乃是离宗宗主，确有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之才，他跟太子保成和八贤王壬祀都走得很近，却能不偏不倚，做得独善其身。这么一位善搅朝堂的江湖人士，突然造访和光同尘的良王府，不免让妥布稍觉意外。
“只宣欧阳虹过来见见就好，让那蠡歇着吧，他太虚弱了。”妥布加嘱了一句。
不多时，小苏子引了一人前来，此人身姿挺拔，颜比璠玉，凌步纤尘，冠挽纶巾，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看样貌也不过二十出头，完全不似传言中的逾百老者。
“小老儿鹤湘子参见王爷，冒昧求见，还望见谅。”
“鹤湘公果然灵通，我们把军队都驻扎在一省开外了，一行人如此隐秘回京，都瞒不过你去。”妥布并未抬眼，左手把玩着右手拇指的白玉扳指。
“确实唐突了，良王恕罪。在下只是挂心我那徒儿，听说九死一生，不知现下如何了。”鹤湘子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那蠡，目光甚至有些许哀求。
妥布静默，欧阳虹已由后厅绕到会客厅，见了鹤湘公行了师徒礼，略顿了顿，朝梁上怒道：“河瀚你出来！班门弄斧，你都躲不过良王一个弹指。”
转而拜向良王：“谢主子饶过师弟一命，主子若罪咎，我愿替恩师受罚，因家师无武功傍身，只得时刻带着这小师弟，想必是怕师弟进不了府门，才出此下策。坏了府第规矩，欧阳虹情愿领罚。”
“无妨。”妥布这才松开了手里的扳指，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从梁上飘然而下的这个叫河瀚的孩子。
瞧着有十四五岁的光景，一身紧身侠客装扮，倒是顽皮可爱，见着欧阳虹还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虽武功在欧阳虹之下，但也是上三流的功夫，同龄之中更算翘楚。
“我想吓吓那蠡师兄嘛，就这么被揪出来了，无趣。”小屁孩儿嘟着嘴，不高兴。
“还吓那蠡？就凭你？还没进府门，我就知道你来了。”欧阳虹揶揄着，举手弹了河瀚一个脑壳。
“望良王恩典，在下见见那蠡就走。”鹤湘子也不多寒暄，言简意赅，语气里透着乞求。
“我师父驭马日行千里，昼夜不歇赶了三天才到，只为见那蠡师兄一面，求良王可怜见儿。”小屁孩儿帮着腔。
“师父毋急，那蠡师兄无恙，只是身子还稍有虚空，正在调养增补，并无大碍。”欧阳虹从旁安慰。
妥布侧耳听了听，便吩咐小苏子：“那蠡醒了，请过来吧。把进补的紫蓼参汤顺路给他端去，喝了再过来。”
在度日如年的鹤湘公望眼欲穿、急切企盼的眼神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鹤湘子俯身便欲跪拜，那蠡盯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鹤湘子改由抬手深深一揖。
“这是什么礼数？”妥布对这师徒俩的见面礼表示惊奇。
“哦，回良王，小老儿这是替天下苍生感激那蠡爱徒救了王妃的壮举。”鹤湘子看那蠡确实还算全须全尾，一改紧绷的心绪，神情放松，笑眯眯地对答。
“本王在这儿不方便你们师徒叙旧，先告辞了，晚膳还望赏光再聚。近日鹤湘公就在府上住下吧，小苏子，吩咐下去，府内消息严禁外传。”妥布朝鹤湘子点了点头，便朝后厅离开，鹤湘子作揖相送。
小苏子按良王吩咐遣散了会客厅的仆从侍女，自行去准备鹤湘子和河瀚的客房和膳食。会客厅里只剩下师徒四人。
鹤湘子郑重地朝那蠡行跪拜礼。
“此地不便，不必如此。”那蠡扶起鹤湘子。
“礼数不可废。”拜过了那蠡，鹤湘子便拉过那蠡细细查看，“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开启圣坛，那可是丢命的营生，多亏您是至圣之体，要不然灵力尽失、不下百死，世间凶险莫过于此，何必呢？！”
“这世间，总有人，比性命重要。”
“主子，您决定了吗？认准他了？”
“嗯，此人大德，百姓之福。”
“离宗随时听凭调遣，无论是非，只认主子。对了，另有一事相报，那边的人，好像渗透进了保成和壬祀的阵营，虽然这两处也有咱们的人，但尚未查出是谁。”
正说话间，河瀚已经蹿上屋顶，飞檐走壁朝府墙掠去。
“有人进来，没走门。”欧阳虹向一脸茫然的鹤湘子解释道。
紧接着，外院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妥布腻歪得紧了，被芷洛娇羞着推开：“还有一辈子时间厮混，别总拽着我不放，我这么大个人，还能再丢了不成？
“清澜寻亲的正事要紧，别误了，若是尽早救出鲍公鲍婆，清澜也能少了一桩心事。”
……
清澜是个苦命孩子，襁褓之中就被亲生爹娘抛弃，扔在京郊一处常有虎狼出没的山林里。鲍氏公婆日子过得清贫，平日靠上山打猎砍柴为生，并无子嗣，恰巧听闻啼哭捡到了这个生得极俊俏的孩子，喜出望外。
后因鲍婆病重，须得北沼一味珍奇的谛灵草方能救命，清澜便只身前往北沼求药，因其勇武异常，深得甘丹赏识，不仅赐了药草还认了义子，卫拉人不重血缘，甘丹膝下无子，视清澜如己出，便亲封了清澜太子。
……
“遵命！”妥布笑着打趣，顺手亲昵地揪了揪芷洛的小脸儿，“还真是个心怀天下的小丫头，放心吧，还未回府信鸽就放出去了，这事儿想成，还得再等一个人。”
话音未落，小苏子便跑进来通禀有人求见。
妥布略有迟疑：“虞宁这次来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儿。”
“回主子，不是虞宁，来人自称鹤湘公。”
“快请快请！鹤湘公是那蠡和欧阳虹的师父，他们许久未见，想必那蠡也是想念他了。”芷洛忙催着小苏子去请。
妥布却显得游疑，虽未曾谋面，但鹤湘公大名却早有耳闻。此人乃是离宗宗主，确有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之才，他跟太子保成和八贤王壬祀都走得很近，却能不偏不倚，做得独善其身。这么一位善搅朝堂的江湖人士，突然造访和光同尘的良王府，不免让妥布稍觉意外。
“只宣欧阳虹过来见见就好，让那蠡歇着吧，他太虚弱了。”妥布加嘱了一句。
不多时，小苏子引了一人前来，此人身姿挺拔，颜比璠玉，凌步纤尘，冠挽纶巾，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看样貌也不过二十出头，完全不似传言中的逾百老者。
“小老儿鹤湘子参见王爷，冒昧求见，还望见谅。”
“鹤湘公果然灵通，我们把军队都驻扎在一省开外了，一行人如此隐秘回京，都瞒不过你去。”妥布并未抬眼，左手把玩着右手拇指的白玉扳指。
“确实唐突了，良王恕罪。在下只是挂心我那徒儿，听说九死一生，不知现下如何了。”鹤湘子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那蠡，目光甚至有些许哀求。
妥布静默，欧阳虹已由后厅绕到会客厅，见了鹤湘公行了师徒礼，略顿了顿，朝梁上怒道：“河瀚你出来！班门弄斧，你都躲不过良王一个弹指。”
转而拜向良王：“谢主子饶过师弟一命，主子若罪咎，我愿替恩师受罚，因家师无武功傍身，只得时刻带着这小师弟，想必是怕师弟进不了府门，才出此下策。坏了府第规矩，欧阳虹情愿领罚。”
“无妨。”妥布这才松开了手里的扳指，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从梁上飘然而下的这个叫河瀚的孩子。
瞧着有十四五岁的光景，一身紧身侠客装扮，倒是顽皮可爱，见着欧阳虹还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虽武功在欧阳虹之下，但也是上三流的功夫，同龄之中更算翘楚。
“我想吓吓那蠡师兄嘛，就这么被揪出来了，无趣。”小屁孩儿嘟着嘴，不高兴。
“还吓那蠡？就凭你？还没进府门，我就知道你来了。”欧阳虹揶揄着，举手弹了河瀚一个脑壳。
“望良王恩典，在下见见那蠡就走。”鹤湘子也不多寒暄，言简意赅，语气里透着乞求。
“我师父驭马日行千里，昼夜不歇赶了三天才到，只为见那蠡师兄一面，求良王可怜见儿。”小屁孩儿帮着腔。
“师父毋急，那蠡师兄无恙，只是身子还稍有虚空，正在调养增补，并无大碍。”欧阳虹从旁安慰。
妥布侧耳听了听，便吩咐小苏子：“那蠡醒了，请过来吧。把进补的紫蓼参汤顺路给他端去，喝了再过来。”
在度日如年的鹤湘公望眼欲穿、急切企盼的眼神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鹤湘子俯身便欲跪拜，那蠡盯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鹤湘子改由抬手深深一揖。
“这是什么礼数？”妥布对这师徒俩的见面礼表示惊奇。
“哦，回良王，小老儿这是替天下苍生感激那蠡爱徒救了王妃的壮举。”鹤湘子看那蠡确实还算全须全尾，一改紧绷的心绪，神情放松，笑眯眯地对答。
“本王在这儿不方便你们师徒叙旧，先告辞了，晚膳还望赏光再聚。近日鹤湘公就在府上住下吧，小苏子，吩咐下去，府内消息严禁外传。”妥布朝鹤湘子点了点头，便朝后厅离开，鹤湘子作揖相送。
小苏子按良王吩咐遣散了会客厅的仆从侍女，自行去准备鹤湘子和河瀚的客房和膳食。会客厅里只剩下师徒四人。
鹤湘子郑重地朝那蠡行跪拜礼。
“此地不便，不必如此。”那蠡扶起鹤湘子。
“礼数不可废。”拜过了那蠡，鹤湘子便拉过那蠡细细查看，“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开启圣坛，那可是丢命的营生，多亏您是至圣之体，要不然灵力尽失、不下百死，世间凶险莫过于此，何必呢？！”
“这世间，总有人，比性命重要。”
“主子，您决定了吗？认准他了？”
“嗯，此人大德，百姓之福。”
“离宗随时听凭调遣，无论是非，只认主子。对了，另有一事相报，那边的人，好像渗透进了保成和壬祀的阵营，虽然这两处也有咱们的人，但尚未查出是谁。”
正说话间，河瀚已经蹿上屋顶，飞檐走壁朝府墙掠去。
“有人进来，没走门。”欧阳虹向一脸茫然的鹤湘子解释道。
紧接着，外院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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