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隐忍
祝秋是皇甫芸麾下最得力的侍卫之一，因伶俐圆滑深得皇甫芸喜欢，虽刚及弱冠之年，平日里办事却尽显与年龄不相符的持重老练，皇甫芸最爱带在身边。
“你再说一遍，谁？祝秋？当街打架？”欧阳虹听报，一脸讶异。
“回欧阳大人，是的，祝秋。”小侍卫面露难色。
“快走，随你去看看。”
祝秋是良王府经常抛头露面外出办事的，拜京地界也都混个脸熟，何况此人行事低调内敛，并不是个轻易招惹是非的性子，欧阳虹隐隐地觉着此事没那么简单。
“起因为何？”欧阳虹边走边问。
“好像是祝秋带人出来采买东西，路上刚好遇上乌欣一帮人喝完花酒出来，乌欣张口便骂，让祝秋‘滚一边儿去’给他让路。”
“让就让吧，乌欣仗着自己是太子奶妈的哥哥，向来言行无状惯了，倒也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祝秋他们忍着气让了路，也没有还口。可乌欣他们走到面前，居然指着祝秋的鼻子骂，毫无要走的意思，骂得越来越难听，最后竟辱及良王府，祝秋手下一个小侍卫实在忍无可忍，回嘴了一句，两方便开始了冲突。”侍卫回禀着，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愤恨。
位于闹市，远远的就看见当街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堆人，人群外老远就听得乌欣在叫嚣：“我怕他吗？！我会怕良王那厮？尽管让他来，他只不过是太子面前的一条狗！什么兄弟？尊卑有别，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良王算个什么东西，愿意留他条狗命，赏他做个闲散王爷，若我主子心情不好，直接像捏死只蚂蚁似的，解决了他！哈哈哈哈……”
乌欣说完，周边响起诸多汉子狂妄的陪笑声。
欧阳虹扒开看热闹的人群费力地挤了进去，看见乌欣带了二十多个壮汉把祝秋和他带的四个侍卫踩趴在地上，乌欣一只脚踩在祝秋头上，旁边一鄙陋汉子正恬不知耻地当街脱了裤子朝祝秋脸上撒尿。
祝秋再如何也位列二品武将，怎能任人折辱至此？
欧阳虹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大胆内臣！竟敢如此放肆！谁给你的狗胆！”
乌欣见是欧阳虹，估摸着身边这几头菜都不是对手，赶紧带着诸多狗腿子溜之大吉，嘴上还装腔作势地不依不饶：“祝秋你给我等着，今儿你是有人撑腰，暂且饶你狗命，以后见爷一次打你一次。”
欧阳虹拉起祝秋，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祝秋满脸糊着泥，眼神呆滞，没有表情。
“走，回家，主子定会替你做主。”欧阳虹搂过祝秋的肩，带着步履踉跄的祝秋朝良王府方向走去。
欧阳虹和祝秋回了王府，正赶上王府晚膳，宴会厅里皇甫芸和那蠡分别侍立在妥布和芷洛身后，清澜、毓婳鸳侣和鹤湘公、河瀚等人分坐下首。
众人并未动筷，显然也是听闻了此事，厅内只此八人翘首静默等着他俩回来，仆从皆被清出，不许近前。
欧阳虹刚进大堂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主子做主！乌欣真乃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便把事情前后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个清楚明白。
皇甫芸早就把拳头攥得嘎崩作响，紧咬着牙关，脸上肌肉微微颤抖。身侧的那蠡低头微颦，思忖着什么。
明晰了事情原委，妥布便回头向皇甫芸：“你的麾下，你意下如何？”
“禀主子，乌欣老贼，辱人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豁出去玉石俱焚，也要平了太子府！”皇甫芸气得呼呼喘着粗气，言语激动。
妥布点点头，转向鹤湘子：“初次家宴，便被乌欣搅了雅兴，怠慢了鹤湘公。”
鹤湘子知道妥布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微微一笑，缓缓道：“诸位不想，以乌欣一个太子乳娘兄长的内臣身份，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凌辱二品武臣，他们怎么敢的呢？！
“我敢断定，这并未偶然，乃是蓄谋，背后定是太子指使。太子现下圣宠正浓、势力正盛，旧制十八行省手握其八，户、礼、吏、兵、刑、工六部把持过半，除了圣上，朝堂上唯一能与其抗衡的只有八王爷壬祀。若此次贸然前去兴师问罪，无异于以卵击石，反倒落入对方圈套。”
“那这仇就不报了吗？我麾下将士就这么任人欺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骑在头上拉屎？！”皇甫芸怒不可遏，眼里爆满血丝，发上冲冠。
“当然不是！”鹤湘公依旧慢悠悠的，“君不闻，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太子已然主动发难，说明他已经容不下我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要朝良王下手了。
“君子无罪，怀壁其罪。之前太子觉着良王无非一个闲散亲王，并不挂心，一心与壬祀斗得火热。
“可近年来，良王与芷洛喜结连理，飞扬古将军军队尽收麾下，又有清澜和毓婳从旁协助，卫拉国和公主势力不容小觑。
“不说别的，单说帝国顶级高手，前三位的都在良王府，陛下的亦河也才位列第四，第五的清澜又在良王麾下，太子怎能不忌惮？
“太子感受到了良王的成长与威慑，意欲在良王有能力威胁其继承大统之前，趁良王羽翼未丰，将其扼杀之于萌芽。现在硬碰硬正面冲突，你们岂不正好授人权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事急不得一时，还得从长计议。我们朝堂综合实力暂不如人，此时须得示弱，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且能忍胯下之辱，欲成大事，不拘小节。
“知道今日祝秋必是受了奇耻大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信我，必还你一个公道，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祝秋无语凝噎，只缓缓地朝着妥布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趔趄蹒跚地出了宴会厅。
“咳！”皇甫芸粗重地叹了口气，恨恨地跺了一下地。
过了几天，来人报祝秋失踪了，欧阳虹立马散出人马满拜京去寻，又过了些日子，有人在太子侍卫行伍中惊见了祝秋……
“你再说一遍，谁？祝秋？当街打架？”欧阳虹听报，一脸讶异。
“回欧阳大人，是的，祝秋。”小侍卫面露难色。
“快走，随你去看看。”
祝秋是良王府经常抛头露面外出办事的，拜京地界也都混个脸熟，何况此人行事低调内敛，并不是个轻易招惹是非的性子，欧阳虹隐隐地觉着此事没那么简单。
“起因为何？”欧阳虹边走边问。
“好像是祝秋带人出来采买东西，路上刚好遇上乌欣一帮人喝完花酒出来，乌欣张口便骂，让祝秋‘滚一边儿去’给他让路。”
“让就让吧，乌欣仗着自己是太子奶妈的哥哥，向来言行无状惯了，倒也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祝秋他们忍着气让了路，也没有还口。可乌欣他们走到面前，居然指着祝秋的鼻子骂，毫无要走的意思，骂得越来越难听，最后竟辱及良王府，祝秋手下一个小侍卫实在忍无可忍，回嘴了一句，两方便开始了冲突。”侍卫回禀着，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愤恨。
位于闹市，远远的就看见当街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堆人，人群外老远就听得乌欣在叫嚣：“我怕他吗？！我会怕良王那厮？尽管让他来，他只不过是太子面前的一条狗！什么兄弟？尊卑有别，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良王算个什么东西，愿意留他条狗命，赏他做个闲散王爷，若我主子心情不好，直接像捏死只蚂蚁似的，解决了他！哈哈哈哈……”
乌欣说完，周边响起诸多汉子狂妄的陪笑声。
欧阳虹扒开看热闹的人群费力地挤了进去，看见乌欣带了二十多个壮汉把祝秋和他带的四个侍卫踩趴在地上，乌欣一只脚踩在祝秋头上，旁边一鄙陋汉子正恬不知耻地当街脱了裤子朝祝秋脸上撒尿。
祝秋再如何也位列二品武将，怎能任人折辱至此？
欧阳虹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大胆内臣！竟敢如此放肆！谁给你的狗胆！”
乌欣见是欧阳虹，估摸着身边这几头菜都不是对手，赶紧带着诸多狗腿子溜之大吉，嘴上还装腔作势地不依不饶：“祝秋你给我等着，今儿你是有人撑腰，暂且饶你狗命，以后见爷一次打你一次。”
欧阳虹拉起祝秋，拍了拍他身上的土，祝秋满脸糊着泥，眼神呆滞，没有表情。
“走，回家，主子定会替你做主。”欧阳虹搂过祝秋的肩，带着步履踉跄的祝秋朝良王府方向走去。
欧阳虹和祝秋回了王府，正赶上王府晚膳，宴会厅里皇甫芸和那蠡分别侍立在妥布和芷洛身后，清澜、毓婳鸳侣和鹤湘公、河瀚等人分坐下首。
众人并未动筷，显然也是听闻了此事，厅内只此八人翘首静默等着他俩回来，仆从皆被清出，不许近前。
欧阳虹刚进大堂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主子做主！乌欣真乃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便把事情前后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个清楚明白。
皇甫芸早就把拳头攥得嘎崩作响，紧咬着牙关，脸上肌肉微微颤抖。身侧的那蠡低头微颦，思忖着什么。
明晰了事情原委，妥布便回头向皇甫芸：“你的麾下，你意下如何？”
“禀主子，乌欣老贼，辱人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豁出去玉石俱焚，也要平了太子府！”皇甫芸气得呼呼喘着粗气，言语激动。
妥布点点头，转向鹤湘子：“初次家宴，便被乌欣搅了雅兴，怠慢了鹤湘公。”
鹤湘子知道妥布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微微一笑，缓缓道：“诸位不想，以乌欣一个太子乳娘兄长的内臣身份，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凌辱二品武臣，他们怎么敢的呢？！
“我敢断定，这并未偶然，乃是蓄谋，背后定是太子指使。太子现下圣宠正浓、势力正盛，旧制十八行省手握其八，户、礼、吏、兵、刑、工六部把持过半，除了圣上，朝堂上唯一能与其抗衡的只有八王爷壬祀。若此次贸然前去兴师问罪，无异于以卵击石，反倒落入对方圈套。”
“那这仇就不报了吗？我麾下将士就这么任人欺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骑在头上拉屎？！”皇甫芸怒不可遏，眼里爆满血丝，发上冲冠。
“当然不是！”鹤湘公依旧慢悠悠的，“君不闻，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太子已然主动发难，说明他已经容不下我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要朝良王下手了。
“君子无罪，怀壁其罪。之前太子觉着良王无非一个闲散亲王，并不挂心，一心与壬祀斗得火热。
“可近年来，良王与芷洛喜结连理，飞扬古将军军队尽收麾下，又有清澜和毓婳从旁协助，卫拉国和公主势力不容小觑。
“不说别的，单说帝国顶级高手，前三位的都在良王府，陛下的亦河也才位列第四，第五的清澜又在良王麾下，太子怎能不忌惮？
“太子感受到了良王的成长与威慑，意欲在良王有能力威胁其继承大统之前，趁良王羽翼未丰，将其扼杀之于萌芽。现在硬碰硬正面冲突，你们岂不正好授人权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事急不得一时，还得从长计议。我们朝堂综合实力暂不如人，此时须得示弱，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且能忍胯下之辱，欲成大事，不拘小节。
“知道今日祝秋必是受了奇耻大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信我，必还你一个公道，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祝秋无语凝噎，只缓缓地朝着妥布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趔趄蹒跚地出了宴会厅。
“咳！”皇甫芸粗重地叹了口气，恨恨地跺了一下地。
过了几天，来人报祝秋失踪了，欧阳虹立马散出人马满拜京去寻，又过了些日子，有人在太子侍卫行伍中惊见了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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