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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虎渐成(一)

    东汉末年,大疫席卷,妖道乱世,横赋爆敛。

    宦官之乱,外戚欲权,上无良臣,外无天兵。

    君以不君,臣以不存,易子而食,已无良为。

    灭人性,丧天礼,呜呼哀哉,悲者闻其民,愚者非所愿。

    只见乱世逞英雄之快,满心身之欲,无他,十室九空!——十三

    “这里?是哪?”

    方启只觉得四周一片昏暗浑身好像被什么物体裹住了一般,每次动都觉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无法呼吸,但腹部传来源源不断的“氧”而自己却又能似鱼儿在这粘稠的水中慢慢游动。

    “这是?光!是光!”

    方启不知过了是一日还是两日,是一月或一年,这时方启的眼中慢慢浮现出光亮。

    很刺眼但也很闪亮,伴随着光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又一股的巨大压力,要将方启挤压向光亮的方向出去。

    汝荫(阜阳)慎县(颍上)此县四面环水而建,沿途水域四通八达之处有八座高楼箭阁,分别在县的东、南、西、北四处。

    一处设两座,用于防范草寇,往慎县望去只见一座高十尺有余的城墙(土石制),侧观二尺不等。

    城墙上歪歪斜斜的站着十几个人,手拿短戈腰别短剑,身侧旁还放着不少弓弩,有左右小声闲聊的、有左顾右盼的,时不常城墙上传来几声讥笑。

    城门大开,门侧旁站着几个手拿长戈的士兵和一位身穿深褐色儒袍的中年男子,身材消瘦。

    容貌尚可只是有些黑,看样子是在收取南北通行,商贩的入城费用,路上行人不断,不多也不少。

    “老仗,今年收成如何?可还果腹?”

    管叶作揖行礼,拱了拱手轻声问道。

    “尚可,足矣果腹,谢大人念叨。”

    老丈人作揖回礼,仿佛想到了些什么,然后面带苦笑并说道。

    说完后这位年约五十的老丈人,左手牵起了孙儿的小手,右手提着一筐鸡蛋,便向县城中走去。

    看样子是去城里卖些,身上的深色襦裙上面布满了补丁,色也变浅了不少,而孙儿身上的衣服明显大了好几个号,在地上拖行着。

    “愿陛下能收敛暴税之心,治国如烹小鲜,小鲜啊。”

    管叶看着老者渐行渐远的背影,便摇了摇头在心中苦涩想道。

    慎县城中道路旁也是有不少商贩卖一些常见之物如草鞋、黄豆、蓑衣、斗笠、鱼竿、篓筐、器皿。

    以及一些蔬菜类和瓦罐肉酱还有干饼,供走南闯北的商贩在野外食用,而行人也是比较有序右始左归,中间的主路并无任何人穿插着过或者有人行驶。

    “诞已!诞已!一子也!”

    慎县北处方氏府邸传出惊呼声。

    “嗯?这是?”

    方启努力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而从方启的“嗯?这是?也变成了啊呜呀呜甚是可爱”。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妇约四十余,老妇慈祥端庄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方启,妇左侧旁有一屏风,屏风木质可折叠,上有雕刻山水图样。

    而后面从旁边露出的一角,不难看出这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女子,年约十七八岁,柳叶眉、杏仁眼、高鼻梁、樱桃嘴,只是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大汗淋漓,仿佛刚刚经历了生死一般。

    “我滴个老天爷来,咋弄滴?穿越?”

    方启此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以前自己也时常幻想着穿越回去,如何如何。

    但是真轮到自己的时候,我只能说一句,真的不行,而且自己前世只是一个普通人,芸芸众生的一位。

    因为家境原因并没有上过高中,没有那么多理论知识让自己造火药、纸、之类的或者看过很多兵法,演练过打仗之类的。

    什么你说诗句?会两句算不算?除了上学的时候背书被打到会背,谁没事背那个玩意干嘛?

    再说了这么多年了早还给老师了,只希望是一个和平年代吧或者让我当一个二世祖过完这“平凡无奇”的一生。

    屋外一位青年男子,身高八尺有余,身着藏青色棉袍,头戴黑色玉冠,容貌甚伟。

    眉于间露出紧张不安,双手时而背后、时而放于胸前环保、来回在门口焦急走动,足上的皮履传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无碍否?”

    当屋内传出一声声婴孩啼哭声,那汉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但是直径的打开了房门,便走到了老妇面前问了一句。

    “女君安康。”

    老妇欠身伏地,抱式变呈式双手举过头顶,将方启面向了男君,只是老妇的头更低了些。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如骏马奔腾一般,一晃便是七年之久。

    “逆子!啊逆子!吾方雷氏族,怎么诞了汝这般的逆子!且看,乃公不杖汝毙此!”

    方府内传来了一声声男人的暴呵声。

    原本以为方雷氏出了个神童,八个月便能正常说话,口齿清晰,从学会走路后,教一些礼仪也是一学便会,二岁时便能认字识字,并且都能够记住。

    五岁之时也不与他人之子一般,嬉戏打闹,不会给家中大人添麻烦,反而尊卑有序,让街坊邻里好不羡慕,就连管氏一族的人也经常派人走动。

    谁知今日方启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什么当今陛下是昏君,什么要去购买兵甲粮草,什么找个矿山,在家园里养豬,下面挖地道打造利器。

    这都什么跟什么?汝要当王莽乎?欲要亡我方雷氏乎?幸好当时自己在教启一人读《孝经》与《论语》左右屋外并无人。

    “阿翁,勿打,勿打,启知错,知错矣!阿母!阿母!阿翁要将启仗毙矣!”

    方启见阿翁来真的,然后环抱庭院中的大树,左右闪躲,懒驴打滚,秦王绕柱,顺便叫了自己的外援。

    “逆子,跪下!尔安敢在行?汝是觉得翅膀硬了?”

    方启的老父亲,方正暴怒呵道,浑身被方启气的发抖,手中的三尺长棍棒指着方启,就连手中棍棒也有些抖动。

    “启以知错,望阿翁息怒。”

    方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互相交错放在地上额头磕在了手面上,头埋的很低,一副我是乖乖好宝宝的模样。

    “郎君,勿怒,今是为何?如此动怒?”

    闻声而来的便是方启的母亲,而身后的仆人也慢慢走到了庭院中,孙楠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仆人。

    “诺。”

    左右奴婢退出庭院,将一些修剪花草树木与一些干杂活的奴婢都带走了,二三奴婢停下手中的工作,身体欠的很低,身体方向不变向后缓缓退去。

    “黄口孺子,不知天高地厚,当今陛下岂是汝能议论?汝大父乃今朝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

    汝食君之禄,本忠君之事,要担君之忧,却不思进取,妄想做祖,无尊亦无卑,天下虽大岂能容汝乎?”

    方正被方启气的瞬间破了防,然后破口大骂道。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但凡今天的事情被有心人听到,离灭族也就不远了,上一个敢做这件事的王莽,头盖骨都被当尿壶了。

    “郎君勿怒,妾身倒是觉得吾儿有胆,郎君且听,吾儿有勇有某,倒是知道在豬圈下打造兵甲利器,仅七岁稚子便能懂得,只要郎君引导妥善,以后大有出息哩。”

    孙楠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方正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将方正手中的棍棒抽了下来,随后摸了摸方启的小脑袋。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方正见自己的夫人将自己手中的棍棒抽走,并且袒护方正,随后双袖一摆,恼怒的离开了庭院中,只是隔院也能听到阿翁的愤恨声,但也模糊不清了。

    “阿母,启知错矣。”

    方启缓缓的抬起了额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也是怂的一批,然后想到:“不会棍棒教育吧,毕竟这是封建社会的常用手段。”

    自己已经知道身处东汉末年,准确的来说光和三年,当前几年当得知此事之时,心里那叫一个悲伤加难过。

    想着以前我小,说这件事,你们可能当我是白痴,但是我现在已经七岁了,再说的话或许会好些。

    谁知今日与阿翁谈起,能不能先搞点兵甲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会被骂的这么惨。

    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但自己爷爷经常看三国演义,而黄巾起义,记得是在中平元年起义的,这还短短不到四年时光,能不着急吗?

    随之而来的就是董卓大魔王,还有战乱不休的三足鼎立的局面,我的天呐,给我个系统吧,我不会唱跳篮球,求求能过完一生,我谢谢那个让我穿越的全家!

    “刚与汝阿翁说的那些,可否有人教汝?”

    孙楠脸色带有些疑惑,并且怒意的问道,随后又颠了颠手中的棍棒。

    “并无,全凭启一人想。”

    方启咽了咽口水,头又低了下去,心中想到:“看来是躲不掉了。”

    “善,挪过去,撅起来,这一棍,打汝乱说,这一棍,打汝不孝,汝阿翁追汝,汝岂敢躲?别动,还有最后一棍,让吾儿知,今日之事但凡传出,明日便是吾等死期,望吾儿自思量。”

    阿母打得也是用尽了力气,三棍下去园中接是方启的惨叫声,毕竟还是个孩童,身子骨弱,事毕后,扔了手中的木棍,便扭头回了屋内。

    “唉,都是骗人的,为什么别人的小说中,都是各种支持,各种爽,哎呦,真疼,关二爷刮骨疗伤到底是怎么忍的,艹(一种植物)。”

    方启浑身疼的是冷汗直流,小声嘀咕道,随后又在心中想到:“以后要谨言慎行一些了,不能瞎搞,一个不留神,自己的脑袋就掉了,还连累亲朋,这里可是东汉啊!”

    这时庭院外走进来几个奴婢,架着方启,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内,顺便帮方启上了点药,你说什么药?我哪知?应该是一些治疗伤痛的草药。

    “唉,怎么办啊,要人脉没人脉,要兵甲又搞不到,对了,上会偷偷溜进大父的书房,里面好像书挺多的,应该有兵书吧,到时候偷出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学点啥吧,身体锻炼也得加强,以后打仗了,别跑不过。”

    方启趴在床上,看着房屋外的天空,一时之间也发了呆,心中思绪也是千丝万缕。

    “咳!明日汝大父便回来了,切记不可胡言乱语,惹汝大父恼怒,否则,哼哼!”

    阿翁此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对着屋内趴在床上的方启说道,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啊翁,启以知。”

    方启闻讯看到阿翁站在门口,拖着疼痛的身躯便要起身行礼。

    “不必,晚饭稍后派人送来。”

    阿翁摇了摇手,有些心疼的背过了身,便离去了。

    方氏府邸东院——

    庭院里芳草萋萋,入目皆是深绿、明黄与浅桃红色的花草,青草和绿叶的气味无声地飘荡。

    院中的鱼塘里,水面睡莲静绽,浮萍青青,几尾红白相间的金鱼在水中游弋,不时啃食着浮萍和莲叶。

    “夫人,今日此事,吾觉得有些不妥,府内排查一下,以防小人使诈。”

    方正一脸担忧的望着孙楠,随后心中想到:“父亲让我秘密寻找接管的矿山盐井,以及让三弟训练死士,除去大哥接手的商号,这些都是要掉脑袋的。”

    “郎君,妾身觉得此事应是偶然,不过妾身会排查奴仆,看最近谁在伺候正儿,郎君勿忧。”

    孙楠看着自己的夫君忧愁样,心中也是有些不安,揉了揉方正的双肩并安慰道。

    咚咚咚———

    “男君,吃食以好。”

    婢女们轻轻的敲了敲房门,随后细声细语地说道。

    “进。”

    方正听屋外有脚步的声音,先是和孙楠聊起了别的,当得知是送吃食的婢女,心中也是一松,然后便让其进来了。

    “诺。”

    两个婢女打着油灯,另外三个端着三个食板,食板上呈着五六碗炖煮的肉类,旁还放着干饼与酒水,放好后便缓缓退了出去。

    “郎君,这可不像你呀,记得当初救我之时,那可是威风八面,怎么现在倒是一副小女子状态,扭扭捏捏了呢?”

    孙楠看着自己的夫君如此可爱,衣袖遮与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胸前一阵起伏跌宕。

    “你….唉。”

    方正见自己的夫人如此打趣着自己,心中顿时食意全无,随后佯装怒意,双袖一摆,欲要离去。

    “不言,不言。”

    孙楠见状夫君将要走,便拉着方正的衣袍,只是脸色被憋的有些通红,一种想笑但要憋着的表情,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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