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念之渊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三人在沙地小公园附近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周围除了几个在滑滑梯和秋千边玩耍的孩童外再无他人。就连伊莲娜这种外行也明显能看得出，眼前名为瓦洛里的男人虽然极力想给人营造出斯文有礼，衣着得体谈吐得当的中产精英形象，但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并不足以支撑他，瓦洛里为金色短发，看上去45岁左右，两侧头发剃的很短，刘海则用发胶全部梳到了头顶上，眉毛也修剪的很整齐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但他身上的西装明显不合身，过短的裤脚在坐下时露出了一部分的小腿，肘部的空间太小了让他活动手臂非常的吃力，袖子里甚至隐隐露出了吊牌，这身看似名贵的西服明显是他为了充今天的场面临时租的。
虽然辟邪仍保持着一贯的不为所动，瓦洛里还是察觉到了伊莲娜上下打量的目光。他一瞬似乎卸下了某种包袱和伪装，神色痛苦地说道：“我虽然无意隐瞒，但是想必助手小姐已经察觉到了，我目前的财政状况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拍下这套房子已经用掉了我绝大部分的积蓄了，可是房子的原主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搬出来，哪怕法院的通知书已经下达给他了，他也视若无睹，他似乎有一些黑道上的关系，找来了不少帮手不让我靠近这里，这一个区域的治安不太好，法院的执行人员和警察似乎也不是很愿意管这事的样子，强制执行的人员来了几次都被那家伙请来的打手给赶走了，后面就没人来了，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房子里的情况怎么样？”辟邪直接切入主题开口问道。
“不行，那家伙喊来的人最近都24小时待在他的房子里，我没有办法靠近。”瓦洛里面露难色，此刻的他已没有了一开始迎接辟邪二人时脸上的自信和热情。
“瓦洛里先生，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从您的穿着谈吐来看，您似乎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有着体面工作的人，为什么您会选择在L5这种治安和地段都非常不好的区域拍下这套房子呢？”伊莲娜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在努力扮演好一个侦探的助手的角色，她从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像模像样的向瓦洛里问询起来。
“实不相瞒，我的工作其实是一个房产投资人，我的工作就是发掘一栋房子潜在的价值，在它低价的时候买入，在未来高价的时候卖出获取利润，我这样描述助手小姐你能明白吧？”瓦洛里尽可能用简单通俗的语言让伊莲娜听懂。“我曾经也风光辉煌过，不知二位可否去过M4（中城区第四区）区域的玛丽安大教堂，就是我最得意的一次交易。”说到这里，瓦洛里的脸上一度又浮现出了刚见面时的那种自信和活力。
“玛丽安教堂~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过M4，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的，辟邪先生你去过吗？”对伊莲娜而言，M4只是搭乘轨道缆车时匆匆一瞥而过的地方。
“15年前的一场大火把当时还是住宅区的那里夷为平地，死伤惨重，传闻那里闹鬼，无辜惨死人们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彻夜哀嚎，再也无人敢在那块地居住，房价也一落千丈，后来有人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那块地，在上面建起了教堂，寄托哀思，时值须臾的移民政策放宽，宗教的交融进入蜜月时期，那块区域房价不降反升，最后甚至到了火灾前3倍的价格，原来是你的杰作。”辟邪一字一句的叙述着，同时淡淡地盯着瓦洛里。
“辟邪先生知道的还真是清楚，鄙人惭愧无意打扰逝者，愿教堂中人们每日虔诚的祷告和纯洁的圣歌能抚慰他们的灵魂。不过那笔投资确实让我赚的盆满钵满，也在圈子里逐渐展露了头角。”瓦洛里脸上露出了谦虚又自豪的表情。
“那瓦洛里先生，既然你有如此辉煌的过去，又何以沦落至此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伊莲娜比常人更甚的共情能力让她完全投入了这个故事里，同情地问道。
“世事无常，真是世事无常啊，在那之后的几年里，又成功投资了下城区L1和L2多处当时还在开发的房子，又让我赚到不少，十几年的顺风顺水让我膨胀觉得自己是个投资天才，直到三年前的一次投资...让我一无所有！！！哎，人果然不能贪心啊！！！”瓦洛里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无法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自责愧疚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
伊莲娜见状连忙从包里递出纸巾安慰道瓦洛里：“请不要过于难过了瓦洛里先生，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以前的成绩已经很让人钦佩了，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一无所有?”
瓦洛里接过伊莲娜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他几乎压抑不止要泛出泪花的眼睛，对伊莲娜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接着说道：“M5是中城区的最下一层区域，也是和下城区接壤的连接点，很多从下城区打拼数年闯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和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但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外乡人非常喜欢在这个区域聚集。而我正是看中了这其中潜在的商机，人嘛，总是渴望阶级迁跃的，在下城区混出头的年轻人多半不会甘心就永远生活在生活设施和环境远不如中城区的下城区，渴望改变自身所处的环境，从而认识到更高阶层的人，以进一步提升自己。”
瓦洛里的话语非常有感染力，伊莲娜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一边暗暗认同瓦洛里的观点，自己小时候在教会学校上课时，老师问起大家以后的梦想和想去的地方，很多同学不约而同地说自己想去须臾，或者离欧贝尔德更西面的首都伊西利奥斯，自己也是从小听周围的人讲着须臾城的科技是如何如何的发达，去了那里的人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逐渐被感染，不觉间向往起了须臾，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须臾州立大学。
“当时M5区正进行大规模的改造，随着悬空轨道技术的越发成熟，支撑这一项目的超高强度合金材料研究的越发深入，政府决定实验性地在靠近M5圆盘边缘的位置建设一块不依靠地面支撑柱支撑，介于M5和L1区域中间半浮空，仅以连接山体的环山列车轨道和鱼贯而过的悬空列车轨道为着力点的半浮空区域，项目名称为空之岛。设计的目的是建立一块连接下城区和中城区又完全独立的全新区域，上面配套以轨道列车站，轨道缆车站商业，住宿，娱乐设施为一体的综合度假村，甚至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的须臾的地标。而那一块空岛上也划分了一块专门的住宅区。这个过于超前大胆的理念和方案在当时一经透露一石激起千层浪，保守派认为在完全不接触主山体情况下，纵使通过螺旋状的列车轨道在各个方向进行均匀的受力固定支撑，建造的代价和难打也过于高了，安全性得不到保证的同时也有可能过早的暴露第三代的高强度合金技术，而支持这个方案的激进派则认为空岛一旦落成，能成为当世无双的基建奇迹，也会极大的刺激并带动本就繁荣昌盛的须臾的旅游业更上一层楼，空中岛屿上方的旅游度假体验对游客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同时也能最大程序向世界展示须臾的科技实力，为须臾中立自治州在国际上争取到更高的话语权和资源。”瓦洛里说到这里，伊莲娜似乎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非常惊讶地看向了辟邪，辟邪似乎早已意识到，对伊莲娜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瓦洛里继续说。
“我和其中哪一派的观点都不一样，我看中的是政府高层在背后展现的决心，十几年的职业生涯让我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其中也包括了一些这方面的信息渠道，我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开发商会在晚些时候放出一部分住宅区域的预售，价格只有M4和M5区域均价的二分之一。这是为了获得下城区那庞大数量民众的支持，如果没有在政府在背后的授意这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会扰乱市场价格，这我再清楚不过了。而我太了解下城区和那些外乡来的人了，抛开M1M2区域富人区那天价的房价不谈，即使是定位对象偏向于中产的M4M5区域的房价也让这其中的大部分望而却步，而空岛是一个完全独立以前也从未出现过的区域，它既不属于中城区也不属于下城区，它甚至会带来一个新的阶级概念，人总是喜欢主动给自己划分三六九等，但是没有人会选择放弃一个改变生活环境，改变阶层的机会。这个价格和之后会带来的效应对这些人带来的吸引力是致命的，甚至对富人们也有相当可观的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最终会被承载着人们的欲望把空岛的房价抬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而当时正植两派意见冲突最激烈的时刻，政府的最终官方盖章定论的文书也还没有公布，有很多同样提前得到消息的人仍在犹豫不决，但我知道，这对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对于当时的我，一步登天，名利双收的欲望已经完全冲垮了我，我甚至想给自己留一套搬到空岛上去住，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之前十几年所积蓄的全部财产又去抵押了我位于M1区的2套别墅和3套公寓，通过人脉关系，一口气买下了一整栋8层的居民楼，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我绝不会失败，可.......可后来的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一口气说完这些，瓦洛里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把脑袋耷拉到了一边，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这...恐怕很难不知道呢，当时消息连欧贝尔德的海边都传遍了呢，但是瓦洛里先生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在瓦洛里讲述到一半的时候伊莲娜就已经知道最后发生的事了，辟邪就更是如此，伊莲娜感到非常地惋惜与感慨。
“你似乎拥有极度深远的商业目光，在那之后政府也确实通过了这项方案，空岛也顺利落成，第三代合金技术爆炸性的技术飞跃也成功让这一近乎于幻想的方案成为了现实，内部消息的走漏和关系户的提前预购让本就不多的房源争抢到了空前白热化近乎疯狂的程度，最高的时候，靠近空岛边缘的高层房价似乎被抬到了5万刹那一平方米，是M1顶级住宅区的2倍有余。”冷淡如辟邪，也对瓦洛里的投资眼光表达了认同，他淡淡的总结了伊莲娜先前没能开口的心中所想。
“直到最后空岛圆盘坠落，成为举世震惊的新闻。”
“确实如此，看来是没办法瞒过两位呢呵呵，几乎是一夜之间，我从人生巅峰变得一无所有，还欠下了银行巨额债务，这三年来光是为了还清欠款就让我身心俱疲，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怪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但是我不甘心！那是不是我的眼光和判断出了错！空岛的落成和合金的强度都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没有问题！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最终还是振作了起来，最近，我又通过一些渠道得到了消息，这个小区即将被周围的工业区合并，进行拆迁，而在法院朋友的帮助下我也得知了这套房子因为断供被低价拍卖的消息，我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在朋友的帮助下才拍到了这套房子，这三年来为了还清债务我几乎已经把我的人脉资源消耗殆尽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我翻身的开始！请两位一定要帮助我完成这个委托！”说到这里，瓦洛里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癫狂，他在发泄完情绪以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以手掩面，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回了之前的痛苦。
“怪不得瓦洛里先生会找我们来完成这个委托，甚至愿意付出全部身家百分之15的代价。原来这套房子，就已经是大叔你现在的全部了，哎，真是世事无常啊，但是大叔你的眼光真的非常厉害，这次肯定也一样，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至此伊莲娜先前的所有疑惑都已经解开了，不由地感叹道。
“我要说的就是那么多了，接下来就真的全依靠两位了，如果确认无误的话就请二位上去吧，房间号是705，我实在是不想看到那家伙和他同伴的脸就不上去了，我在楼下等着二位的好消息。”瓦洛里，解开衬衫的扣子，向二人展示了胸口的淤青和肿块，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没问题了，上去吧，李。”辟邪即使在听完如此曲折的一大段自白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和情绪展露，双手抱胸的他对着满脸期待的瓦洛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招呼伊莲娜向大楼里走去，在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辟邪非常短暂地停顿了脚步，双眼快速环顾四周，随后和伊莲娜消失在了楼道里。
虽然辟邪仍保持着一贯的不为所动，瓦洛里还是察觉到了伊莲娜上下打量的目光。他一瞬似乎卸下了某种包袱和伪装，神色痛苦地说道：“我虽然无意隐瞒，但是想必助手小姐已经察觉到了，我目前的财政状况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拍下这套房子已经用掉了我绝大部分的积蓄了，可是房子的原主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搬出来，哪怕法院的通知书已经下达给他了，他也视若无睹，他似乎有一些黑道上的关系，找来了不少帮手不让我靠近这里，这一个区域的治安不太好，法院的执行人员和警察似乎也不是很愿意管这事的样子，强制执行的人员来了几次都被那家伙请来的打手给赶走了，后面就没人来了，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房子里的情况怎么样？”辟邪直接切入主题开口问道。
“不行，那家伙喊来的人最近都24小时待在他的房子里，我没有办法靠近。”瓦洛里面露难色，此刻的他已没有了一开始迎接辟邪二人时脸上的自信和热情。
“瓦洛里先生，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从您的穿着谈吐来看，您似乎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也有着体面工作的人，为什么您会选择在L5这种治安和地段都非常不好的区域拍下这套房子呢？”伊莲娜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在努力扮演好一个侦探的助手的角色，她从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像模像样的向瓦洛里问询起来。
“实不相瞒，我的工作其实是一个房产投资人，我的工作就是发掘一栋房子潜在的价值，在它低价的时候买入，在未来高价的时候卖出获取利润，我这样描述助手小姐你能明白吧？”瓦洛里尽可能用简单通俗的语言让伊莲娜听懂。“我曾经也风光辉煌过，不知二位可否去过M4（中城区第四区）区域的玛丽安大教堂，就是我最得意的一次交易。”说到这里，瓦洛里的脸上一度又浮现出了刚见面时的那种自信和活力。
“玛丽安教堂~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过M4，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的，辟邪先生你去过吗？”对伊莲娜而言，M4只是搭乘轨道缆车时匆匆一瞥而过的地方。
“15年前的一场大火把当时还是住宅区的那里夷为平地，死伤惨重，传闻那里闹鬼，无辜惨死人们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彻夜哀嚎，再也无人敢在那块地居住，房价也一落千丈，后来有人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那块地，在上面建起了教堂，寄托哀思，时值须臾的移民政策放宽，宗教的交融进入蜜月时期，那块区域房价不降反升，最后甚至到了火灾前3倍的价格，原来是你的杰作。”辟邪一字一句的叙述着，同时淡淡地盯着瓦洛里。
“辟邪先生知道的还真是清楚，鄙人惭愧无意打扰逝者，愿教堂中人们每日虔诚的祷告和纯洁的圣歌能抚慰他们的灵魂。不过那笔投资确实让我赚的盆满钵满，也在圈子里逐渐展露了头角。”瓦洛里脸上露出了谦虚又自豪的表情。
“那瓦洛里先生，既然你有如此辉煌的过去，又何以沦落至此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伊莲娜比常人更甚的共情能力让她完全投入了这个故事里，同情地问道。
“世事无常，真是世事无常啊，在那之后的几年里，又成功投资了下城区L1和L2多处当时还在开发的房子，又让我赚到不少，十几年的顺风顺水让我膨胀觉得自己是个投资天才，直到三年前的一次投资...让我一无所有！！！哎，人果然不能贪心啊！！！”瓦洛里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无法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自责愧疚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
伊莲娜见状连忙从包里递出纸巾安慰道瓦洛里：“请不要过于难过了瓦洛里先生，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你以前的成绩已经很让人钦佩了，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一无所有?”
瓦洛里接过伊莲娜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他几乎压抑不止要泛出泪花的眼睛，对伊莲娜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接着说道：“M5是中城区的最下一层区域，也是和下城区接壤的连接点，很多从下城区打拼数年闯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和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但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外乡人非常喜欢在这个区域聚集。而我正是看中了这其中潜在的商机，人嘛，总是渴望阶级迁跃的，在下城区混出头的年轻人多半不会甘心就永远生活在生活设施和环境远不如中城区的下城区，渴望改变自身所处的环境，从而认识到更高阶层的人，以进一步提升自己。”
瓦洛里的话语非常有感染力，伊莲娜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一边暗暗认同瓦洛里的观点，自己小时候在教会学校上课时，老师问起大家以后的梦想和想去的地方，很多同学不约而同地说自己想去须臾，或者离欧贝尔德更西面的首都伊西利奥斯，自己也是从小听周围的人讲着须臾城的科技是如何如何的发达，去了那里的人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逐渐被感染，不觉间向往起了须臾，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须臾州立大学。
“当时M5区正进行大规模的改造，随着悬空轨道技术的越发成熟，支撑这一项目的超高强度合金材料研究的越发深入，政府决定实验性地在靠近M5圆盘边缘的位置建设一块不依靠地面支撑柱支撑，介于M5和L1区域中间半浮空，仅以连接山体的环山列车轨道和鱼贯而过的悬空列车轨道为着力点的半浮空区域，项目名称为空之岛。设计的目的是建立一块连接下城区和中城区又完全独立的全新区域，上面配套以轨道列车站，轨道缆车站商业，住宿，娱乐设施为一体的综合度假村，甚至有可能成为新一代的须臾的地标。而那一块空岛上也划分了一块专门的住宅区。这个过于超前大胆的理念和方案在当时一经透露一石激起千层浪，保守派认为在完全不接触主山体情况下，纵使通过螺旋状的列车轨道在各个方向进行均匀的受力固定支撑，建造的代价和难打也过于高了，安全性得不到保证的同时也有可能过早的暴露第三代的高强度合金技术，而支持这个方案的激进派则认为空岛一旦落成，能成为当世无双的基建奇迹，也会极大的刺激并带动本就繁荣昌盛的须臾的旅游业更上一层楼，空中岛屿上方的旅游度假体验对游客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同时也能最大程序向世界展示须臾的科技实力，为须臾中立自治州在国际上争取到更高的话语权和资源。”瓦洛里说到这里，伊莲娜似乎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非常惊讶地看向了辟邪，辟邪似乎早已意识到，对伊莲娜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瓦洛里继续说。
“我和其中哪一派的观点都不一样，我看中的是政府高层在背后展现的决心，十几年的职业生涯让我积攒了不少的人脉，其中也包括了一些这方面的信息渠道，我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开发商会在晚些时候放出一部分住宅区域的预售，价格只有M4和M5区域均价的二分之一。这是为了获得下城区那庞大数量民众的支持，如果没有在政府在背后的授意这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会扰乱市场价格，这我再清楚不过了。而我太了解下城区和那些外乡来的人了，抛开M1M2区域富人区那天价的房价不谈，即使是定位对象偏向于中产的M4M5区域的房价也让这其中的大部分望而却步，而空岛是一个完全独立以前也从未出现过的区域，它既不属于中城区也不属于下城区，它甚至会带来一个新的阶级概念，人总是喜欢主动给自己划分三六九等，但是没有人会选择放弃一个改变生活环境，改变阶层的机会。这个价格和之后会带来的效应对这些人带来的吸引力是致命的，甚至对富人们也有相当可观的吸引力，而这种吸引力最终会被承载着人们的欲望把空岛的房价抬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而当时正植两派意见冲突最激烈的时刻，政府的最终官方盖章定论的文书也还没有公布，有很多同样提前得到消息的人仍在犹豫不决，但我知道，这对我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对于当时的我，一步登天，名利双收的欲望已经完全冲垮了我，我甚至想给自己留一套搬到空岛上去住，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之前十几年所积蓄的全部财产又去抵押了我位于M1区的2套别墅和3套公寓，通过人脉关系，一口气买下了一整栋8层的居民楼，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我绝不会失败，可.......可后来的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一口气说完这些，瓦洛里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把脑袋耷拉到了一边，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这...恐怕很难不知道呢，当时消息连欧贝尔德的海边都传遍了呢，但是瓦洛里先生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在瓦洛里讲述到一半的时候伊莲娜就已经知道最后发生的事了，辟邪就更是如此，伊莲娜感到非常地惋惜与感慨。
“你似乎拥有极度深远的商业目光，在那之后政府也确实通过了这项方案，空岛也顺利落成，第三代合金技术爆炸性的技术飞跃也成功让这一近乎于幻想的方案成为了现实，内部消息的走漏和关系户的提前预购让本就不多的房源争抢到了空前白热化近乎疯狂的程度，最高的时候，靠近空岛边缘的高层房价似乎被抬到了5万刹那一平方米，是M1顶级住宅区的2倍有余。”冷淡如辟邪，也对瓦洛里的投资眼光表达了认同，他淡淡的总结了伊莲娜先前没能开口的心中所想。
“直到最后空岛圆盘坠落，成为举世震惊的新闻。”
“确实如此，看来是没办法瞒过两位呢呵呵，几乎是一夜之间，我从人生巅峰变得一无所有，还欠下了银行巨额债务，这三年来光是为了还清欠款就让我身心俱疲，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怪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但是我不甘心！那是不是我的眼光和判断出了错！空岛的落成和合金的强度都如同我所预料的那样没有问题！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最终还是振作了起来，最近，我又通过一些渠道得到了消息，这个小区即将被周围的工业区合并，进行拆迁，而在法院朋友的帮助下我也得知了这套房子因为断供被低价拍卖的消息，我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在朋友的帮助下才拍到了这套房子，这三年来为了还清债务我几乎已经把我的人脉资源消耗殆尽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我翻身的开始！请两位一定要帮助我完成这个委托！”说到这里，瓦洛里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癫狂，他在发泄完情绪以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以手掩面，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回了之前的痛苦。
“怪不得瓦洛里先生会找我们来完成这个委托，甚至愿意付出全部身家百分之15的代价。原来这套房子，就已经是大叔你现在的全部了，哎，真是世事无常啊，但是大叔你的眼光真的非常厉害，这次肯定也一样，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至此伊莲娜先前的所有疑惑都已经解开了，不由地感叹道。
“我要说的就是那么多了，接下来就真的全依靠两位了，如果确认无误的话就请二位上去吧，房间号是705，我实在是不想看到那家伙和他同伴的脸就不上去了，我在楼下等着二位的好消息。”瓦洛里，解开衬衫的扣子，向二人展示了胸口的淤青和肿块，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没问题了，上去吧，李。”辟邪即使在听完如此曲折的一大段自白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和情绪展露，双手抱胸的他对着满脸期待的瓦洛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招呼伊莲娜向大楼里走去，在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辟邪非常短暂地停顿了脚步，双眼快速环顾四周，随后和伊莲娜消失在了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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