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伍拾捌】月夜闲谈（上）
“以后像这样，我们单独聊天时，可以叫你‘诚’吗？”又是那种征求似的语气，她的眼神中还带着少许期待。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称呼？多少会有点不自在……”
“这种称呼很奇怪吗？那果然还是——”“不是不是，挺好的。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跟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还是触碰到自己深层秘密的家伙，私下里的关系忽然这么亲密，会不会觉得就像突然成了……一样？”
“唉——？！原来‘不自在’是在说那种关系吗……”
少女脂膏似的俏脸上忽然掠过一抹淡绯色的云霞：“不过真正别扭的是你这奇奇怪怪的说法吧……太狡猾了！”
她且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略有含羞、忍俊不禁的样子也让叶诚笑出了声。气氛因这一笑而缓和了不少，仿佛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许。
“不过，对于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这件事，我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啦……”里的头昂起来，看向别处，“倒不如说——这反而才是让我感到更轻松的一个契机了。因为……认识现在这个‘我’的人只有你一个啊！平常的‘我’总是以另一种样子甚至另一种身份示人，而现在的‘我’，却是一个除你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存在……”
“长久以来，我都在独自一人孤独地活着。今天认识了你，我感到很开心！你知道吗，白天你那句话是对的，在被众人遗忘、不为人所知的境况下独自面对死亡，也许真的很痛苦……”
刚有所缓和的氛围又一次因话题而变得沉重起来，而令叶诚感到吃惊的是，面前这名被称作“里”的少女就像是习惯了长期的孤独般，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半分迷茫。
“我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些得寸进尺——即使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面目，那关于你曾经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你真正的名字，以及你伪装起这一切背后的理由种种……这些东西也依旧是你坚持要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继续隐瞒下去的秘密吗？既然藏着掖着这么痛苦，这么孤独，为什么就不能让愿意帮你分担的人一并分担呢……如果其他人都不可以，难道你身边的伙伴也不能例外吗？”
里缓缓摇了摇头：“我明白，同伴间不该有的太多的隐瞒。你能为一个刚认识的人如此着想，我很高兴。但是这样就好——称呼上继续叫我‘里’就好，平日继续把我当做坚强的男孩子对待就好……这些事情有我不得不去努力隐瞒的理由、不可退让的理由。唯有这一点，请当做是我提出的任性要求吧——不要再进一步打探我的秘密了，其他的事情想聊些什么都可以……”
短暂的无语后，叶诚俯下身去，拾起脚边一枚银光流转的钢珠：“刚刚的敌人是直接冲你而来，那么你想必对这些东西也有些印象吧？”
里也并不隐瞒，将一周前“歼灭银弹讨伐战”的事一五一十向叶诚做了说明。
而一旦有了话题可说，她也不再像刚刚那样不知所措，叙述的条理也十分清晰、具体。
末了，她又补充道：“这次歼灭银弹的暗杀失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今后还会寻机向我们复仇。所以我们需要早些离开这里，暂住进粼月街庇护区的客栈里，一方面避开暗杀以免在人类社会中造成损失和伤亡的同时，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距离‘试炼’仅剩三周的空余时间了，那里的环境会更加有利于专心训练。”
“粼月……街？这是哪一条街道的名字，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从没听过此地还有这样一条街道，而且你说‘庇护区’，又是谁提供的庇护？”
叶诚没头没脑的接连甩出几个问题，“粼月街”这个与本地街道格格不入的街名，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请等一下，诚。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可以先提出我的一点疑问吗——是关于刚刚的‘歼灭银弹’他出现的时机选择在人类生物钟已经进入深度睡眠、难以醒来的凌晨，想必袭击地点也是个比较隐蔽的远处，诚你是如何发觉他的踪迹的？”
……
心脏为鼓槌，胸腔作蒙皮，在叶诚体内敲击出节奏高攀的紧张鼓点。
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谈话的核心怎么就再一次被牵扯到他非正常途径得来的气息感知力上了呢……
“如果我说……在凌晨三点多因同伴陷入了危险，命运产生的危机感使我从梦中醒来，又碰巧看向窗外发现了正准备行动的敌人，你会相信吗？”
叶诚苦笑了一下，选择了这样暧昧又玩笑的回答。
“命运总会在我们生命中播撒下很多惊喜的巧合，不是吗？”
她眨了眨眼，望向叶诚仰头观月的侧脸。
“你是认真的吗……那如果有人对你说刚那些话只是玩笑话，都是骗你的，即使这样你还会相信我吗？”
“可是刚才你确实救了我吧？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会去相信、坚信你不会害我与魁兄的——这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就算真的有所隐瞒也没关系，我不是也一样对你和魁兄有所隐瞒吗？同伴间那‘无条件的信赖’，并不意味着不能有所隐瞒，而是坚信同伴无论隐藏了怎样的事都永远都不会走向背叛啊。”
她的话语大概是触碰到了叶诚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他得以抛下内疚感、拾起勇气，不禁回头望向身边端坐的少女。
无瑕的月光下，少女的眼眸中盈起两潭澄澈透亮的清水，那纯净的眼神流露出的，毫无疑问是世间最真挚的信任……
她贝唇微启，柔声说道：“所以，如果你也有着无论如何都无法交由他人分担的秘密的话，请将它们继续深埋心中吧，诚……”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称呼？多少会有点不自在……”
“这种称呼很奇怪吗？那果然还是——”“不是不是，挺好的。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跟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还是触碰到自己深层秘密的家伙，私下里的关系忽然这么亲密，会不会觉得就像突然成了……一样？”
“唉——？！原来‘不自在’是在说那种关系吗……”
少女脂膏似的俏脸上忽然掠过一抹淡绯色的云霞：“不过真正别扭的是你这奇奇怪怪的说法吧……太狡猾了！”
她且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略有含羞、忍俊不禁的样子也让叶诚笑出了声。气氛因这一笑而缓和了不少，仿佛两人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许。
“不过，对于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这件事，我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啦……”里的头昂起来，看向别处，“倒不如说——这反而才是让我感到更轻松的一个契机了。因为……认识现在这个‘我’的人只有你一个啊！平常的‘我’总是以另一种样子甚至另一种身份示人，而现在的‘我’，却是一个除你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存在……”
“长久以来，我都在独自一人孤独地活着。今天认识了你，我感到很开心！你知道吗，白天你那句话是对的，在被众人遗忘、不为人所知的境况下独自面对死亡，也许真的很痛苦……”
刚有所缓和的氛围又一次因话题而变得沉重起来，而令叶诚感到吃惊的是，面前这名被称作“里”的少女就像是习惯了长期的孤独般，眼神中没有流露出半分迷茫。
“我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些得寸进尺——即使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面目，那关于你曾经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你真正的名字，以及你伪装起这一切背后的理由种种……这些东西也依旧是你坚持要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继续隐瞒下去的秘密吗？既然藏着掖着这么痛苦，这么孤独，为什么就不能让愿意帮你分担的人一并分担呢……如果其他人都不可以，难道你身边的伙伴也不能例外吗？”
里缓缓摇了摇头：“我明白，同伴间不该有的太多的隐瞒。你能为一个刚认识的人如此着想，我很高兴。但是这样就好——称呼上继续叫我‘里’就好，平日继续把我当做坚强的男孩子对待就好……这些事情有我不得不去努力隐瞒的理由、不可退让的理由。唯有这一点，请当做是我提出的任性要求吧——不要再进一步打探我的秘密了，其他的事情想聊些什么都可以……”
短暂的无语后，叶诚俯下身去，拾起脚边一枚银光流转的钢珠：“刚刚的敌人是直接冲你而来，那么你想必对这些东西也有些印象吧？”
里也并不隐瞒，将一周前“歼灭银弹讨伐战”的事一五一十向叶诚做了说明。
而一旦有了话题可说，她也不再像刚刚那样不知所措，叙述的条理也十分清晰、具体。
末了，她又补充道：“这次歼灭银弹的暗杀失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今后还会寻机向我们复仇。所以我们需要早些离开这里，暂住进粼月街庇护区的客栈里，一方面避开暗杀以免在人类社会中造成损失和伤亡的同时，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距离‘试炼’仅剩三周的空余时间了，那里的环境会更加有利于专心训练。”
“粼月……街？这是哪一条街道的名字，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从没听过此地还有这样一条街道，而且你说‘庇护区’，又是谁提供的庇护？”
叶诚没头没脑的接连甩出几个问题，“粼月街”这个与本地街道格格不入的街名，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请等一下，诚。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可以先提出我的一点疑问吗——是关于刚刚的‘歼灭银弹’他出现的时机选择在人类生物钟已经进入深度睡眠、难以醒来的凌晨，想必袭击地点也是个比较隐蔽的远处，诚你是如何发觉他的踪迹的？”
……
心脏为鼓槌，胸腔作蒙皮，在叶诚体内敲击出节奏高攀的紧张鼓点。
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谈话的核心怎么就再一次被牵扯到他非正常途径得来的气息感知力上了呢……
“如果我说……在凌晨三点多因同伴陷入了危险，命运产生的危机感使我从梦中醒来，又碰巧看向窗外发现了正准备行动的敌人，你会相信吗？”
叶诚苦笑了一下，选择了这样暧昧又玩笑的回答。
“命运总会在我们生命中播撒下很多惊喜的巧合，不是吗？”
她眨了眨眼，望向叶诚仰头观月的侧脸。
“你是认真的吗……那如果有人对你说刚那些话只是玩笑话，都是骗你的，即使这样你还会相信我吗？”
“可是刚才你确实救了我吧？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会去相信、坚信你不会害我与魁兄的——这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就算真的有所隐瞒也没关系，我不是也一样对你和魁兄有所隐瞒吗？同伴间那‘无条件的信赖’，并不意味着不能有所隐瞒，而是坚信同伴无论隐藏了怎样的事都永远都不会走向背叛啊。”
她的话语大概是触碰到了叶诚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他得以抛下内疚感、拾起勇气，不禁回头望向身边端坐的少女。
无瑕的月光下，少女的眼眸中盈起两潭澄澈透亮的清水，那纯净的眼神流露出的，毫无疑问是世间最真挚的信任……
她贝唇微启，柔声说道：“所以，如果你也有着无论如何都无法交由他人分担的秘密的话，请将它们继续深埋心中吧，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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