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虚拟与真实（上）
雷尼诺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小盒子吸引了：这个盒子古色古香，有种跟现代槑球文明不相容的“高雅格调”（他可是听妈妈用过这个词儿的）。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任何奇异的地方了。
那么，是盒子里面有奇异之处吗？
他在盒子前端一个金属卡扣上轻轻一按，小盒子便“啪”地一声打开，一阵凉风顿时迎面扑来。怎么感觉它像个迷你小冰箱？
不过，他还来不及细看，贺力顿涅的手便已从空中一条突然出现的裂缝伸了过来！
这次，贺力顿涅没有整个人从缝里挤过来了——毕竟雷尼诺还趴在金属色的管道上呢，他可不想去那么不稳当的地方。况且，他认为有自己这一双手，也已经足够了。
他左手抓住雷尼诺的右胳膊，右手握住小木盒子，双手同时用力，想要把人与盒子一同抓走。
雷尼诺使劲儿挣扎，可他的力气明显不够。一旁的083号见状，立刻毫不犹豫地端枪冲了上去。
一道光从枪中射出，打在贺力顿涅左手上。
贺力顿涅大叫一声，两手同时缩回。不过，他左手松开了雷尼诺的胳膊，右手却已把那盒子带走！
“啊，我在斯……在他那里见到过这个盒子的图片，”贺力顿涅还在捧着自己的左手叫疼时，甘孜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盒子，“他说过，当有人找到这栋楼一变为二的秘密，便有可能出现某些传说中的东西。为此，他还拿了几张图片给我看，要我特别注意那几样东西，”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就有它！没错，‘后天念子裂变盒’！”
“为啥叫这么个名字，这东西一出现就很吸引我，可拿到手后，却好像没什么特别……”贺力顿涅放下左手，边嘟哝边观察小盒子——它被雷尼诺打开后一直没有关上。
盒内分了两层，上层有几个小格子，下层却是空的，只能看到些雾气缭绕其间。
“后天念子就是指人工智能被植入的念子，我看过介绍，这个小盒子可以让人工智能的念子数量翻番——也就是说，当它被打开时，离它最近的那个人工智能，拥有的念子数量马上就会变成先前的两倍！”甘孜解释道。
“啊……可我怎么没感觉到这种变化呢？！”贺力顿涅很疑惑。
“这盒子在一年内只能使用一次。据说它得靠特殊方式培养出足够多的‘念子裂变酶’和‘念子食物’，才能让念子获得自我裂变和复制所需要的能量。每次从开始培养到可以使用，需要的时间就是整整一年，”对这盒子甘孜倒真是知道不少，“看来是外面那个小飞行机械师，他已经用掉了今年这一次。”
“啊，什么？他用了！？”贺力顿涅顿时气极，他大叫着暴跳起来，“他本来只有两个念子吧？就算翻番不也只有四个？他用？那不是太浪费了！？啊啊啊！！！”
由于太过生气，他忍不住用河马嘴使劲撞击桌子，同时还用手指着甘孜。
随着桌子的震动，五个机器兵迅速冲了出来。它们看看贺力顿涅手指的方向，立刻朝甘孜冲了过去，一下把他撞倒在地。
甘孜好不容易爬起，却再次被撞倒——机器兵并未得到停止攻击的指令，因此便不断冲击着他。
“哇啊啊，好疼！！”甘孜大叫，“快停下，快让它们停下！”
可贺力顿涅还在砸着桌子生气，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甘孜呲牙咧嘴地躺在地上。不过，这个角度倒正好让他看到了墙上一个屏幕。
“等等……那是……”他突然张大嘴巴，“天哪！贺力，快……快看……我发现好事情了，没准很快能让你去地球大吃一顿！”
贺力顿涅听到“地球”、“大吃一顿”这样的字眼，立刻安静下来。不过这时候，刚爬起来的甘孜又一次被机器兵撞倒了。
“你快让他们停下……”甘孜变得有气无力。“哦……”贺力顿涅醒悟过来，赶紧给机器兵下达新命令。
机器兵退走后，贺力顿涅扶起脸青鼻肿的甘孜：“抱歉……老甘……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刚说的大吃一顿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嘴角似乎又要留出口水来了。
对于人工智能而言，这种流口水程序，是释放某些特殊酶、用以吞噬念子的前奏。
“你看那里……我们先前忽视了……”甘孜指向墙面，“在我们基因教的监控系统里，近两年增添了一个设置，只要扫描到非槑球智慧生命的念子，系统就会自动提醒……”
他喘口气，换了个姿势，尽量让刚被机器兵弄疼的地方舒服一点，才又继续道：“系统建好之后，从没自动提醒过一次。但今天……看时间就是这个叫雷尼诺的小孩进来时，它弹出了提醒框，外星智慧目标位置坐标……现在就在对面那栋楼上。我怀疑，它检测到的，就是那个地球小孩子！”
“你看对面，那里有个金发小男孩……”甘孜抬起胳膊，指向那个他俩先前完全忽略了的方向。
“是啊，”贺力顿涅也看到了飞飞，“可看起来……他是我们槑球的人工智能吧？”
“不不不，如果是我们这里的人工智能，系统是绝不会提醒的！俗话说，念子不骗人！所以，他肯定是意识态旅行，念子过来了，但身体并没有真正到达！”
“那我们赶紧抓住他！哈哈哈，比起裂变盒子，这地球小孩的念子可更值钱！”贺力顿涅咧嘴大笑，看起来，他已经控制不住嘴里即将喷涌而出的口水了。
“抓他是好办法，不过现在他也跟那个雷尼诺一样趴在管子上，你能过去吗？”
“我……还是伸手过去吧！”
“不，那个狄莫科就在他身边不远，他手里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少，你这样动手并不保险……”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送到嘴边的肥念子跑掉了！”贺力顿涅着急起来。
“你别急，我还有办法……教皇曾交给我一样宝贝，并传授了我通过它可以完成的秘法。只要对方在我们大楼附近一里范围内，我便能借助整个大楼监控系统的力量启动这一秘法，把普通人的念子引入以我为主导的虚拟空间里。”
“教皇说他也是在斯……在他的帮助下，才能突破真实与虚拟两者之间的沟壑，创造出这一妙招来的……中招后，只要那小孩子长时间无法区分虚拟与真实，那么过上一段时间后，他的念子便会彻底迷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随意提取他念子里的数据了！”甘孜用力盯着飞飞的方向。
“我们本来是打算抓住他，采用最直接的物理提取方法，将他的念子弄到手后，再把其中的数据提取出来。现在嘛，只要他的念子被困在我创造的空间，并最终迷失其中，那便同样可以随意提取里面的数据和信息。如此一来，是否直接抓住他，就变得并不重要了。”
“念子的隐藏属性里，便有意识主体的空间坐标信息，只要能将这一信息弄出来，我们就可以轻易定位地球的出口位置，经由虫洞到达他们那个星球了……”
“哈哈，到时候我就可以大饱口福了，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哈哈哈哈……”贺力顿涅狂笑不止，仿佛他俩探讨的这一切，早已全部成为了现实。
“教皇说过，在我主导的世界里，要创造让对方感到紧张的环境，这样他就无法从容思考，判别世界的真假了。但是呢，又需要给他留下一线希望，让他可以一直努力下去，免得他早早厌弃，反倒因此而察觉到真伪……只要这两个条件完备了，对方要想挣脱而不沉沦就会很难。因此……他念子里的隐藏信息，咱们应该很快就能到手啦！”说话间，甘孜已跑到墙角，从立柜里拿出个东西，轻轻拉了一下。
“这是个……弹弓？”贺力顿涅刚抹干口水，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的，这就是教皇给我的，使用它便可施展秘法。”说着甘孜眯起一只眼，对着飞飞的方向抬起了弹弓。
“等等！”他忽然又停了下来，“糟糕，桑切斯！？他怎么提前来了？”
原来，他还睁着的那只眼，正好透过外墙看到了教会建筑大门外的公交站点。
站点的门这会儿已经打开了，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中间那个，竟正是贺力顿涅方才伪装过的桑切斯先生。
“快，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了！”甘孜依然闭着一只眼，“不过，在此之前还来得及施展秘法。秘法启动后，就是我与对方的意识较量了，不必再借助大楼监控系统。只是，此后我就没法分神应付其余事情，所以需要你背着走了。”说完他迅速拉开弹弓。
对面大楼的管道上，飞飞忽然觉得困意上涌。
他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还是耷拉了下来。
于是，他抱着管道，打了个哈欠，很快便趴在那里睡着了。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任何奇异的地方了。
那么，是盒子里面有奇异之处吗？
他在盒子前端一个金属卡扣上轻轻一按，小盒子便“啪”地一声打开，一阵凉风顿时迎面扑来。怎么感觉它像个迷你小冰箱？
不过，他还来不及细看，贺力顿涅的手便已从空中一条突然出现的裂缝伸了过来！
这次，贺力顿涅没有整个人从缝里挤过来了——毕竟雷尼诺还趴在金属色的管道上呢，他可不想去那么不稳当的地方。况且，他认为有自己这一双手，也已经足够了。
他左手抓住雷尼诺的右胳膊，右手握住小木盒子，双手同时用力，想要把人与盒子一同抓走。
雷尼诺使劲儿挣扎，可他的力气明显不够。一旁的083号见状，立刻毫不犹豫地端枪冲了上去。
一道光从枪中射出，打在贺力顿涅左手上。
贺力顿涅大叫一声，两手同时缩回。不过，他左手松开了雷尼诺的胳膊，右手却已把那盒子带走！
“啊，我在斯……在他那里见到过这个盒子的图片，”贺力顿涅还在捧着自己的左手叫疼时，甘孜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盒子，“他说过，当有人找到这栋楼一变为二的秘密，便有可能出现某些传说中的东西。为此，他还拿了几张图片给我看，要我特别注意那几样东西，”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就有它！没错，‘后天念子裂变盒’！”
“为啥叫这么个名字，这东西一出现就很吸引我，可拿到手后，却好像没什么特别……”贺力顿涅放下左手，边嘟哝边观察小盒子——它被雷尼诺打开后一直没有关上。
盒内分了两层，上层有几个小格子，下层却是空的，只能看到些雾气缭绕其间。
“后天念子就是指人工智能被植入的念子，我看过介绍，这个小盒子可以让人工智能的念子数量翻番——也就是说，当它被打开时，离它最近的那个人工智能，拥有的念子数量马上就会变成先前的两倍！”甘孜解释道。
“啊……可我怎么没感觉到这种变化呢？！”贺力顿涅很疑惑。
“这盒子在一年内只能使用一次。据说它得靠特殊方式培养出足够多的‘念子裂变酶’和‘念子食物’，才能让念子获得自我裂变和复制所需要的能量。每次从开始培养到可以使用，需要的时间就是整整一年，”对这盒子甘孜倒真是知道不少，“看来是外面那个小飞行机械师，他已经用掉了今年这一次。”
“啊，什么？他用了！？”贺力顿涅顿时气极，他大叫着暴跳起来，“他本来只有两个念子吧？就算翻番不也只有四个？他用？那不是太浪费了！？啊啊啊！！！”
由于太过生气，他忍不住用河马嘴使劲撞击桌子，同时还用手指着甘孜。
随着桌子的震动，五个机器兵迅速冲了出来。它们看看贺力顿涅手指的方向，立刻朝甘孜冲了过去，一下把他撞倒在地。
甘孜好不容易爬起，却再次被撞倒——机器兵并未得到停止攻击的指令，因此便不断冲击着他。
“哇啊啊，好疼！！”甘孜大叫，“快停下，快让它们停下！”
可贺力顿涅还在砸着桌子生气，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甘孜呲牙咧嘴地躺在地上。不过，这个角度倒正好让他看到了墙上一个屏幕。
“等等……那是……”他突然张大嘴巴，“天哪！贺力，快……快看……我发现好事情了，没准很快能让你去地球大吃一顿！”
贺力顿涅听到“地球”、“大吃一顿”这样的字眼，立刻安静下来。不过这时候，刚爬起来的甘孜又一次被机器兵撞倒了。
“你快让他们停下……”甘孜变得有气无力。“哦……”贺力顿涅醒悟过来，赶紧给机器兵下达新命令。
机器兵退走后，贺力顿涅扶起脸青鼻肿的甘孜：“抱歉……老甘……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刚说的大吃一顿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嘴角似乎又要留出口水来了。
对于人工智能而言，这种流口水程序，是释放某些特殊酶、用以吞噬念子的前奏。
“你看那里……我们先前忽视了……”甘孜指向墙面，“在我们基因教的监控系统里，近两年增添了一个设置，只要扫描到非槑球智慧生命的念子，系统就会自动提醒……”
他喘口气，换了个姿势，尽量让刚被机器兵弄疼的地方舒服一点，才又继续道：“系统建好之后，从没自动提醒过一次。但今天……看时间就是这个叫雷尼诺的小孩进来时，它弹出了提醒框，外星智慧目标位置坐标……现在就在对面那栋楼上。我怀疑，它检测到的，就是那个地球小孩子！”
“你看对面，那里有个金发小男孩……”甘孜抬起胳膊，指向那个他俩先前完全忽略了的方向。
“是啊，”贺力顿涅也看到了飞飞，“可看起来……他是我们槑球的人工智能吧？”
“不不不，如果是我们这里的人工智能，系统是绝不会提醒的！俗话说，念子不骗人！所以，他肯定是意识态旅行，念子过来了，但身体并没有真正到达！”
“那我们赶紧抓住他！哈哈哈，比起裂变盒子，这地球小孩的念子可更值钱！”贺力顿涅咧嘴大笑，看起来，他已经控制不住嘴里即将喷涌而出的口水了。
“抓他是好办法，不过现在他也跟那个雷尼诺一样趴在管子上，你能过去吗？”
“我……还是伸手过去吧！”
“不，那个狄莫科就在他身边不远，他手里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少，你这样动手并不保险……”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送到嘴边的肥念子跑掉了！”贺力顿涅着急起来。
“你别急，我还有办法……教皇曾交给我一样宝贝，并传授了我通过它可以完成的秘法。只要对方在我们大楼附近一里范围内，我便能借助整个大楼监控系统的力量启动这一秘法，把普通人的念子引入以我为主导的虚拟空间里。”
“教皇说他也是在斯……在他的帮助下，才能突破真实与虚拟两者之间的沟壑，创造出这一妙招来的……中招后，只要那小孩子长时间无法区分虚拟与真实，那么过上一段时间后，他的念子便会彻底迷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随意提取他念子里的数据了！”甘孜用力盯着飞飞的方向。
“我们本来是打算抓住他，采用最直接的物理提取方法，将他的念子弄到手后，再把其中的数据提取出来。现在嘛，只要他的念子被困在我创造的空间，并最终迷失其中，那便同样可以随意提取里面的数据和信息。如此一来，是否直接抓住他，就变得并不重要了。”
“念子的隐藏属性里，便有意识主体的空间坐标信息，只要能将这一信息弄出来，我们就可以轻易定位地球的出口位置，经由虫洞到达他们那个星球了……”
“哈哈，到时候我就可以大饱口福了，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哈哈哈哈……”贺力顿涅狂笑不止，仿佛他俩探讨的这一切，早已全部成为了现实。
“教皇说过，在我主导的世界里，要创造让对方感到紧张的环境，这样他就无法从容思考，判别世界的真假了。但是呢，又需要给他留下一线希望，让他可以一直努力下去，免得他早早厌弃，反倒因此而察觉到真伪……只要这两个条件完备了，对方要想挣脱而不沉沦就会很难。因此……他念子里的隐藏信息，咱们应该很快就能到手啦！”说话间，甘孜已跑到墙角，从立柜里拿出个东西，轻轻拉了一下。
“这是个……弹弓？”贺力顿涅刚抹干口水，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的，这就是教皇给我的，使用它便可施展秘法。”说着甘孜眯起一只眼，对着飞飞的方向抬起了弹弓。
“等等！”他忽然又停了下来，“糟糕，桑切斯！？他怎么提前来了？”
原来，他还睁着的那只眼，正好透过外墙看到了教会建筑大门外的公交站点。
站点的门这会儿已经打开了，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中间那个，竟正是贺力顿涅方才伪装过的桑切斯先生。
“快，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了！”甘孜依然闭着一只眼，“不过，在此之前还来得及施展秘法。秘法启动后，就是我与对方的意识较量了，不必再借助大楼监控系统。只是，此后我就没法分神应付其余事情，所以需要你背着走了。”说完他迅速拉开弹弓。
对面大楼的管道上，飞飞忽然觉得困意上涌。
他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还是耷拉了下来。
于是，他抱着管道，打了个哈欠，很快便趴在那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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