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连呼救都忘了说。
只有鲜红的豁口，捂不上的呼吸，玩家们仿佛齐齐被窒息吞噬，连求救都想不起来，只剩下死亡的尘埃落地和无法阻止的冰凉。
萧辰走到一个女人面前站定，这女人身上的死气太深太重，让人想略过都略过不了。
女人眼睛里的空洞是一种纯粹的空洞，没有绝望的空洞。死气如此深重，眼中却没有绝望。
萧辰皱眉，他差不多摸清了这辆H404号列车的问题，这辆车的目的地，天堂，非常耐人寻味。一群身染死气的人的目的地却是天堂，是死亡还差不多吧。
列车走得越远，他们身上的死气就越重。
可他们的目的地却叫做天堂。萧辰思索着，唐心儿歪着头看萧辰的方向，学着他的样子皱起眉头。死亡……是天堂？
难道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亡就是他们的天堂？
萧辰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对上唐心儿的眼神，萧辰怔了一秒，唐心儿也被萧辰骤然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此时的唐心儿正在用她那双雾气朦朦的浅褐色眸子控诉一般地看着萧辰。
萧辰转开视线，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人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呢？萧辰扫视着一个个面带死气的npc。为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却是天堂？
如果这是游戏，他们现在大概是在副本里。副本里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萧辰这么想着，如果刚刚的小男孩可以对话，也许更多的npc也可以对话。对话会是这个副本的突破口吗？萧辰若有所思地看向毛茸茸的大尾巴遮住的位置。
虽然他和唐心儿并没有问出小男孩和他身边坐着的女人，萧辰猜测那女人应该就是小男孩的母亲，萧辰和唐心儿并没有问出小男孩和他的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身上的死气却依然消失了。
如果关键并不在于过去……萧辰又看向不断和npc说着话的其他玩家，这一关，对话到底在起着什么作用？
或者说，怎么起的作用？
Npc的语言似乎是被封禁住了，只有在一些触发之下，才会重新恢复。
就像刚刚的小孩。
“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见了呀”，唐心儿耸耸肩，“还有他妈妈，也不见了。”
“我突然有个猜想”，萧辰看着唐心儿的眼睛，“我们坐的这辆车……”
“会不会是灵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唐心儿还没叫，弹幕就叫疯了。
“大晚上的你要死啊？”边刷牙边看直播的一个玩家差点被牙膏给呛死，缓过劲来就给萧辰打赏了几个烂白菜叶子。
“谁来告诉我第一关怎么成恐怖本了？请给我一点点心理准备而不是让我在举铁的时候被哑铃砸中。”
“什么灵车？他在说什么？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灵车？也亏他能说得出口。”
“家人们，大无语了，这届新人还懂怎么吓人。草，谁不知道新人本都是福利本，哪有那什么，那什么灵车啊。家人们，这届新人心眼坏掉了。”
“就是说啊。还灵车，我给他叫个灵车好不好啊？什么人啊，大晚天的吓人，现在的新人玩家都这么没素质的吗？”
“差评差评，我可真无语啊。现在这新人那是长了嘴就会说话啊。服了。灵车都出来了。我直接一个嘲笑大动作。”
“他怎么想的啊？他以为他这样就能博关注了吗？心机新人。我都想投诉他。举报。”
“真是无语了啊。我印象游戏新人是不知道有直播的啊？他这么吓人到底要干什么啊？真是的。还是说游戏改版了？”
“谁知道的。无语无语。灵车都出来了，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
就在直播间玩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车厢内。
随着萧辰的话落，车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所有的npc都看向了他。
唐心儿心里一凉，后背发毛，紧抿着唇一脸戒备。
其他玩家也注意到了npc的异动，对上npc的眼神，竟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再是空洞麻木，而是死气化实体，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我开玩笑的。”萧辰笑了笑。
气氛又回复到了绿意盎然，从车窗看过去，高大的树木，温和的阳光，窗外一片生机。
Npc重新转回头坐好，目光空洞。
没人再敢和npc说话了，事实上，其他几个玩家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恨不得离刚刚他们还在骚扰的npc八丈远。
“几点了？”唐心儿突然问了句。
“你有表吗？”
萧辰一愣，对上唐心儿的眸子：“你的意思？”
“我不饿。”
“按道理我应该饿了。”唐心儿对自己身体那可是好的没话说，事实上，被娇宠长大的唐大小姐平时想的也不多，就是怎么吃好睡好。对于身体的变化，那是非常的敏感。
到点会饿，饿了就找吃的。
现在到点了，为什么还不饿？
唐大小姐有点疑惑。
“你记得列车走了多久吗？”
萧辰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
唐心儿摇摇头又点点头，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一直是白天？”
萧辰走过去问司机：“哥们，几点了？”
那司机闻言侧头看他，萧辰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如果这车上有发车时间，能知道的人，一定是司机。
“哥们，你们一般几点下班啊。”等了一会，见npc并没有回应，萧辰又问：“家里没人等着吃饭么？这个速度，能赶上点吗？”萧辰半玩笑地说。
年轻的司机手僵硬了一瞬，萧辰继续说道：“你是实习生吧，慢点也好，安全。”
司机开着车，手按在操作器上，是个转弯。
“也不知道几点能吃上饭。”萧辰像在自言自语。好在真的在关心什么时候能吃得上饭。
“有人等你吃饭？”司机突然说话了。
萧辰一愣：“没有，没有人等我。”
“你也一样吗？”萧辰问。
司机不说话了，过了很久：“那你还想吃饭吗？”
“是啊，有点饿了。”萧辰说道。
“哥们你开快点，咱们一起在终点吃个饭？”
Npc没理萧辰。
唐心儿跟了过来，她听了一会两个人的谈话，唐心儿问萧辰：“没有人等你吃饭吗？”
“……？”萧辰不解。
萧辰重新看向正在操作着车的npc：“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吃饭就是吃饭，两个人吃就不是饭了吗？”萧辰笑。
“哥你问我想不想吃饭，我当然是想的。”萧辰尝试着和npc沟通。
“吃饭多好的事啊。”
“一个人也能吃。”
“几个人都能吃。”
“不一样。”良久，就在萧辰和唐心儿都以为司机不会回应了的时候，他突然间说了句。
萧辰闻言顿了下，他沉默了一会，表示认同：“嗯。”
但紧接着，萧辰又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呗，哪有那么多一样的东西。”
“谁和谁都不一样。”
“一模一样也没有意思。”唐心儿理解着萧辰的话，补充了一句。
萧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指着前方的轨道说，轨道旁是大片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散发着草木的清新香气：“大哥，你看，我们朝前走，就往一个方向，就算是对的，大不了也就是这样。”
“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可是大不了也就是这样。”
司机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萧辰的意思，不过年轻的男人竖起了耳朵，他开始专心听萧辰的发言。
“轨道一直是对的，对的又会怎么样？”
“开岔了又能怎么样？”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司机突然愤怒起来，他身周的死气猛然一重，紧接着他身周浓黑的死气极速翻滚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向周遭的一切活物发动致命的攻击。玩家们安静了一瞬，他们敢怒不敢言得看着萧辰和唐心儿的方向。都是他们。玩家们不敢现在叫嚣，他们如临大敌地关注着周围npc的动向。
“他想告诉你的是，你现在开错了，错了就是错了。”唐心儿冷冰冰地说。
唐心儿的眉眼间不带情绪，她出奇地冷静，唐大小姐就是这样，从来不意气用事，就算面对情绪不稳的司机，唐心儿也很难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你已经开错了，你想怎么样？”唐心儿皱眉。
列车猛得一抖，死气加重，萧辰把唐心儿往后拉了几步，萧辰脸色严肃：“我们在自己的轨道上往前走。”
“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过去了。”
“不管你是对的，是错的。你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过去了。”
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渐渐远去。前方大片大片的绿色重新映入眼帘。
司机一僵，他身周浓黑的死气仍在滚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吞噬着周围一切的生机。就连窗外的天色也时明时暗。
车上的玩家感觉有点冷，他们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神色紧张地看着司机和萧辰。
唐心儿突然向前几步，握住了操作杆，一车人惊慌失措，没错，惊慌失措地看着唐心儿。唐心儿面无表情地说：“你不会用吗，我教你。”
只有鲜红的豁口，捂不上的呼吸，玩家们仿佛齐齐被窒息吞噬，连求救都想不起来，只剩下死亡的尘埃落地和无法阻止的冰凉。
萧辰走到一个女人面前站定，这女人身上的死气太深太重，让人想略过都略过不了。
女人眼睛里的空洞是一种纯粹的空洞，没有绝望的空洞。死气如此深重，眼中却没有绝望。
萧辰皱眉，他差不多摸清了这辆H404号列车的问题，这辆车的目的地，天堂，非常耐人寻味。一群身染死气的人的目的地却是天堂，是死亡还差不多吧。
列车走得越远，他们身上的死气就越重。
可他们的目的地却叫做天堂。萧辰思索着，唐心儿歪着头看萧辰的方向，学着他的样子皱起眉头。死亡……是天堂？
难道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亡就是他们的天堂？
萧辰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对上唐心儿的眼神，萧辰怔了一秒，唐心儿也被萧辰骤然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此时的唐心儿正在用她那双雾气朦朦的浅褐色眸子控诉一般地看着萧辰。
萧辰转开视线，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些人身上……会有什么秘密呢？萧辰扫视着一个个面带死气的npc。为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却是天堂？
如果这是游戏，他们现在大概是在副本里。副本里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萧辰这么想着，如果刚刚的小男孩可以对话，也许更多的npc也可以对话。对话会是这个副本的突破口吗？萧辰若有所思地看向毛茸茸的大尾巴遮住的位置。
虽然他和唐心儿并没有问出小男孩和他身边坐着的女人，萧辰猜测那女人应该就是小男孩的母亲，萧辰和唐心儿并没有问出小男孩和他的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身上的死气却依然消失了。
如果关键并不在于过去……萧辰又看向不断和npc说着话的其他玩家，这一关，对话到底在起着什么作用？
或者说，怎么起的作用？
Npc的语言似乎是被封禁住了，只有在一些触发之下，才会重新恢复。
就像刚刚的小孩。
“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
“他不见了呀”，唐心儿耸耸肩，“还有他妈妈，也不见了。”
“我突然有个猜想”，萧辰看着唐心儿的眼睛，“我们坐的这辆车……”
“会不会是灵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唐心儿还没叫，弹幕就叫疯了。
“大晚上的你要死啊？”边刷牙边看直播的一个玩家差点被牙膏给呛死，缓过劲来就给萧辰打赏了几个烂白菜叶子。
“谁来告诉我第一关怎么成恐怖本了？请给我一点点心理准备而不是让我在举铁的时候被哑铃砸中。”
“什么灵车？他在说什么？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灵车？也亏他能说得出口。”
“家人们，大无语了，这届新人还懂怎么吓人。草，谁不知道新人本都是福利本，哪有那什么，那什么灵车啊。家人们，这届新人心眼坏掉了。”
“就是说啊。还灵车，我给他叫个灵车好不好啊？什么人啊，大晚天的吓人，现在的新人玩家都这么没素质的吗？”
“差评差评，我可真无语啊。现在这新人那是长了嘴就会说话啊。服了。灵车都出来了。我直接一个嘲笑大动作。”
“他怎么想的啊？他以为他这样就能博关注了吗？心机新人。我都想投诉他。举报。”
“真是无语了啊。我印象游戏新人是不知道有直播的啊？他这么吓人到底要干什么啊？真是的。还是说游戏改版了？”
“谁知道的。无语无语。灵车都出来了，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
就在直播间玩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车厢内。
随着萧辰的话落，车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所有的npc都看向了他。
唐心儿心里一凉，后背发毛，紧抿着唇一脸戒备。
其他玩家也注意到了npc的异动，对上npc的眼神，竟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再是空洞麻木，而是死气化实体，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我开玩笑的。”萧辰笑了笑。
气氛又回复到了绿意盎然，从车窗看过去，高大的树木，温和的阳光，窗外一片生机。
Npc重新转回头坐好，目光空洞。
没人再敢和npc说话了，事实上，其他几个玩家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恨不得离刚刚他们还在骚扰的npc八丈远。
“几点了？”唐心儿突然问了句。
“你有表吗？”
萧辰一愣，对上唐心儿的眸子：“你的意思？”
“我不饿。”
“按道理我应该饿了。”唐心儿对自己身体那可是好的没话说，事实上，被娇宠长大的唐大小姐平时想的也不多，就是怎么吃好睡好。对于身体的变化，那是非常的敏感。
到点会饿，饿了就找吃的。
现在到点了，为什么还不饿？
唐大小姐有点疑惑。
“你记得列车走了多久吗？”
萧辰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
唐心儿摇摇头又点点头，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一直是白天？”
萧辰走过去问司机：“哥们，几点了？”
那司机闻言侧头看他，萧辰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如果这车上有发车时间，能知道的人，一定是司机。
“哥们，你们一般几点下班啊。”等了一会，见npc并没有回应，萧辰又问：“家里没人等着吃饭么？这个速度，能赶上点吗？”萧辰半玩笑地说。
年轻的司机手僵硬了一瞬，萧辰继续说道：“你是实习生吧，慢点也好，安全。”
司机开着车，手按在操作器上，是个转弯。
“也不知道几点能吃上饭。”萧辰像在自言自语。好在真的在关心什么时候能吃得上饭。
“有人等你吃饭？”司机突然说话了。
萧辰一愣：“没有，没有人等我。”
“你也一样吗？”萧辰问。
司机不说话了，过了很久：“那你还想吃饭吗？”
“是啊，有点饿了。”萧辰说道。
“哥们你开快点，咱们一起在终点吃个饭？”
Npc没理萧辰。
唐心儿跟了过来，她听了一会两个人的谈话，唐心儿问萧辰：“没有人等你吃饭吗？”
“……？”萧辰不解。
萧辰重新看向正在操作着车的npc：“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吃饭就是吃饭，两个人吃就不是饭了吗？”萧辰笑。
“哥你问我想不想吃饭，我当然是想的。”萧辰尝试着和npc沟通。
“吃饭多好的事啊。”
“一个人也能吃。”
“几个人都能吃。”
“不一样。”良久，就在萧辰和唐心儿都以为司机不会回应了的时候，他突然间说了句。
萧辰闻言顿了下，他沉默了一会，表示认同：“嗯。”
但紧接着，萧辰又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呗，哪有那么多一样的东西。”
“谁和谁都不一样。”
“一模一样也没有意思。”唐心儿理解着萧辰的话，补充了一句。
萧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指着前方的轨道说，轨道旁是大片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散发着草木的清新香气：“大哥，你看，我们朝前走，就往一个方向，就算是对的，大不了也就是这样。”
“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可是大不了也就是这样。”
司机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萧辰的意思，不过年轻的男人竖起了耳朵，他开始专心听萧辰的发言。
“轨道一直是对的，对的又会怎么样？”
“开岔了又能怎么样？”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司机突然愤怒起来，他身周的死气猛然一重，紧接着他身周浓黑的死气极速翻滚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向周遭的一切活物发动致命的攻击。玩家们安静了一瞬，他们敢怒不敢言得看着萧辰和唐心儿的方向。都是他们。玩家们不敢现在叫嚣，他们如临大敌地关注着周围npc的动向。
“他想告诉你的是，你现在开错了，错了就是错了。”唐心儿冷冰冰地说。
唐心儿的眉眼间不带情绪，她出奇地冷静，唐大小姐就是这样，从来不意气用事，就算面对情绪不稳的司机，唐心儿也很难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你已经开错了，你想怎么样？”唐心儿皱眉。
列车猛得一抖，死气加重，萧辰把唐心儿往后拉了几步，萧辰脸色严肃：“我们在自己的轨道上往前走。”
“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过去了。”
“不管你是对的，是错的。你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过去了。”
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渐渐远去。前方大片大片的绿色重新映入眼帘。
司机一僵，他身周浓黑的死气仍在滚动。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吞噬着周围一切的生机。就连窗外的天色也时明时暗。
车上的玩家感觉有点冷，他们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神色紧张地看着司机和萧辰。
唐心儿突然向前几步，握住了操作杆，一车人惊慌失措，没错，惊慌失措地看着唐心儿。唐心儿面无表情地说：“你不会用吗，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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