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虫群落日
过载。
此生未曾体会的巨大过载压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这是楚帆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他头痛欲裂，在极度眩晕中四下张望：“……这是哪里……是太空吗？我在飞船上？”
身后，一颗渐行渐远的淡绿色星球在漆黑背景中若隐若现。
身边有无数形态各异的猩红物体穿梭而过。
一艘艘发射光球的金色水滴型飞船迎面飞来，霎那间便掠过楚帆的视野，速度快得宛如一道流光划过。
许多金色飞船被猩红物体捕获击碎，零件四处激射，炫目的爆炸火光给黯淡太空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而猩红飞行物也不断被各色光球击中，喷出的血浆在太空中迅速冰冻凝结，与肉块断肢一同飞舞，很快又被不知何处激发的灼热光束蒸发。
“……搞什么……卧槽！”楚帆还在呆呆地四下张望，一艘梭形飞船突然直冲楚帆面门飞来！
楚帆刚刚看清它的模样，两只猩红飞行物便突然左右夹击将那飞船锤扁，三者一起擦着楚帆头皮向后坠去。
楚帆大惊失色，脑袋昏沉一扫而空，“这特么是在拍星球大战吗？我不是在睡觉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道极其耀眼的巨型光柱便笼罩了所有血肉生物。
一与光柱接触，表皮灼烧之痛从楚帆全身各处纷至沓来，身处烤箱，莫过于此！
光柱亮度仍在急剧升高，冰冷太空此刻温度飙涨。
护航血肉生物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盲目地抬起肢体企图遮挡，却毫无作用。
血肉肢体很快灼穿殆尽，大部分小型生物齐齐燃烧坠落。
“刚睡醒就要被烤熟吗？”楚帆欲哭无泪，“谁能救救我啊！”
就在这危急时刻，楚帆的大脑突然接收到一股强大意念。
这股意志古老又虚幻，在楚帆脑海中久久回荡，震得他头痛欲裂。
楚帆根本不理解它用以传递信息的语言，却毫无难度地获取了信息本身：“虫群靠你们了。”
身边仅存的护航生物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齐加速前冲，纷纷越过楚帆，只留下数百个燃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强光中。
楚帆已经看不清四周环境，堪比恒星外层大气的高温与庞大远古意识的传输使刚刚他恢复的意识几近崩溃。
“运气……太……差……哎？”
致命光线突然熄灭，温度接近绝对零度的虚空迅速带走楚帆身上积聚的热量。借着这喘息之机，他又清醒过来。
然而，一艘周身环绕着硕大三角形棱镜的黄金巨舰映入眼帘。在它周围，数不胜数的金色飞船列队静默，织出一张天罗地网。
而自己身边，所有伴飞的血肉生物都已阵亡。
这大概是楚帆平生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翁中捉鳖的意义。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楚帆眼睁睁看着光芒在棱镜刻出一个又一个纹路，绝望地目睹巨舰中心再次汇聚起光芒。除了等死，他再无可做之事。
“玩完了。”楚帆绝望之时，巨舰全身灯光突然熄灭，好像一艘远洋巨轮断电停摆。
接着，它前方汇聚的能量失去棱镜抑制，以无可阻挡之势爆发，开来，化作太空中的一颗短命太阳！
巨舰身边，金色飞船无不编队熄火，根本来不及躲避，不是被那扩散的烈焰吞噬，就是被冲击波震成齑粉，而位于爆发中心的巨舰更是直接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此变故，楚帆大喜过望，正欲掉头跑路，前进过载却再一次出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加速前冲，直奔那巨大火球而去！
“等等？停下！”
楚帆慌忙叫停，身体却并无反应。他无助地四下打量，终于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这艘……飞船，就是我？！”
这艘与血肉生物外形相似的飞船就是他的视野中心。无论如何转动视线，只能看见扭曲血肉组成的舱壁，哪里还有一点人类特征。
他想抬手，却根本感应不到手掌。
“停下啊！快停下！”
楚帆现在的“身体”丝毫不受他意识指挥，急得他徒劳大喊。飞船反而将速度拉满，一头扎进了扩散的火球之中。
这里的温度远超光束汇聚之地，灼烧剧痛撕扯着楚帆已被惊惧填满的意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
楚帆意识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带着满脑疑问沉沉睡去。
飞船生物不顾性命地张嘴，吐出一颗黑球，撕开此地的空间，为楚帆开辟一条逃脱之路。
然而，外壳的一丝裂缝此刻都是致命破绽，更别提主动张嘴了。
恒星级烈焰顷刻间灌入它大开的口腔，随后涌入内脏，很快燃尽它的生命。死亡前夕，飞船生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调整方向，向空间裂缝坠去。
短命恒星不久便在虚空中冷寂消失。幸存的金色飞艇大军立即展开搜索，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丁点残骸。
“120878号目标已逃离围捕，重复，120878号目标已逃离追捕！”为首军官盯着侦测器上的结果，愤懑上报，“侦测到跨集群空间传送信号！”
淡绿色星球四周，到处上演着类似的生死时速。
一片虚无中，一艘行星大小的环形战舰正校准着自己的中心主炮。
它所瞄准之处，有四五道光芒正围绕着一只怪物厮杀。
那巨兽形如蠕虫，身长数千米，在太空中踏空游动如履平地。
但祂一身甲胄伤痕累累，六只大颚尽数折断。
正是山穷水尽的虫群主宰！
“哈哈哈，种子数目，破千，敌族计谋，失败！”
主宰无视几人的攻击，他毫不掩饰愉悦的古老意念飘荡在茫茫虚空之中。
“劣虫首领！你今天必死！”
蓝衣青年闻言气急败坏，手中刀锋顿时雷光大作，再一次向主宰杀来。
刀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虫群主宰却仿佛浑然无觉，轻轻一震便将蓝衣青年弹飞，仿佛驱散一只蚊虫。
祂继续说道：“敌族的确强大，虫族接受失败，但我们不会灭亡，只会变得更强！”
“虫群生生不息！”
一声娇喝，另一道流光俯身前冲，狠狠踹在主宰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赫然是位白发女子。
主宰身形一滞，大量鲜血激射而出，意念仍滔滔不绝：“萨雷托斯族群，希尔瓦族群，神念族群，昔日的死敌居然因为虫群而联起手来！”
“保护苍生不受虫群侵害！哈哈哈！何等讽刺！这是虫群莫大的荣耀！”
白发女子恼怒至极，正欲继续攻击，忽感主宰威压将自己牢牢锁定，“神念帝国的小姑娘，你杀不死我。杀死我的攻击即将降临，和我一同长眠此地如何？”
她心中震悚，连忙向一个方向查看。
只见萨雷托斯的中军大舰已经锁定这颗行星，炮管能量急剧攀升！
“该死，我们走！”
一阵白光闪过，她与另外一人身形消失。
“劣虫首领！你死期将至还有空关心敌人！好好尝尝我族的烬灭主炮吧！”
蓝衣青年见状计谋落空也不再停留，按下传送器率领萨雷托斯强者撤退。
“哈哈哈，请各敌族稍事等候，我虫族必定卷土重来！”主宰不做阻拦，任凭电光将他们包裹。
“死到临头还嘴硬！”
蓝光寂灭，全身伤口不断飙血的主宰终于获得片刻安宁。
祂停止移动，悠然地传出最后一道意志。
“虫群靠你们了！”
“烬灭主炮开火！”萨雷托斯主将从舰桥指挥椅上站起，“灭杀劣虫！”
黑色粒子流迸发，向主宰与其身后世界发出致命一击。
主宰不闪不避，任由炮火将自己湮灭。
此生未曾体会的巨大过载压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这是楚帆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他头痛欲裂，在极度眩晕中四下张望：“……这是哪里……是太空吗？我在飞船上？”
身后，一颗渐行渐远的淡绿色星球在漆黑背景中若隐若现。
身边有无数形态各异的猩红物体穿梭而过。
一艘艘发射光球的金色水滴型飞船迎面飞来，霎那间便掠过楚帆的视野，速度快得宛如一道流光划过。
许多金色飞船被猩红物体捕获击碎，零件四处激射，炫目的爆炸火光给黯淡太空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而猩红飞行物也不断被各色光球击中，喷出的血浆在太空中迅速冰冻凝结，与肉块断肢一同飞舞，很快又被不知何处激发的灼热光束蒸发。
“……搞什么……卧槽！”楚帆还在呆呆地四下张望，一艘梭形飞船突然直冲楚帆面门飞来！
楚帆刚刚看清它的模样，两只猩红飞行物便突然左右夹击将那飞船锤扁，三者一起擦着楚帆头皮向后坠去。
楚帆大惊失色，脑袋昏沉一扫而空，“这特么是在拍星球大战吗？我不是在睡觉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道极其耀眼的巨型光柱便笼罩了所有血肉生物。
一与光柱接触，表皮灼烧之痛从楚帆全身各处纷至沓来，身处烤箱，莫过于此！
光柱亮度仍在急剧升高，冰冷太空此刻温度飙涨。
护航血肉生物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盲目地抬起肢体企图遮挡，却毫无作用。
血肉肢体很快灼穿殆尽，大部分小型生物齐齐燃烧坠落。
“刚睡醒就要被烤熟吗？”楚帆欲哭无泪，“谁能救救我啊！”
就在这危急时刻，楚帆的大脑突然接收到一股强大意念。
这股意志古老又虚幻，在楚帆脑海中久久回荡，震得他头痛欲裂。
楚帆根本不理解它用以传递信息的语言，却毫无难度地获取了信息本身：“虫群靠你们了。”
身边仅存的护航生物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一齐加速前冲，纷纷越过楚帆，只留下数百个燃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强光中。
楚帆已经看不清四周环境，堪比恒星外层大气的高温与庞大远古意识的传输使刚刚他恢复的意识几近崩溃。
“运气……太……差……哎？”
致命光线突然熄灭，温度接近绝对零度的虚空迅速带走楚帆身上积聚的热量。借着这喘息之机，他又清醒过来。
然而，一艘周身环绕着硕大三角形棱镜的黄金巨舰映入眼帘。在它周围，数不胜数的金色飞船列队静默，织出一张天罗地网。
而自己身边，所有伴飞的血肉生物都已阵亡。
这大概是楚帆平生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翁中捉鳖的意义。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楚帆眼睁睁看着光芒在棱镜刻出一个又一个纹路，绝望地目睹巨舰中心再次汇聚起光芒。除了等死，他再无可做之事。
“玩完了。”楚帆绝望之时，巨舰全身灯光突然熄灭，好像一艘远洋巨轮断电停摆。
接着，它前方汇聚的能量失去棱镜抑制，以无可阻挡之势爆发，开来，化作太空中的一颗短命太阳！
巨舰身边，金色飞船无不编队熄火，根本来不及躲避，不是被那扩散的烈焰吞噬，就是被冲击波震成齑粉，而位于爆发中心的巨舰更是直接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此变故，楚帆大喜过望，正欲掉头跑路，前进过载却再一次出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加速前冲，直奔那巨大火球而去！
“等等？停下！”
楚帆慌忙叫停，身体却并无反应。他无助地四下打量，终于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这艘……飞船，就是我？！”
这艘与血肉生物外形相似的飞船就是他的视野中心。无论如何转动视线，只能看见扭曲血肉组成的舱壁，哪里还有一点人类特征。
他想抬手，却根本感应不到手掌。
“停下啊！快停下！”
楚帆现在的“身体”丝毫不受他意识指挥，急得他徒劳大喊。飞船反而将速度拉满，一头扎进了扩散的火球之中。
这里的温度远超光束汇聚之地，灼烧剧痛撕扯着楚帆已被惊惧填满的意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
楚帆意识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带着满脑疑问沉沉睡去。
飞船生物不顾性命地张嘴，吐出一颗黑球，撕开此地的空间，为楚帆开辟一条逃脱之路。
然而，外壳的一丝裂缝此刻都是致命破绽，更别提主动张嘴了。
恒星级烈焰顷刻间灌入它大开的口腔，随后涌入内脏，很快燃尽它的生命。死亡前夕，飞船生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调整方向，向空间裂缝坠去。
短命恒星不久便在虚空中冷寂消失。幸存的金色飞艇大军立即展开搜索，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丁点残骸。
“120878号目标已逃离围捕，重复，120878号目标已逃离追捕！”为首军官盯着侦测器上的结果，愤懑上报，“侦测到跨集群空间传送信号！”
淡绿色星球四周，到处上演着类似的生死时速。
一片虚无中，一艘行星大小的环形战舰正校准着自己的中心主炮。
它所瞄准之处，有四五道光芒正围绕着一只怪物厮杀。
那巨兽形如蠕虫，身长数千米，在太空中踏空游动如履平地。
但祂一身甲胄伤痕累累，六只大颚尽数折断。
正是山穷水尽的虫群主宰！
“哈哈哈，种子数目，破千，敌族计谋，失败！”
主宰无视几人的攻击，他毫不掩饰愉悦的古老意念飘荡在茫茫虚空之中。
“劣虫首领！你今天必死！”
蓝衣青年闻言气急败坏，手中刀锋顿时雷光大作，再一次向主宰杀来。
刀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虫群主宰却仿佛浑然无觉，轻轻一震便将蓝衣青年弹飞，仿佛驱散一只蚊虫。
祂继续说道：“敌族的确强大，虫族接受失败，但我们不会灭亡，只会变得更强！”
“虫群生生不息！”
一声娇喝，另一道流光俯身前冲，狠狠踹在主宰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赫然是位白发女子。
主宰身形一滞，大量鲜血激射而出，意念仍滔滔不绝：“萨雷托斯族群，希尔瓦族群，神念族群，昔日的死敌居然因为虫群而联起手来！”
“保护苍生不受虫群侵害！哈哈哈！何等讽刺！这是虫群莫大的荣耀！”
白发女子恼怒至极，正欲继续攻击，忽感主宰威压将自己牢牢锁定，“神念帝国的小姑娘，你杀不死我。杀死我的攻击即将降临，和我一同长眠此地如何？”
她心中震悚，连忙向一个方向查看。
只见萨雷托斯的中军大舰已经锁定这颗行星，炮管能量急剧攀升！
“该死，我们走！”
一阵白光闪过，她与另外一人身形消失。
“劣虫首领！你死期将至还有空关心敌人！好好尝尝我族的烬灭主炮吧！”
蓝衣青年见状计谋落空也不再停留，按下传送器率领萨雷托斯强者撤退。
“哈哈哈，请各敌族稍事等候，我虫族必定卷土重来！”主宰不做阻拦，任凭电光将他们包裹。
“死到临头还嘴硬！”
蓝光寂灭，全身伤口不断飙血的主宰终于获得片刻安宁。
祂停止移动，悠然地传出最后一道意志。
“虫群靠你们了！”
“烬灭主炮开火！”萨雷托斯主将从舰桥指挥椅上站起，“灭杀劣虫！”
黑色粒子流迸发，向主宰与其身后世界发出致命一击。
主宰不闪不避，任由炮火将自己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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