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虚空邪妄
楚帆身边的景物黯淡下去，只剩一片虚无，此刻的他好似黑夜中硕果仅存的一盏明灯。
这让楚帆回忆起初见旧日主宰的场景。那时，祂就是如此为自己灌输主宰意志，逼自己踏上征程的。
就在他回望过去之时，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虚空邪妄只是一个代称。谈论某些难缠的东西，使用代称能减少被注意到的风险，你务必牢记。”
楚帆驱散杂念，专心聆听起来。
“虫族在不同文明的记录中都发现了类似的描述：域外天魔，虚空领主，血肉之祖，窃命主，破道者，混沌化身……称呼各不相同，但都指向同一种虚空生物，似乎它是文明公敌。”
楚帆对无尽现实仅有模糊概念，但他知道虚空与物质世界相对，便问道：“虚空邪妄来自虚空，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界内？”
“因为贪婪。”
那声音音量陡增，让楚帆吃了一惊：“贪婪？”
“正如文明生物贪求财富，力量和寿命，虚空生物也有自己的贪婪。它们不甘心止步于无形混沌，于是伺机入侵现实世界，利用物质为自己铸造肉身。”
“世界壁垒越薄弱，越容易遭受它们的侵袭，一旦弱小世界遭到强大虚空邪妄的入侵，所有生命都难逃被其吞噬同化的命运。”
“嘶……”楚帆毛骨悚然，“这么恐怖吗？”
“虚空邪妄的可怕之处远不止于此。它们利用宿主世界的本地生命铸造肉身，逐渐规避世界本源对入侵者的排斥，并最终侵染世界本源，窃取宿主世界的法则掌控权！”
“什么？”楚帆瞪大了双眼。“也就是说，虚空邪妄能操纵世界规则？”
“仅是部分规则。某些规则在世界内和虚空中通行，称为不易真理，虚空邪妄无法窃取。”
“所以，母世界不易真理越多，诞生出理性科技型文明的概率越大，受到虚空邪妄侵袭的风险也越小。”
“相反，世界规则越偏向虚幻，越给虚空邪妄可乘之机。修炼文明或锻炼异能和超能力，或通过感悟天地大道修真，或以精神撬动元素构筑魔法，无不需要把自身当做世界法则的容器，最容易受其侵害。”
楚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
修炼型文明的修士一路苦修，到最后却发现天地大道竟是虚空邪妄布下的陷阱，而自己也不过是对方炼制的万千肉身零件之一，该有多么绝望。
虚空邪妄一念之间，便可控制千千万万受它规则影响的生灵为自己献身。肉身强化后，它便转而窃取更多规则！
如此循环往复，它的力量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艹！我的出生点是地狱难度吗？”楚帆欲哭无泪。
自己从落地开始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莫名其妙被卷入战争打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却发现出生点竟藏着一只文明公敌级别的世界boss！
“不必过于忧虑。虚空邪妄本体实力不强，甚至难以穿越较厚的世界壁垒。只是其具有欺骗文明，窃取世界的能力，才如此难缠。”
“它们的肉身是窃取世界的利器，又是其最大的弱点。在物质世界内消灭其肉身能重创其本体，从而使其被世界本源自我防卫机制抹杀。”
楚帆松了一口气：“能打就行，剩下的问题只是火力不足恐惧症了。”
“尽管如此，虚空邪妄普遍具有四阶及以上生命强度的肉身，仍不是你的虫群能够对抗的。”
声音毫不犹豫地给他泼了盆冷水。
楚帆刚放松一些，闻言差点没晕过去：“你特么让我绝望之前别给我希望行不行。”
“别急。你既然提取到虚空邪妄分离期愈伤组织样本，那么世界内虚空邪妄要么刚刚死去，不足为惧，要么仍处于重伤虚弱期，世界之主之下的战力就足以将其杀死。”
“嗯？此话怎讲？”楚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你应该已经发现，你可以利用愈伤组织进行远距离意识交流。”
楚帆一愣，他当初的确用“深渊藓”远程联系过莽毒。
“只有虚空邪妄肉身受创，分裂成几个部分，才会产生分离期愈伤组织，利用其远距离意识交流的能力控制残肢分开伪装疗伤，再伺机融合，减少被全灭的风险。”
“所以，产生分离期愈伤组织的虚空邪妄往往虚弱无比。有的文明甚至专门折磨虚空邪妄，以用其分离期愈伤组织炼制法宝。”
“分离疗伤的虚空邪妄会尽力蔓延愈伤组织，伪装成有锤炼神识增强法力功效的灵草，诱惑本地生命吞下。时机成熟才会一举控制吃下愈伤组织的生命重铸肉身。”
久久的沉默。
“靠！我靠！”
“糟了！好像被我言中了！”
楚帆和那声音几乎同时大呼不妙！
这不正是莽毒做的事情吗？既然莽毒能散播活体“深渊藓”！看来这方丛林中真的潜伏着一只虚空邪妄！
“难道莽毒是虚空邪妄的部分肉身？”楚帆瞠目结舌，一阵后怕。
“不，应该不是。”
那声音严肃了许多，理性分析道：“它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给你种下微量分离期愈伤组织，也只是想借意识传输能力监视你。”
“不过，几乎可以断定，它必定以为那是能增强异能的天材地宝，自己和同族肯定吃过不少了！”
“该死。”楚帆面色凝重，脑海中浮现出亡缫对阵莽毒时的话。
“过度依赖外源，过度自恃力量，你和那月狼简直一模一样，盲目而又愚蠢。”
难道亡缫知道莽毒的力量不干净？“和月狼一模一样”又是什么意思？月狼到底在干什么，引得对岸不惜倾巢出动也要阻止，还让五位威震一方的二阶统领战作一团？
楚帆不敢再往下想了。
“必须找莽毒问个明白，或是去莽毒巢穴调查一次。”
楚帆冷汗阵阵，下定决心。
“你目前的实力恐怕尚不足以自保，先提升到二阶再说吧。”
那声音回荡在楚帆耳边，让他一阵失神。
“在我离开之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我是零号啊。”那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笑意，淡淡道。
“你不是。”
楚帆微微皱眉，“你对我的态度，不像下属对主宰的态度，意识音色也与零号有所差别。”
“呵呵，小子，你很有趣，比那个老家伙有趣多了。”声音笑道。
“你到底是谁？是虚空邪妄吗？”楚帆终于爆发，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怒吼道。
“哈哈哈，小子，不要太紧张。”声音似乎被他的动作逗乐了。
“虫群深层意识网络无比坚固，连萨雷托斯的神官都入侵不得，区区虚空邪妄也配？那些家伙能进浅层网络晃悠两圈就不错了。”
见楚帆戒备不减，声音似乎有点急了：“我就知道你了解虚空邪妄后会疑神疑鬼。小子，别自己吓自己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帆这才稍缓颜色，开口问道：“失礼了。不知您是哪一位虫族前辈？”
声音沉默一阵，略带吃惊地答道：“你的警觉性和观察敏锐度着实超出预期。没错，我是零号，却又不是零号。等你突破到二阶，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
楚帆还想说什么，那声音却说：“你的两位护法撑不住了，走吧。”
话音未落，黑暗散去，露出楚帆熟悉的环境。
思思和零号大口喘着粗气，见他安全回归，这才瘫倒在地。
“你们怎么了？”楚帆诧异道。他并未遭到虚空邪妄的意识污染，怎么两位统领都成了这样？
“主宰……”思思披头散发，一副虚脱的模样，“深层意识网络只对二阶以上虫群统领开放。即使有主宰意志加持，把您的意识维持在深层意识网络中也非常困难。”
楚帆蹲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道：“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等我晋升到二阶生命，我会自己进去！”
“撕裂，穿心，要干活了！”
这让楚帆回忆起初见旧日主宰的场景。那时，祂就是如此为自己灌输主宰意志，逼自己踏上征程的。
就在他回望过去之时，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虚空邪妄只是一个代称。谈论某些难缠的东西，使用代称能减少被注意到的风险，你务必牢记。”
楚帆驱散杂念，专心聆听起来。
“虫族在不同文明的记录中都发现了类似的描述：域外天魔，虚空领主，血肉之祖，窃命主，破道者，混沌化身……称呼各不相同，但都指向同一种虚空生物，似乎它是文明公敌。”
楚帆对无尽现实仅有模糊概念，但他知道虚空与物质世界相对，便问道：“虚空邪妄来自虚空，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界内？”
“因为贪婪。”
那声音音量陡增，让楚帆吃了一惊：“贪婪？”
“正如文明生物贪求财富，力量和寿命，虚空生物也有自己的贪婪。它们不甘心止步于无形混沌，于是伺机入侵现实世界，利用物质为自己铸造肉身。”
“世界壁垒越薄弱，越容易遭受它们的侵袭，一旦弱小世界遭到强大虚空邪妄的入侵，所有生命都难逃被其吞噬同化的命运。”
“嘶……”楚帆毛骨悚然，“这么恐怖吗？”
“虚空邪妄的可怕之处远不止于此。它们利用宿主世界的本地生命铸造肉身，逐渐规避世界本源对入侵者的排斥，并最终侵染世界本源，窃取宿主世界的法则掌控权！”
“什么？”楚帆瞪大了双眼。“也就是说，虚空邪妄能操纵世界规则？”
“仅是部分规则。某些规则在世界内和虚空中通行，称为不易真理，虚空邪妄无法窃取。”
“所以，母世界不易真理越多，诞生出理性科技型文明的概率越大，受到虚空邪妄侵袭的风险也越小。”
“相反，世界规则越偏向虚幻，越给虚空邪妄可乘之机。修炼文明或锻炼异能和超能力，或通过感悟天地大道修真，或以精神撬动元素构筑魔法，无不需要把自身当做世界法则的容器，最容易受其侵害。”
楚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
修炼型文明的修士一路苦修，到最后却发现天地大道竟是虚空邪妄布下的陷阱，而自己也不过是对方炼制的万千肉身零件之一，该有多么绝望。
虚空邪妄一念之间，便可控制千千万万受它规则影响的生灵为自己献身。肉身强化后，它便转而窃取更多规则！
如此循环往复，它的力量到底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艹！我的出生点是地狱难度吗？”楚帆欲哭无泪。
自己从落地开始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莫名其妙被卷入战争打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却发现出生点竟藏着一只文明公敌级别的世界boss！
“不必过于忧虑。虚空邪妄本体实力不强，甚至难以穿越较厚的世界壁垒。只是其具有欺骗文明，窃取世界的能力，才如此难缠。”
“它们的肉身是窃取世界的利器，又是其最大的弱点。在物质世界内消灭其肉身能重创其本体，从而使其被世界本源自我防卫机制抹杀。”
楚帆松了一口气：“能打就行，剩下的问题只是火力不足恐惧症了。”
“尽管如此，虚空邪妄普遍具有四阶及以上生命强度的肉身，仍不是你的虫群能够对抗的。”
声音毫不犹豫地给他泼了盆冷水。
楚帆刚放松一些，闻言差点没晕过去：“你特么让我绝望之前别给我希望行不行。”
“别急。你既然提取到虚空邪妄分离期愈伤组织样本，那么世界内虚空邪妄要么刚刚死去，不足为惧，要么仍处于重伤虚弱期，世界之主之下的战力就足以将其杀死。”
“嗯？此话怎讲？”楚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你应该已经发现，你可以利用愈伤组织进行远距离意识交流。”
楚帆一愣，他当初的确用“深渊藓”远程联系过莽毒。
“只有虚空邪妄肉身受创，分裂成几个部分，才会产生分离期愈伤组织，利用其远距离意识交流的能力控制残肢分开伪装疗伤，再伺机融合，减少被全灭的风险。”
“所以，产生分离期愈伤组织的虚空邪妄往往虚弱无比。有的文明甚至专门折磨虚空邪妄，以用其分离期愈伤组织炼制法宝。”
“分离疗伤的虚空邪妄会尽力蔓延愈伤组织，伪装成有锤炼神识增强法力功效的灵草，诱惑本地生命吞下。时机成熟才会一举控制吃下愈伤组织的生命重铸肉身。”
久久的沉默。
“靠！我靠！”
“糟了！好像被我言中了！”
楚帆和那声音几乎同时大呼不妙！
这不正是莽毒做的事情吗？既然莽毒能散播活体“深渊藓”！看来这方丛林中真的潜伏着一只虚空邪妄！
“难道莽毒是虚空邪妄的部分肉身？”楚帆瞠目结舌，一阵后怕。
“不，应该不是。”
那声音严肃了许多，理性分析道：“它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给你种下微量分离期愈伤组织，也只是想借意识传输能力监视你。”
“不过，几乎可以断定，它必定以为那是能增强异能的天材地宝，自己和同族肯定吃过不少了！”
“该死。”楚帆面色凝重，脑海中浮现出亡缫对阵莽毒时的话。
“过度依赖外源，过度自恃力量，你和那月狼简直一模一样，盲目而又愚蠢。”
难道亡缫知道莽毒的力量不干净？“和月狼一模一样”又是什么意思？月狼到底在干什么，引得对岸不惜倾巢出动也要阻止，还让五位威震一方的二阶统领战作一团？
楚帆不敢再往下想了。
“必须找莽毒问个明白，或是去莽毒巢穴调查一次。”
楚帆冷汗阵阵，下定决心。
“你目前的实力恐怕尚不足以自保，先提升到二阶再说吧。”
那声音回荡在楚帆耳边，让他一阵失神。
“在我离开之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我是零号啊。”那声音似乎带着些许笑意，淡淡道。
“你不是。”
楚帆微微皱眉，“你对我的态度，不像下属对主宰的态度，意识音色也与零号有所差别。”
“呵呵，小子，你很有趣，比那个老家伙有趣多了。”声音笑道。
“你到底是谁？是虚空邪妄吗？”楚帆终于爆发，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怒吼道。
“哈哈哈，小子，不要太紧张。”声音似乎被他的动作逗乐了。
“虫群深层意识网络无比坚固，连萨雷托斯的神官都入侵不得，区区虚空邪妄也配？那些家伙能进浅层网络晃悠两圈就不错了。”
见楚帆戒备不减，声音似乎有点急了：“我就知道你了解虚空邪妄后会疑神疑鬼。小子，别自己吓自己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帆这才稍缓颜色，开口问道：“失礼了。不知您是哪一位虫族前辈？”
声音沉默一阵，略带吃惊地答道：“你的警觉性和观察敏锐度着实超出预期。没错，我是零号，却又不是零号。等你突破到二阶，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
楚帆还想说什么，那声音却说：“你的两位护法撑不住了，走吧。”
话音未落，黑暗散去，露出楚帆熟悉的环境。
思思和零号大口喘着粗气，见他安全回归，这才瘫倒在地。
“你们怎么了？”楚帆诧异道。他并未遭到虚空邪妄的意识污染，怎么两位统领都成了这样？
“主宰……”思思披头散发，一副虚脱的模样，“深层意识网络只对二阶以上虫群统领开放。即使有主宰意志加持，把您的意识维持在深层意识网络中也非常困难。”
楚帆蹲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道：“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等我晋升到二阶生命，我会自己进去！”
“撕裂，穿心，要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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