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上府城
在去看榜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川虽然曾有预料，但也压抑不住心里的高兴。
此时他和林潭两兄弟正在看榜人群的外围，不时的听到榜单下面有人或惊或喜或不可置信的喊道：
第一名是林川，林川是哪个？我的名字呢？…
“哈哈，我第二名！”这又是一个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先前那道声音喊道，哎哟，我在第十二名。哈哈…
呀，我中了，第八名。快，松墨，快回去报喜。
哈哈，我在十八名！在倒第三名啦，但中了就行。
哎呀！我的名字呢，怎么找不到？是不是给我搞落啊？
……
一个个考生，有欢喜异常的，有失落莫名的，有笑着落泪的，有苦涩着喃喃低语“咋又没中呢”的…人生悲喜剧，都在此刻上演！
林川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瘦高青年，喜笑颜开地挤出来兴奋喊道：“爹，我中了，第九名！”
虽然他发髻乱了，衣服皱了，鞋面脏了，但双眼放光，脸上的笑容比盛开的花儿还更灿烂。
“真的！？”
一道厚重的声音在林川侧后方响起。
他闻声转回头看过去，三步远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正咧着大嘴，惊喜莫名地看着奔向自己的儿子。
“嗯！”青年笑着直点头。
有人上前去问：“这位兄台，我叫李有，你在上面看到我的名字没有？”
青年愣了愣，抱歉道：“对不起哈，我是瞄到了几个名字，但是匆匆一眼，没记住，现在只记得第一名的名字，好像叫林川。”
林潭见此，着急地拉住林川的手臂：“小川，咱们快挤进去看看吧！”
“不着急！”林川拉住欲挤入人群的林潭。
“结果已经出来了，又改变不了，咱们等人少些再上前去看。”
林潭着急也没用，力气不如林川，拉不动他。
兄弟俩一直等到了中午，看榜单的人已经比较少了，不用怕被挤倒，发生踩踏事故，他们才到榜单前面一一察看。
最上面，第一个名字，林川。
身边的林潭紧紧抓住林川的右手，兴奋喊道：“小川，你真的考了案首！”
“嗯！快找你们的名字！”
今天只有林川、林潭一大早起床跟着大伯娘来赶县城。大的几个堂哥在家里帮着爷爷和大伯插秧。
周围还在看榜的考生和家长们闻声，都“嗖”的一下看过来。
林川笑容可掬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没多理会，眼睛继续顺着榜单名字一一溜下去。
且低声对林潭道：“快看看你在第几名，还有三个哥哥的！”
虽然他自己知道考的好，有预感可能得第一，但也不敢肯定。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且他又不了解其他考生的水平。
林潭排在第六名。
他此刻正指着自己的名字，眼睛也紧盯着，神情是不可置信的狂喜，嘴大张着，目光灼热，似乎快将榜单燃烧起来了。
“小川，我在第六名！”林潭的声音颤悠悠的，有点梦幻。
林川含笑着看他一眼，心里也为他高兴，“嗯。你在第六名，恭喜你！”
“哈哈…嘿嘿…”林潭稀奇古怪的笑了几声，兴奋回道：“同喜同喜！”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右手成拳击在左掌心，乐呵道：“我比他们俩考的更好，又在前十，二两银子的奖励岂不是已经到手了？”
林川知道这是大伯和伯娘对他们三兄弟的激励。而因为自己的天赋太好，没有参加考试比赛。
林逑排在第十名。
林江排在第十七名。
林海与另一个名叫高岳的一起吊在榜尾，成为了“孙山”。
此时，林潭也已经将榜单全部看完了，正盯着林海的名字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
“哈哈…我们全部都中了！虽然大哥跟人并列倒第一，但好在也中了！可以一起去考府试。”
“这下，不用担心有不认识的考生挤进来跟我们一起，让达堂哥作保。”
林川看了一眼兴奋的林潭，很奇怪他担心的点，又回眸久久的看着林海的名字，也为他高兴。
大堂哥五岁启蒙，整整十四年的学习，去年才将五经全部学完。
好在他的学习进度慢，但基础算扎实，终于在今天有了个结果。
虽然与人并列倒第一，但也算是他的运气好。差点点就被人刷下去了。
这次县试，全县共有一百九十七名考生，录取了二十一名。差不多是百里挑一的录取率。
只比前朝县试真正的百里挑一的录取率就高那么一点点。
新场县文风不盛，读书人不算多，而且林川看了半天，中了的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看来县令，或者说朝廷不喜欢四五十岁的人才来挤考县试。
中榜的人基本上是自己欢喜无限的笑噻噻，而家长也在一旁喜极而泣。
落榜的人中，有的呆若木鸡，有的默默流泪，有的则失态地号淘大哭。
而陪在他们身边的家人却压下失望，强笑着鼓励伤心得号淘大哭的孩子，回去后努力读书，明年再来考。
一张张表情丰富的脸，诉说着一个个故事。
知道了考试结果后，林川拉着一直笑个不停的林潭走了。
反正五兄弟都上了棒，不管名次如何，都是大喜事，不用在这里嫉妒拉仇恨了！
兄弟二人喜形于色，林潭的脚步更是连带着跳跃，很快走回二姑家里。
他们和大伯娘都会在二姑这里吃个午饭，下午才回去。
二姑听说几个侄子都中了，也高兴的很，连连道：“我就知道你们都能中，今天中午多烧了两个好菜为你们庆贺。”
大伯娘拍拍林川和林潭，对二姑笑道：“你可以给这两个小的贺一贺，特别是小川。他读书努力，所以才能考得案首。”
“不像林海、林江，那两个读书不得行，还不努力。这次运气好过了县试，府试肯定难过。”
“你当娘的，多多督促他们两个噻！”二姑边摆菜，边劝导。
“我看大海、二江都是聪明的小伙子，这回考的不算好，肯定是平时候努力不够。”
“大嫂你让大吴氏和小吴氏两也多督促督促，怎么也得让大海、二江考取个功名才更好！”
林二姑想着那两个侄子怕是因为成了亲，有了分心的事情，所以耽搁了读书才没有考好。
大伯娘认同地点头，“可不就是这么说的？有个功名当然好，至少可以免十五亩地税。”
表哥表姐们都是以佩服的眼神看着林川和林潭。
午饭过后，大伯娘将两个小院的钥匙交给二姑，麻烦她帮忙将它们租出去。
因为最近二年，族里暂时没有上县城赶考的学生。空着浪费了。
坐着大伯娘驾驶的骡车回到家已经是申时。
林川和林潭各自背着一个背篓出去水田边。
一人在田坡边的自留地掰牛皮菜，一人在田埂边割兔草、羊草。
顺便将县试结果告诉在田里插秧的爷爷、大伯和四个兄长。
林爷爷听说都考中了，大叫了一声“好”，他是不管名次的。
“什么？”林逑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川，“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才是案首，而你是第十名吧？
“没错！”
“不可能！你咋可能考中案首？”林逑愤愤地扔下自己手里的那把秧苗，准备上田坎去。
“站住！”林大伯厉声喊住林逑，神色冷凛的训斥道：
“你耍啥子脾气？要上去，先把那把秧完再上去。做事情不要有头无尾！”
“我…”不！
林逑欲拒绝，但看到大伯冷厉的眼神，又吞下了拒绝的话。重新回身，捡起水里的秧苗弯腰继续。
林川看着这一幕，有些惊愕，没想到二哥是这样的二哥。
不可思议的多看了他二眼，又蹲下身子继续割车前草，马鞭蒿。
“小川没说错，你就是考的第十名！”林潭在远一些的斜坡上大声的支援。
“第十名已经是百里挑一的好成绩！你还有啥可不满意的？”
林川、林海等几个考生都在心里认真点头。可不是？县里的前十名也，已经值得骄傲了！
林大伯也点点头，没说别的。只瞟了一眼看着依旧不大服气的侄子(林逑)和低着头，可能有些羞愧的两个儿子。
他对于林川能够考中案首以及林潭、林逑的前十名都不意外。
毕竟，新场这个山区县，真的是文风不盛。
而在这个文风不盛的山区县，林海、林江两个读了十几年书，考个县试却是吊尾巴中的，可见他们平时肯定是偷懒耍滑了。
林大伯决定，晚上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兄弟俩。不给他们紧紧皮子，府试怕是过不去。
林达笑着对几个兄弟道了句，“恭喜！”
他比较意外林川这次能够考中案首，因为今年的题目可比三年前的更难，更多。
而他自己当初县试才只考了个第三名而已。难道小川的天赋比自己更优秀？
林达想到这里，心里有点点不舒服，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林江则站直腰身，两手还都捏着绿幽幽的秧苗，怔忡了片刻方又埋头继续。
虽然考过了县试让人高兴，可名次也压低了点。
不过，当眼角余光斜瞟到在另一行弯腰插秧的大哥，林江心里又有了几分庆幸。
有成为了孙山的大哥顶着，自己也不是那么惨。晚上，等爹收拾人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少挨二下。
林海因为名落孙山而羞愧了三秒，三秒过后，醒过神来就高兴。
反正才是县试，再说，对于拿不了廪膳生名额的自己而言，那么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根本没有区别。
想到这里，林海更加心宽了，嘴角总是忍不住翘起来。
偷偷望一眼父亲，怕他骂自己是厚脸皮，才拼命压抑着。
管他是不是孙山，反正考过了就是好运气。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考不过的，考过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不过，经了这场县试，林海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水平，更加知道了在读书方面，天赋和努力的重要。
像他自己这种天赋不好，又不肯踏实读书的学生，光靠小聪明是不可能取得好成绩的。
他以前读书都是马马虎虎，只求了解经文的大概意思就行，不寻章摘句，而且坐板凳坐不住。
有父亲守着时，他能认真个半天，父亲不在，他就放飞自我。课上睡觉或者逃课与伙伴们去赶山。
所以，他如今羡慕林川取得了好成绩，但不嫉妒。
甚至心里还感谢林川，有他作榜样，让自己时不时的反省一回，能够努力几天。
否则，林海觉得自己怕是县试也过不了的。
现在好运过了县试，下面临时抱佛脚，再努力读书二个月，争取过了府试吧！
林川不知道几个兄长的心理活动，更不知道当天夜里大伯收拾了两个堂哥一回。
他感觉到了二哥心里的别扭，对自己的嫉妒，有些不理解。
他们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兄弟吗？自己考的好对他又没有损害，何以不待见自己？
林川想前想后，归结于兄弟不在一起长大，感情生疏的原因。
另外就是这个二哥不曾经历世事，还幼稚的很。
县试有了结果，一大家子老少都高兴。
六兄弟又帮着家里插秧两日，农活忙完了以后，收拾行李，一起出发去府城。
在府城读书复习的同时适应环境，积极准备四月中旬的府试。
此时他和林潭两兄弟正在看榜人群的外围，不时的听到榜单下面有人或惊或喜或不可置信的喊道：
第一名是林川，林川是哪个？我的名字呢？…
“哈哈，我第二名！”这又是一个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先前那道声音喊道，哎哟，我在第十二名。哈哈…
呀，我中了，第八名。快，松墨，快回去报喜。
哈哈，我在十八名！在倒第三名啦，但中了就行。
哎呀！我的名字呢，怎么找不到？是不是给我搞落啊？
……
一个个考生，有欢喜异常的，有失落莫名的，有笑着落泪的，有苦涩着喃喃低语“咋又没中呢”的…人生悲喜剧，都在此刻上演！
林川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瘦高青年，喜笑颜开地挤出来兴奋喊道：“爹，我中了，第九名！”
虽然他发髻乱了，衣服皱了，鞋面脏了，但双眼放光，脸上的笑容比盛开的花儿还更灿烂。
“真的！？”
一道厚重的声音在林川侧后方响起。
他闻声转回头看过去，三步远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正咧着大嘴，惊喜莫名地看着奔向自己的儿子。
“嗯！”青年笑着直点头。
有人上前去问：“这位兄台，我叫李有，你在上面看到我的名字没有？”
青年愣了愣，抱歉道：“对不起哈，我是瞄到了几个名字，但是匆匆一眼，没记住，现在只记得第一名的名字，好像叫林川。”
林潭见此，着急地拉住林川的手臂：“小川，咱们快挤进去看看吧！”
“不着急！”林川拉住欲挤入人群的林潭。
“结果已经出来了，又改变不了，咱们等人少些再上前去看。”
林潭着急也没用，力气不如林川，拉不动他。
兄弟俩一直等到了中午，看榜单的人已经比较少了，不用怕被挤倒，发生踩踏事故，他们才到榜单前面一一察看。
最上面，第一个名字，林川。
身边的林潭紧紧抓住林川的右手，兴奋喊道：“小川，你真的考了案首！”
“嗯！快找你们的名字！”
今天只有林川、林潭一大早起床跟着大伯娘来赶县城。大的几个堂哥在家里帮着爷爷和大伯插秧。
周围还在看榜的考生和家长们闻声，都“嗖”的一下看过来。
林川笑容可掬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没多理会，眼睛继续顺着榜单名字一一溜下去。
且低声对林潭道：“快看看你在第几名，还有三个哥哥的！”
虽然他自己知道考的好，有预感可能得第一，但也不敢肯定。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且他又不了解其他考生的水平。
林潭排在第六名。
他此刻正指着自己的名字，眼睛也紧盯着，神情是不可置信的狂喜，嘴大张着，目光灼热，似乎快将榜单燃烧起来了。
“小川，我在第六名！”林潭的声音颤悠悠的，有点梦幻。
林川含笑着看他一眼，心里也为他高兴，“嗯。你在第六名，恭喜你！”
“哈哈…嘿嘿…”林潭稀奇古怪的笑了几声，兴奋回道：“同喜同喜！”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右手成拳击在左掌心，乐呵道：“我比他们俩考的更好，又在前十，二两银子的奖励岂不是已经到手了？”
林川知道这是大伯和伯娘对他们三兄弟的激励。而因为自己的天赋太好，没有参加考试比赛。
林逑排在第十名。
林江排在第十七名。
林海与另一个名叫高岳的一起吊在榜尾，成为了“孙山”。
此时，林潭也已经将榜单全部看完了，正盯着林海的名字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
“哈哈…我们全部都中了！虽然大哥跟人并列倒第一，但好在也中了！可以一起去考府试。”
“这下，不用担心有不认识的考生挤进来跟我们一起，让达堂哥作保。”
林川看了一眼兴奋的林潭，很奇怪他担心的点，又回眸久久的看着林海的名字，也为他高兴。
大堂哥五岁启蒙，整整十四年的学习，去年才将五经全部学完。
好在他的学习进度慢，但基础算扎实，终于在今天有了个结果。
虽然与人并列倒第一，但也算是他的运气好。差点点就被人刷下去了。
这次县试，全县共有一百九十七名考生，录取了二十一名。差不多是百里挑一的录取率。
只比前朝县试真正的百里挑一的录取率就高那么一点点。
新场县文风不盛，读书人不算多，而且林川看了半天，中了的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看来县令，或者说朝廷不喜欢四五十岁的人才来挤考县试。
中榜的人基本上是自己欢喜无限的笑噻噻，而家长也在一旁喜极而泣。
落榜的人中，有的呆若木鸡，有的默默流泪，有的则失态地号淘大哭。
而陪在他们身边的家人却压下失望，强笑着鼓励伤心得号淘大哭的孩子，回去后努力读书，明年再来考。
一张张表情丰富的脸，诉说着一个个故事。
知道了考试结果后，林川拉着一直笑个不停的林潭走了。
反正五兄弟都上了棒，不管名次如何，都是大喜事，不用在这里嫉妒拉仇恨了！
兄弟二人喜形于色，林潭的脚步更是连带着跳跃，很快走回二姑家里。
他们和大伯娘都会在二姑这里吃个午饭，下午才回去。
二姑听说几个侄子都中了，也高兴的很，连连道：“我就知道你们都能中，今天中午多烧了两个好菜为你们庆贺。”
大伯娘拍拍林川和林潭，对二姑笑道：“你可以给这两个小的贺一贺，特别是小川。他读书努力，所以才能考得案首。”
“不像林海、林江，那两个读书不得行，还不努力。这次运气好过了县试，府试肯定难过。”
“你当娘的，多多督促他们两个噻！”二姑边摆菜，边劝导。
“我看大海、二江都是聪明的小伙子，这回考的不算好，肯定是平时候努力不够。”
“大嫂你让大吴氏和小吴氏两也多督促督促，怎么也得让大海、二江考取个功名才更好！”
林二姑想着那两个侄子怕是因为成了亲，有了分心的事情，所以耽搁了读书才没有考好。
大伯娘认同地点头，“可不就是这么说的？有个功名当然好，至少可以免十五亩地税。”
表哥表姐们都是以佩服的眼神看着林川和林潭。
午饭过后，大伯娘将两个小院的钥匙交给二姑，麻烦她帮忙将它们租出去。
因为最近二年，族里暂时没有上县城赶考的学生。空着浪费了。
坐着大伯娘驾驶的骡车回到家已经是申时。
林川和林潭各自背着一个背篓出去水田边。
一人在田坡边的自留地掰牛皮菜，一人在田埂边割兔草、羊草。
顺便将县试结果告诉在田里插秧的爷爷、大伯和四个兄长。
林爷爷听说都考中了，大叫了一声“好”，他是不管名次的。
“什么？”林逑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川，“你是不是说错了？”我才是案首，而你是第十名吧？
“没错！”
“不可能！你咋可能考中案首？”林逑愤愤地扔下自己手里的那把秧苗，准备上田坎去。
“站住！”林大伯厉声喊住林逑，神色冷凛的训斥道：
“你耍啥子脾气？要上去，先把那把秧完再上去。做事情不要有头无尾！”
“我…”不！
林逑欲拒绝，但看到大伯冷厉的眼神，又吞下了拒绝的话。重新回身，捡起水里的秧苗弯腰继续。
林川看着这一幕，有些惊愕，没想到二哥是这样的二哥。
不可思议的多看了他二眼，又蹲下身子继续割车前草，马鞭蒿。
“小川没说错，你就是考的第十名！”林潭在远一些的斜坡上大声的支援。
“第十名已经是百里挑一的好成绩！你还有啥可不满意的？”
林川、林海等几个考生都在心里认真点头。可不是？县里的前十名也，已经值得骄傲了！
林大伯也点点头，没说别的。只瞟了一眼看着依旧不大服气的侄子(林逑)和低着头，可能有些羞愧的两个儿子。
他对于林川能够考中案首以及林潭、林逑的前十名都不意外。
毕竟，新场这个山区县，真的是文风不盛。
而在这个文风不盛的山区县，林海、林江两个读了十几年书，考个县试却是吊尾巴中的，可见他们平时肯定是偷懒耍滑了。
林大伯决定，晚上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兄弟俩。不给他们紧紧皮子，府试怕是过不去。
林达笑着对几个兄弟道了句，“恭喜！”
他比较意外林川这次能够考中案首，因为今年的题目可比三年前的更难，更多。
而他自己当初县试才只考了个第三名而已。难道小川的天赋比自己更优秀？
林达想到这里，心里有点点不舒服，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林江则站直腰身，两手还都捏着绿幽幽的秧苗，怔忡了片刻方又埋头继续。
虽然考过了县试让人高兴，可名次也压低了点。
不过，当眼角余光斜瞟到在另一行弯腰插秧的大哥，林江心里又有了几分庆幸。
有成为了孙山的大哥顶着，自己也不是那么惨。晚上，等爹收拾人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少挨二下。
林海因为名落孙山而羞愧了三秒，三秒过后，醒过神来就高兴。
反正才是县试，再说，对于拿不了廪膳生名额的自己而言，那么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根本没有区别。
想到这里，林海更加心宽了，嘴角总是忍不住翘起来。
偷偷望一眼父亲，怕他骂自己是厚脸皮，才拼命压抑着。
管他是不是孙山，反正考过了就是好运气。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考不过的，考过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不过，经了这场县试，林海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水平，更加知道了在读书方面，天赋和努力的重要。
像他自己这种天赋不好，又不肯踏实读书的学生，光靠小聪明是不可能取得好成绩的。
他以前读书都是马马虎虎，只求了解经文的大概意思就行，不寻章摘句，而且坐板凳坐不住。
有父亲守着时，他能认真个半天，父亲不在，他就放飞自我。课上睡觉或者逃课与伙伴们去赶山。
所以，他如今羡慕林川取得了好成绩，但不嫉妒。
甚至心里还感谢林川，有他作榜样，让自己时不时的反省一回，能够努力几天。
否则，林海觉得自己怕是县试也过不了的。
现在好运过了县试，下面临时抱佛脚，再努力读书二个月，争取过了府试吧！
林川不知道几个兄长的心理活动，更不知道当天夜里大伯收拾了两个堂哥一回。
他感觉到了二哥心里的别扭，对自己的嫉妒，有些不理解。
他们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嫡亲兄弟吗？自己考的好对他又没有损害，何以不待见自己？
林川想前想后，归结于兄弟不在一起长大，感情生疏的原因。
另外就是这个二哥不曾经历世事，还幼稚的很。
县试有了结果，一大家子老少都高兴。
六兄弟又帮着家里插秧两日，农活忙完了以后，收拾行李，一起出发去府城。
在府城读书复习的同时适应环境，积极准备四月中旬的府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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