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王荣之喜
昼夜交替,时间就如坎下的小溪水一般,悄然流逝。
办完宴席的第二日,林达与林海和大吴氏夫妻俩便随着段二舅一起离开了老家,回州府的家。
一个准备他的成亲和游学,一个进宣慰司的兵营里当差。
而由于肖杰的每日报到,林家这边好似并无冷清几分。
但大家还是适应了二三天,方才习惯家里少了人。
转眼,时间就到了九月二十的这一日。
明天就要举行入泮仪式了。
所以,这天清早,林川、林潭、林逑、林江四兄弟在家人的帮助下,收拾好了衣物、笔墨纸砚书籍等等,就坐上了自家前往县城的马车。
二日前,肖杰就以童生借读的身份,先去县学报到了,所以这次只林家几兄弟由林大兵赶着马车送他们。
马车的行进速度自然比牛车快多了,虽然也是大通铺式的座位,坐起来也不是太舒服,但有几个草垫蒲团,总算不那么硌人。
“送几个秀才公去县上呢?”
一路上,大概因办了流水席的关系,遇到的村民更加热络,远远的就会扬声打招呼,哪怕隔着麻布车帘,未曾看清楚人影。
一个恰好要上县城去的下村村民,架好了自家的牛棚车,可当看到了林家的马车,立刻上前拦下,要搭顺风车。
林川他们几个请他到车厢坐,他又不愿意,一定要与林大兵一起,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他坐下挪了挪身子,感觉坐稳当后冲后面车厢里的人招手道:
“几位秀才公坐好,马车要走了,我就喜欢坐这外面辕子上,外边敞亮,视野好,也能吹到风。”
“那行。”林川几人也不再强求。
深秋季节,风已经有些冷了。
马棚车车厢周围的遮挡又已经全都安装好了的,不是像夏天那阵儿,仅留下顶棚用于遮雨,因此坐在哪里其实都差不多。
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下来,夏天那阵自然是外面好。秋冬早春,自然是车厢里更好。
对于村民的客气,心里怕挤着了他们或者是怕身上有味道熏着了他们的想法,林川倒也不会迂腐到来揭穿。
大概是这位村民本也预备驾牛车上县城的,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合适,夹祆已经上了身,坐在外面倒也不怕冷着吹着。
林川隐约觉得这人眼熟,但真要说是谁,又喊不出名字。反正知道他是下村的乡民就是了。
一路上,又捡了三个上县城要搭顺风车的乡民。
后面上马车的这三人,就只能坐进马车厢里了。
他们冲着林川人稍稍拱手,略微表示了感谢后,走过去后面一排的横凳子上顺势坐下。
这几个应该是盘山村的村民,还是猎户。
林川见他们勾在外面车架上的小背篓里都是动物毛皮。于是,主动搭话。
“你们这是赶县城卖皮子?”
“是。”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回答。
“茶山镇上不是有收山货毛皮的店铺吗?”
“县上能够多卖几文钱,咱们三个今日要去县城,顺带去卖。”
“那…一张皮子能够贵几文钱呢?”
“三五文吧!要看皮子的好坏来定。”这是另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回答的。
“哦!”林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张皮子能够多卖几文钱,是应该到县上卖。
山里人挣几个钱不容易的很。
而这镇上的山货店有些欺负山里人的纯朴了。
他们三人中,中年和壮年这二人比较拘谨,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年青人,对林川几个比较好奇,一直眼睛晶晶亮地打量。
看着林川四兄弟,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最后实在没忍住,终于开口问道:
“几个林少爷,你们真的都是秀才公吗?”
“噗嗤~”林潭喷笑了。
“当然是真的!秀才可是有出身的功名了,不能说假!”
林川几个也失笑。
“那不是得叫一声林相公?”中年男子客气地问。
林川大方一笑:“我们大家都是茶山镇的乡亲,怎么叫都行。”
“你不会就是得了三回案首的那个林川小秀才吧,我听我家隔壁的那个读书人说起过。”
“是!”林川点头。
“哎,那真的是了不起啊!”年青人一脸崇拜和佩服。
“我看着书就头痛的很。我还是更喜欢上山打猎。”
“打猎也很好啊!”林川真诚地赞了一句。自食其力,靠双手养家糊口的人,都是正直的好人。
“你们几个都好年轻,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二十几岁的壮小伙也感叹。
叹完心里犹自思忖,不知道小的这二个秀才定没定亲,自家还有个小妹,样样都能干。
中年男子坐着无聊,大概又有些紧张,摸了几下腰侧挂着的短烟竿,想抽烟,可能又觉得不大好…
最终还是忍下了烟瘾,只右手不断拿着烟竿摩挲,时不时将烟斗放在鼻子下面嗅嗅。
若是如平时搭一般村民的牛棚车,他可能就不会顾忌那么多,早抽上烟了。
乡民们搭牛车,边聊天边抽旱烟的场景,林川不知道见过多少。
可见,秀才的名号对于一般的乡民已经有了威慑力。
秀才,或许放在县城里不算啥了不起的人。
但在农村,哪怕附近好几个稍大些的村子加在一起,都未必能出一个秀才,自然就是别人眼中的稀罕人物了。
一朝考中秀才,在十里八乡成为名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林川能感觉到中年男子时不时看过来的幽怨目光。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让他抽烟的。就他进了车厢,已经有明显的烟味道了。
林逑嫌弃林川多事捡人的眼神那也是明明白白。
好在当马车出了盘山道,刚进入了那段平顺路,坎下一个小村庄跑出一个人。
王荣急匆匆跑上坡,边招手边高喊要搭马车。
林川认出了他,同学一场,忙喊林大兵停车。
王荣穿着绣有祥云花纹的青色新衣服上车,立即引起林潭好笑。
这下子,车上的三个乡民也有了新的观察目标。
他们果断转移了注意力,将看稀奇的目光投到了这一个高白富帅的年轻人身上,将喜新厌旧和爱看稀奇的本性展露无遗。
尤其当林川、林潭、林江与王荣打招呼,都喊他为同学的时候,那个十六七岁的年青人眼睛更亮。
这个爱打猎的年青小伙,有一颗热情的,向往新奇事的心。
王荣的老家,这里已经属于重岭镇,与盘山道里的山腹镇相邻。
“你这是回家相亲了?”林川纯粹是开玩笑,见到王荣上下一身新,连鞋袜都是新的。
“你怎么知道的?”王荣诧异了。
林川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这身打扮不正说明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乡下来相亲的,你家爹娘呢?”林江不解。
乡里人相亲,都是有爹娘媒人陪着的。
“哎!昨天就已经相完了的,我爹娘昨下午回了城,我在老家多陪了爷爷奶奶一夜。
想着今日赶县城,路上肯定有马车牛车可以搭一段顺风车。没想到,好运遇到了你们的马车。”
说出这段相亲的话,不仅林川几兄弟不断打量心情超美的王荣,竖起耳朵听他讲话,那三个乡民更加关注,热情,耳朵竖得高高的。
他们纯粹当听新鲜故事了。说不定回家去还会显摆。
“看你的样子,这回你是肯定相中了的吧!”林逑扯扯王荣绣着云纹的衣袖。
“嗯!”王荣点头,虽然脸有点红,但也不扭扭捏捏。
看来,这回的相亲让他很满意。
“几时定亲?”林川好奇。
“我娘说,大概是在下个月中旬左右?”
“那,咱们先恭喜你!”林川几人异口同声。
“谢谢了!”王荣抱拳。
~~~
外面天气微凉,车厢里因人多而温度稍高。
几句话聊完,大家便又偃旗息鼓的陷入沉默。
转而,该打量的打量,该打盹的打盹。临近中午时,吱吱呀呀的马车终于晃悠着来到了城东门口。
进了城,下了马车,王荣这才有了时间、心情抱怨和炫耀。
同时也详细讲了他和爹娘这次回乡下相亲的经过。
这门亲事,是他奶奶和大姑妈给他张罗了的。
女方是隔壁小村庄的一位“超龄女青年”,不是因为家中条件不好,而是家中条件太好。
当然,这是在乡村里相对来说的条件。
她是那杜家三代下来唯一的女娃,爹娘和一溜哥哥们想为她挑一门十全十美的婚事,结果挑来挑去挑过了头。
姑娘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嫁出去,明年官府要为她拉郎配。
谁都知道,拉郎配的可没有多少好儿郎!
杜家这才又找上他们以前没看上的王荣。
探了几次王家祖母和大姑妈的口风,希望她们母女俩帮忙说和。
王荣这二年也有几分高不成低不就的,于是,他爹娘考虑再三,才算是无奈中的无奈,又请了媒人去上门说亲。
好在,这个姑娘如今少了几分以前的傲气,看着漂亮顺眼多了。
女方虽然还是有点嫌弃王荣没能考过童生,不过介于年纪就快超标了,只好将就。
王荣还比女方小几个月,虽然还学无所成,但是好歹读了书,家里也有经营。前景算是勉强不错。
杜家现在也只能是矮个里拔高个,不敢再挑的情况之下允诺了下个月定亲。
昨天下午,王荣与杜家姑娘私下里见了一面。
他虽然颇有些不成才的样子,但长得好看,年纪不大,以后不定也能考个名堂出来。
对于这回重新要求相亲定亲的女方,他可谓牢牢抓住了主动权。
而那杜姑娘的确是上等姿色,也读过几本书,在女红针线上也是很不错的。
王荣家里估计杜家是按照皇室选妃的标准养的姑娘。
可惜,当今登基十三年,只在官宦前族中选了一次皇家妃媳。
不像是前朝,皇室选妃选媳,多在民间采选。
交谈间,王荣也看出了她是个蛮有心机之人,不过,他自己不爱操心管事,能娶回个聪明爱操心的婆娘也好。
当然,王荣主要还是喜欢人家长的漂亮。
长的好看,怎么都好说!
“那女子颇为淑良,且在家也孝顺老人,是个持家的好伴啊!”
言语神态间,王荣对那女子非常满意。
毕竟那姑娘的性格、品行、相貌,这三者都在他的审美上,哪还有不满的道理。
“仲平、仲德、林川、林潭,到时候还请你们一定要赏脸过来吃定亲酒啊。”
王荣说完了自己的感情经历,当即向林家几兄弟发出了邀请。
“那当然,你定亲,我们肯定到现场恭贺!”
林川几人笑着答应下来,不管怎么说,王荣也算他们的同窗师兄兼好友。
他定亲,年前成婚,自己几个当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在这,我们先恭喜你了。”
“说不定来年,你过了童生试又该晋升当父亲了。”
“哈哈,多谢几个兄弟,老王我就将你们的祝福照单全收了!”
几人说说笑笑间,穿过了大半个县城。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新场县县学。
办完宴席的第二日,林达与林海和大吴氏夫妻俩便随着段二舅一起离开了老家,回州府的家。
一个准备他的成亲和游学,一个进宣慰司的兵营里当差。
而由于肖杰的每日报到,林家这边好似并无冷清几分。
但大家还是适应了二三天,方才习惯家里少了人。
转眼,时间就到了九月二十的这一日。
明天就要举行入泮仪式了。
所以,这天清早,林川、林潭、林逑、林江四兄弟在家人的帮助下,收拾好了衣物、笔墨纸砚书籍等等,就坐上了自家前往县城的马车。
二日前,肖杰就以童生借读的身份,先去县学报到了,所以这次只林家几兄弟由林大兵赶着马车送他们。
马车的行进速度自然比牛车快多了,虽然也是大通铺式的座位,坐起来也不是太舒服,但有几个草垫蒲团,总算不那么硌人。
“送几个秀才公去县上呢?”
一路上,大概因办了流水席的关系,遇到的村民更加热络,远远的就会扬声打招呼,哪怕隔着麻布车帘,未曾看清楚人影。
一个恰好要上县城去的下村村民,架好了自家的牛棚车,可当看到了林家的马车,立刻上前拦下,要搭顺风车。
林川他们几个请他到车厢坐,他又不愿意,一定要与林大兵一起,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他坐下挪了挪身子,感觉坐稳当后冲后面车厢里的人招手道:
“几位秀才公坐好,马车要走了,我就喜欢坐这外面辕子上,外边敞亮,视野好,也能吹到风。”
“那行。”林川几人也不再强求。
深秋季节,风已经有些冷了。
马棚车车厢周围的遮挡又已经全都安装好了的,不是像夏天那阵儿,仅留下顶棚用于遮雨,因此坐在哪里其实都差不多。
如果非要分出个高下来,夏天那阵自然是外面好。秋冬早春,自然是车厢里更好。
对于村民的客气,心里怕挤着了他们或者是怕身上有味道熏着了他们的想法,林川倒也不会迂腐到来揭穿。
大概是这位村民本也预备驾牛车上县城的,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合适,夹祆已经上了身,坐在外面倒也不怕冷着吹着。
林川隐约觉得这人眼熟,但真要说是谁,又喊不出名字。反正知道他是下村的乡民就是了。
一路上,又捡了三个上县城要搭顺风车的乡民。
后面上马车的这三人,就只能坐进马车厢里了。
他们冲着林川人稍稍拱手,略微表示了感谢后,走过去后面一排的横凳子上顺势坐下。
这几个应该是盘山村的村民,还是猎户。
林川见他们勾在外面车架上的小背篓里都是动物毛皮。于是,主动搭话。
“你们这是赶县城卖皮子?”
“是。”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回答。
“茶山镇上不是有收山货毛皮的店铺吗?”
“县上能够多卖几文钱,咱们三个今日要去县城,顺带去卖。”
“那…一张皮子能够贵几文钱呢?”
“三五文吧!要看皮子的好坏来定。”这是另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小伙回答的。
“哦!”林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张皮子能够多卖几文钱,是应该到县上卖。
山里人挣几个钱不容易的很。
而这镇上的山货店有些欺负山里人的纯朴了。
他们三人中,中年和壮年这二人比较拘谨,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年青人,对林川几个比较好奇,一直眼睛晶晶亮地打量。
看着林川四兄弟,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最后实在没忍住,终于开口问道:
“几个林少爷,你们真的都是秀才公吗?”
“噗嗤~”林潭喷笑了。
“当然是真的!秀才可是有出身的功名了,不能说假!”
林川几个也失笑。
“那不是得叫一声林相公?”中年男子客气地问。
林川大方一笑:“我们大家都是茶山镇的乡亲,怎么叫都行。”
“你不会就是得了三回案首的那个林川小秀才吧,我听我家隔壁的那个读书人说起过。”
“是!”林川点头。
“哎,那真的是了不起啊!”年青人一脸崇拜和佩服。
“我看着书就头痛的很。我还是更喜欢上山打猎。”
“打猎也很好啊!”林川真诚地赞了一句。自食其力,靠双手养家糊口的人,都是正直的好人。
“你们几个都好年轻,这么年轻,就是秀才了。”二十几岁的壮小伙也感叹。
叹完心里犹自思忖,不知道小的这二个秀才定没定亲,自家还有个小妹,样样都能干。
中年男子坐着无聊,大概又有些紧张,摸了几下腰侧挂着的短烟竿,想抽烟,可能又觉得不大好…
最终还是忍下了烟瘾,只右手不断拿着烟竿摩挲,时不时将烟斗放在鼻子下面嗅嗅。
若是如平时搭一般村民的牛棚车,他可能就不会顾忌那么多,早抽上烟了。
乡民们搭牛车,边聊天边抽旱烟的场景,林川不知道见过多少。
可见,秀才的名号对于一般的乡民已经有了威慑力。
秀才,或许放在县城里不算啥了不起的人。
但在农村,哪怕附近好几个稍大些的村子加在一起,都未必能出一个秀才,自然就是别人眼中的稀罕人物了。
一朝考中秀才,在十里八乡成为名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林川能感觉到中年男子时不时看过来的幽怨目光。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让他抽烟的。就他进了车厢,已经有明显的烟味道了。
林逑嫌弃林川多事捡人的眼神那也是明明白白。
好在当马车出了盘山道,刚进入了那段平顺路,坎下一个小村庄跑出一个人。
王荣急匆匆跑上坡,边招手边高喊要搭马车。
林川认出了他,同学一场,忙喊林大兵停车。
王荣穿着绣有祥云花纹的青色新衣服上车,立即引起林潭好笑。
这下子,车上的三个乡民也有了新的观察目标。
他们果断转移了注意力,将看稀奇的目光投到了这一个高白富帅的年轻人身上,将喜新厌旧和爱看稀奇的本性展露无遗。
尤其当林川、林潭、林江与王荣打招呼,都喊他为同学的时候,那个十六七岁的年青人眼睛更亮。
这个爱打猎的年青小伙,有一颗热情的,向往新奇事的心。
王荣的老家,这里已经属于重岭镇,与盘山道里的山腹镇相邻。
“你这是回家相亲了?”林川纯粹是开玩笑,见到王荣上下一身新,连鞋袜都是新的。
“你怎么知道的?”王荣诧异了。
林川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这身打扮不正说明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乡下来相亲的,你家爹娘呢?”林江不解。
乡里人相亲,都是有爹娘媒人陪着的。
“哎!昨天就已经相完了的,我爹娘昨下午回了城,我在老家多陪了爷爷奶奶一夜。
想着今日赶县城,路上肯定有马车牛车可以搭一段顺风车。没想到,好运遇到了你们的马车。”
说出这段相亲的话,不仅林川几兄弟不断打量心情超美的王荣,竖起耳朵听他讲话,那三个乡民更加关注,热情,耳朵竖得高高的。
他们纯粹当听新鲜故事了。说不定回家去还会显摆。
“看你的样子,这回你是肯定相中了的吧!”林逑扯扯王荣绣着云纹的衣袖。
“嗯!”王荣点头,虽然脸有点红,但也不扭扭捏捏。
看来,这回的相亲让他很满意。
“几时定亲?”林川好奇。
“我娘说,大概是在下个月中旬左右?”
“那,咱们先恭喜你!”林川几人异口同声。
“谢谢了!”王荣抱拳。
~~~
外面天气微凉,车厢里因人多而温度稍高。
几句话聊完,大家便又偃旗息鼓的陷入沉默。
转而,该打量的打量,该打盹的打盹。临近中午时,吱吱呀呀的马车终于晃悠着来到了城东门口。
进了城,下了马车,王荣这才有了时间、心情抱怨和炫耀。
同时也详细讲了他和爹娘这次回乡下相亲的经过。
这门亲事,是他奶奶和大姑妈给他张罗了的。
女方是隔壁小村庄的一位“超龄女青年”,不是因为家中条件不好,而是家中条件太好。
当然,这是在乡村里相对来说的条件。
她是那杜家三代下来唯一的女娃,爹娘和一溜哥哥们想为她挑一门十全十美的婚事,结果挑来挑去挑过了头。
姑娘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嫁出去,明年官府要为她拉郎配。
谁都知道,拉郎配的可没有多少好儿郎!
杜家这才又找上他们以前没看上的王荣。
探了几次王家祖母和大姑妈的口风,希望她们母女俩帮忙说和。
王荣这二年也有几分高不成低不就的,于是,他爹娘考虑再三,才算是无奈中的无奈,又请了媒人去上门说亲。
好在,这个姑娘如今少了几分以前的傲气,看着漂亮顺眼多了。
女方虽然还是有点嫌弃王荣没能考过童生,不过介于年纪就快超标了,只好将就。
王荣还比女方小几个月,虽然还学无所成,但是好歹读了书,家里也有经营。前景算是勉强不错。
杜家现在也只能是矮个里拔高个,不敢再挑的情况之下允诺了下个月定亲。
昨天下午,王荣与杜家姑娘私下里见了一面。
他虽然颇有些不成才的样子,但长得好看,年纪不大,以后不定也能考个名堂出来。
对于这回重新要求相亲定亲的女方,他可谓牢牢抓住了主动权。
而那杜姑娘的确是上等姿色,也读过几本书,在女红针线上也是很不错的。
王荣家里估计杜家是按照皇室选妃的标准养的姑娘。
可惜,当今登基十三年,只在官宦前族中选了一次皇家妃媳。
不像是前朝,皇室选妃选媳,多在民间采选。
交谈间,王荣也看出了她是个蛮有心机之人,不过,他自己不爱操心管事,能娶回个聪明爱操心的婆娘也好。
当然,王荣主要还是喜欢人家长的漂亮。
长的好看,怎么都好说!
“那女子颇为淑良,且在家也孝顺老人,是个持家的好伴啊!”
言语神态间,王荣对那女子非常满意。
毕竟那姑娘的性格、品行、相貌,这三者都在他的审美上,哪还有不满的道理。
“仲平、仲德、林川、林潭,到时候还请你们一定要赏脸过来吃定亲酒啊。”
王荣说完了自己的感情经历,当即向林家几兄弟发出了邀请。
“那当然,你定亲,我们肯定到现场恭贺!”
林川几人笑着答应下来,不管怎么说,王荣也算他们的同窗师兄兼好友。
他定亲,年前成婚,自己几个当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在这,我们先恭喜你了。”
“说不定来年,你过了童生试又该晋升当父亲了。”
“哈哈,多谢几个兄弟,老王我就将你们的祝福照单全收了!”
几人说说笑笑间,穿过了大半个县城。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新场县县学。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