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传说》（上）
前行十多分钟后，宽敞典雅的马车内，两位上至天文地理、宇宙奥秘，下至美食民俗、城市异闻，什么都会一点的伟大键盘学家，亚瑟和克莱恩，停止了天南海北的闲聊——到站了。
“很可借我们不得不终止那个值得深入探究的话题，世间不变的真理之一就是当人们集中注意力做感兴趣的事情时，时间总会被不知名的高超小偷窃取一部分。”
亚瑟操着一口纯正流利的汉语，笔挺地坐在柔硬适中的长椅上，穿着低调朴素却尽显简单美的黑色双排扣衬衣，贴身白色长裤，同色半高丝绸礼帽，相对于孩子显得十分奇怪的打扮从未引来街上行人的频频注目。
他脸上一直挂着懦雅随和的微笑，似乎永远都保持着好心情。
怎么每次都这么快呢……克莱恩刚聊道一个十分感兴趣的话题——穿越者前辈罗塞尔的风流往事。
这一年间，亚瑟每天共乘马车时都会分享一张前后写满的罗塞尔日记，内容全是这位龙傲天前辈的日常生活、猎艳记录之类的，没有添加一丁点儿非凡力量的成分。
算是克莱恩每天的快乐来源之一，但今天亚瑟却没有再拿日记出来，或许是他收藏的日记已经看完，又或许与他口中的惊喜有关。
这七年间，克莱恩没有接触过非凡——全被亚瑟的智能分身挡了下来。
克莱恩露出个喜剧演员的浮夸表情，声音压细，抑扬顿挫地说道：
“哦，我亲爱的老伙计，我以罗塞尔前辈的清誉发誓，你要是再用那该死的翻译腔对我说话，我一定会狠狠地踢你屁股。”
“老罗的清誉？那根本不存在吧。”
“对啊，所以我的誓言也不作效。”
克莱恩嘴角上翘，促狭地眨眨眼，回头看了看白和土黄为主，没有任何装饰性事物，像是监狱的学校，说道：
“亚瑟，谢谢你又载了我一程，今天我生日，晚上六点整要不要一起去廷根剧院看歌剧《传说》最新的第三部续集？听说这歌剧在全国，甚至整个北大陆，上至王宫贵族，下至一般中产阶级，都很受迎。”
“你知道我一向无法拒绝这种邀请，更何况邀请者还是你呢，我的朋友。其实我手里刚好有张门票，是两天前剧院的工作人员送来的。”
近乎完全透明的玻璃窗外，形形色色的学生陆续前来，他们大多衣着寒酸，补丁缝线随处可见，背着简陋陈旧的单肩提包。
据说能用来锤铁钉的黑面包一半插在包中，一半露在外边。学校提供的午餐对部分家庭还是有些昂贵。
“那晚上五点，我去你家接你，”克莱恩挥手告别，跳下马车，汇入了学生群中。
亚瑟目送着他消失在拐角处，帘布自动合拢，手中出现一个形状优美的玻璃瓶，深蓝色粘稠液体占了内部三分之一，它们彼此相连，绝不分离，小幅度晃动间，液体在玻璃壁上没有摩擦似地荡漾。
“要不要今天顺势把这瓶占卜家魔药给他呢……给的话，以后不方便让他自然地加入值夜者，不给的话，万一他期间选择了其他途径……”
……
晚上四点五十分，亚瑟穿着今早的衣服，独自一人站在复古别墅的铁栅门外，等待着克莱恩的到来。
当一辆四轮马车驶向这边时，亚瑟看见了把头伸出窗口的克莱恩，对方是和家人一起来的，他们或许穿得都是自己最体面的那件衣服。
说起来，这还是我和莫雷蒂一家的首次正式见面……亚瑟麻利地上车，轻声向莫雷蒂一家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皮埃尔先生、尤琳夫人、班森，还有沉睡中的小梅丽莎。”
亚瑟自然地坐在克莱恩旁边，说道：“以我俩之间的关系，就不必问好了吧。”
“这要看你的意愿。”
穿着棕色粗布衣服的车夫回头，面无表情地问道：“请问走那儿？”
克莱恩侧身看着他：“去廷根剧院。”
听见亚瑟的问候，家中惟一了解神秘的皮埃尔在沉吟几秒后，率先认真地回复道：“你好，亚瑟先生。”
欧格斯特曾教导过他，少年途径非凡者每次晋升时都可能因为没有及时冥想稳定状态，而导致身体发生各种类型的异变，如身体某部位变大或变小，凭空长出一节人类的肢体……
曾经皮埃尔就因这点犹豫过是否成为一名非凡者，后来从欧格斯特口中得知，异变程度与晋升时间成正比，晋升耗费时间越多，异变程度越严重，不过所有异变都会随时间流逝和魔药消化而恢复正常，序列九产生的异变最多持续半个月，他才敢喝下魔药。
我记得，先生讲述的案例中提到过，有种异变会让人“返老还童”，面前这位说不定就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不死……皮埃尔贫乏的见识和想象力只能支持他想到“百年”这个数字。
众人虽不解皮埃尔的态度，但也纷纷回礼，没有因为亚瑟外表的年幼而显得随意。
枕着母亲肩膀呼呼大睡的梅丽莎也在马车的颠簸和众人的问候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见哥哥班森向人问好后，自己也含糊不清、发音重叠地说了句：“你好，亚、亚……”
刚刚班森叫的什么来着……梅丽莎慌了，感觉众人灼热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脸颊发烫。
冷静，梅丽莎，好好思考，以“ya”为开头发音的名字有那些……有了！
或许是众人饱含笑意的目光让小脑袋热昏了，梅丽莎脱口而出道：“你好，亚当先生。”
空气瞬间变得沉默，梅丽莎左顾右盼，大脑主机逐渐散热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了情况——她叫错名字了！
于是大脑一片空白的梅丽莎做出了“装睡”这个差劲的选择，慢慢闭上微抖个不停的眼睛，往母亲的身边挤了挤，努力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哈……”克莱恩最先憋不住了，左手把嘴捂紧，右手轻轻戳了戳梅丽莎的脸蛋，引来妹妹的一阵皱眉，但“安眠”中的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嫌弃地拨开哥哥的手。
班森也挪到母亲尤琳旁边，食指弯曲，用指背揉搓着梅丽莎的另一边脸。
三秒后，在梅丽莎忍受不了哥哥们的骚扰，彻底暴发的临界点，克莱恩和班森同时收回了手，异口同声地说道：“梅丽莎刚刚应该是说梦话吧。”
亚瑟笑道：“你们一家的感情真好。”
“那当然了。”
克莱恩看着对面窗外的景象向后退去，向皮埃尔问道：“爸，你知道《传说》讲的是什么吗？”
皮埃尔理了下语序，解说道：
“《传说》讲述的是关于第五纪元前的故事。
它取材于民间广为流传的民俗异闻、奇杂怪谈，以及为数不多、无从考据的历史记录，当然，最主要的参考还是各大教会的宗籍教典。
毕竟它的作用就是宣扬神灵的伟大，为教会发展更多的信徒……”
趁皮埃尔停歇喘气，班森好奇问道：
“敢写这种歌剧的勇敢作者是谁呢？一般作家创作时都恨不得远离宗教、国家性质的东西。
这一不小心就会惹上麻烦，先不说教会的态度，狂热的信徒们主观上如果认为作者轻慢、亵渎了他们的主，做出任何违反王国法律的偏激行为都不奇怪。”
皮埃尔想了会儿，“抱歉，班森，我虽然想给你一个令你我都满意的答案，但可惜以我的知识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啊，那爸爸你继续讲它的背景吧。”班森安稳地坐着，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
“好，那我接着说了，《传说》的第一部主要讲述了：在八大古神种族统治下，人类如同牲畜般煎熬地活着，后来一些人类智者与勇士用生命探索出了获得并运用神秘的方法，暗中开始积攒力量，以图有朝一日推翻古神……”
马车在皮埃尔的话语中驶向了廷根剧院，车夫是个寡言少语的人，除了询问顾客去处时，再没开过口。
到站时，车窗外是各类店铺散发的色彩斑斓的灯光，人流如海，到处都是光鲜亮丽的衣服，能看见好几位作为新闻常客的上流社会富商政要。
“看来这场歌剧还真受人欢迎呢。”克莱恩感叹道，他以前也跟着亚瑟来过两次，那时的人潮远没有现在种规模。
皮埃尔走下马车，先付了钱，再扶着尤琳下来，马车下来的地方有几级台阶，班森、克莱恩、以及刚被叫醒的梅丽莎三人跟在母亲身后慢慢地一步一顿走了下来，亚瑟在最后，直接跳了下来，一行人直接往高大通明的剧院走去。
“很可借我们不得不终止那个值得深入探究的话题，世间不变的真理之一就是当人们集中注意力做感兴趣的事情时，时间总会被不知名的高超小偷窃取一部分。”
亚瑟操着一口纯正流利的汉语，笔挺地坐在柔硬适中的长椅上，穿着低调朴素却尽显简单美的黑色双排扣衬衣，贴身白色长裤，同色半高丝绸礼帽，相对于孩子显得十分奇怪的打扮从未引来街上行人的频频注目。
他脸上一直挂着懦雅随和的微笑，似乎永远都保持着好心情。
怎么每次都这么快呢……克莱恩刚聊道一个十分感兴趣的话题——穿越者前辈罗塞尔的风流往事。
这一年间，亚瑟每天共乘马车时都会分享一张前后写满的罗塞尔日记，内容全是这位龙傲天前辈的日常生活、猎艳记录之类的，没有添加一丁点儿非凡力量的成分。
算是克莱恩每天的快乐来源之一，但今天亚瑟却没有再拿日记出来，或许是他收藏的日记已经看完，又或许与他口中的惊喜有关。
这七年间，克莱恩没有接触过非凡——全被亚瑟的智能分身挡了下来。
克莱恩露出个喜剧演员的浮夸表情，声音压细，抑扬顿挫地说道：
“哦，我亲爱的老伙计，我以罗塞尔前辈的清誉发誓，你要是再用那该死的翻译腔对我说话，我一定会狠狠地踢你屁股。”
“老罗的清誉？那根本不存在吧。”
“对啊，所以我的誓言也不作效。”
克莱恩嘴角上翘，促狭地眨眨眼，回头看了看白和土黄为主，没有任何装饰性事物，像是监狱的学校，说道：
“亚瑟，谢谢你又载了我一程，今天我生日，晚上六点整要不要一起去廷根剧院看歌剧《传说》最新的第三部续集？听说这歌剧在全国，甚至整个北大陆，上至王宫贵族，下至一般中产阶级，都很受迎。”
“你知道我一向无法拒绝这种邀请，更何况邀请者还是你呢，我的朋友。其实我手里刚好有张门票，是两天前剧院的工作人员送来的。”
近乎完全透明的玻璃窗外，形形色色的学生陆续前来，他们大多衣着寒酸，补丁缝线随处可见，背着简陋陈旧的单肩提包。
据说能用来锤铁钉的黑面包一半插在包中，一半露在外边。学校提供的午餐对部分家庭还是有些昂贵。
“那晚上五点，我去你家接你，”克莱恩挥手告别，跳下马车，汇入了学生群中。
亚瑟目送着他消失在拐角处，帘布自动合拢，手中出现一个形状优美的玻璃瓶，深蓝色粘稠液体占了内部三分之一，它们彼此相连，绝不分离，小幅度晃动间，液体在玻璃壁上没有摩擦似地荡漾。
“要不要今天顺势把这瓶占卜家魔药给他呢……给的话，以后不方便让他自然地加入值夜者，不给的话，万一他期间选择了其他途径……”
……
晚上四点五十分，亚瑟穿着今早的衣服，独自一人站在复古别墅的铁栅门外，等待着克莱恩的到来。
当一辆四轮马车驶向这边时，亚瑟看见了把头伸出窗口的克莱恩，对方是和家人一起来的，他们或许穿得都是自己最体面的那件衣服。
说起来，这还是我和莫雷蒂一家的首次正式见面……亚瑟麻利地上车，轻声向莫雷蒂一家打了个招呼：
“你们好，皮埃尔先生、尤琳夫人、班森，还有沉睡中的小梅丽莎。”
亚瑟自然地坐在克莱恩旁边，说道：“以我俩之间的关系，就不必问好了吧。”
“这要看你的意愿。”
穿着棕色粗布衣服的车夫回头，面无表情地问道：“请问走那儿？”
克莱恩侧身看着他：“去廷根剧院。”
听见亚瑟的问候，家中惟一了解神秘的皮埃尔在沉吟几秒后，率先认真地回复道：“你好，亚瑟先生。”
欧格斯特曾教导过他，少年途径非凡者每次晋升时都可能因为没有及时冥想稳定状态，而导致身体发生各种类型的异变，如身体某部位变大或变小，凭空长出一节人类的肢体……
曾经皮埃尔就因这点犹豫过是否成为一名非凡者，后来从欧格斯特口中得知，异变程度与晋升时间成正比，晋升耗费时间越多，异变程度越严重，不过所有异变都会随时间流逝和魔药消化而恢复正常，序列九产生的异变最多持续半个月，他才敢喝下魔药。
我记得，先生讲述的案例中提到过，有种异变会让人“返老还童”，面前这位说不定就是个活了上百年的老不死……皮埃尔贫乏的见识和想象力只能支持他想到“百年”这个数字。
众人虽不解皮埃尔的态度，但也纷纷回礼，没有因为亚瑟外表的年幼而显得随意。
枕着母亲肩膀呼呼大睡的梅丽莎也在马车的颠簸和众人的问候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见哥哥班森向人问好后，自己也含糊不清、发音重叠地说了句：“你好，亚、亚……”
刚刚班森叫的什么来着……梅丽莎慌了，感觉众人灼热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脸颊发烫。
冷静，梅丽莎，好好思考，以“ya”为开头发音的名字有那些……有了！
或许是众人饱含笑意的目光让小脑袋热昏了，梅丽莎脱口而出道：“你好，亚当先生。”
空气瞬间变得沉默，梅丽莎左顾右盼，大脑主机逐渐散热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了情况——她叫错名字了！
于是大脑一片空白的梅丽莎做出了“装睡”这个差劲的选择，慢慢闭上微抖个不停的眼睛，往母亲的身边挤了挤，努力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哈……”克莱恩最先憋不住了，左手把嘴捂紧，右手轻轻戳了戳梅丽莎的脸蛋，引来妹妹的一阵皱眉，但“安眠”中的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嫌弃地拨开哥哥的手。
班森也挪到母亲尤琳旁边，食指弯曲，用指背揉搓着梅丽莎的另一边脸。
三秒后，在梅丽莎忍受不了哥哥们的骚扰，彻底暴发的临界点，克莱恩和班森同时收回了手，异口同声地说道：“梅丽莎刚刚应该是说梦话吧。”
亚瑟笑道：“你们一家的感情真好。”
“那当然了。”
克莱恩看着对面窗外的景象向后退去，向皮埃尔问道：“爸，你知道《传说》讲的是什么吗？”
皮埃尔理了下语序，解说道：
“《传说》讲述的是关于第五纪元前的故事。
它取材于民间广为流传的民俗异闻、奇杂怪谈，以及为数不多、无从考据的历史记录，当然，最主要的参考还是各大教会的宗籍教典。
毕竟它的作用就是宣扬神灵的伟大，为教会发展更多的信徒……”
趁皮埃尔停歇喘气，班森好奇问道：
“敢写这种歌剧的勇敢作者是谁呢？一般作家创作时都恨不得远离宗教、国家性质的东西。
这一不小心就会惹上麻烦，先不说教会的态度，狂热的信徒们主观上如果认为作者轻慢、亵渎了他们的主，做出任何违反王国法律的偏激行为都不奇怪。”
皮埃尔想了会儿，“抱歉，班森，我虽然想给你一个令你我都满意的答案，但可惜以我的知识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啊，那爸爸你继续讲它的背景吧。”班森安稳地坐着，身体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
“好，那我接着说了，《传说》的第一部主要讲述了：在八大古神种族统治下，人类如同牲畜般煎熬地活着，后来一些人类智者与勇士用生命探索出了获得并运用神秘的方法，暗中开始积攒力量，以图有朝一日推翻古神……”
马车在皮埃尔的话语中驶向了廷根剧院，车夫是个寡言少语的人，除了询问顾客去处时，再没开过口。
到站时，车窗外是各类店铺散发的色彩斑斓的灯光，人流如海，到处都是光鲜亮丽的衣服，能看见好几位作为新闻常客的上流社会富商政要。
“看来这场歌剧还真受人欢迎呢。”克莱恩感叹道，他以前也跟着亚瑟来过两次，那时的人潮远没有现在种规模。
皮埃尔走下马车，先付了钱，再扶着尤琳下来，马车下来的地方有几级台阶，班森、克莱恩、以及刚被叫醒的梅丽莎三人跟在母亲身后慢慢地一步一顿走了下来，亚瑟在最后，直接跳了下来，一行人直接往高大通明的剧院走去。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