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来自城主的请求
斯塔尔的办事效率很快，或者说，他的名字很好用。仅仅是一个电话，就能让晶都的所有通行关卡一路绿灯。
不仅如此，他们还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比如由士兵护送着直达城主的别墅，期间找不到一点空隙逃跑。马尔文几次想找机会开溜，都没有突破口。最终，他们顺利地进入晶都的核心总部。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请您放心。”
晶都的城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身着帝国的军官服，身姿挺拔如松，看起来全身有力，一拳能打十个。通过电话内容得知，这女人名叫卢勒，曾经是斯塔尔的手下，也隶属于帝国军队的编制。
“尊敬的陈小姐，我谨代表晶都向您致意！总督大人令我们用最高规格来接待您，在您停留期间，您拥有整个晶都的通行权利。如果您的伙伴需要我们派兵保护……”
“啊，抱歉。”陈虔礼抬手示意她不必再继续下去：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让任何人跟踪我们。”
“阁下，这恐怕不符合晶都的规章制度。”但卢勒严词拒绝了她。“即便是斯塔尔总督，在本地内也必须接受监管。这里涉及到帝国的最高机密，我们容不得一点差池。”
于是陈虔礼转过头问身后的三人：“怎么说？你们要接受，还是准备打一场……”
三人都看向马尔文，毕竟他才是来到这里的主角。希雅最先表态自己不介意被跟踪：“马尔文叔叔身上还有伤，他不能再作战了。”
“……而且大叔是来寻找亲人的吧？”小罗伯特也很懂事。“咱们要是和他们起冲突，恐怕大叔的亲人会……”
陈虔礼点点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好吧，我有别的请求。”
“请讲。”
“我的这位朋友，他家人在你们这里。他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家里人了，这次也是第一次来晶都。我想让你们去找一下他妻子女儿的下落。”
卢勒同意了这个请求，并表示会派出一定的警力去寻找。她为四人安排好了今晚的住处，就在晶都用来接待斯塔尔巡视的那个庄园。据说这原本是斯塔尔的住宅，那位总督大人“特意”强调要让陈虔礼住在那里，至于其他人，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带人进去住。
“陈小姐，我必须提醒您和您的朋友，晶都的日夜遵循严格的轮岗制。”卢勒介绍起这里的规矩。“在白日，即早晨五点至下午五点，持有白日通行证方可出门；下午五点至次日凌晨五点，只有拥有黑夜通行证的居民才被允许出门。”
陈虔礼问她在非规定的时间出门会怎样。
“会被士兵发现，并当场处以极刑示众。”
“为什么会有这种制度？”
“这是帝国的机密。”
好吧，她耸了耸肩。陈虔礼无意去公然挑衅卢勒的权威，不过嘛……机密这种事，想要完全瞒过她，那可说不准。
她们被分到的是白日通行证，据说也是绝大多数晶都居民所持有的类型。在白日通行时间，居民区的抽屉楼里会涌出大量的工人，奔赴自己所在的工厂；下午四点半是收工期，他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到自己的住宅，到了五点之后便不被允许再外出。
晶都不支持自由贸易，所有物资分配统一由本城的政府负责，按照工作量和工作强度发放物资。所有工人上下班都必须经过全身检查，确保不带走工厂中的任何东西。
“你的通行证……有两张？”
小罗伯特发现了不对劲。陈虔礼这家伙同时持有白日和黑夜的证件，根本就是没有限制。
卢勒邀请陈虔礼共进晚餐，但这份邀请显然不对另外三人开放。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人赴宴，顺便嘱咐仆人给那三位也送点吃的。
用餐在宴会厅，她进门时卢勒已然坐下等候。
有趣的是，和斯塔尔那个穷奢极欲的豪宅不同，城主的别墅从上至下装修风格都透露着一股极简的风格。即便是在宴会厅这样的地方，墙壁甚至没有贴墙纸，还能看见长时间暴露在外皴裂的墙皮和裸露出来的水泥。而且说是宴会厅，可能还没有斯塔尔那个书房大；她一时间对此产生了兴趣。
“你住在这里吗？”
“是的，阁下。”
“很有趣。”陈虔礼坐在了她对面。
“你安排我住的那个庄园，可以称得上是晶都最华丽的建筑了。即便如此，相比于巴比伦中任何一个庄园，都显得要破败不少。”陈端起面前的酒杯，发现里面装着的也不是美酒，而是一种蓝色不明粘稠液体。
“这是晶都的能量液。它浓缩了人体所需要的多种营养，仅喝一杯就可以维持人体的机能。”卢勒解释道。
“……巴比伦就从没有这种东西。”
谁知卢勒笑了笑：“那边的老爷看不上这玩意儿，颜色奇怪、味道也不是很好……不过在晶都，这就是宝贵的生存物资。一个普通工人一天也就只能换上一杯的量。”
“它的成分是什么？”
“是祟。”卢勒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惊人的事实。“或者说，祟活性剂。原理是催化人体内的祟，从而使其保持在一定数量的活跃范围。”
也就是说，这东西喝多了恐怕还会有副作用。想到这儿，她凑到杯口前抿了一下，杯中蓝色透明的液体缓缓顺着杯壁流淌进嘴中……呸，真难喝。
她面不改色地把杯子放下，拿远了些。卢勒招呼仆人给对方上了一杯水。
“在晶都，一切都是为了加工厂而服务。我们的职责是保证加工生产的最大化效率，所以没有什么能提供娱乐的东西，抱歉。”
陈虔礼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十分朴素的土豆泥拌青豆。这熟悉的菜单一度令她怀疑卢勒是不是祟神的信徒。
后面又上了两道菜，分别是烤小猪肉和甜豌豆汤。虽然并不算丰盛，但她还是吃得很饱。
“……我已听说，阁下似乎与总督大人关系极为亲密……？”
陈虔礼刚想否认，突然意识到这绝对是斯塔尔告诉她的——那还不知道他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什么呢。
“我们是兄妹。”
“原来如此！这倒是令人意外，总督大人此前从未提起过家人的话题，大家都以为……啊，不好意思。”卢勒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那笑容是真诚的，但陈虔礼心中的雷达正疯狂运作，她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
两人又沉默地继续吃饭了。看得出卢勒不善言谈，这期间她小动作不断，似乎总是尝试着展开某个话题；她端起杯子，想要举杯，又一口没喝地放下；她不断询问陈虔礼食物的味道如何，在对方回答之后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您……”
“城主阁下总是欲言又止，是有什么心事吗？”陈直接了当地截断了她的后路。
“……”卢勒似乎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决心发言。这不禁令她有些好奇对方到底要讲什么。
“——我想向您请求一件事。”
“说说看。”
“……我想请您和总督大人商量一下，降低今年工厂的产量底线，延长最迟上缴期限。”
不仅如此，他们还受到了贵宾般的待遇，比如由士兵护送着直达城主的别墅，期间找不到一点空隙逃跑。马尔文几次想找机会开溜，都没有突破口。最终，他们顺利地进入晶都的核心总部。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请您放心。”
晶都的城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身着帝国的军官服，身姿挺拔如松，看起来全身有力，一拳能打十个。通过电话内容得知，这女人名叫卢勒，曾经是斯塔尔的手下，也隶属于帝国军队的编制。
“尊敬的陈小姐，我谨代表晶都向您致意！总督大人令我们用最高规格来接待您，在您停留期间，您拥有整个晶都的通行权利。如果您的伙伴需要我们派兵保护……”
“啊，抱歉。”陈虔礼抬手示意她不必再继续下去：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让任何人跟踪我们。”
“阁下，这恐怕不符合晶都的规章制度。”但卢勒严词拒绝了她。“即便是斯塔尔总督，在本地内也必须接受监管。这里涉及到帝国的最高机密，我们容不得一点差池。”
于是陈虔礼转过头问身后的三人：“怎么说？你们要接受，还是准备打一场……”
三人都看向马尔文，毕竟他才是来到这里的主角。希雅最先表态自己不介意被跟踪：“马尔文叔叔身上还有伤，他不能再作战了。”
“……而且大叔是来寻找亲人的吧？”小罗伯特也很懂事。“咱们要是和他们起冲突，恐怕大叔的亲人会……”
陈虔礼点点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好吧，我有别的请求。”
“请讲。”
“我的这位朋友，他家人在你们这里。他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家里人了，这次也是第一次来晶都。我想让你们去找一下他妻子女儿的下落。”
卢勒同意了这个请求，并表示会派出一定的警力去寻找。她为四人安排好了今晚的住处，就在晶都用来接待斯塔尔巡视的那个庄园。据说这原本是斯塔尔的住宅，那位总督大人“特意”强调要让陈虔礼住在那里，至于其他人，如果她愿意，也可以带人进去住。
“陈小姐，我必须提醒您和您的朋友，晶都的日夜遵循严格的轮岗制。”卢勒介绍起这里的规矩。“在白日，即早晨五点至下午五点，持有白日通行证方可出门；下午五点至次日凌晨五点，只有拥有黑夜通行证的居民才被允许出门。”
陈虔礼问她在非规定的时间出门会怎样。
“会被士兵发现，并当场处以极刑示众。”
“为什么会有这种制度？”
“这是帝国的机密。”
好吧，她耸了耸肩。陈虔礼无意去公然挑衅卢勒的权威，不过嘛……机密这种事，想要完全瞒过她，那可说不准。
她们被分到的是白日通行证，据说也是绝大多数晶都居民所持有的类型。在白日通行时间，居民区的抽屉楼里会涌出大量的工人，奔赴自己所在的工厂；下午四点半是收工期，他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回到自己的住宅，到了五点之后便不被允许再外出。
晶都不支持自由贸易，所有物资分配统一由本城的政府负责，按照工作量和工作强度发放物资。所有工人上下班都必须经过全身检查，确保不带走工厂中的任何东西。
“你的通行证……有两张？”
小罗伯特发现了不对劲。陈虔礼这家伙同时持有白日和黑夜的证件，根本就是没有限制。
卢勒邀请陈虔礼共进晚餐，但这份邀请显然不对另外三人开放。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人赴宴，顺便嘱咐仆人给那三位也送点吃的。
用餐在宴会厅，她进门时卢勒已然坐下等候。
有趣的是，和斯塔尔那个穷奢极欲的豪宅不同，城主的别墅从上至下装修风格都透露着一股极简的风格。即便是在宴会厅这样的地方，墙壁甚至没有贴墙纸，还能看见长时间暴露在外皴裂的墙皮和裸露出来的水泥。而且说是宴会厅，可能还没有斯塔尔那个书房大；她一时间对此产生了兴趣。
“你住在这里吗？”
“是的，阁下。”
“很有趣。”陈虔礼坐在了她对面。
“你安排我住的那个庄园，可以称得上是晶都最华丽的建筑了。即便如此，相比于巴比伦中任何一个庄园，都显得要破败不少。”陈端起面前的酒杯，发现里面装着的也不是美酒，而是一种蓝色不明粘稠液体。
“这是晶都的能量液。它浓缩了人体所需要的多种营养，仅喝一杯就可以维持人体的机能。”卢勒解释道。
“……巴比伦就从没有这种东西。”
谁知卢勒笑了笑：“那边的老爷看不上这玩意儿，颜色奇怪、味道也不是很好……不过在晶都，这就是宝贵的生存物资。一个普通工人一天也就只能换上一杯的量。”
“它的成分是什么？”
“是祟。”卢勒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惊人的事实。“或者说，祟活性剂。原理是催化人体内的祟，从而使其保持在一定数量的活跃范围。”
也就是说，这东西喝多了恐怕还会有副作用。想到这儿，她凑到杯口前抿了一下，杯中蓝色透明的液体缓缓顺着杯壁流淌进嘴中……呸，真难喝。
她面不改色地把杯子放下，拿远了些。卢勒招呼仆人给对方上了一杯水。
“在晶都，一切都是为了加工厂而服务。我们的职责是保证加工生产的最大化效率，所以没有什么能提供娱乐的东西，抱歉。”
陈虔礼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十分朴素的土豆泥拌青豆。这熟悉的菜单一度令她怀疑卢勒是不是祟神的信徒。
后面又上了两道菜，分别是烤小猪肉和甜豌豆汤。虽然并不算丰盛，但她还是吃得很饱。
“……我已听说，阁下似乎与总督大人关系极为亲密……？”
陈虔礼刚想否认，突然意识到这绝对是斯塔尔告诉她的——那还不知道他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什么呢。
“我们是兄妹。”
“原来如此！这倒是令人意外，总督大人此前从未提起过家人的话题，大家都以为……啊，不好意思。”卢勒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那笑容是真诚的，但陈虔礼心中的雷达正疯狂运作，她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
两人又沉默地继续吃饭了。看得出卢勒不善言谈，这期间她小动作不断，似乎总是尝试着展开某个话题；她端起杯子，想要举杯，又一口没喝地放下；她不断询问陈虔礼食物的味道如何，在对方回答之后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您……”
“城主阁下总是欲言又止，是有什么心事吗？”陈直接了当地截断了她的后路。
“……”卢勒似乎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决心发言。这不禁令她有些好奇对方到底要讲什么。
“——我想向您请求一件事。”
“说说看。”
“……我想请您和总督大人商量一下，降低今年工厂的产量底线，延长最迟上缴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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