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末日序幕
当詹彦崎意识苏醒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双手的剧痛。
“发生什么了？”
头痛欲裂，他感觉躺在湿漉漉的上，挣扎着睁开眼，就看见黑暗中一具狰狞可怖的尸体就在自己身边，隐约可辨认出血肉模糊的脑袋，整个下巴都不翼而飞，暴露出乌黑的上颚和半条舌头！
“啊！”
视觉冲击灵魂，猝不及防的他发出一声惨叫，动的时候发现双臂都是麻木地，远离尸体都是奢望，只能用双腿疯狂蹬着尸体，把尸体踢远。
再一转头，女人惨白的脚踝就在自己耳边！
他几乎被吓得再次昏迷过去，这时候昏迷前的一幕幕才在脑中涌现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唇颤抖：“这……都是我做的！”
低下头，昏暗的光线里，他看见自己沾满了黑色的、粘稠的血液的手掌。
真的是，我做的……
詹彦崎虚脱地躺在地上，望向门外的灯光，就像井底的尸体仰望头顶的阳光。
黑色的血迹从崩裂门板下的尸体蔓延出去，分割着人间和地狱两个世界。
这一刻，詹彦崎感觉自己有了一点点不同。
不知道是成长了，还是变了。
他不再那么畏惧，似乎接受了自己的经历，也不再那么畏惧身边的两具尸体。
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他看向被他打爆下巴的男人尸体，心情复杂。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这场悲剧最悲苦的人物，自己成为了怪物，咬死了自己的妻子，甚至差点杀死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有意外，它会成为游荡在这个城市的狩猎者之一，一同送葬这座他赖以生存的城市。
或许可以想象，末日就是无数这样的怪物淹没了整个世界。
丧尸狂潮吗？
他不知道，或许更复杂。
看向女人尸体的时候詹彦崎满心愧疚。
他本来有机会阻止她的死亡。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蹒跚着脚步来到女孩的房间门口，只见柔和的灯光下，房间整洁干净，女孩紧紧抱着被子睡着了，只是脸上残留着长长睫毛下流淌过的泪痕。
詹彦崎靠着门框，感觉到深深的怜悯。
他在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
不，女孩的经历更残酷。
地上有丧尸留下血迹斑斑的足迹，他就坐在这样的地板上。
曾经丧尸站立，如今换他驻守。
好痛啊……
他这时候才看清自己的双手，手背血肉模糊，血肉翻开，隐约能看到惨白的骨头。
相比手背的惨状，这点痛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越过女孩的床看向窗外，仍然是黑夜。
他忽然有了感应，黑皮书出现在他双手间，厚厚的书页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蓝光。
顺着光芒的缝隙翻开，翻开了新的一页，上面有一个人形怪物模样的图案：奇怪的站立姿势，灰质的眼眸，嘴巴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裸露的皮肤爬满黑色的脉络。除了后两个特征不明显，这应该就是男人所变得丧尸。
下面还有注释。
【食尸鬼。精神麻木之人有机会被感染成这种怪物，特性：消化，能从尸体获得力量。弱点：心脏，脑核。】
“食尸鬼。”詹彦崎默默重复，感觉自己又发现了黑皮书的新功能：怪物图鉴。
甚至有弱点说明，只是不知道脑核是什么。
往前翻，任务怪物一栏的（0/2）变成了（1/2）。还需要杀一只这样的怪物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然而如果不是卡片，他未必有这样的勇气。
合上书，他没心情再看其他，只感觉很疲倦，很想逃回现实世界。
他又在想，如果现实也发生了这样的疫病该怎么办，好绝望啊，报警不知道有没有用。
詹彦崎不自觉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女孩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自处？
詹彦崎沉默地收回黑皮书，抱着大腿靠在门口，脸颊靠着大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黎明初启，一抹微弱的阳光从麻黄色的窗帘铺洒进来，带着些许暖意，在詹彦崎沾满血渍的脸上映出七彩边缘的光斑。
影子在他身侧拉长，躺在墙壁上。
詹彦崎醒的时候，依旧是被痛醒的。
他的睡姿很别扭，靠在门前差点歪倒，刚睁眼便忍不住发出声来。
痛。
脖子还有点落枕了。
双臂和肩膀从麻木变成强烈的酸疼，手背见骨的创伤更是疼的他不自觉仰起头吸着冷气，似乎这样好受一些。
昨晚用卡片后似乎有后遗症，眉心肿胀，脑袋昏沉，好似有脉动在眉心勃勃乱跳。
总之哪哪都不好受。
床上。女孩仍然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只是位置好像移动了，紧紧靠在墙壁上，似乎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詹彦崎看向女孩，怎么安置女孩就成了最大的问题。他的任务还差一只怪物，但他本身就自身难保，更别提带着一个累赘。
帮女孩找一个归宿是他唯一可以做的，虽然在即将到来的黑暗，这个举动似乎有自欺欺人的嫌疑。
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见女人的尸体就静静躺在裂开的门板下。不同于昨晚，女人被咬断的脖子伤口里，模糊的血肉能看见白色的软骨组织，颜色鲜艳，更加刺激人的感官。
他突然朝身侧干呕起来，咳得眼泪打转，呕得搜肠刮肚。
咳嗽的时候詹彦崎似乎听见女孩的动静。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压抑着声音哭泣。
暖和的阳光洒在女孩身前的床单上，她却只敢蜷缩在最角落，连阳光都要躲开。
呕完之后，詹彦崎艰难抬起手抹掉停留在嘴角的苦涩，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半晌才缓过来。
他蹒跚走到床前。女孩对他的靠近极其害怕，死死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身体一抽一抽，发出惊恐地呜呜声。
詹彦崎斟酌着言语，自己对汉娜的遭遇有着高度共鸣，他经历过这种切身之痛，不是一两句能够抹平的，然而危险才刚刚开始，他并没有宽裕的时间等女孩慢慢从阴霾走出来。
“汉娜……”
他轻声呼唤，感受着到女孩对她的畏惧。
那个机灵乖巧的女孩，如今就像一只过度惊吓瑟瑟发抖的小猫。
詹彦崎硬着心肠，不携带任何感情把昨晚的经过简单表述一遍。
能不能走出来，只能看汉娜自己了。
他甚至并没有表达自己内心的歉意，仿佛局外人一般冰冷地把汉娜父母的死摆在女孩面前。
“你骗人！”
汉娜猛然掀开被子，就像一个愤怒的小兽冲着大叫：“我爸爸才不会变成怪物！你个骗子！你是杀人犯！你是个骗子！！”
女孩的脸上都被是泪水的痕迹，红肿的眼睛满是憎恨，喊完气都喘不上来。
但詹彦崎心中越是同情，眼神越是冷漠，：“这就是事实，汉娜。”
汉娜宛如困兽扑了上来：“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来到我家才会变成这样！你才是怪物！滚出去！滚出我家！怪物！！”
散乱的小拳头一拳又一拳砸在他染血的衣服上。
女孩的拳头并不重，詹彦崎沉重的心情反而得到了一丝丝释放。
或许是打累了，女孩抓着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詹彦崎仰起头，感受到了一颗弱小的心灵悲切的痛，让他想到卡片释放的意志，这样的故事恐怕就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常态。
他思绪拉远，回到了现实，如果真的发生在现实世界，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叹了口气，他伸手抱住悲痛欲绝的小女孩，抚摸着杂乱的头发，也企图安抚着这颗支离破碎的灵魂。
外面的世界似乎也并不算平静。
詹彦崎看向窗帘，刚才他听见了一些声响，在宁静无人的街道回荡。
他好像听见不真切的惨叫声，拉开了这个世界悲惨的序幕。
这个末日，才刚刚开始。
“发生什么了？”
头痛欲裂，他感觉躺在湿漉漉的上，挣扎着睁开眼，就看见黑暗中一具狰狞可怖的尸体就在自己身边，隐约可辨认出血肉模糊的脑袋，整个下巴都不翼而飞，暴露出乌黑的上颚和半条舌头！
“啊！”
视觉冲击灵魂，猝不及防的他发出一声惨叫，动的时候发现双臂都是麻木地，远离尸体都是奢望，只能用双腿疯狂蹬着尸体，把尸体踢远。
再一转头，女人惨白的脚踝就在自己耳边！
他几乎被吓得再次昏迷过去，这时候昏迷前的一幕幕才在脑中涌现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唇颤抖：“这……都是我做的！”
低下头，昏暗的光线里，他看见自己沾满了黑色的、粘稠的血液的手掌。
真的是，我做的……
詹彦崎虚脱地躺在地上，望向门外的灯光，就像井底的尸体仰望头顶的阳光。
黑色的血迹从崩裂门板下的尸体蔓延出去，分割着人间和地狱两个世界。
这一刻，詹彦崎感觉自己有了一点点不同。
不知道是成长了，还是变了。
他不再那么畏惧，似乎接受了自己的经历，也不再那么畏惧身边的两具尸体。
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他看向被他打爆下巴的男人尸体，心情复杂。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这场悲剧最悲苦的人物，自己成为了怪物，咬死了自己的妻子，甚至差点杀死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有意外，它会成为游荡在这个城市的狩猎者之一，一同送葬这座他赖以生存的城市。
或许可以想象，末日就是无数这样的怪物淹没了整个世界。
丧尸狂潮吗？
他不知道，或许更复杂。
看向女人尸体的时候詹彦崎满心愧疚。
他本来有机会阻止她的死亡。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蹒跚着脚步来到女孩的房间门口，只见柔和的灯光下，房间整洁干净，女孩紧紧抱着被子睡着了，只是脸上残留着长长睫毛下流淌过的泪痕。
詹彦崎靠着门框，感觉到深深的怜悯。
他在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
不，女孩的经历更残酷。
地上有丧尸留下血迹斑斑的足迹，他就坐在这样的地板上。
曾经丧尸站立，如今换他驻守。
好痛啊……
他这时候才看清自己的双手，手背血肉模糊，血肉翻开，隐约能看到惨白的骨头。
相比手背的惨状，这点痛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越过女孩的床看向窗外，仍然是黑夜。
他忽然有了感应，黑皮书出现在他双手间，厚厚的书页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蓝光。
顺着光芒的缝隙翻开，翻开了新的一页，上面有一个人形怪物模样的图案：奇怪的站立姿势，灰质的眼眸，嘴巴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裸露的皮肤爬满黑色的脉络。除了后两个特征不明显，这应该就是男人所变得丧尸。
下面还有注释。
【食尸鬼。精神麻木之人有机会被感染成这种怪物，特性：消化，能从尸体获得力量。弱点：心脏，脑核。】
“食尸鬼。”詹彦崎默默重复，感觉自己又发现了黑皮书的新功能：怪物图鉴。
甚至有弱点说明，只是不知道脑核是什么。
往前翻，任务怪物一栏的（0/2）变成了（1/2）。还需要杀一只这样的怪物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然而如果不是卡片，他未必有这样的勇气。
合上书，他没心情再看其他，只感觉很疲倦，很想逃回现实世界。
他又在想，如果现实也发生了这样的疫病该怎么办，好绝望啊，报警不知道有没有用。
詹彦崎不自觉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女孩。
女孩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自处？
詹彦崎沉默地收回黑皮书，抱着大腿靠在门口，脸颊靠着大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黎明初启，一抹微弱的阳光从麻黄色的窗帘铺洒进来，带着些许暖意，在詹彦崎沾满血渍的脸上映出七彩边缘的光斑。
影子在他身侧拉长，躺在墙壁上。
詹彦崎醒的时候，依旧是被痛醒的。
他的睡姿很别扭，靠在门前差点歪倒，刚睁眼便忍不住发出声来。
痛。
脖子还有点落枕了。
双臂和肩膀从麻木变成强烈的酸疼，手背见骨的创伤更是疼的他不自觉仰起头吸着冷气，似乎这样好受一些。
昨晚用卡片后似乎有后遗症，眉心肿胀，脑袋昏沉，好似有脉动在眉心勃勃乱跳。
总之哪哪都不好受。
床上。女孩仍然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只是位置好像移动了，紧紧靠在墙壁上，似乎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詹彦崎看向女孩，怎么安置女孩就成了最大的问题。他的任务还差一只怪物，但他本身就自身难保，更别提带着一个累赘。
帮女孩找一个归宿是他唯一可以做的，虽然在即将到来的黑暗，这个举动似乎有自欺欺人的嫌疑。
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见女人的尸体就静静躺在裂开的门板下。不同于昨晚，女人被咬断的脖子伤口里，模糊的血肉能看见白色的软骨组织，颜色鲜艳，更加刺激人的感官。
他突然朝身侧干呕起来，咳得眼泪打转，呕得搜肠刮肚。
咳嗽的时候詹彦崎似乎听见女孩的动静。
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压抑着声音哭泣。
暖和的阳光洒在女孩身前的床单上，她却只敢蜷缩在最角落，连阳光都要躲开。
呕完之后，詹彦崎艰难抬起手抹掉停留在嘴角的苦涩，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半晌才缓过来。
他蹒跚走到床前。女孩对他的靠近极其害怕，死死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身体一抽一抽，发出惊恐地呜呜声。
詹彦崎斟酌着言语，自己对汉娜的遭遇有着高度共鸣，他经历过这种切身之痛，不是一两句能够抹平的，然而危险才刚刚开始，他并没有宽裕的时间等女孩慢慢从阴霾走出来。
“汉娜……”
他轻声呼唤，感受着到女孩对她的畏惧。
那个机灵乖巧的女孩，如今就像一只过度惊吓瑟瑟发抖的小猫。
詹彦崎硬着心肠，不携带任何感情把昨晚的经过简单表述一遍。
能不能走出来，只能看汉娜自己了。
他甚至并没有表达自己内心的歉意，仿佛局外人一般冰冷地把汉娜父母的死摆在女孩面前。
“你骗人！”
汉娜猛然掀开被子，就像一个愤怒的小兽冲着大叫：“我爸爸才不会变成怪物！你个骗子！你是杀人犯！你是个骗子！！”
女孩的脸上都被是泪水的痕迹，红肿的眼睛满是憎恨，喊完气都喘不上来。
但詹彦崎心中越是同情，眼神越是冷漠，：“这就是事实，汉娜。”
汉娜宛如困兽扑了上来：“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来到我家才会变成这样！你才是怪物！滚出去！滚出我家！怪物！！”
散乱的小拳头一拳又一拳砸在他染血的衣服上。
女孩的拳头并不重，詹彦崎沉重的心情反而得到了一丝丝释放。
或许是打累了，女孩抓着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詹彦崎仰起头，感受到了一颗弱小的心灵悲切的痛，让他想到卡片释放的意志，这样的故事恐怕就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常态。
他思绪拉远，回到了现实，如果真的发生在现实世界，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叹了口气，他伸手抱住悲痛欲绝的小女孩，抚摸着杂乱的头发，也企图安抚着这颗支离破碎的灵魂。
外面的世界似乎也并不算平静。
詹彦崎看向窗帘，刚才他听见了一些声响，在宁静无人的街道回荡。
他好像听见不真切的惨叫声，拉开了这个世界悲惨的序幕。
这个末日，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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