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命难违
“道友请留步！”
立秋闻言一怔，慌忙停下脚步。将胳膊从刘春花的臂弯中抽出来。虽然决定随先生去朝歌发展，但仙长在这里等待自己良久，于情于理，也该与他知会一声。
刚才被刘春花一颦一笑迷了心智，竟然失了礼数。
忙转身走到陈远山面前，“仙长，劳你在此枯坐。那个…”
陈远山不等他说完，忙道，“少年人，你如何称呼？”
立秋本想说一声不再测试，告个罪就转身离去。料不到仙长竟跟他叙起了闲话。敷衍道，“我叫立秋。”
“哦！”陈远山微微点头，“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不凡的名字！”
立秋懂事以来，一直为老爹随便以节气为自己取名而心有芥蒂，屯中颇有几位读书人，他如果不是敷衍了事，一定能为自己求个响亮的字号。
今天第一次有人夸它不凡，而且还是一位仙长。不自觉露出笑意，“谬赞了！老爹随口起的。”
陈远山却是面色凝重，“吉名天相，妙在信手得来。以天地四时为名，你人生的格局便与凡人大不相同。”
立秋心道，“这位仙长莫非还兼职算命。虽然听起来颇为舒坦，可我付不起卦资啊。”
忙呵呵干笑，“仙长，最好的人生是一直拥有梦想和希望。而精彩之处，在于前路的不可知和各种悬念。”
陈远山一副我懂的了然表情，“立秋，我可不是给你解命，四明洞天并不擅此术。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游龙，人世间不过浅池而已。”
原来，陈远山早听到他和刘春花的对话，怕他一开口就说出不想测试的话来，难道要让自己这个洞主，求他改变主意不成。
所以先用说辞拿住他，让他自己改变主意。
果然，立秋颇为意动。“仙长，我算什么游龙，能在人世间顺风顺水，就颇为知足。”虽然如此说，脸上终还是露出自矜之色。
陈远山趁热打铁，“是不是游龙，总要先给自己显露峥嵘的机会。你也就十八九岁…”
立秋为他更正道，“我十六岁半。”
他虽然粗茶淡饭却发育的极好，尤其是身材高大，显得比实际年龄略为老成一些。
陈远山道，“这就是了。若觉得修仙并不适合你，随时都可以重归凡间，阅历也是一种人生财富。”
在陈远山这个老狐狸面前，立秋终于败下阵来。暗道，“也是啊，大家对修仙趋之若鹜，必然有其道理。何况仙人拥有更强大的能力，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人生想不精彩都难。而且，若不如意，随时可以还俗的呀。”
于是躬身道，“多谢仙长如此看重，那就劳烦您为我测试一番。”
陈远山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了寄身于鹦鹉身上的真人，能够去四明洞天坐镇，我容易吗我。
正要从腰间布搭中取出水晶球，一直站在立秋身后的刘春花，忽然闪出身来。“立秋，我不让你去！”
立秋一怔，虽然明了屯子里只有先生和这个嫂子，是真心对自己好，另外还有何有后算是玩伴。但事关自己前程，她怎么会出来阻拦。
“姐姐，”过去一直喊她嫂子，但知道他的遭遇后，立秋决定改称姐姐，“何有后说，早先也有几个超龄之人参加了测试。你可以求仙长…”
不等立秋说完，刘春花已经“哼”了一声，“他说我年龄太大！”然后暗暗给立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配合。
她心性敏锐，已经听出这位仙长，不知为何，一直在怂恿立秋随他回山。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立秋太过优秀，让他有了爱才之心。
于是就以立秋胁迫仙长，“我年龄太大无法修仙，但绝不放心你独自前往。此事就罢了吧。”
立秋听出她的要挟之意，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这个姐姐在屯中举目无亲，若能去洞天修仙，生活也算有个寄托，不至于终生孤寂。而且，也隐约觉得，自己的助攻很可能就会得分。
果然，陈远山只是一愣，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看向刘春花。表情中很快就现出惊奇。“想不到啊，你虽然年过二十，却抱扑怀真，若不是仔细观看，险些错失良才。”
刘春花心道，略施小计果然奏效。狡黠一笑，“可我虚岁二十一了啊。”
陈远山一脸郑重，“年龄限制，是因为五谷之气会让人失去天真。若天真犹在，再大的年龄都不是问题。”
说着将水晶球置于半空。对刘春花道，“你用双手抱紧它！”
水晶球晶莹剔透，隐隐有灵光闪烁。女人天生就喜欢精致温润的东西，刘春花盯着水晶球，眼中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又惊奇于它无牵无挂，竟然稳稳浮在空中。一时有些发呆，良久没有伸出双手。
陈远山并不催促。脑中急转，“看样子，若不带她回山，带走立秋颇有周折。然而，若她没有灵根，又该如何说辞。”
又转念一想，“就算立秋没有灵根，不也是要带回去吗。照例而为就是了。诺大山谷，养几个闲人算得了什么。”
于是面露微笑，语气温和，“修仙其实就是纳天地之气，灵气盈身就与天地共轮回，于是便得长生，更能拥有天地之力。水晶球就是来测试人身是否能够采纳灵气，以及采纳何种灵气。你尽管抱着它，不会对你有丝毫伤害。”
刘春花似懂非懂，侧脸问道，“人一呼一吸，吐纳的不都是气吗？”
陈远山暗自摇头，心道，“悟性好差，绝不是通灵之人。一会水晶球没有反应，就说是隐灵根好了。”
他想好说辞，然后还是耐心解说道，“人之呼吸，吐纳的乃是五谷之气。五谷乃是四季轮回，不断消耗人的先天精气，所以凡人寿难过百，力不缚牛。”
刘春花依然不明所以，不过这时已经做好准备。不再询问，而是伸出纤纤玉手。
陈远山缓缓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忽然，他眼前一亮，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它的耀眼。惊奇地睁开眼睛，却见水晶球正闪烁着湛蓝色的光芒，就像年轻时去蓬莱朝圣时，所看到的深海的颜色。
碧水扬波，深邃浩瀚！
“天啊！”尽管陈远山老成持重，也忍不住一声低呼。“水灵根！纯粹而毫无瑕疵的水灵根啊！”
刘春花忽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洞天要不要水灵根的弟子呢？”
“要！为什么不要！”陈远山呵斥道。忽然觉得自己失态，忙放缓语气，“这样的灵根，洞天求之不得。”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激动之情，声音渐大，“你会在洞天大放异彩！”
刘春花一脸喜色，大放异彩还是黯然无光都无所谓，能随立秋离开屯子，这样就很好了。
陈远山挠挠头，险些将发髻弄乱。又搓搓手，拍拍大腿。看样子若不是男女有别，他会忍不住将刘春花举起来。
最终想起什么，忙从腰间布搭中取出一面玉佩，递在她手中。“这是内门弟子的令牌，你先收好。”
刘春花拿在手中，把玩一阵，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料子，看着不太像独山玉或者蓝田玉。”
陈远山干咳一声，“这只是辩识身份所用，倒还真算不得美玉。但纯净无瑕，与你纯灵根的资质相符。”
刘春花倒并没有嫌弃，轻笑着收入袖中。又笑吟吟看向立秋，“该你了弟弟。”
立秋此时早已笑意盈盈。刘姐姐不但拥有灵根，而且看仙长的反应，还是难得的上等灵根。心中忍不住为她高兴。
陈远山此时也按耐住兴奋之情，转头看向立秋，“测试时，不要多想。气随意动，若心绪不宁，则气机混乱，就算有灵根也可能测试不出。”
立秋点点头，“五经中也要求学子宁静存心，与修仙倒是异曲同工。”
陈远山激赏地点头，心道，“刘春花那样的悟性都可以是纯灵根，这少年悟性奇高，不知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立秋伸向水晶球的双手，然后目光聚焦在球体之上。
一呼，一吸，再一呼，再一吸。两个呼吸之后，水晶球依然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陈远山吧唧了一下嘴唇，立秋更是一脸尴尬。
良久之后，陈远山呵呵而笑，笑得无比勉强。“好了，可以放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隐灵根。”
陈远山先前为刘春花准备好的说辞，这时派上了用场。
立秋忙问道，“这样的灵根可以修仙吗？”
“当然可以！”陈远山说完，立刻无比鄙视自己。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说道，“一会就可以随我去往洞天。”
说完瞥了一眼在树梢上打盹的鹦鹉，又违心地补了一句，“日后你也会大放异彩！”
反正已经撒谎，索性玩就玩大一点。
这时，蹲在一旁的屯长却跳了起来，“我不服！我不干！我家大儿子摸到水晶球时，也是这般光景。也就是说，他同样是隐灵根，仙长为何不收录他，为何不让他大放异彩！”
立秋闻言一怔，慌忙停下脚步。将胳膊从刘春花的臂弯中抽出来。虽然决定随先生去朝歌发展，但仙长在这里等待自己良久，于情于理，也该与他知会一声。
刚才被刘春花一颦一笑迷了心智，竟然失了礼数。
忙转身走到陈远山面前，“仙长，劳你在此枯坐。那个…”
陈远山不等他说完，忙道，“少年人，你如何称呼？”
立秋本想说一声不再测试，告个罪就转身离去。料不到仙长竟跟他叙起了闲话。敷衍道，“我叫立秋。”
“哦！”陈远山微微点头，“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不凡的名字！”
立秋懂事以来，一直为老爹随便以节气为自己取名而心有芥蒂，屯中颇有几位读书人，他如果不是敷衍了事，一定能为自己求个响亮的字号。
今天第一次有人夸它不凡，而且还是一位仙长。不自觉露出笑意，“谬赞了！老爹随口起的。”
陈远山却是面色凝重，“吉名天相，妙在信手得来。以天地四时为名，你人生的格局便与凡人大不相同。”
立秋心道，“这位仙长莫非还兼职算命。虽然听起来颇为舒坦，可我付不起卦资啊。”
忙呵呵干笑，“仙长，最好的人生是一直拥有梦想和希望。而精彩之处，在于前路的不可知和各种悬念。”
陈远山一副我懂的了然表情，“立秋，我可不是给你解命，四明洞天并不擅此术。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游龙，人世间不过浅池而已。”
原来，陈远山早听到他和刘春花的对话，怕他一开口就说出不想测试的话来，难道要让自己这个洞主，求他改变主意不成。
所以先用说辞拿住他，让他自己改变主意。
果然，立秋颇为意动。“仙长，我算什么游龙，能在人世间顺风顺水，就颇为知足。”虽然如此说，脸上终还是露出自矜之色。
陈远山趁热打铁，“是不是游龙，总要先给自己显露峥嵘的机会。你也就十八九岁…”
立秋为他更正道，“我十六岁半。”
他虽然粗茶淡饭却发育的极好，尤其是身材高大，显得比实际年龄略为老成一些。
陈远山道，“这就是了。若觉得修仙并不适合你，随时都可以重归凡间，阅历也是一种人生财富。”
在陈远山这个老狐狸面前，立秋终于败下阵来。暗道，“也是啊，大家对修仙趋之若鹜，必然有其道理。何况仙人拥有更强大的能力，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人生想不精彩都难。而且，若不如意，随时可以还俗的呀。”
于是躬身道，“多谢仙长如此看重，那就劳烦您为我测试一番。”
陈远山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了寄身于鹦鹉身上的真人，能够去四明洞天坐镇，我容易吗我。
正要从腰间布搭中取出水晶球，一直站在立秋身后的刘春花，忽然闪出身来。“立秋，我不让你去！”
立秋一怔，虽然明了屯子里只有先生和这个嫂子，是真心对自己好，另外还有何有后算是玩伴。但事关自己前程，她怎么会出来阻拦。
“姐姐，”过去一直喊她嫂子，但知道他的遭遇后，立秋决定改称姐姐，“何有后说，早先也有几个超龄之人参加了测试。你可以求仙长…”
不等立秋说完，刘春花已经“哼”了一声，“他说我年龄太大！”然后暗暗给立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配合。
她心性敏锐，已经听出这位仙长，不知为何，一直在怂恿立秋随他回山。她更愿意相信，是因为立秋太过优秀，让他有了爱才之心。
于是就以立秋胁迫仙长，“我年龄太大无法修仙，但绝不放心你独自前往。此事就罢了吧。”
立秋听出她的要挟之意，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这个姐姐在屯中举目无亲，若能去洞天修仙，生活也算有个寄托，不至于终生孤寂。而且，也隐约觉得，自己的助攻很可能就会得分。
果然，陈远山只是一愣，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看向刘春花。表情中很快就现出惊奇。“想不到啊，你虽然年过二十，却抱扑怀真，若不是仔细观看，险些错失良才。”
刘春花心道，略施小计果然奏效。狡黠一笑，“可我虚岁二十一了啊。”
陈远山一脸郑重，“年龄限制，是因为五谷之气会让人失去天真。若天真犹在，再大的年龄都不是问题。”
说着将水晶球置于半空。对刘春花道，“你用双手抱紧它！”
水晶球晶莹剔透，隐隐有灵光闪烁。女人天生就喜欢精致温润的东西，刘春花盯着水晶球，眼中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又惊奇于它无牵无挂，竟然稳稳浮在空中。一时有些发呆，良久没有伸出双手。
陈远山并不催促。脑中急转，“看样子，若不带她回山，带走立秋颇有周折。然而，若她没有灵根，又该如何说辞。”
又转念一想，“就算立秋没有灵根，不也是要带回去吗。照例而为就是了。诺大山谷，养几个闲人算得了什么。”
于是面露微笑，语气温和，“修仙其实就是纳天地之气，灵气盈身就与天地共轮回，于是便得长生，更能拥有天地之力。水晶球就是来测试人身是否能够采纳灵气，以及采纳何种灵气。你尽管抱着它，不会对你有丝毫伤害。”
刘春花似懂非懂，侧脸问道，“人一呼一吸，吐纳的不都是气吗？”
陈远山暗自摇头，心道，“悟性好差，绝不是通灵之人。一会水晶球没有反应，就说是隐灵根好了。”
他想好说辞，然后还是耐心解说道，“人之呼吸，吐纳的乃是五谷之气。五谷乃是四季轮回，不断消耗人的先天精气，所以凡人寿难过百，力不缚牛。”
刘春花依然不明所以，不过这时已经做好准备。不再询问，而是伸出纤纤玉手。
陈远山缓缓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忽然，他眼前一亮，隔着眼皮都能感觉到它的耀眼。惊奇地睁开眼睛，却见水晶球正闪烁着湛蓝色的光芒，就像年轻时去蓬莱朝圣时，所看到的深海的颜色。
碧水扬波，深邃浩瀚！
“天啊！”尽管陈远山老成持重，也忍不住一声低呼。“水灵根！纯粹而毫无瑕疵的水灵根啊！”
刘春花忽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洞天要不要水灵根的弟子呢？”
“要！为什么不要！”陈远山呵斥道。忽然觉得自己失态，忙放缓语气，“这样的灵根，洞天求之不得。”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激动之情，声音渐大，“你会在洞天大放异彩！”
刘春花一脸喜色，大放异彩还是黯然无光都无所谓，能随立秋离开屯子，这样就很好了。
陈远山挠挠头，险些将发髻弄乱。又搓搓手，拍拍大腿。看样子若不是男女有别，他会忍不住将刘春花举起来。
最终想起什么，忙从腰间布搭中取出一面玉佩，递在她手中。“这是内门弟子的令牌，你先收好。”
刘春花拿在手中，把玩一阵，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料子，看着不太像独山玉或者蓝田玉。”
陈远山干咳一声，“这只是辩识身份所用，倒还真算不得美玉。但纯净无瑕，与你纯灵根的资质相符。”
刘春花倒并没有嫌弃，轻笑着收入袖中。又笑吟吟看向立秋，“该你了弟弟。”
立秋此时早已笑意盈盈。刘姐姐不但拥有灵根，而且看仙长的反应，还是难得的上等灵根。心中忍不住为她高兴。
陈远山此时也按耐住兴奋之情，转头看向立秋，“测试时，不要多想。气随意动，若心绪不宁，则气机混乱，就算有灵根也可能测试不出。”
立秋点点头，“五经中也要求学子宁静存心，与修仙倒是异曲同工。”
陈远山激赏地点头，心道，“刘春花那样的悟性都可以是纯灵根，这少年悟性奇高，不知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立秋伸向水晶球的双手，然后目光聚焦在球体之上。
一呼，一吸，再一呼，再一吸。两个呼吸之后，水晶球依然毫无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陈远山吧唧了一下嘴唇，立秋更是一脸尴尬。
良久之后，陈远山呵呵而笑，笑得无比勉强。“好了，可以放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隐灵根。”
陈远山先前为刘春花准备好的说辞，这时派上了用场。
立秋忙问道，“这样的灵根可以修仙吗？”
“当然可以！”陈远山说完，立刻无比鄙视自己。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说道，“一会就可以随我去往洞天。”
说完瞥了一眼在树梢上打盹的鹦鹉，又违心地补了一句，“日后你也会大放异彩！”
反正已经撒谎，索性玩就玩大一点。
这时，蹲在一旁的屯长却跳了起来，“我不服！我不干！我家大儿子摸到水晶球时，也是这般光景。也就是说，他同样是隐灵根，仙长为何不收录他，为何不让他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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