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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比斗(三)

    演法台上,两名少年各立一侧,一个身着月白道袍淡漠出尘,一个一袭黑衣锋芒毕露。

    “大人们都说裴师叔可厉害了!你家少君打得过他吗?”

    朱红宓伸长脖子,看着献桃红嫩的侧脸,头上的羊角辫轻轻的搭在五福帽上。

    黑袍童子转头不耐的说道:“朱红宓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朱红宓一双大眼转了转,“嘻嘻!若是比谁长的好看些,覆海师叔必然能赢。”

    “姐姐说得对,虞山剑宗的裴师叔长得黑,还冷冰冰的,我瞧着害怕。”

    朱爻在一旁附和一句后,又担忧道:“可是爷爷他们真的都说过他剑术很厉害的。”

    黑袍童子咽下口中的九珍糕,反问道:“他们若是觉得赢不了,干啥请我家少君来?”

    “对哦!”胖胖的朱爻欢喜起来。

    “那你家少君打得过齐师伯吗?”一旁的孩童中有人问到。

    朱红宓闻言瞪了那个同伴一眼嚷道:“木头你又傻啦?又不是真比谁长的俊!练气怎么打筑基?”

    孩童们顿时笑作一团,黑袍童子默不作声,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自家知道岚若谷之中无一人是少君的对手,前日众人合力才赶走的那个恶道人,都说是金丹境的魔头,却被少君一个人追上去斩了,可惜少君不许他外传。

    “齐公子,鹿角坞有胜算吗?”

    就在献桃他们谈论的齐道宁时,这位南陈宗真传也被身旁的白木崖女弟子问道。

    “覆海道友一身真元远超同境,此非悬殊之斗,输赢难以断言。”齐道宁微微摇头道。

    “皆言练气境之中裴公子少有敌手,齐公子竟然看好覆海?”

    “可是据说前日是他助齐公子破去魔头的邪幡!”

    “莫不是此人本大有来历,却故意隐瞒了身份?”

    “若齐公子还可代我白木崖出手就好了,赢下两场必定轻而易举。”

    在一片娇声软语中,齐道宁看了看身旁闷闷不乐的妹妹齐秋汐,心中颇感无奈。

    白木崖只赢下一场比斗,而剩下的三场比斗中,水帘洞一方的慈萦有天罡级数的黑篁伞护身,至于裴行戬就更不说了。

    是以,如无意外白木崖最多只能再赢得一场比斗,身为上一次十年比斗胜出一方的白木崖,此次沦为垫底已然无可避免。

    只是对此他亦无能为力,他已是筑基修为无法再下场。

    演法台下的众人心思各异,演法台上的二人动起手来。

    只见眉宇稍黑的裴行戬神情冷锐,也不掐剑诀,只是肩头轻轻一晃,身后缚着的两柄黑剑其中一柄自行出鞘,化作十数丈的三缕银线直斩覆海而去。

    在裴行戬出手的一刹那,演法台另一侧的的覆海只觉自身仿佛跌入茫茫剑海,天上地下皆是锐不可挡的剑锋,前后左右俱是切石断金的银芒。

    此乃剑势!

    飞剑之锋极善杀伐,往往是修道中人护道的首选法器,但飞剑终究还是外物,非成道之基,而虞山剑宗的道法则独树一帜,此宗是以剑成道。

    覆海和齐道宁的交谈中得知,裴行戬之所以时会常背着一对飞剑,而从不将其收进缥缈虫中,便是为了时时刻刻不停的温养自身剑意。

    《九曜仙真本录》的心法一转,覆海便从漫天锋芒无处可躲的剑势中脱离出来,起手召出青鸾剑化作十数丈的剑光挡下迅疾无比的三缕银线。

    寒螭剑是覆海仅会的一门剑诀,但和裴行戬的剑术一比,凶猛有余而凌厉不足,方才交手数记便落了下风。

    不过好在青鸾剑虽灵动不及但品阶不输,覆海真元浑厚,青鸾剑光势大力沉,尽管稍显勉强,却还是招架住了裴行戬的汹汹剑招。

    二人的剑术走的都是霸道的路子,两道剑光弹指间便有数次交锋,崩散的刃风将整个演法台绞得坑坑洼洼,修为差一些的旁观者已然无法看清两道剑光的行迹。

    眼见此象,无论是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水帘洞一方,还是抱有极大希冀的鹿角坞一方皆心神激荡。

    再说裴行戬,原本中土西界来的少年剑破幽魔骨狱已然让他高看,再旁观少年与白木崖韦游远一战,便知其真元浑厚胜过自身,如今交手过后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对方的剑光迅疾不足,剑招时有空漏破绽之处,但依仗强盛的真元,剑光势凶猛非常,每一击交锋皆能荡偏自己的剑光,以至于一些善用的连击剑术常常被打断,便是眼见空门显露也有心无力。

    并且,交手过百十后息后,青色剑光愈发灵动起来,竟抢占了几次先手。

    见此他不再犹豫,肩头再次轻轻一晃,又是三缕银线飞出。

    而覆海见裴行戬召出了他的另一柄飞剑,当即猛催真元,青鸾剑撩天而起,将倒挂斜挑的三缕银线斩退一尺后,一缩一涨化作三重青鸾剑炁横在了演法台正中。

    他的剑术本便不及沉浸剑道数十年的裴行戬,抵挡一柄飞剑不算勉强,但若不动用其他手段,两柄飞剑再难招架,只好舍弃磨炼剑术的机会。

    两道三缕银线先后斩在三重青鸾剑炁上,第一重青鸾剑炁爆开,寒水岩所制的坚固地砖瞬间碎成粉末,五尺深的壕沟贯穿整个演法台。

    扬起漫天白尘还未落下,两道三缕银线再次斩出!

    与此同时,完好无损的第二重和第三重青鸾剑炁前移,散开的青炁卷荡,升起第三重青鸾剑炁。

    裴行戬同时驾驭的两道飞剑不分主次,一样的玄妙莫测,合击之下,一重青鸾剑炁便被破去。

    但每当此时,一重新的青鸾剑炁便又复升起。

    虽一连斩破十重青鸾剑炁,但两道三缕银线却未得寸进,那青炁生生不息如同无穷无尽一般。

    见此情形,裴行戬第一次起手掐诀,口诵真言道:“玄牝无极,太元真一!”

    随着黑衣少年剑诀祭出,两道三缕银线当空一撞,双剑合璧,化作了一道耀眼的银白剑光。

    只见那长近二十丈银白剑光上雷火滚动,赫然进阶成了一柄上品飞剑!

    银白的剑光倏忽之间上扬下斩,携风,走火,聚雷!

    一重。

    两重。

    三重。

    三重重青鸾剑炁一击而碎,爆起的青炁还不及散开便被狂风裹住,雷火滚过,悉数泯灭虚无。

    四重。

    五重。

    势不可挡的银白剑光在第六重青鸾剑炁前停下,剑鸣之声大作,却再不得寸进。

    此时的覆海双手掐诀,一双瞳孔皆化作金色。

    一重!

    两重!

    三重!

    四重!

    五重!

    五重被破去的青鸾剑炁依次升起,银白剑光被生生推回已然深不见底的壕沟另一侧。

    银白剑光倒回,羚羊挂角,再次劈天斩下,一气呵成。

    青鸾剑炁又复被斩破五重,只是这次崩散的青炁有一半避过了银白剑光裹挟的狂风和雷火。

    接着第六重青鸾剑炁自行爆开,将势尽的银白剑光荡退数丈。

    转眼之间,六重青鸾剑炁再起,撑天拄地般横在了演法台正中的壕沟之上。

    如此,银白剑光又疾风骤雷的连斩了十数记,但每一击皆未曾破开第六重青鸾剑炁。

    而此时演法台上再无一块好的地砖,参差不齐的壕沟宽近十丈,深及青寰宫地基之下,整个演法台已然分作两半,好似被人从正中用刀劈开。

    再一次剑斩无功之后,黑面的裴行戬意念一动召回了剑光悬于头上。

    对方以真元弥补了飞剑品阶上的短处,只守不攻,又受演法台所限,以至于自己的一身剑术无法施展,只得借飞剑大开大合的比拼真元,而比拼真元如今的自己显然不是对手。

    念及此,他狭长的双目中闪过精光,双脚一提盘膝悬空。

    却说覆海见裴行戬止住了攻势,并未转守为攻。

    斗法至今,他一身真元只耗去不足三成,看似落了下风,实则稳如磐石。

    一招取胜的手段他并非没有,只是大多皆不合当众施展,见对方似乎在酝酿秘法绝学,他便也开始权衡可以动用的手段来。

    却不料三息过后,裴行戬忽地气机暴涨,身后凭空显现出两座高数丈高的玄奥剑轮。

    一往无前的磅礴剑意瞬间将整个青寰宫笼罩,所有未入练气境之人登时寒毛直立。

    众目睽睽之下,裴行戬临阵破境,筑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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