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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笼中鸟与南风先生

    “先生,你输了。”

    此一局,无绝境逢生的铤而走险,无其血玄黄的精彩绝伦。

    对手的心思不在眼前,赢的人,自是体会不到胜者的痛快。

    曲折音看着定局,不紧不慢地告知,即便对方思绪飘远,她依旧应着春风和煦,笑意盈盈地品着杯中的白毫银针。

    “抱歉,是我走神了。”

    面前的蓝衫公子面容清秀,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眉目间却透着淡淡清冷。

    微风拂过时,带下几缕发丝,飘落在他颧骨处,恍然蒙上一层难以形容的绝丽气质,像是霜降时节月下的凌霄,美的令人想要靠前仔细观赏,却又因高贵疏离望而却步。

    “无妨,我只是想起从前了。”

    从前?来到曲府当先生之前?

    那时的他,并不叫南风,而是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公子,宋青泽。

    这一点,曲折音是知道的,但宋青泽却不知她知。为避免节外生枝,与他不必要的猜忌,曲折音瞒下了这个秘密。

    “过几日,有春行踏青,想来先生不会去的,我便吩咐管家推了。”

    南风闻言点头,道:“嘈杂与热闹与我而言,是一种内耗。在这种热闹之后,会感到乏累与空虚。宁静反而是一种滋养,内心或多或少,都可以长出点什么。”

    曲折音若有所思,她能理解他的想法。

    “其实踏春,在府上,也未尝不可。”

    南风从身后拿出一支不知何时做好的风筝。曲折音拿过来细瞧,是只灰喙橙膛,白翅蓝尾的喜鹊。

    “原来先生还有这个手艺。”

    曲折音随口一句话,南风听去后,脸红一阵白一阵地磕巴道:“小姐喜欢就好。”

    亦是那刻,白毫银针的香醇变得寡淡,园种草木消减三分春色。落阳如同金箔洋洒而下,停在他身上,仿若披了件五光十色薄如蝉翼的纱,将凡人度化成仙。

    宋青泽不喜热闹,曲折音却喜踏青。但此刻看来,热闹在于同谁,踏青,亦是如此。

    曲老爷常年在外经商,府中大小事宜,皆由管家掌事。时间一长,曲折音耳濡目染,也算半个主事,可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锦衣玉食,有人打点的日子的确很好,可总觉得缺点什么,又说不上具体为何。

    直到遇到宋青泽,曲折音终于找到了答案。

    相比山泉鱼脍,被禁锢的鸟往往更期盼澈蓝的天,而非在黄金打造的住所内自困樊笼。

    曲折音就是这样的鸟,她不是心高气傲想要更好,也不是不知好歹自讨苦吃。

    鸟儿生来便有羽毛,展翅翱翔并非罕事,自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换一种活法,就像宋青泽一样。

    她想在有限的余生里,尽可能地陪心上人看天地辽阔。

    萄芊芊越往前走,头就越沉,像是灌了水进去,晃晃荡荡地嗡嗡作响。胸口也如同压了块大石头,每一次呼吸,胸腔的骨缝里就像是生挤出来一根渐渐变粗的藤蔓,疼的喘息困难。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萄芊芊听到宋青泽询问,他语气十分淡定,甚至可以说,淡定的有些不正常。

    按理说,自己和曲折音有着同样的容貌,且被他当做就是那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宋青泽竟没有一丁点担忧,的确反常。

    又或者……他早就知道自己会……

    萄芊芊思索着,全然没发现自己背上的冷汗已渗透衣衫,只得继续听着面前的人讲话。

    “你很聪明,但……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方才那杯茶,放了些迷药。”

    “你现在感到难受,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

    宋青泽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萄芊芊暗自感叹:茶?什么茶?从来到这里以后,自己没有吃任何东西啊,宋青……

    萄芊芊忽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宋青泽之所以能认错人,或许,他并没有错。

    现在的这具身体,正是曲折音本人,只是还保留了自己的意志……但为什么会感知到疼,她想不通。

    “很难受对吧?看你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

    萄芊芊的胸口愈发疼痛,腔骨似乎像是被车轮碾过,是种承重后慢慢碎裂的痛。

    宋青泽的眼神里带着怜悯,一闪而过的心疼很快被冷漠覆盖。

    不等萄芊芊做出反应,面前的人便奋力将她推进身后的湖里,倒下去的瞬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回,我们终于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

    “折音,折音?”

    呼唤声由缥缈变得真切,萄芊芊醒来时,正坐在熙熙攘攘的茶楼里,同桌叫自己的正是宋青泽。

    可萄芊芊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面前的人是李宣慷,张嘴开合默道句师父,转头又看到位陌生男子,不禁暗自庆幸方才没叫出声。

    “不知对于这门亲事,曲小姐意下如何?”

    萄芊芊的目光闻声而至,入眸者仪表堂堂,气质不凡。黄袍皂靴不提,袖口的四爪盘龙绣工精细,不像坊间的功夫。

    亲事?

    萄芊芊脑子嗡地一下,拼命地去想,也仅仅想到,自己方才被宋青泽推入湖中险些溺毙而亡。怎么反观现在,他尚在若无其事地喝茶,实是蹊跷。

    不等她作答,宋青泽起身,对那黄袍男子拱手道:“满志兄稍候片刻,我同小姐有话要讲。”

    黄袍男子闻言,点头示意准许。宋青泽转身时给了萄芊芊一个眼色,接收到信号的人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乖乖跟着宋青泽出了茶楼。

    到了拐角处,宋青泽将手搭在萄芊芊肩上,眼里满是笃定地道:“方才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叫师傅来着?是你吗萄芊芊?”

    此话一出,萄芊芊险些激动地跳起来,声音也随即高了几个调。零星几个字行吐出来,便被对方强行捂住嘴:“好了,你果然是。时间紧任务重,我和你长话短说。”

    萄芊芊连忙点头,冲着同样成为别人的李宣慷眨眨眼睛,看的出来,她对接下来的事充满期待。

    可当李宣慷说出计划后,萄芊芊却彻底颠覆了认知。

    两人回来后若无其事地落座,趁着对方举杯饮茶的空挡,萄芊芊俯身抽出李宣慷藏在袖口的匕首,一个回身抬手,闪烁着刺眼锋芒的利刃,被猛地捅进黄袍男子的胸腔。

    尖韧划碎衣服的声音,刀身穿透骨膜刺穿肌理的声音,以及周围刺耳的惊叫声混在一起,变得狰狞诡异,扭曲哀怨。

    “哼,没想到你这臭丫头还有些本事,面对阵法竟毫无反应!”

    羌灵看着玄灵子气笑的模样,得意极了:“你晓得就好嘛,苗疆的圣女和你过招,也够你挂了以后,去阴曹地府炫耀滴嘛!”

    见玄灵子死性不改地坚持施法,羌灵不禁咂舌道:“你以为最开始,我真滴像他们几个昏过去喽?天真,不过是想办法,拉个帮手出来而已!”

    “玄灵子,小爷我看你这春秋大梦,可做不成喽!”

    不知何时醒来的赵玄奇同羌灵联手,将玄灵子打的后退数步,嘴上还不忘一通嘲讽。

    危急关头,玄灵子自是当仁不让,可招数尚未使出,面前的阵法便生出异样。

    几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随着法线的扩散,地上也裂开细小纹路。

    “果然,我们赌对了!”

    萄芊芊看向身旁的李宣慷说道,言语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劫后余生。

    李宣慷看起来像是心有余悸,只是点点头,轻声重复着她的话:“是啊,我们赌对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你们是如何出来的!”

    玄灵子不敢置信地呕吼,眼睛里似乎燃着熊熊火焰,不断不歇地从摇曳到翻涌,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几人吞噬,原地挫骨扬灰。

    他怒到极处,似乎有些疯癫,栽外着踱步到李宣慷跟前,不禁嗔笑:“你以为宋青泽是什么人?这天底下当真会有相貌如出一辙的人吗?杀曲折音的时候,你应该很痛快吧?”

    “你说什么?”李宣慷蹙眉,警惕地问道。

    方才在幻境中,他的确猜测过,毕竟自己能占用对方的身体,说是宋青泽,也不为过。

    可当他知道,宋青泽真的会亲自动手杀掉曲折音的时候,这个猜测就不成立了,甚至可以说是荒谬至极。

    在李宣慷看来,自己是绝不会杀人的,更别提是女人。至于周满志……他确定了那是虚幻的,所以才会将计划告诉萄芊芊。

    “啧啧啧,胡诌什么鬼话呢?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赵玄奇不想再纠缠下去,故意出声试图激怒他。要知道,只要丧失了理智,就很容易露出破绽。这一点,放在人鬼精怪身上,都能说的通。

    “师父?哈哈哈哈,道也我早就没有什么狗屁师父了!”

    玄灵子笑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却阴森森冷涔涔的,尾音甚至还带着些中气不足的哭腔。

    萄芊芊从小到大见了不少的鬼,发癫的人却在少数,尤其还是发癫的道士,更为罕见。她不惧,索性上前一步,问道:“我就想知道,你要用我的血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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