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章家敏告病，河南自然就不愿意待了，算了算，自己统共还身下一万多两银子，不如回杭州，把一万两放在庄上生利钱，余下的钱作为浇裹也足够了。打定主意，也不去抚台那里禀辞，就自己笃悠悠回到了杭州。
话说当年太阁秀吉就有言:夜泛西湖，终老杭州。章家敏躺在小舟上，也在傍晚在西湖上随波逐流，望眼满天繁星，若银河尽收眼底。心中开阔，好似有无数想法，内心波澜，就像千军万马奔涌而出。宇宙之大，人类之渺小何足道哉？往往渺小之人还在互相争斗，需不知道，宇宙瞬间，物种不过白驹过隙，乃至灰飞烟灭，也不过如此短暂。
人生太过于渺小，太过于荒谬。章家敏闭上眼睛，随着小舟飘动，好似身在银河。正在那里幻想，突然听到有人呼喊。章家敏忙起身去看，黑咕咕的哪里看的清爽，又听到有人喊，那里有人。就听到有船滑动的声音，就看到不远处有行舟正朝自己而来。莫非遇到了强盗！章家敏心下着慌，连忙拿起桨要划，那里划的动。
一会那船就近了，章家敏握着船桨一看，确是防营的官兵，打着巡防的旗号。见到是官兵，不是强盗，心里就放下一大半。那舟靠近，见是一人一舟，为首的把总就喝问是谁？晚上在这里干什么？章家敏把自己官衔一说，那把总就请了个安，说到:大人还请尽早回城，如今城里出了强盗，抚台命我们到处稽查。
章家敏一听有强盗，就问？可是革命党？那人回说不知，就调转回头。章家敏这里也就划船靠岸，想要进城，城已经关了，守门的为了抚台有令，关城门不得出入，无奈只好找了个寺庙暂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早，就进城，回到公馆里，就问黄升，昨晚可是有强盗？
黄升说到:昨晚听说制造局里出了强盗，把城外的三大营都调了来，稽查了一夜，也没抓到强盗，或许不是强盗也未可知。章家敏点点头无话。就上院禀见销假，护院传见，就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官厅。章家敏在府县一班座位上坐下，护院正在同臬司说话。
说来也好笑，昨晚本来没有什么强盗，原来是制造局看差了眼，把影子晃在窗户上当成了强盗。护院生气，骂他糊涂。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又说到:如今朝廷正在练新军，我看我们浙江的绿营，老朽不堪，不说洋人，就是再来个长毛造反，同敌人放队，恐怕不敌。因此我看我们浙江练新军，很可以做的。众人称是。护院看了一眼，看到章家敏，就同他说到:章大哥在京里练过新军，很晓得练兵的法子，如今朝廷把各新军组了虎卫军，章大哥，你说咋们要是练新军，可难不难？
章家敏回到:回大人的话，练新军的章程，卑职倒是都晓得，练新军要紧的钱，又要置办军装，又要置办枪炮，又要请外国教官，就是卑职在京里会办练军，一年总要好几十万两银子。
护院一听吐了吐舌头，说到:要这许多银子，啧啧，就这样办起来，我浙江的钱都花这上头也有限，说完踌躇。
大家听了，也不说话。
护院又说:我们不如先办个一个营头，一来也让上头晓得我们地方上也肯办事，二来我们浙江盐枭猖獗，屡禁不止，练了新军，就是出去剿匪，也大可做得。众人齐说是。护院又说:章大哥，练兵的事情，别人也不懂得，只好请你费心。章家敏听了大喜，忙磕头谢恩到:谢大人栽培，沐恩一定不负大人的恩泽，练好新军，替大人办事。护院又勉励了几句，方端茶送客。
章家敏回到公馆，果然抚台委任练新军的札子下来，章家敏大喜，让人在门口挂了奉宪委派练新军督办处的招牌，就让师爷出告示。又特地上院，请示新军定额多少，薪水多少？抚台说按照绿营总一营要五百人，现在练新军，亦精而不宜多，定额两百人足亦，薪水按照北洋的薪水斟酌，又把城外一块空地作为新军的驻地。
派家人到附近县乡张贴告示。一时公馆门口就门庭若市，来报名的人甚多。
章家敏只捡年轻力壮，身材将近的留下两百人，分为左队，右队，各让一人担任队长。又请购买奥国曼利夏步枪两百五十只，弹药若干，抚台允准，章家敏就联系奥国领事，请购枪支弹药，又在克格勃购买了陆炮两门。为了请德国教官，章家敏特地去德国领事馆见领事，求荐教官，领事就把前任武官彼得荐了出来，章家敏一看是认得的，大喜，当即允准。彼得就同章家敏回杭州，充当教官。
彼得一到，就把左右两队一体撤掉，合为一营，把人分为做战队，工兵队，医疗兵，炮兵，伙夫等。先用木棍作为兵器，先行操练战法，炮兵则学习测量等。为的是彼得一人能力有限，又把自己的朋友，一个炮兵学堂毕业一个陆军学校毕业的朋友荐了过来，帮办练兵。
众人就一起在操场上，听三位教练讲战法，枪炮结构，彼得带了两把步枪，亲自拆解原理，让众人都轮流观摩，再上手拆解，装着，装弹等。如此半年，枪炮虽然未到，众人多少也懂得一些原理。
期间护院亦来看过两次，见众人虽然拿着木棍，却身材矫健，身材壮实，同绿营那帮子病痨鬼确实大不相同，心上很是宽慰，很勉励了几句。等到枪炮一到，彼得就开始让众人实弹操练。起初听到枪响，众人都害怕，很有几个退缩的，然而在这里当兵，定时发响，从不克扣，且薪水奇高，一个的薪水抵得上在乡下中两年地的收入了，于是各个咬紧牙关，在那里练，后来听得习惯了，就当过年在放鞭炮一般，并不在意。
除了练枪，还要练刺杀，练打斗。如此两年下来，竟然军纪严明，章法有度。章家敏看练兵初成，就上院请抚台检阅。抚台早以实授浙江巡抚，正在春风得意之中，又一连收到军机上很几份庭寄，让他变法，让他练兵。章家敏上来禀见请看阅兵，自然允准，就于明日看操。
章家敏兴头的看不得，回来请了彼得来商议。
第二天抚台同着藩臬两司及营务处上陆道台一起来到校场，这里早有预备，章家敏跪在校场中央请抚台下令，抚台允准。
只见校场一边扎了一堆稻草人，立在那里。另一边只见新军列队。只见一声鼓号令下，怦怦的两声炮响，震耳欲聋，把抚台几乎吓的跌倒，藩司早已吓得瘫在地上面色表白，臬台趴在地上，就是营务处陆道台，也早已面无人色，呆在那里。两发跑弹正中那堆稻草人，一时稻草被炸的漫天飞舞，接着就是军乐起来，众士兵踩着鼓点站定，彼得一个令下，就听的众枪齐鸣，亦是振天的响。这里又是一阵螺号起来，众军装上刺刀，一齐发喊冲锋，一霎时便把那稻草人都挑翻在地。又是一阵军号，众军跑到校场中间列队，在章家敏带领下齐齐跪下，给抚台请安。
抚台早已定神，看着新军虽然人少，但是军容齐整，号令严明，攻势威猛，不禁大喜过望，叫了一声好，把章家敏传了上去，很拿他夸奖，说这支新军，就是同外国人打，也怕不虚以。藩臬两司亦同声夸赞。章家敏自然欢喜。抚台同陆道台说到:我们绿营的兵倘或各个像章某人那样去练，不出数年，还怕外国人来同我们捣蛋么？老兄身在营务处，就李某人带的那几个营头，我看各个都像病痨鬼一样，别说抵御洋人，就是打土匪打强盗，都有点不能够吧。你老兄费心去同他说，给我打起精神来，如今国家正在多事之秋，到处有用兵的地方，总要他尽心才好。
陆道台脸一红，答应了一声是。
话说当年太阁秀吉就有言:夜泛西湖，终老杭州。章家敏躺在小舟上，也在傍晚在西湖上随波逐流，望眼满天繁星，若银河尽收眼底。心中开阔，好似有无数想法，内心波澜，就像千军万马奔涌而出。宇宙之大，人类之渺小何足道哉？往往渺小之人还在互相争斗，需不知道，宇宙瞬间，物种不过白驹过隙，乃至灰飞烟灭，也不过如此短暂。
人生太过于渺小，太过于荒谬。章家敏闭上眼睛，随着小舟飘动，好似身在银河。正在那里幻想，突然听到有人呼喊。章家敏忙起身去看，黑咕咕的哪里看的清爽，又听到有人喊，那里有人。就听到有船滑动的声音，就看到不远处有行舟正朝自己而来。莫非遇到了强盗！章家敏心下着慌，连忙拿起桨要划，那里划的动。
一会那船就近了，章家敏握着船桨一看，确是防营的官兵，打着巡防的旗号。见到是官兵，不是强盗，心里就放下一大半。那舟靠近，见是一人一舟，为首的把总就喝问是谁？晚上在这里干什么？章家敏把自己官衔一说，那把总就请了个安，说到:大人还请尽早回城，如今城里出了强盗，抚台命我们到处稽查。
章家敏一听有强盗，就问？可是革命党？那人回说不知，就调转回头。章家敏这里也就划船靠岸，想要进城，城已经关了，守门的为了抚台有令，关城门不得出入，无奈只好找了个寺庙暂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早，就进城，回到公馆里，就问黄升，昨晚可是有强盗？
黄升说到:昨晚听说制造局里出了强盗，把城外的三大营都调了来，稽查了一夜，也没抓到强盗，或许不是强盗也未可知。章家敏点点头无话。就上院禀见销假，护院传见，就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官厅。章家敏在府县一班座位上坐下，护院正在同臬司说话。
说来也好笑，昨晚本来没有什么强盗，原来是制造局看差了眼，把影子晃在窗户上当成了强盗。护院生气，骂他糊涂。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又说到:如今朝廷正在练新军，我看我们浙江的绿营，老朽不堪，不说洋人，就是再来个长毛造反，同敌人放队，恐怕不敌。因此我看我们浙江练新军，很可以做的。众人称是。护院看了一眼，看到章家敏，就同他说到:章大哥在京里练过新军，很晓得练兵的法子，如今朝廷把各新军组了虎卫军，章大哥，你说咋们要是练新军，可难不难？
章家敏回到:回大人的话，练新军的章程，卑职倒是都晓得，练新军要紧的钱，又要置办军装，又要置办枪炮，又要请外国教官，就是卑职在京里会办练军，一年总要好几十万两银子。
护院一听吐了吐舌头，说到:要这许多银子，啧啧，就这样办起来，我浙江的钱都花这上头也有限，说完踌躇。
大家听了，也不说话。
护院又说:我们不如先办个一个营头，一来也让上头晓得我们地方上也肯办事，二来我们浙江盐枭猖獗，屡禁不止，练了新军，就是出去剿匪，也大可做得。众人齐说是。护院又说:章大哥，练兵的事情，别人也不懂得，只好请你费心。章家敏听了大喜，忙磕头谢恩到:谢大人栽培，沐恩一定不负大人的恩泽，练好新军，替大人办事。护院又勉励了几句，方端茶送客。
章家敏回到公馆，果然抚台委任练新军的札子下来，章家敏大喜，让人在门口挂了奉宪委派练新军督办处的招牌，就让师爷出告示。又特地上院，请示新军定额多少，薪水多少？抚台说按照绿营总一营要五百人，现在练新军，亦精而不宜多，定额两百人足亦，薪水按照北洋的薪水斟酌，又把城外一块空地作为新军的驻地。
派家人到附近县乡张贴告示。一时公馆门口就门庭若市，来报名的人甚多。
章家敏只捡年轻力壮，身材将近的留下两百人，分为左队，右队，各让一人担任队长。又请购买奥国曼利夏步枪两百五十只，弹药若干，抚台允准，章家敏就联系奥国领事，请购枪支弹药，又在克格勃购买了陆炮两门。为了请德国教官，章家敏特地去德国领事馆见领事，求荐教官，领事就把前任武官彼得荐了出来，章家敏一看是认得的，大喜，当即允准。彼得就同章家敏回杭州，充当教官。
彼得一到，就把左右两队一体撤掉，合为一营，把人分为做战队，工兵队，医疗兵，炮兵，伙夫等。先用木棍作为兵器，先行操练战法，炮兵则学习测量等。为的是彼得一人能力有限，又把自己的朋友，一个炮兵学堂毕业一个陆军学校毕业的朋友荐了过来，帮办练兵。
众人就一起在操场上，听三位教练讲战法，枪炮结构，彼得带了两把步枪，亲自拆解原理，让众人都轮流观摩，再上手拆解，装着，装弹等。如此半年，枪炮虽然未到，众人多少也懂得一些原理。
期间护院亦来看过两次，见众人虽然拿着木棍，却身材矫健，身材壮实，同绿营那帮子病痨鬼确实大不相同，心上很是宽慰，很勉励了几句。等到枪炮一到，彼得就开始让众人实弹操练。起初听到枪响，众人都害怕，很有几个退缩的，然而在这里当兵，定时发响，从不克扣，且薪水奇高，一个的薪水抵得上在乡下中两年地的收入了，于是各个咬紧牙关，在那里练，后来听得习惯了，就当过年在放鞭炮一般，并不在意。
除了练枪，还要练刺杀，练打斗。如此两年下来，竟然军纪严明，章法有度。章家敏看练兵初成，就上院请抚台检阅。抚台早以实授浙江巡抚，正在春风得意之中，又一连收到军机上很几份庭寄，让他变法，让他练兵。章家敏上来禀见请看阅兵，自然允准，就于明日看操。
章家敏兴头的看不得，回来请了彼得来商议。
第二天抚台同着藩臬两司及营务处上陆道台一起来到校场，这里早有预备，章家敏跪在校场中央请抚台下令，抚台允准。
只见校场一边扎了一堆稻草人，立在那里。另一边只见新军列队。只见一声鼓号令下，怦怦的两声炮响，震耳欲聋，把抚台几乎吓的跌倒，藩司早已吓得瘫在地上面色表白，臬台趴在地上，就是营务处陆道台，也早已面无人色，呆在那里。两发跑弹正中那堆稻草人，一时稻草被炸的漫天飞舞，接着就是军乐起来，众士兵踩着鼓点站定，彼得一个令下，就听的众枪齐鸣，亦是振天的响。这里又是一阵螺号起来，众军装上刺刀，一齐发喊冲锋，一霎时便把那稻草人都挑翻在地。又是一阵军号，众军跑到校场中间列队，在章家敏带领下齐齐跪下，给抚台请安。
抚台早已定神，看着新军虽然人少，但是军容齐整，号令严明，攻势威猛，不禁大喜过望，叫了一声好，把章家敏传了上去，很拿他夸奖，说这支新军，就是同外国人打，也怕不虚以。藩臬两司亦同声夸赞。章家敏自然欢喜。抚台同陆道台说到:我们绿营的兵倘或各个像章某人那样去练，不出数年，还怕外国人来同我们捣蛋么？老兄身在营务处，就李某人带的那几个营头，我看各个都像病痨鬼一样，别说抵御洋人，就是打土匪打强盗，都有点不能够吧。你老兄费心去同他说，给我打起精神来，如今国家正在多事之秋，到处有用兵的地方，总要他尽心才好。
陆道台脸一红，答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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