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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钓上个少年算空军吗

    青鸢城外,青袍白衣的阳烨在河边漫步,脑中继续思考着如何完善自己的五行心法。

    “头如天,脚如地,四肢合四季,五脏化五行……”

    “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

    “相克即相生……”

    “雷者,火也;冰者,水也……”

    一边念叨一边漫步,阳烨看到前方的河流平稳土地开阔,轻笑一声,心血来潮

    右手一挥,一支灵力凝成的鱼竿出现在手上。

    ‘这也没办法打窝啊,要不用法术把鱼抓上来?’

    “那tm还是钓鱼吗!”暗骂自己一声,阳烨从土里抓来一条蚯蚓挂在鱼钩上,一杆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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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浑身是泥土,身上穿着宽大且不合身衣服的少年撑着一根粗长的树枝,一瘸一拐的沿着河道向下游走去。

    他叫罗溢,庐王府管家罗仕之子,也是庐王府内唯一的活口,一个年仅八岁的钦犯

    庐王府被屠当天晚上的情景,给这个男孩留下了极大的震撼:

    大门被撞开,全副武装的军人冲了进来,见人就砍;

    武艺高强的王府护卫持刀对抗却尽数被杀;

    昔日在府内的高高在上的王妃和普通丫鬟一起被军士拖入房中;

    翻墙逃跑的人刚爬上墙却被外面的长枪捅成了筛子;

    还有那个被自己视为仙人的王爷,他运转仙法将要杀他军士轰成碎片,却被一个枯瘦的矮小老者一掌拍死。

    他还记得当日自己那个混蛋父亲跪在世子面前痛哭流涕,说他无能,不能再继续服侍世子,随即命令自己和世子互换衣服。他提着油灯,把自己和世子带到昏暗的柴房中,拨开柴草,露出一个矮小的墙洞,洞后面紧挨着河,没有守军围着,父亲对自己说:

    “罗溢,当奴才的要时刻为主上分忧,如今庐王府遭难,王爷被害。但庐王对咱们有恩,咱们要保住王爷最后的一丝血脉,哪怕是用咱们的命换,待会儿你跟着爹往反方向跑,给世子殿下争取时间逃脱,知道了吗?”

    “是,管家大人”——他不喜欢自己管他叫爹,也不许自己说不。

    “好样的儿子,爹为你骄傲。”

    这是自己父亲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第一次称他为儿子——自己的母亲是以前王府一个丫鬟,被父亲喝醉酒玷污,逼不得已嫁给父亲生下了自己。自己四岁那年,母亲不堪父亲的打骂逃出王府下落不明,自那以后,父亲提母亲必称“贱人”,叫自己必叫“贱种”,今天这样温柔的称呼自己是八年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罗溢知道原因:自己要替世子去死,在父亲眼里,这是荣耀。

    看着世子那肥胖的身躯费力的钻着墙洞,父亲则蹲在后面使劲的推,罗溢心底窜出一股无名火: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去死?’

    ‘我明明没有犯错,我明明和世子一样的年纪,我明明该活着。’

    ‘活着……对!我要活着!’

    他发狠一般的冲向父亲撞倒了他,将刚钻入一点的庐王世子拉出来,将他踹翻在地。随后在两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中迅速钻过墙洞,罗仕想把他拉出来,可他早已穿了过去——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他身材十分瘦小。他看到身后冒出黑烟,知道是自己撞翻了父亲手中的油灯,引燃了茅草和干柴。

    在父亲“贱种”“逆子”“你该千刀万剐”的恶毒咒骂声中,罗溢纵身一跃跳入湍急的河流,拼尽全力顺着河流向下游去,逃离这个他出生以来从未出去过的地方,这个折磨他羞辱他,最后还要杀他的地狱。

    游了一段时间,他在河水较为平缓处上了岸。

    罗溢逃出来了,但是他不知道去哪里,他连王府都没出过,只好顺着河水一直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路上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娘给了他两块饼和一碗粥,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大娘自己是谁,只说自己是个乞丐,也不敢向大娘求助——自己现在是犯人,大娘如果收留了自己是死罪。自己只能接着顺着河流走,走到一个很远很远,走到一个大济国管不到的地方。

    就这么强撑着过了三天,一天晚上罗溢顺着月光赶路,双手捧上一把河水拍了拍脸以保持清醒。疲惫地抬起头朝下游看去,看到了令他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下游远处的对面一人青袍白衣,斜躺于半空,手执鱼竿双目微闭,周身玄光浮现似有大道气息环绕,好似谪仙降世。

    那人口中喃喃道: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仙人!’顿时,罗溢的内心一震,他不知道眼前这仙人是好是坏,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仙人不一样,和王爷不一样,和那个枯瘦老者也不一样。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这几天不断赶路又粒米未进已经将这个少年逼到了极限,他只能赌一把

    ‘这或许是我,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罗溢喘着粗气撑着树枝,顺着河水一步一步朝那位仙人处挪去,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双腿越来越轻,头和眼皮却越来越重。

    罗溢终究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河水里面。

    ‘终究是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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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烨本人前世并没有钓过鱼,只能学着记忆中手机上的钓鱼佬挥杆甩杆,但由于自己现在的力气有一点大,所以鱼钩差点甩到对面岸上。

    ‘也罢’

    远一点就远一点,就算钓不到鱼,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境界修为摆在那里,阳烨的心并不浮躁,只是觉得有些许困意,法随心动,灵力化作躺椅将阳烨托在上方,阳烨双目微闭,双手仍然紧握鱼竿。理由很简单:万一有鱼呢?反正他是下定决心如果天亮还没有鱼上钩,他就直接用控水术把鱼抓上来——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

    有感而发念了首李翱的问道诗。

    突然,手中的鱼竿动了。

    ‘真有鱼啊’

    阳烨右手抓住鱼竿,慢慢将鱼线收回到一定的距离,随后猛然一提将钓到的鱼拉上来。

    ‘不对,这大鱼怎么一点不扑腾呢?该不会是死鱼吧,俗话说的好:死鱼正口,收杆就走。下面怕是有水鬼。’

    ‘哎我现在怕个屁的水鬼啊。’

    走到那“鱼”被甩上来的地方,阳烨一瞧

    哪有什么死鱼?

    分明是个少年!

    少年面容清秀,棱角分明如雕刻出来一般,属于是长大以后容易变成海王那种。与之不符的是那苍白的脸色,还有身上穿着大到有些滑稽的衣服。

    ‘有气息,不是浮尸。应该是个溺水的孩子,脱力晕过去被冲到这里来,刚刚好被我的鱼钩钩住衣服。’

    ‘少年,你我有缘啊’

    ‘话说……钓鱼钓上个人,应该不算空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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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前的济国皇宫内

    “启奏陛下,反贼刘盛平一家已伏诛,只是……”一个高大男人单膝跪于御书房,面露小心之色。

    坐在他前面之人,身着四团龙袍,头戴翼善冠,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属于帝王独有的威仪。

    正是济国皇帝,金丹全丹境高手刘盛清。

    “云虎,你何时也变得跟那帮文臣一样墨迹了,说话都扭扭捏捏的。”

    刘盛清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满。

    “启奏陛下,线报传来,反贼一家尽数被诛,但刘盛平之子刘川达和管家罗仕及其子罗溢并未找到。”

    “为何?”

    “府中的后院柴房突然失火,火灭之后众军只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均已烧焦,无法辨认。柴房墙角处找到一墙洞。”

    刘盛清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你觉得呢?”

    “末将以为,是管家罗仕与其子罗溢助刘川达逃脱,自己引燃柴房混淆视听,给刘川达拖延时间。刘川达逃脱时间不长,末将愿即刻领兵追赶,擒杀钦犯。“

    刘盛平神色如常,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淡淡说道:

    “二弟这两个家奴倒是忠心,逃了就逃了吧,朕那个小侄子年仅八岁,就算逃出去也活不下来。若是活下来了,就当是他造化,不必赶尽杀绝。”

    白云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后迅速恢复:“末将遵命。”

    ……

    成佳帝看着白云虎出了御书房,起身回至金龙殿,也就是自己的寝殿。入得殿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材枯瘦的老者正在一张宽大座椅上悠然的喝着茶——正是当日出手镇杀庐王的元婴仙人。

    老者起身微微一躬:

    “陛下找贫道来,可是还有吩咐?”

    刘盛清缓缓坐在老者身边,开口道:“先生乃得道仙人,何来吩咐一说。只是朝中武将大多为庐王故旧,此次刘川达逃脱,若是让他们追捕必然会念及故情,不肯尽全力。不杀刘川达,或是死不见尸,则容易让那些怀有异心的庐州世家借机生事。朕左思右想,只好请汤先生出手,擒杀叛逆。”

    汤姓老者微微点头

    “陛下有命,不敢不从”

    “先生,务须带回尸首,以平天下议论。”刘盛清补充道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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