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次失败 1

    宋秋风完全没有预料到气宇轩昂凯旋出发的自己，会在一年半后一个人狼狈而又落魄的站在和王明月告别的地方。更没想到会走上和父亲决裂，与大哥反目的地步，这一切都源于三万元的银行贷款。

    和王明月告别之后他转车先来到省城，来到居中祥家。秀芳已经卖完了所有衣服，在家和父亲养了许多花卉。秀芳见到宋秋风交给他一个账本，记载着卖衣服所得的所有款项明细，还有购买花卉材料的借款支出。宋秋风还是一如往常对秀芳信任，把钱分成两半给秀芳一半。秀芳不要，宋秋风说算是我的投资，叔也别去运输公司看大门了，院子里全搭上架子养点花拿到街上卖了也比看大门强。居中祥说种花养花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见效的事，长的快的半年出蓬，慢的一两年。宋秋风说先从简单的入手，种农村好看而且长得快的，把山上好看的花移到花盆养一养就能卖。居中祥说还是你脑子灵活，想的到位。宋秋风对秀芳说给你开一家衣服店，就不用摆地摊了，比哪里上班都强。秀芳说这点钱怕是不够。宋秋风说钱不愁，没有开店经验，各省各地方对改革开放的政策不是很明确，先开个小点的撑得起门面就行。秀芳说一切都听秋风哥的，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他们第二天太阳出来就沿街去找门面，走了好多条街最终还是只有百货公司那里的位置好，是城中心人流量大。秀芳担心和百货公司冲突，对垒分客流。宋秋风思索了很久说不怕，就是利用人流量大的优势，选择价廉物美和有品质的衣服，摆地摊都那么好卖，我想有一个固定的店面更不会差。秀芳说反正是干，试试看呗。宋秋风到社区询问店面的事情，社区栗主任十分热情的给宋秋风介绍，并带他们去看。栗主任说现在国家政策是有了，但敢干事的人还是少。宋秋风说想干事的人有很多，国家政策是有但不明朗，人们还是缩手缩脚，担忧要比相信的多，加上人们观念短时间转变不过来。栗主任说都是过去弄得人心惶惶，历史的错，转变需要时间。

    宋秋风看过门面除了比自己预计的大，其他都比较满意。栗主任给宋秋风的是一月三百，按年交。宋秋风摇头说您是试金我也是试金，生死两茫茫前途未卜，您保证不了我也保证不了，刚开始我先按月交，一年之后没有什么变化按年交，合同一签五年，而且房租还得降点，晚上四川饭馆见。栗主任说没看出来年轻人思路挺清晰，租金不能再降，至少半年一交。宋秋风说再降点半年交，不然就季度交。栗主任说你这是租客还是房东，我社区可是归政府管。宋秋风说麦子大的黄豆麦眼里下，解决人民实际所需才是当务之急，才能推动社会转变和进步。栗主任说岁数不大懂的还挺多，饭不吃都不行，道理和现实还是有相悖的。宋秋风说我不能破坏您的影响和声誉，您把社区的领导们都帮我邀请一下也算是见面，既然合作就是长久的，绝不是收买你们，算是对领导们工作的支持。栗主任说年轻人办事有意思，是个人才。

    宴请社区领导的宴席如实在四川菜馆开始，加上宋秋风和秀芳刚好凑够一个大桌。宋秋风在饭桌上给社区领导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和出发点，并向领导们介绍了秀芳，和听取了社区领导对新政策的权威解读，他心有成竹也石头落了地。栗主任当着大家的面对宋秋风说现在政策在一步步开放，只能越来越好，有魄力找好项目放心大胆干，只要落在国家政策上的我们会鼎力支持。宋秋风给领导们敬酒，这是他第一次喝的最爽快，最心满意足的酒。他卓盛酒力说谢谢领导们的支持，我不是来收买大家的，领导们比我身价高我买不起，只是想通过领导落个心里踏实，国家有好的政策能让我沾点光，主要还要谢谢领导们的支持。栗主任说支持国家，支持社区工作对我们有意的，我们就支持，人民等待太久了。

    门面租好，宋秋风立即到旧货市场找人进行了简单粉刷装修，和门店一起进行的还有居中祥家院子里搭建养花的梯架。所有工作进行的时候，宋秋风和居中祥父女到省城周围的乡里和山上去找那些稀有而好看的花花草草。为了联系方便宋秋风给秀芳新开的门店里安装了电话，秀芳稀奇不会用，宋秋风为教秀芳第一个电话打到了王明月的电话。王明月在一端刚开始问宋秋风就变了声音说你是王明月女士吗？认不认识一个叫宋秋风？王明月说认识。宋秋风再说我这里是省城公安局，宋秋风因为耍流氓被我们抓了，请你尽快联系到他的家人找我们接受处理。秀芳在旁边没忍住笑了场，王明月便猜出是宋秋风，她故意说他没家人，抓就抓了千万别放出来，出来他就成精，什么事缺德他都能干。宋秋风说年轻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良心被酱油泡过了，里外都黑。王明月说喜欢吃黑点的。宋秋风说屎干了就是黑的。王明月说滚远点，恶心。宋秋凤得意的笑。

    店面装好宋秋风立即起身前往深圳，去找丁一一帮助他批发衣服，男装女装都有。丁一一不告诉他进货渠道，但价格比其他面店的底。宋秋风说自己也想来深圳，但不想卖衣服。丁一一说我卖衣服，只认识卖衣服的，商业圈子就这么大，你想干什么？宋秋风说不知道，这次回去来了再说。

    宋秋风给秀芳投资的服装店顺利开张，就起名秀芳服装，在省城引起不小轰动，还上了省城晨报。秀芳服装店是用秀芳名字注册的，宋秋风和秀芳各占一半股份。秀芳对宋秋风说你给我发工资就行，店是你开的，你是老板。宋秋风说店开顺了，你就是老板，赚多赚少都是你的，还我本钱就可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开。秀芳不知道王明月是谁，但她心里能猜测的到，问宋秋风是不是因为你打电话的那个姐姐？宋秋风说也不完全是，只有深圳能够更好的发展，有更多的机会。秀芳说你有大理想谁也拦不住，我只挣我那一份，店虽然在我名下但还是你的。居中祥说房子给你留着，这里就是你的家。

    当宋秋风再一次站在深圳的火车站上的时候，他的内心一予狂澜热血沸腾但又怀有焦虑，踌躇满志慷慨激昂但又空虚。钱的概念太大，清晰又模糊。当他站在县城想深圳是一个实心点，当他站在省城想深圳是一个圈，当站在深圳看深圳的时候就是一片天，没轮没廓。把点放进圈里是目标，放到天空是尘埃。他不知道明亮的天空下，蕴藏着很大的漩涡或机遇，需要超越和接受多少惊涛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