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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理王印出 可卿被掳

    目穷楼宇满如银,万道霞光育灵珍。

    漫天秋影转金波,桂花浮玉耀虹轮。

    繁华的京城,热闹的街市。没有了现代那些遮天大楼的阻隔,明媚阳光直射入街面,带着清爽的秋风吹拂,花灯摇曳间行人面泛华彩,入目一派平顺祥和。

    香儿拉着贾瑞的袍袖,生怕走丢了一般紧紧跟着。后面两步左右缀着秦可卿主仆二人,丫鬟宝珠顾不得欣赏街景,只拉着身后的主子,不错眼的看着前方那道青衫身影。贾瑞似是感觉到了身后两人的担忧,故意放慢了脚步。

    四人悠然穿行于人群中,贾瑞正轻摇手中折扇,欣赏着五颜六色的纸灯,却听得前方一男子的声音传来:

    “你便是那贾瑞吗?”

    贾瑞停下脚步,只见得前方一十四五岁的华服少年一样的折扇轻摇,还算清秀的脸上却显出孤傲,斜眼上下打量着自己。

    这番作态令得贾瑞心生不喜,便不理他直接便要继续前行,少年提高声音喝道:

    “站住!本世子问你话,你竟敢不理?”

    贾瑞看躲不过去,便不悦道:

    “子曰:人有礼则安。公子觉得自己可有礼乎?”

    “你!”

    少年无语凝噎,正思索着孔子这句话是哪篇经义里的,却听贾瑞继续说道:

    “公子若无事请让开道路,别扰了我游玩的心情。”

    这下少年恼了,伸手拦了一把道:

    “你站住,我乃义理王府世子,听闻你有办法医治父王,为何多日来却不曾入府?莫不是欺我王府势微不成!你既如此小觑,便莫怪本世子将你绑了去!来人!”

    少年身后立时涌出四名下人,惊的行人退让开来,几人身边形成了一片空地,

    贾瑞火气也上来了,自己本只想低调的赏景,这下全被这厮给搅合了。转念一想,刘漺曾经说过,义理王府只一老仆在身边,何来的世子?便暂压下火气问道:

    “你说你是义理王府的?上次入府怎未见你,也从未听说理王爷有什么世子。

    你莫不是专程来找贾某麻烦的?若如此,你当街掳掠良民,真当顺天府衙门是摆设吗?”

    少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来这刘㳦本为宗室子,生父是康明帝十七子,英年早逝,生母却是个婢女。

    十年前雍盛有感可怜的二弟无后,便下旨让其过继到义理亲王府,本意是身边也个人照顾,不曾想义理王爷根本不领情,直接令辅伯将其赶出府去,

    这刘凋初时自觉地位显赫了,便四处结交皇室子弟,然而随后他明白了,生母为婢女便是他一生都摆脱不了的桎梏,皇室嫡系子弟也并未因其身份的改变高看于他,反而将他视作了谄媚之徒更加不愿与之结交。

    这便成了他的心病,于是不再每日都假模假样去王府探望,自暴自弃般花天酒地起来,

    反正有个名义在就有银子花,然而眼看着这便宜‘父王’这几年越发苍老,又听闻这贾瑞有六成把握治好自己的‘富贵保障’,哪还坐得住,正想今日带人去将他绑入王府,却恰巧在街上遇到了。

    平时碍于面上,身边人便不怎么提及他的身份,只‘世子世子’的叫着,他也权当忘了这岔,不料这贾瑞竟当街质问,一下又揭开了他的伤疤,哪里还忍得住,大骂道:

    “你一介平民身份,有何资格谒问本世子,来呀,绑了!”

    若说刚刚只是想威慑一番贾瑞让他乖乖跟自己回王府。这次便是恼羞成怒打算真绑了,按照他的理解,这贾瑞该是吓得腿发软连连求饶才是,不曾想他根本不为所动,仍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他。

    就在身后四人阴笑着正欲上前,秦可卿也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时,就听得人群外传出一声大喝:

    “住手!何人如此大胆,敢当街行凶?”

    人群分开,一队兵丁拥着喊话之人来到近前,将几人团团围住。秦可卿忙趁机附在贾瑞耳边说明了这刘㳦的身份,贾瑞反而更不急了,施施然轻摇折扇等着。

    来人便是顺天府检校卫队长卓谦,作为铁面府尹段令璜的下属,整个顺天府管着诺大的京城治安,除了实在惹不起的少数几个,其它人,给些面子便好,若当真顽固不化,‘段黑脸’也不会跟他客气,

    反正雍盛帝也最不喜皇亲国戚嚣张跋扈,所以这些人一般不怎么怕巡城兵马司,却最怕顺天府。

    只看那刘㳦惶惶的脸色便能猜出一二,看来这厮也没少被段黑脸‘磋磨’了。随从里走出一人忙谄媚一笑拱手道:

    “卓队正误会了,没什么大事,我家世子只是与这少年起了些口角,此等小事不敢劳烦队正,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忙拽了拽主子,却不料刘㳦却沉声开口道:

    “卓谦,本世子听闻十多年前你卓家遭奸人构陷,若非父王搭救,你全家早被流放岭南了。你还有何机会带着兵在这皇城里耀武扬威!

    如今父王病重,只有他有办法医治,本世子带他入府,你要阻拦吗?”

    贾瑞正看着戏,久在京城,他也听说过那段令璜铁面无私的名头,却不料还有这等因果在。于是四人皆转过头看向卓谦,看他如何处置。

    卓谦眼中光茫一闪,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瑞,似乎不太相信年轻人能有此医术,于是拱手道:

    “敢问公子名讳,师从何人?”

    贾瑞明白了几分,心道看来这街景是赏不得了。回道:

    “某姓贾名瑞,医道师从一老神医,师父已驾鹤西去。文道师从前探花郎,扬州盐院林如海林大人,家师赐字‘希文’,卓队正随意称呼即可。”

    卓谦虽读过些书却不能算是文人,便道:

    “卓某便唐突了,请问瑞兄弟,理王爷的病当真能冶吗?”

    贾瑞平静道:

    “贾某说过,若准备充分,六成把握。”

    却见得这比贾瑞还高一头的大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旁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贾瑞身后

    秦可卿主仆也轻呼一声忙躲避一旁,香儿却是愣了,还是宝珠过去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忙松开贾瑞的衣袍后退两步。

    贾瑞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未习惯古人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做法。正愣神间只听卓谦正色道:

    “理王府对我卓家有救族之大恩,然我卓家位卑言轻,眼睁睁看着恩人遭难而无可奈何。

    若小神医当真治好了王爷,卓某便立誓脱去这身皂袍,终生为奴侍奉小神医,以报大恩!”

    说完竟是一拜不起,围拢的兵丁也无不悚然变色。跟随队长多年,何曾见过他这等作态。

    贾瑞深吸一口气,感叹着他的重情重义。这种人,受了他的礼,反而可以使他心安,忙走过去扶起郑重的道:

    “卓大哥不必如此,此乃医者本份,这几日并非贾某怠慢王爷,实在是需要用到的器材工具太于特别,如今还未打造完成,这才耽搁了几日,

    理王爷温良儒雅之名天下皆知,贾某也不忍见其病体沉疴,自会积极医冶的。”

    转头看了眼仍倨傲不屑的刘㳦,继续说道:

    “方才若这世子能好言好语,贾某也非小气之人,他却三言两语便要当街绑了在下,不得不说,当真是跋扈啊。”

    刘㳦的扇子不摇了,这眼药上的是真合适啊。卓谦不高兴了,转过身对着他道:

    “世子若真心为王爷,便该对小神医恭敬些。还有,陛下再三训诫,皇室或贵族子弟不可行仗势欺人之事,否则顺天府有权即刻拿人问罪,不必上报宗人府,世子刚刚所为,可将陛下放在眼里?”

    刘㳦慌了,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个少年,平时仗着身份装模作样还行,又能有多少城府。

    “你别乱说,他这不还好好的吗,又没真绑,吓一吓他而已。”

    开头说话的那下人了忙点头应喝:

    “是啊是啊队正,都是误会,误会。”

    卓谦却只看向贾瑞,等着他开口。贾瑞也不想太麻烦,便摇了摇头道:

    “想来世子也是救父心切,少年心性不必苛责了,三两日待器物打造齐全,贾某定登门拜访。”

    说完对着刘㳦玩味一笑拱手道,刘㳦撇嘴正欲假模假式客套一番,却看着贾瑞身后愣在了当场。

    原来刚刚秦可卿为躲避卓谦跪礼,主仆二人连着香儿便退后了些,渐渐离围拢的人群越来越近,不料有两人趁众人放松之时,悄悄架起蒙着面纱的秦可卿,

    一左一右同时脚下一蹬,竟轻飘飘上了屋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和秦可卿的惊叫声中,发足顺着檐顶狂奔,看那身形便知是轻功高绝之辈。

    卓谦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当街掳人,大喝一声:

    “好胆!”

    当先纵身一跃,身形竟是比那两人丝毫不慢,上得房顶追了过去。衙役们也忙跟上去。贾瑞早在众人动作之前便跑了出去,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前一后四道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屋顶,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为何不会武功,眼神里的愤恨慢慢变成了无边的杀意。

    不用想也可知,敢当街行此恶事的,也只有那精虫上脑的二皇子刘淍了。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低调,是错的。

    来到这红楼世界,面对巍巍皇权,地位的差距让他开始本能的压制骄傲的本性,内心只想低调些慢慢来,却忽略了一件事,可能他并不是主角,红楼世界所写,本就是那些命运凄惨的金钗们,她们才是主角,他要做的事,本就如登天般难。

    若只一味低调钻营,不愿沾染事非,不愿冒一点风险,不待自己成事,‘姐姐’们说不得早已化为枯骨!

    贾瑞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掌心流出殷虹的鲜血。这刻,他悟了。

    转身走到刘㳦面前,贾瑞充血的眼睛看的少年不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只听得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轻冷的开口道:

    “这个世上,只有贾某有办法医治你父王,这绝不是大话。你回去通知你家王爷,要贾某医治不难,

    我不管王爷用什么办法,日落之前,将那二皇子刘淍绑于我面前,不然,贾某宁死不出手!”

    说完,领着抽泣的两个丫头绝然转身而去,只留刘㳦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人群里又传出一高一矮两人的窃窃私语:

    “老大,我们确定不管?”

    “怎么管,一方是义理王府,一方是当朝二皇子,我们渗合进去便是取死之道。”

    “可你看贾瑞的神情,不会是疯了吧?”

    个高一些的陷入沉思,若当真不管,以郡主对他的情意,若得知自己见死不救以致贾瑞疯魔,他俩还能有个好?想了想说道:

    “你去跟上,若无事便罢,当真有事你寻机救下那秦氏便是。”

    “老大你为何不一起去?”

    “我得看着这小子,别让他捅出更大的篓子来,他现在有些失去理智的样子。”

    “那老大你去救人,我看着他。我怕自己不是对手。”

    “别废话,以你的武功除非那龙骧卫领队出手,否则谁能拦你,再说你是女的,行事方便一些。”

    “喔。。。”

    贾瑞到家后,便只坐在院中石凳上,表情平静一动不动,像是真的在等着那刘淍被绑着来见他,旁边两个小丫头也只呜咽着掉着眼泪。只听得贾瑞又咐吩道:

    “宝珠,你立刻前去秦府通知秦大人,让他即刻进宫面圣。香儿,你让鱼儿帮你驾车,火速去义理王府内找一个叫辅伯的人,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待两个丫鬟急急忙忙走出门,院中陷入安静,贾瑞却像是自言自语般朗声说道:

    “贾某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但既然多日以来未曾出手,想来并非敌人。若只是监视,便当贾某多此一举,但若是朋友,此番还望现身一见。”

    树冠上的人大吃一惊,龙鳞卫的身法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发觉得,这贾瑞一看便不会武功,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既然已暴露,继续藏匿便失去了意义。

    一阵劲风拂面,贾瑞看到面前果然出现一个劲装身形,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他并不确定,只是跟着前世的大姐姐时间久了,第六感异于常人,那偶尔出现的被窥视感让他在此刻想到试上一试。

    不待其问,贾瑞便道:

    “阁下无需担忧,贾某只是某些感官异于常人,且并不确定阁下所在。此刻情况紧迫,不得已想要试着求助,还望勿怪,阁下可方便告之名号?”

    “并无不可对人言,某姓江名诚,淳王府龙鳞卫三队队令,本还有一个女的是郡主的亲卫如儿,我二人奉小王爷之命暗中保护你,

    如儿已跟了上去,想来不会有事,贾小兄弟且放心。”

    贾瑞长舒了口气,当下这局面,多一份助力便多一份安全。他却不知,他的这一番操作,令的多少人头疼不已。

    街上的意外发生不到两个时辰,雍盛帝的案上便摆了一张特别的折子,倒不是纸张和其上的字有何特别,只是,那十年来都不曾再见过的‘义理王府’朱砂印信,还有那虽看着不再苍劲有力,却仍俊秀飘逸的字,如今却是再次看到,不免令他吃惊。

    堂下老迈的辅伯跪地请安道:

    “十年未见,陛下越发龙虎精神,老奴未曾进宫请安,望陛下恕罪。”

    雍盛帝放下折子,轻叹一声道: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平身吧,王弟身体可好些了?”

    “劳陛下挂念,还是老样子,不过,老奴此来还有一要紧事要禀告陛下,此事暂时还未告知主子,还望陛下屏退左右。”

    。。。。。

    当辅伯面带微笑出了大殿,却见偏殿龙椅上的雍盛帝表情非常耐人寻味,有惊喜、有意外、有愤怒,还带着一点无奈。

    皇城后宫,昭纯宫内院。

    二皇子妃元氏正对镜梳妆,她乃兵部尚书元廓之女,长相平和气质温雅,两年前被雍帝赐婚于刘淍,夫妻二人刚开始还可相敬如宾,

    不料或许刘淍不喜欢她这木头一般的性格,不到一年便纳了个性格跳脱的侧妃齐氏,这齐氏虽只一九品小官之女,却生的貌美如花身量玲珑,很得刘淍的宠爱,若非雍盛帝一贯勤俭并未准其开府,此刻想必早已经接过了管家大权了。

    二皇子生母良妃早逝,所以虽未出宫建府,整个昭纯宫也算是刘淍的独立府邸了。马上要到中秋,元氏正安排着布置宫内一应装饰器物,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内监的嗓音:

    “圣上口谕”

    元氏忙放下钗环起身,下人们早已经跪地听谕。

    “叫那逆子速来大玄宫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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