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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可卿伤心 文会论政

    贾瑞此时还不知道义理王府的情况。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欣赏秦可卿的美。

    这一次,秦可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穿着一身淡绿色紧身束裙,内衬青色罗衣,将胸前的饱满和纤细的腰肢完全展现在贾瑞眼前。

    面上明显画了淡妆,加之几日间气质的转变,当一个绝品妖狐身上多了一丝内敛沉稳的气质,通身便散发出更加勾人的魅力。

    此时房间里只他二人,秦可卿似是看出了贾瑞的一丝窘态,心底泛出一抹窃喜。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贾瑞才轻咳一声道:

    “贾某近几日事务繁杂,未来得及去探望秦姑娘,不知姑娘过的可好?”

    秦可卿嗔怪似的浅浅一笑,整张俏脸像是泛出一片银色光华,令贾瑞肝儿都不由一颤,暗道果然妖媚。

    “瑞兄弟客气了,能有如今的安稳日子,可卿心满意足,还得多谢瑞兄弟和林妹妹对可卿的多番救助,大恩不言谢,只铭记于心。”

    贾瑞没想到秦可卿的变化如此之大,于之前那个柔弱胆怯的女子判若两人,心里升起的欣慰将那邪火压制,笑着道:

    “举手之劳罢了,秦姑娘不必挂怀。那,今后姑娘有何打算?”

    秦可卿压下心底升出的一丝哀怨,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经历了这些,能有小院那一方净土已是难得,可卿从未再奢求其它,只是。。。”

    贾瑞看出她有犹豫,忙追问道:

    “只是如何?姑娘有难处但说无妨,贾某如今也算有了点身份,以前帮不到的现下也有些许能力了。”

    秦可卿悠悠一叹,将黛玉的情况说了一遍,只道是自己想请贾瑞帮忙,没有提黛玉的拜托。

    贾瑞沉思了一会,他的确没想到林黛玉在贾府的情况会到此种程度,他原以为黛玉与宝玉两人还能如原著里一般相处极好,或许是因为他医好了林如海,黛玉的心境改变了,不愿再寄人篱下。

    既如此,其实倒也简单,贾瑞想了想道:

    “劳烦秦姑娘借机知会林妹妹,让她务必忍耐几日,待得师父回了京,贾某自有办法帮她脱离苦海。”

    秦可卿放下心来,她对贾瑞有着完完全全的信任,当然,还有隐隐生出的依赖。

    “有瑞兄弟这话我就放心了,眼看林妹妹整日忧心忡忡,我这心里也不好过。”

    说完站起身,一丝不舍的目光在贾瑞的脸上扫过,还是福了一礼道:

    “如今我已不便在东府久留,这便告辞了,再次谢过瑞兄弟。”

    贾瑞心思转了转,心里不愿这姐姐就这样孤独终老,鬼使神差道:

    “姑娘若心有良人,便来告之贾某,贾某愿帮你搓合一番,若男方是富贵之家,贾某也可添妆。只愿姑娘今生幸福美满。”

    秦可卿愣在原地,脸上表情愕然,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而下,她后知后觉的拿出帕子掩了,才慌忙道:

    “让瑞兄弟见笑了,许是沙子迷了眼,可卿告辞了。”

    说完急匆匆夺门而出,只留贾瑞在房里一声长叹。

    他本只是隐隐觉得这秦可卿或许心里也有他,如今倒是确定了。可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呢?

    要说没一点心思,那是自欺欺人,毕竟如此绝色,可一方面他的礼教观念来源于后世,一夫一妻的思想让他既然心里有了刘漺,对其她人自然敬而远之。另一方面他觉得,这秦可卿对他只是出于感激而来的好感,与真正的爱情相差甚远。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内心升起的,从来只有亲情,比如王熙凤,比如林黛玉,自然秦可卿也不例外,至少现在,他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正皱眉思索间,却见喜儿略显兴奋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大老爷,有人递了帖子,邀请大老爷赴宴。”

    “拿进来吧。”

    打开一看,原来是请自己晚上去‘百花楼’赴文会的。

    这‘百花楼’是隶属内务府的产业,自从‘云想阁’被查封,‘百花楼’便自然而然接过了京中第一的名头,且不知为何,那‘云想阁’的头牌江圆圆却似并未受到牵连,也被百花楼招揽了过去,与楼内原先的头牌萧凝玉争奇斗艳,更是让这‘百花楼’艳压京中所有青楼楚馆。

    这萧凝玉与江圆圆一样,也是卖艺不卖身。可刘淍却没有刘溢那样的涵养,早就对萧凝玉垂涎已久,若非楼内老鸨以还需她留着身子挣钱为由婉拒,怕是此女早就进了刘淍的后宅了。如今又有了这江圆圆,也不知这两个头牌谁会先倒霉了。

    看了看这帖子的署名,竟是忠顺亲王世子刘清。

    因忠顺亲王也是近几年因接手宗人府才获封亲王,这刘清便如同那二皇子刘淍一样,并未被册封。

    按说这内务府是刘淍在打理,看来这位忠顺亲王与二皇子之间必有牵连。

    承袭宁国府以来,京中的老牌贵族并不认可他这‘泥腿子’的身份,从来不会来请,这也是喜儿为何兴奋的原因。可贾瑞却高兴不起来,这怎么看都有一股阴谋的味道,自己目前力量太小,有些东西还没到参于进去的时候。

    可若拒绝,一来不想让雍盛帝以为自己没有胆气,二来更会被那些老牌勋贵耻笑,不利于今后的谋划。倒不如放手一博,将上次大玄宫前造的势头夯实一些,自古做事,向来是风险越大收益便越大。

    现下自己有淳王府的龙麟卫护着,又有雍盛帝的眷顾,刘漺那丫头也一定会暗中保护他。犯不着总是瞻前顾后,龙潭虎穴贾某人也敢闯一闯!

    想到此,捏着请柬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秦可卿自从回到小院,便只坐在闺房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默默落泪,宝珠劝了半晌也不管用,急的不知所措。

    原来,他并不喜欢自己。可为何他要冒险救我,又将我安置在他家隔壁,为了帮我,他不在乎得罪当朝皇子,要知道,当时的他,只是一个贾家三房庶子。

    秦可卿不断的安慰自己,现在的日子已然极好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着,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痛苦,令她难过的想要窒息。

    这一切却被树冠上的如儿看在眼里,不由口中轻叹。

    贾瑞只喜欢自家郡主,她当然是开心的,可看到这貌美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都怪这贾瑞,到处惹情债,以后必得看紧了他些,省得又让哪个女子伤心落泪。

    小姑娘如是想着,挥了挥小拳头,足尖一点树杈,掠至房顶转眼消失不见。

    转眼时辰快到了,贾瑞挑了件罗色辍绣长衫,华美却不失庄重,又从库里找了个丝艺堂的湘妃竹镶玉折扇,扇面一侧是东晋顾恺之的山水朱印,一侧题着‘长康故友’四字,一看便是真迹。

    贾瑞也不知此扇的具体价值,只是知道这顾恺之是东晋当之无愧的书画名家,便顺手拿来装装门面,却是没想到,整个宁府库房里,这把折扇虽不是最华美的,却价值最高。

    这一身文士打扮,配上这柄折扇,再加上贾瑞那锋锐又内敛的气质,整个形象越发风流倜傥,一幅少年俊杰模样,看的香儿眼里冒星星,满脸迷恋。

    贾瑞自嘲的一笑,点了点小丫头饱满的额头道:

    “别看了,还不快去套车。”

    香儿忙嘿嘿一笑,转身出门。

    待两人下了马车,看到这‘百花楼’的鎏金招牌,贾瑞也不禁感叹古人当真是会享受。

    只见此楼竟有三层,建于一汪湖水之侧,楼前两颗巨树攀附,青砖红瓦养心静,四面碧草滤心情,远不是前世电视里看到的那般庸俗,反而宁静致远,一眼望去秀丽淡雅,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处青楼。

    耳中听着飘渺丝竹之声,衬着绕楼一侧的潺潺流水声,恍若置身人间仙境,令人不由心生向往,欲往楼内一观。

    贾瑞内心放松下来,即便是‘鸿门宴’,能在此种雅致之地饮茶听曲,似也变得不那么令人厌恶了。

    贾瑞移步向前,香儿紧随其后,递了帖子,想像中的下马威并未发生,门口的老鸨反倒早就迎着了,见他过来一脸谄笑将二人恭敬的引至二楼一包厢内。

    这包间正对大门和楼下厅堂,此时大厅里正热火朝天的举办着每日最火的节目,便是斗诗。

    这斗诗活动是百花楼的传统,每日都会举行,由头牌萧凝玉评定,当日最佳诗词者不但可免去所有楼内开销,有那惊才绝艳者甚至有机会面见萧凝玉,听其弹唱一曲。

    贾瑞来之前也对此有所了解,却不怎么感兴趣,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佼佼者,那些清末名家的诗词他随意拿出一首也绝对独占鳌头,一来他不想用抄来的诗去获得什么,总觉得心里别扭,毕竟不是自己的,二来他的确对这花魅不感兴趣。

    进得室内,令他惊讶的是,这包间外表看着不大,内里目测竟有八十平左右,堂中央一个近四米的矮方桌,桌上玲琅满目各种菜肴糕点满满当当,两面各置一排梨木矮几,几上放有两样糕点和酒水茶具,客人们蹲坐于几后跪垫之上,颇有汉代遗风之韵。

    贾瑞并不认识刘清,只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华服少年自上首刘淍身旁起身迎了过来,想来便是此人无疑了,两人互相自我介绍一番,贾瑞便迎着众人或不屑或愤恨的目光,施施然跪坐于未尾。

    快速打量了一番,上首坐着二皇子刘淍,其下便是忠顺王世子刘清,其他人大多不认识,倒也有一个熟人,却是那义理王府世子刘㳦,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瞬,刘㳦却只轻哼一声别过脸去,看的贾瑞一阵无语。

    厅内一共坐了十二人,除了三个刘姓世子,其它九人大都文士打份,华贵些的如贾瑞一般长袍有缀花装扮且面料一看就非凡品,寒酸些的则只着青色长衫,头上方巾束发。

    贾瑞一眼望去,除了刘清刘淍,其余人竟皆是少年模样,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这今他有些纳闷。

    更有甚者与贾瑞同坐于未尾的一个十三四岁少年,头发只用碎布头缠起,中间别一木簪,一身麻布长衫洗的发白,脚上一又快磨破了底的棉布鞋,只脸上却无一丝窘态,反而一脸傲气,令贾瑞不由多看了两眼。

    正好奇此人这奇怪的装束和作态,就听上首的刘清开口了。

    “今夜应各士子之约,请来有‘小诸葛’之称的贾瑞贾县子到此,良笙不胜荣兴,古有汉景帝道儒朝堂之辨,今有诸位年轻学子新旧朝政之论,可浮一大白矣。来,诸位请举杯。”

    说完率先端起酒杯,众人也纷纷出言附合,看来着刘清的字该是良笙了。贾瑞正奇怪自己何时有了‘小诸葛’的名号,却只得刘清又道:

    “饮胜之前,良笙事先声明,此次论政出得诛位之口,绝不外传。诛位皆是我大玄的少年英才,不可学那波皮骂街之语,论则论矣,不可相互无端攻讦。才不负诛位文华之名。请,饮胜!”

    “饮胜!”

    “饮胜!”

    众人附合着举杯饮下,贾瑞表情平静,反而内心评价了一番,这酒虽也香醇,却比不过当日大宴的酒甘美,就不知这论政,比之当日又如何。

    刘淍饮了杯中酒,浅笑着看了眼贾瑞,目光中却充满善意。贾瑞明白了,此番应是刘清主导,他只是作为‘百花楼’的幕后东主前来观论的,并未参于谋划。想来经过上次的事件,他也不想过于得罪自己。

    贾瑞心思电转间,也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两人各自心照不宣。

    贾瑞面色平静端正坐姿等待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贾瑞不习惯跪坐,正想挪一挪有些酸麻的双腿,却见距离最近的那个穿着寒酸的少年率先拱手道:

    “贾县子有礼了,在下顺天府固安县学子韦子鱼,敢问贾县子,何为仁政?”

    贾瑞面色平静侃侃而谈。

    “以仁爱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则为仁政。”

    韦子鱼稍怔,这是孟子之言他无从反驳,便追问道:

    “何解?”

    贾瑞轻呷了一口酒,平静道: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太祖有不忍百姓陷于战乱之心,起兵一统天下,其后启用儒家怀柔之仁政,与民生息,斯可为不忍人之仁政。

    太上皇有仁爱之心,不忍边关百姓日日被蛮夷劫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故起兵平乱造福边民,其后大玄扩土千里民生福足,斯可为不忍人之仁政。

    当今陛下不忍百姓独担苛捐杂税,生活困苦,为解黎民苦难,特行大利于民之新政,其后山东境内民富税丰,江南七省一派繁华,斯可为不忍人之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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